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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这波赏金猎人来袭之前堂吉诃德恰巧去了趟马厩探望那匹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老马,替它披上一条毯子,习惯每晚和它聊天的这位骑士很不雅观地沉沉睡去,等到他被打斗声惊醒冲入旅馆,可悲地发现似乎根本没有谁在意他这个看上去极像了旅店打杂的骑士,只好回房间穿上笨重铠甲,看到罗桐柴尔德的小主人安然无恙,堂吉诃德心中对自己身为一名骑士却没有第一时间守护主人的愧疚才稍加淡化一点。
房间内,神职牧师正在替希伯来疗伤,召唤师的尸体也已经搬出去,在紧急关头爆发的两名家族强者保镖来到伊耶塔和李浮屠的房间,其中一个浑身血迹的健壮骑士脱下头盔,露出一张极其野兽派的脸庞,络腮胡子,叫科隆,他行了一个骑士礼后沉声道:“红衣大主教大人,奥古斯丁少爷,这次战斗中我方一名护殿骑士和十六名家族骑士牺牲,侵入旅馆的三十七人名敌人全部毙命。”
伊耶塔在胸口画圣洁三角形手势后便闭目养神,李浮屠自然而然担当起临时指挥的职务,询问道:“其余骑士伤势怎么样?能否继续作战?”
科隆点头道:“可以。”
李浮屠拔出一枚铁箭,这种铁箭的箭头貌似比史诗大陆上寻常的弓箭的箭头要更加尖锐。
外头的堂吉诃德正色道:“奥古斯丁少爷,这种应该就是我们白蔷薇皇朝的破甲箭,似乎拜占奥教廷和梵特兰蒂冈教廷对此保持缄默。其实这种箭矢在二十多年前就被一个矮人工匠大师发明出来,也确实小规模投入过,但当初拜占奥教廷以及一些大骑士都强烈反对这种武器投入正规战场,因为这是对骑士战争的亵渎。我本人也反对这种破甲箭对准任何一名骑士,哪怕这名骑士是帝国的军人。”
伊耶塔轻轻一笑,深邃而玩味。
破甲箭。
李浮屠皱了皱眉头,因为在神圣帝国军团中锁子甲占据绝大多数,这种链甲因为是细小铁环衔接相套,每个小铁圈的接合处都必须捶平重叠,钻一到两个洞后扣以铆钉,所以一般箭头无法刺透,而且罗桐柴尔德家族骑士和三交叉护殿骑士的昂贵锁子甲做工更为繁琐,即使这种可以被称作“破甲箭”的箭矢在较远距离下也未必能够彻底刺透。
而这种破甲箭正是被强大的邻国白蔷薇皇朝发掘出巨大作用,难道是深入帝国腹地的白蔷薇皇朝正规部队?这太匪夷所思,概率几乎是零,李浮屠摇摇头,拿着这根箭来到窗口斜方向张望远处,他能够理解这支赏金猎人暗杀队伍对他和教父的重点击杀策略,但他纳闷对方为什么不选择一支更具侵略性和穿透性的暗杀团体,难道仅仅是一份大餐前的小甜点?
“这波箭雨?”李浮屠疑惑问道。
第二波不分敌我的箭雨也很诡异,虽然说很大程度上是掩饰那两根针对教父的破魔箭,死于这场箭雨的罗桐柴尔德家族骑士确实有十来个,但这支赏金猎人也彻底死干净,这一点都不像是个充分把握战场上每一枚小棋子作用的战术家的缜密作风。
科隆和堂吉诃德一个是深藏不露的剑师一个是刻板到迂腐的骑士,自然搞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除了制造更多的尸体,李浮屠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实质性意义。
尸体。
李浮屠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个时候红衣大主教也睁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问道:“这么多尸体暂时摆放在哪里?”
“旅店外。”科隆回答道。
老人轻声笑道:“将灵魂献给混沌的死灵法师?或者是吸食血液的黑暗血族?”
科隆和另外一名剑师神色剧变,李浮屠咬牙道:“教父,是否需要将这些尸体一起火化,与其被这两种黑暗异类通过某些肮脏的手段支配玷污,还不如在教父您的祈祷中让他们将身体赋予这大地尘土。”他一点都无所谓那群赏金猎人的尸体是被折腾成骷髅战士或者被吸血鬼抽干血液,但尸体中毕竟有誓死保卫他的家族骑士,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讲究每一丝一毫利益的贵族,却不代表他会漠视作为一个人的道德底线。
至于在他在成为罗桐柴尔德家族的正式继承人之后,他是否还能够保持这份底线就只有那些笑容深邃的巨幅油画肖像主人才能确定。
红衣大主教望了眼叹息道:“已经晚了。”
老人出人意料地让四名三交叉护殿骑士把李浮屠送回房间,他独立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再度陷入沉思,对于这样一位身居红衣大主教之位的年老上位者来说,他恐怕光是在脑海中罗列一番“政敌”都得耗去不少时间吧。
回到房间,起初被李浮屠干掉的两名赏金猎人和被迪米特收割掉生命的独眼龙都已经消失,想必这位黑暗中的称职仆人也不会留下这种明显痕迹,让四名护殿骑士守在门外,屋内有迪米特想必就算有刺客从窗口潜入一时半会也拿不下他这颗价格不菲的人头,倒是他有点担心这个教父的安危,毕竟李浮屠没有真正见识过高位面皇家魔法师的全部实力,看着很自觉站在窗口附近的堂吉诃德,李浮屠躺到床上,抽出一柄匕首把玩,琢磨着怎样才能在这场充满未知和悬念的战斗中最大限度保留迪米特这张底牌。
堂吉诃德轻声道:“主人,您是我最见过最沉稳的贵族少爷。”
李浮屠微笑道:“堂吉诃德,你总共才见过几个贵族少爷,论马屁赞美功夫,你可远远比不上奥格斯歌城的贵族老爷们。”
堂吉诃德老脸一红。
李浮屠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我原来的印象中,这应该是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幽深的森林中隐藏着与世无争的精灵和树人,古老山脉深渊中沉睡着睥睨众生的巨龙,高大华丽的城堡里伪善却浅薄的贵族们在寻欢作乐;吟游诗人抱着竖琴在大陆上轻快吟唱着《尼伯龙根之环》这样的史诗,教士僧侣们在泛黄烛光下抄写着羊皮古卷上的晦涩文字,骑在马上的骑士凯旋而归迎接贵妇们的媚眼……可我逐渐发现,漂亮的精灵粗蛮的兽族早就被驱逐到了极北之地卡妙帝国之外的蛮荒大陆,身边的贵族不管大小老幼一个个腹黑而偏执……”
堂吉诃德听着这位主人的唠叨,终于开口道:“主人,您遗失了您的信仰了吗?”
李浮屠愕然,没有回答这个有点深奥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堂吉诃德,你对这个世界心存敬畏吗?”
在这位信仰同样有点偏执的骑士深思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浮屠随口询问不知道隐匿于哪个角落的迪米特:“接下来这波杀手是你的同族还是亡灵魔法师?”
房间内回荡起一个优雅的嗓音,“主人,一个是同时被人类和吸血鬼诅咒的忒莫瑞尔族,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加令人作呕的种族。还有一个是诺色翡陀族,血族中的败类,卑微而肮脏,如果说绝大多数长生种都憎恶你们人类用‘活在下水道的丑陋种族’来形容我们血族,那么这个诺色翡陀族倒是名副其实的怪物。”
李浮屠也不理睬如临大敌的堂吉诃德,问道:“如果把你排除在外,教父能够应付这两个种族的暗杀吗?”
迪米特的声音很轻柔,却恰好能够让李浮屠和堂吉诃德接收,语言却是极其符合黑暗身份的邪恶:“任何一名血族都希望能够品尝一下红衣大主教的神圣血液,只可惜,似乎今晚这两个种族的后辈们没有这个幸运。”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七章 一枚波旁银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永远是阴谋的温床,也是地下王朝主宰者不可撼动的领域。
俯瞰这座费图科赫奈郡省边境上的小城镇,远离旅馆的城镇边缘地带,游离着两群体型诡异的生物,其中一批异种生物伛偻弯曲着身体,嘴中滴落着腥臭液体,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眸充斥着对杀戮和血腥的渴望,如果不是那两颗尖锐獠牙和苍白脸色太符合一名血族的特征,几乎没有谁想到要把这种生物划入吸血鬼种族,为首的是一个体型格外出类拔萃的巨型异种,如狼族一般锋锐修长的爪子叉着几只从土壤中刨出来的鼹鼠,一只一只塞入嘴巴,鲜血爆溅。
另一群则截然不同,全部身体都笼罩于黑袍中,只露出一双没有血肉的骷髅手,以及那张惨白的脸庞,每位成员额头都刻画有一个十字架图案,它们的獠牙不同于寻常血族的雪白色,而是一种艳红,仿佛时刻沾染鲜血,这是一群既有吸血鬼特征又有人类亡灵法师气息的诡魅异种。
前者就是十三支血族中的诺色翡陀族,这是一个传说被生命女神诅咒的丑陋种族,它们丧失了神赐予人类的形体,即使是这个种族中的大长老也无法拥有与天使媲美的美貌,它们没有城堡,游荡于墓穴、下水道和各种阴暗居所。后者是忒莫瑞尔族,一群黑暗信仰狂热的人类黑魔法师,放弃了人类的身份,选择了永夜。
这两个令人憎恶的吸血鬼种族中央,伫立着位一袭白袍的男人,身躯修长,手中持有一把象牙白色古朴弓箭,还有一根白色流华萦绕的纤细破魔箭,这个神秘人一身纤尘不染,戴着一张白色面具,篆刻密密麻麻的繁琐咒文,华丽面具覆盖着一半脸庞,眼睛部位竟然是空洞的漆黑,一身雪白,与这如深邃黑洞的眼部黑暗构成了让人过目难忘的反差。
他肩膀上蹲着一只黑猫,如果不是睁开那双银白色的冰冷眸子,便完美融入黑夜中。如同一位古老女巫的黑猫银白色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那只将鼠类塞入嘴巴的诺色翡陀族首领,这是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
这样一个似乎应该身穿大司祭圣洁教袍布道、或者一袭贵族衣裳在宫廷晚宴上觥筹交错的荣贵人物,却让人感觉无比诡异地站于两个种族之间。
忒莫瑞尔族的一名成员沙哑开口,像是那张嘴百年不曾说话,语调极其晦涩不明,“一支来自卡妙帝国的小型赏金猎人团队,一支来自白蔷薇皇朝的中等规模雇佣兵,再加上我们和这群卑贱的诺色翡陀族,人类,告诉我,这场战斗的意义是什么?”
“一袭红衣大主教的教袍而已,穿上或者脱下。”
这个白袍男子谈吐轻柔,与这种暴戾乖张的诺色翡陀族和阴沉寒冷的忒莫瑞尔族格格不入,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脸庞上的精美面具,微笑道:“你们只要记得你们的目标就行了,我这张虽然是黑暗圣物‘救赎面具’的两张仿冒品之一,但足够赋予你们额外的神圣。去吧,吸光旅馆内所有人类的血液,这张面具就是你们的战利品。我尊敬的亡灵血族们,再不去,那些赏金猎人的尸体就浪费了,当然,你们如果愿意,这些雇佣兵的身体也是你们的,我希望你们两个种族能够享受这顿血液和生命的盛宴。如此看来,从我口袋里掏出去的每一枚金币往往都能够物超所值。”
忒莫瑞尔族将近二十名成员不再说话,幽灵般扑向城镇中的那两个毗邻旅馆,而诺色翡陀族也不甘落后,一个个野兽一般扑腾跳跃,消失于夜幕。
这位戴着“救赎面具”伪圣器的白袍男人站于原地,伸手摸了摸那只黑猫的脑袋,沉默许久,嘴角噙着迷人的温醇笑意道:“现身吧,强大而智慧的诺色翡陀族领袖。难道你是怕我溜走?这可是对诺色翡陀族无与伦比的侦察和追踪能力赤裸裸的亵渎啊。”
那只格外庞大的诺色翡陀族首脑从远处一棵树上跃下,地面震撼,这只嘴中撕咬了一只刚刚掳获的猫头鹰尸体,鲜血沿着嘴角流下,本就狰狞的面庞愈发恐怖,吐出羽毛,高大强壮的丑陋吸血鬼阴笑道:“我丝毫不怕你这位有趣的短生种企图逃跑,我只是很好奇罢了,我一直对你们短生种的阴谋很感兴趣,我不是忒莫瑞尔族那群只知道埋头研究禁忌魔法的半死灵血族,你动了这么多脑筋对那位西北大教区的红衣大主教下手,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属于北部大教区管辖的费图科赫奈郡?让我猜猜看谁是你的主子,北部的红衣大主教?或者是东部的那位?”
白袍男人轻笑着摇头,纤细手指轻柔抚摸着黑猫,道:“我想只有魔鬼的祖母才能把一个人类阴谋家的心理琢磨透,可惜,身为恶魔仆人的你们即使苍老如第四代元老,也猜不透我们人类的思维轨迹,因为在我看来,很多事情那根本就是毫无理智可言。”
这头介于牲畜和吸血鬼之间的魁梧血族朝白袍男人缓慢走去,流着夹杂唾液和血液的口水,阴森森笑道:“‘救赎面具’,真是比血液还令人垂涎的东西啊。”
白袍男人竟然点了点头,面具下的那个嘴角勾起一个醉人弧度,倾斜了一下脑袋,带着冷峻笑意问道:“你想要?”
这支诺色翡陀族部队首脑绿莹莹眼眸中绽放出嗜血的渴望以及炽热的贪婪,新鲜血液和“救赎面具”,可都是美味啊。
手持象牙白弓,面戴伪黑暗圣器的男人突然在这只吸血鬼的错愕中掏出一只手套。
这是一只鲜红色的手套,手套正反两面都画有充满圣洁气息的三角形魔法阵符号,轻轻戴上。
守夜者!
手套猩红刺眼,但不同于寻常守夜者的纯红色手套,这只魔法阵是镶有精致金丝,那只柔弱修长如女性的手伸入手套后,这些宛如生命体的金丝便飘浮游走起来,最终将他整只手臂都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神圣华丽的末日审判图案。
享受子爵待遇的吸血鬼停下脚步,对于一名血族来说,最不想见到的人类便是教廷异端裁决所中的守夜者!
更何况眼前这位神秘人物还是一位守夜者部队中的高等审判者。
这位白袍男人侧头望向旅馆方向,轻笑道:“牧首圣庭和我们异端裁决所的两批人应该开始清理战场了,时间永远都是这样刚刚好,不早一秒,不迟一秒,就像我对黑暗生物的审判。”
恼羞成怒的吸血鬼嘶吼咒骂道:“你这个教廷的叛徒!卑鄙的阴谋家!你这个与血族交易的该死渎神者比我们诺色翡陀族更适合生活在下水道和坟墓中!”
“哦?我这个不洁者可是一直生活在炼狱中。”
白袍男人肩膀上那只黑猫叼走他手中的象牙白弓和那根破魔箭,衔着这两样物品跑向远方,然后这位自称“不洁”的异类守夜者横向伸出一只手。
在那只子爵吸血鬼的滔天恐慌中,一柄巨大的黑色恶魔镰刀浮现在白袍男人手中,镰刀篆刻有一连串像是由血迹干涸而成的红色字符,那才是让这位诺色翡陀族强者真正畏惧的存在,那一连串血液它再熟悉不过,因为那都是十三支血族成员的血液,黑色镰刀上拥有密密麻麻几十个不同血族成员的血液味道,没有遗漏一个种族,甚至包括几乎绝种的瑟特斯族!
“吸血鬼吸食人类的血液,那有没有人类吸食吸血鬼的血液?”
白色面具中那空洞的漆黑眼部,幽暗而森寒,这句话的语调无比生硬冰冷。
那头子爵吸血鬼恐慌和愤怒交织夹杂下疯狂朝他跑来,它两百多年岁月中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类会将吸血鬼的血液当作食物,对于未知,不管何种强大的种族,都存在本能的惊恐。他要撕裂这个阴险短生种的身体,一点一点带领这个可恶的异种走入死亡!
白袍人右脚退后一步,手中巨型镰刀猛然画出一道黑色光芒,诺色翡陀族血族高高跃起躲过这一击,扑向这个身份应该是异端裁决所审判者的家伙。
庞大身躯轰然落地,它那只巨爪狠狠刺破这个该死短生种的腹部,致命一击得逞的它仰天怒吼,低下头颅,它却发现这个腹部被戳穿了一个大窟窿的可怜家伙似乎并没有流露出半点痛苦神情,那只绘有末日审判图案的戴有红手套的修长手臂却闪电插入这只吸血鬼头颅下颚,腥臭血液顿时倾泻而下。
本来异常健壮的吸血鬼像是一朵瞬间被抽干水分的花朵,整个身体急剧干瘪下去,而它那些血液全部涌入这个白袍人的身体,那柄恶魔镰刀也多出了一个红色字符。
临死前,这只身体迅速枯萎的吸血鬼虚弱地刻骨憎恨道:“不洁的渎神者,你的信仰肮脏而低贱,连我都要怜悯你的悲哀!”
“信仰?”
收回那只尚且沾染这只高等吸血鬼血液的猩红手臂,腹部伤口几乎完全痊愈的白袍人面无表情道:“我的信仰不需要高贵纯洁,只要能够偿还一枚波旁银币就够了。”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八章 终极的力量?
“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隐匿于黑暗中的吸血鬼侯爵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呢喃。
窗外正在进行一场堪称绚烂华丽的战争,一场梵特兰蒂冈教廷和黑暗异端之间的信仰之战,岁数几乎跟奥古迦帝国一般的迪米特当然一眼就瞧出戴红色手套的守夜者,以及牧首圣庭那群一身雪白教袍、手持光明法杖的高阶奥术师,这群奥术师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