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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部色情小说,一场三级电影。
他恨绿,他认为ET的受伤是绿的罪过。绿同样恨他,因为他经常说绿的坏话,有一次绿走过我们身边后石头对说,你看绿那个样子,和个鸡一样,绿听到这句话转过了身,狠狠给了石头一个耳光,五道鲜红的血痕迅速在他脸上形成了一个纤细的手掌印,石头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我爱绿,担我并不恨石头,有时我会强烈地憎恨我自己,有时我会更加强烈地憎恨这个世界。但奇怪的是,我却从不曾恨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问阿静这是为什么?
阿静说靠!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我说阿静你当时是真的喜欢我啊?还是只想在一起玩。
你真的全部都忘了吗?阿静有些伤感的问我。
我只记得那时候我每晚都在急切渴望抚摸你套着大藏蓝色牛仔裤的大腿,我吃力的回忆道,依稀记得它光滑而又柔软,仿佛有质感的绸缎,但你总在躲闪,似乎不愿意让我过多的碰触它。
阿静,我记得那时候要问您,谈恋爱是不是就是男孩千方百计想摸女孩的大腿,而女孩子千方百计不让男孩摸她大腿的过程,你好像没有告诉我答案。
“傻瓜!”女孩阿静被我五年前的问题逗笑了。经过了五年之后,我们已天各一方,连彼此的容颜都已遗忘,阿静却回答了我五年前的问题:“我那时是多么地想要告诉你,我一直在千方百计的想让你静静抚摸我的大腿,而又千方百计的遮掩着我的渴望。”
小土,你问我是否真的喜欢过你,我们分开之后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还能找到它们吗?当你一封封认真读完之后,你便会知道答案了。
第二部分一月(4)
老怪问我,小土,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今年又考不上,准备怎么办?他向我提问时的语气小心翼翼,犹如手中捧着一颗玻璃雕刻的心。
我说我也不知道,老怪叹了一口气,充满怜爱地拍了拍我的脑袋,他的手掌使我感到头顶蓬松的头发弹性是多么的好。小时候理发的师傅说我头发格外的硬,他预测我的命也会很硬。“硬”这个词在命运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指我会不停地遇到灾难吗?还是不停的克服灾难?“灾难”又是什么意思?小时候我还热衷于玩接词游戏,我想弄明白这世间每个词的含义。我不断的询问你们,直至你们厌烦,在我头上用力掴一下,而我号啕大哭时,游戏便结束了。
现在这个游戏又开始了,我不断的提问,不断的怀疑,却没有人能给我答案,甚至连给我一巴掌、喝斥我的人都没有。小时候,当我回家晚了时你会大喝一声“你死到哪儿去了!”我现在也想冲着无边虚空呼喊:“人都死到哪儿去了?”你说那个可以给我答案的人,那个可以喝止我的人,他们会出现吗?
老怪说他们不会出现的,他讽刺我,小土,你把高考看得太重了,至于吗?不就是一场考试嘛!
操你妈,老怪!我心中暗骂,你好歹还是个被美院开除的学生,我算什么,没有文凭我什么都不是,如果那所学校给你补发个毕业证你一定会激动的去舔校长的屁股吧?老怪,你这个虚伪的家伙。
但我不能说出来,老怪对我很好,他甚至允许我有问题便可以来找他,于是我和绿,再加上老怪三个人,那段时间基本上天天厮混于他的画室之中。他甚至把他家中最昂贵的家用电器,那台造型极其小资的咖啡机搬到了画室,我会喝着咖啡画画,请求老怪告诉我我的不足。老怪没有指导我的时候,会端着咖啡调戏同样百无聊赖的绿。
绿,人家小土来我这儿是复习专业,你咋也不上课呢?
他们讲的我全会。
你吹牛!女孩子吹牛肯定考不上大学。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
考不上你准备干啥?
找个狗屁学校上两年,再找个工作好好玩几年,然后嫁人,度此残生。
是准备嫁给小土吗?
谁嫁他啊?又没意思又丑,还没钱,我不。
那你准备嫁个什么样的?
有钱的老头!最好是快死的那种,没儿没女的那种,特好骗的那种,除了我之外谁都不愿理他的那种……
绿兴奋的胡说八道总是能逗得老怪捧腹大笑。每逢此时我便会告诉她,遇到这样一个老头的机率比要中一辆宝马车大奖的机率小,比高考将你特招的机率小,甚至比遇到上帝本人的机率还要小,所以你还是赶快背背英语单词。
我完蛋了,小土,我们还得考数学,她悲伤地大喊大叫,我什么都不会,我肯定考不上了。有一次,绿告诉我,她的月经周期已经乱得一蹋糊涂,她说她很害怕,我问她究竟怕什么?她说都怕。
“绿,别害怕,给小土当模特吧,他一看见你两眼就放光。”老怪热情地说。绿变成了画室的模特,她坐在窗边,外面的雪地上蒙着一层金属的光泽。绿在阳光中气定神闲,光彩照人,如果你在老怪的画室里看见绿,你一定看不到这个小女孩的恐惧与焦虑,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多么的伤心。
第二部分一月(5)
妈妈,你和爸爸来到我的小屋时我极其诧异,还有些害怕,因为那时绿刚离开,我手忙脚乱的毁灭着她的痕迹,删除着她的味道,你们没有察觉我的慌张,你们显得很兴奋。
你问我现在复习得怎么样了?
我说还行。
最近考试了没有?
考了。
你和爸爸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仿佛一只鹰看见了一只兔子,又仿佛一只兔子看见了一只鹰,你小心翼翼地对我说:“你考得怎么样,我能看看你的考卷吗?”
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掩饰着我的谎言:“我没有考,我当时生病了。
你俩显得很失望,但在这浓浓的失望下面,我仿佛看到了你们偷偷的松了口气,表情是那么的轻松,就好像从指甲缝里将一根长长的刺抽了出来,又用它剔去了牙缝中的碎肉屑,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真是想不明白。
妈妈,你紧张地问我得了什么病?我说这两天拉稀大概是吃错了东西,爸爸给了我一些钱,他说小土你一定要吃好,营养对于考生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问爸爸,你咋过我这儿来了?
他说他单位让他回来办点事,他顺便和你来看看我。他显得忧心冲冲,可怜的中年男人!妈妈,是不是人到了中年便会忘记什么叫做欢乐,从而变成一个可怜虫?
在去吃饭的路上,我没和你俩说上几句话,不是因为讨厌你们,更不是因为害怕你们,只是实在不知道和你们说些什么。也可以这样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
你俩只好在阳光下用相互对话来掩饰这微妙的难堪,你们妙语连珠,精辟的观点与深刻的思想精彩纷呈。我很高兴,但你知道吗?我是装出来的。我能从你们已经近似打情骂俏的倾情交谈中发现互不信任、互相憎恨的危险。这使我眼光冰冷,我察觉到了危险。
我们是怎样签订那个誓约的?我并没有忘记,在那个我和同学们常去的小饭馆里,你们显得格外兴奋。大概是我讲了一些好消息的缘故吧?
爸爸对我说,小土,你要是考上大学的话你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你什么。听了这句话我笑了,像是听了个笑话般哈哈大笑,这使父亲有些慌张。
你们说话算数吗?我极其严肃地说。我想,你们能为自己的行动负责吗?你们敢为自己的许愿承担后果吗?
你一边吃菜一边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爸爸说当然说话算数了。
我跟服务员要来了纸和笔,我写下了自己的愿望。我对你们说:“签个字吧!我考上大学的话你们这辈子再也不要跟我提离婚的事。”
气氛一下子变冷了,它又黑又冷,散散发着一股腥味,和你们脸上那难堪的表情一样。
但你与爸爸不敢反抗,你们像是在做一个游戏般在上面签了字。你们看我是多么狡猾,我懂得在最恰当的时刻要挟别人,所以说千万不要轻易说青年是纯洁的,青年既不是圣人也不是傻逼。他凭什么是纯洁的?
爸爸突然问我。万一你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他的突然是那么残酷,我的心碎了,我想问他,难道离婚比我考上大学还重要吗?
我反问他,你是特别不喜欢我考上大学吗?
他拍着我的背说“没有,别瞎想。”爸爸,你糊涂了吗?我是这个游戏的制造者,在这世上,游戏的制造者是永远不会遵守游戏规则的。
第二部分一月(6)
我们现在第一轮复习还没有结果,你知道什么是第一轮复习吗?就是把高中三年的基本知识点重新讲一遍。它粗糙并且简单。这些我都是懂的。等到三月份时,也就是专业课考试结束后,第二轮复习大概会刚刚开始,它是最重要的,同时也是最恐怖的:里面全部都是难点与重点,也就是说,是那些去年把我踹进复读班的东西。当到了第三轮复习,老师基本上停止讲课了。我们要在自习中寻找到自己的不足、无知与愚蠢,然后找到老师,在他的帮助下解决掉这些问题。
第二轮复习是关键之所在,是高考的关键,是去北京或者去南方的关键,是命运的关键。
在麻雀那堆满了书本与考试卷的小屋里,麻雀这样帮我分析形势。我快要被他的话吓哭了。“完蛋了,完蛋了。”我轻声叫着:“第一轮复习怎么就快过去了呢?我还没感觉呐!”
“你活该!”在麻雀屋里做题的复旦抬起她小小的脑袋说:“谁让你每天瞎混的,现在后悔了吧?”我气急败坏地望着她,嘴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想反驳她但又无话可说。复旦接着说,不过现还不算太晚。只要有心,就有成功的可能。
我说什么叫有可能啊!我这次是只能上不能下,只许成功不准失败。麻雀说小土你别这样想,你会把自己逼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值得把自己逼疯。
我不能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至于。我不能告诉你我和我父母打了一个赌,那其实是我与自我的一次较量,我想知道,一个人是否有资格、有力量控制自己。
高考专家麻雀与我分析了一个晚上,最后,他得出了结论。小土,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全力以赴准备专业课的考试。万一你在这个环节出了错,那一切就白说了。
在我离开他家时,麻雀问我,你报的学校去年文化课要求多少分?
我不敢告诉他,我骗他说,操!我忘了。
绿,我一定得考上大学!在黑暗中,在月亮下,在绿的身边,我把与你们打赌的事告诉了绿,绿用她的嘴唇、她的手指安慰我,她说,你别给自己压力太大了。
我说,我想搬到老怪的画室住,我得认真准备专业课了。
好的,这段时间,我尽量不缠着你,你安心画画吧!
过了一会儿,绿哭了,暖暖的眼泪流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的胸膛上。绿咬了我几口后恨恨地骂我。你和ET一个样,所有的人一个样,都是他妈骗子。
她搂住了我,她说,你会忘记我吗?
我不会忘掉你,就如同不会忘记我的骨髓、我的血液、我的皮肤、我的羞耻、我的牙齿和眼珠、我的骄傲与痛苦一样。我这样对绿说,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在说实话,还是在骗绿。
我跟眼镜请了假,临走时他给了我一大摞考试卷,他说这么快就又要考试了?去年我的学生们也是这时候出去考试的,感觉和昨天一样。
是啊是啊!光阴如流水。
在老怪那里的那段日里,我甚至睡觉时连衣服都没有脱过。睡在画架旁边,清晨醒来便开始画画,一直画到深夜,隔两三天洗把脸,刷一次牙,午饭我会请老怪三块钱一盒的蛋炒饭,晚饭老怪通常会买来西安凉皮吃,西安的凉皮总会让我想起西安的凉凉。他好久没有给我写过信了。
老怪总是在讽刺我的画,搞得我自信全无。我说你为什么不去外面走走呢?去会会朋友,或者干点事。
老怪瞪着眼睛说除了你我没朋友,我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
靠,那你还装出一付很忙的样子,说只是星期三和星期日才有空教我画画。
“嘿嘿。”老怪不好意思的笑着挠头:“我总有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个废物吧!”
绿有时会来看看我,坐在画室的大窗户边给我和老怪当模特。我们那时画了许多人物素描,有空时我会拉着他的手,倾听着彼此的抱怨与胡说八道。妈妈,我发现绿那双漂亮的手很奇怪。在炎热的地方它是凉的,在冰冷的时候它又会变得像火一样滚烫。
第二部分一月(7)
我要掩饰我的痛苦,就像掩饰我的理想。
在肉体剧烈的疼痛面前,所有关于心灵的屈辱与不适都显得那么软弱不堪,那么可笑。
为什么我想到的词都是剧烈而又不吉利的词?
我又真的明白它们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我讨厌故事,尤其是讲述者根本就没有付出过任何代价的故事。
如果我可以讲故事,我就慢慢地讲,温柔的讲,不是往伤口上贴创可贴,而是要往它里面撒把盐。
你为什么不能诚实地说,其实我在乎这一切,你为什么要装着特别洒脱。
老逼们,我要对你们说,去你妈的!
要么是极度压抑的,要么是极度疯狂的,只有这两种人才是梦想家。
一定要有这么一个画面:一个人独自面对碧海蓝天。
健康中午到画室时被我们蓬头垢面的样子吓坏了,他说你们这里怎么这么脏啊!老怪冷笑着说不脏怎么叫画室啊!妈妈,老怪是在骗人,只有他的画室这么肮脏,因为我们根本就无心打扫,健康允诺请我们吃饭时把我和老怪高兴坏了,我偷偷对老怪说,我现在依稀还能记得肉丁与肉沫长什么样子,可肉丝与肉块究竟什么样,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健康请我们吃火锅,老怪吃饭时丑陋的样子与难听的声音让我很难堪,但我也不能指责他,我的模样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看着狼吞虎咽那些带着血丝的羊肉片的我们,健康目瞪口呆。
你爸你妈上次来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些钱吗?怎么成这个样子?健康问我。
我指着老怪说,钱全给这个资本家交学费了!
“那你少吃点吧!”健康笑嘻嘻的去夺老怪手中的筷子。
“操!我也得养活父母吧!”老怪一边躲闪着一边说他的嘴里塞满了食物,声音显得模模糊糊,好像嘴被另一张嘴堵住了一样。
老怪开始给我们讲他苦难的经历,讲他乡下乌黑、肮脏、全身都是裂了口子的老爹老娘,讲他们是多么残酷的阻止他画画,讲一到了晚上他父亲便会毒打他,他母亲便会责骂他,因为他夜晚也要画画,他们觉得这样浪费家里的灯油。老怪没办法,只好扛着画板跑到他们村最高的土坡上画风景素描,因为那里是少年老怪的生活中最接近月亮、最接近光明的地方。当老怪考上美院时他的父母傻了,他们想不到胡涂乱画的这么个东西竟然考上了大学。两人激动得流下了幸福的眼泪。老怪上大学时,老怪娘煮了好多好多的鸡蛋塞进了老怪包里,让他路上吃,老怪说那时他心中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父母过上幸福美满的晚年生活。
“没想到造化弄人啊!”被美院开除的学生、落花流水魄画家、三流工艺设计公司小老板老怪看着火锅里混沌一片的肉汤这样对我们说:“我现在都不敢告诉他们我每天在城里干什么。”
健康说小土你看看自己选的行业吧!真凄凉。
那是老怪人不行,跟专业有什么关系!我嚷嚷,再说我考普通大学也考不上啊。
健康走时交给了我凉凉从西安写来的信。
凉凉说亲爱的小土同学,你现还好吗?我在西安挺好的,学习挺忙的。
凉凉说他一直准备在元旦那天结束自己的处男生活,在元旦的前一夜,他以前所未有的勇气跑到学校旁边的一家性用品商店买了一盒安全套,元旦的那天晚上,他与他长相寻常的女朋友手牵手穿梭在西安的体内,他们在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上游荡,身旁是爆炸的烟火、喧闹的音乐与欢乐的人群。楼宇在色彩华丽的夜空下仿佛一根根巨大的莹光棒。女孩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在外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过新年,女孩很忧伤。她说她想家了。她思念那个在我心中极其神秘的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