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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惟惟:“父亲所言甚是。孝文和孝武不成材,全是我的过错。因为我的公务甚忙,所以才耽搁了对他们的教育,致使孝武到现在学业不成,甚至连报考大学的希望都没有了。不过,我仍有信心和决心,将来迟早有一天,我会想办法,让孝武的成绩赶上来的。以不负您老人家对他们的期待之心!”
“恐怕来不及了!”蒋介石忧心忡忡,踱到客厅内那幅巨大的《金陵百代图》前,忧戚的眼神在巨图前茫然地游动。他忽然回转身来,对双手垂立的蒋经国叹息一声:“祖宗荫庇毕竟不能造就所有子子孙孙。依孝武的学业观之,现在让他投考大学,显然力不从心。与其那样赶鸭子上架,倒不如因势利导,顺其自然。经国,我记得孝武小时候喜欢舞枪弄棒,他不是梦想有一天成为军人吗?”
蒋经国眼睛蓦然一亮:“父亲说得是。孝武从生下那天起,就喜欢当一个军人,所以他名字中才有个武字。让他写字作文,简直就比登天还难!”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料蒋介石竟欣然大悦地频频点头,忽然喜上眉梢地说:“既然孝武喜欢舞枪弄棒,为什么不让他到军界寻求发展呢?”
蒋经国马上听懂了他的语意,说:“父亲的意思,莫非想让孝武进军校?”
蒋介石将手一挥:“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经国,索性就让孝武进凤山军官学校吧。既然他不喜欢读书,也无意在学术上有所闻达,为什么不让他成为一个将材呢?要知道一个人是否有所造就,不在于他是否读过大学,像我当年不也是行伍出身吗?既然他在学业上没有建树,索性就让这孩子从武字入手。这样一来,也许将来他会成为有用之材呢?”
“谢谢您老人家的指点,就按父亲的主意去办吧。”蒋经国始终在为次子将来如何升学费尽心思,现在听了蒋介石的话,脸上阴云顿时一扫。父子俩当即确定了蒋孝武将来的发展方向。事隔一个月,在中学成绩江河日下的蒋孝武,忽然得到意想不到的好机会,就来到凤山军校报了到。从此他穿上军衣,又在另一个天地里崭露头角了。
不过,蒋介石和蒋经国的梦想没过多久就成了幻灭。
蒋孝武如果也像普通学员那样,认认真真参加军校的训练和学习,那就可以肯定摆在他面前的必是一条平坦光明的前途。但是自由惯了的蒋孝武,哪受得了军校里那严厉的纪律和校规管束?
蒋孝武入校不到一个月,就因军事教官的严格训导,发生过一场争执。此前,蒋经国曾经吩咐过教官:“在教学上要一视同仁,不要因为孝武是我的儿子,就允许他在军校里搞特殊。如果哪个教官敢放纵他,我就拿他是问。”
谁知当教官们真对多次违犯纪律的蒋孝武进行批评时,这位蒋家二公子居然当众给那不识时务的教官以无情的痛责。以后所有教官都长了见识,他们对我行我素的蒋孝武种种违纪劣迹虽看在眼里,却再没有任何人敢当面教训他了。
这样,蒋孝武就成了凤山军校中的特殊学员。他每天睡到太阳老高才起床,到饭厅吃饭时也可以不像普通学员那样排队打饭。更有甚者他还要点自己喜欢的饭菜,让厨师特别为他开小灶。在功课中蒋孝武也是自高自大的“蒿草”,他只听自己喜欢听的课程,凡是不喜欢的功课,他随时可以离开凤山军校,开着小轿车去台北和高雄兜风。
“算了吧,父亲,孝武他也不是当军官的材料,我听说,这孩子在军校里不好好上课,又打了教官。我想,还是尽早让他离开军校吧。”蒋孝武到凤山军校刚半年时间,蒋经国的耳朵就灌满了有关儿子在军校里胡作非为的流言。后来鉴于蒋孝武无法继续在凤山求学的现状,蒋经国不得不亲自到阳明山行馆向父亲蒋介石面报详情。
蒋介石听了,心里自然十分沮丧。他早就把蒋家的希望寄托在蒋经国三个孩子身上,在蒋介石看来,蒋纬国虽有儿子孝刚,但蒋纬国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子,故而就把蒋经国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后继人。特别是长孙蒋孝文生病以后,蒋介石把全部希望都寄予在蒋孝武身上。他多么希望依靠手中实权,早一天安排后事?蒋介石当初的打算是,让他的长孙蒋孝文从官场上进入国民党政界的上层,然后再让蒋孝武从军校这个跳板爬上国民党军队的高层。到那时候,即便蒋介石百年病殁西归,已把身后第二代和第三代都做了明确的安排。然而让蒋介石失望的是,他的孙子们竟然一个不如一个,即便他提供了种种便利,却仍然无济于事。
“唉,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蒋介石在阳明山行馆听说蒋孝武在凤山军校无意继续求学的情况后,心情十分不悦。他望一眼同样沮丧的蒋经国说:“孝武在中学就不认真读书,所以才让他进了凤山军校。本想让他在军队里发展,没想到他竟在那里胡作非为,还敢打骂教官,成了无人敢管的人了。经国,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解决孝武的前途问题呢?”
蒋经国也感到对不起父亲:“孝武当初进凤山军校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将来如若让他们在台湾发展,没有大学文凭恐怕是不行的。所以我想,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孝武进大学?然后再让他出国深造?……”
蒋介石听了这个主意,心情变好许多。他坐在藤椅上沉思良久,点了点头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管他本人如何不思进取,但我们当老人的,却不能不考虑他们的今后,我看,索性就让孝武到台湾大学当插班生吧。”
蒋经国面有难色地说:“问题是,孝武他高中的成绩并不好,投考大学恐怕在分数上……?”蒋介石摇了摇手,说:“这个,这个嘛你不要多虑,什么成绩不成绩,你可以马上把教育部的人找来,就对他们说,这是我的意思。让孝武马上到台湾大学政治系当插班生。我就不相信,哪个还敢把我的话不当一回事?”
蒋经国巴不得这句话,回到七海官邸后,马上电召台湾大学校长见面。他把蒋介石让蒋孝武进台大政治系的意思委婉地加以透露,校长听了当即拍胸表示:“经国先生,没有问题,既然是‘蒋总统’的意思,孝武去我们学校读书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蒋孝武就顺利进了台湾最高学府政治系当了插班生。
第二部分:无缘成为“将军”的蒋孝武在德国求学时就谈上了恋爱
尽管蒋孝武在台大的功课仍然不敢恭维,可是,这所大学毕竟是国民党的官办大学,哪敢对蒋经国的儿子有丝毫怠慢。蒋介石那时仍把希望倾注在他的三个孙子身上,当1969年春天来到台湾岛的时候,一天,蒋介石忽然把蒋经国和蒋孝武父子召进士林官邸。原来宋美龄有紧要事情和他们父子面谈。
“孝武,在台湾这个地方即便读完大学课程,也很难得到发展空间。现在的台湾,出国是风气和时尚。只要有本事的人,没有不出国寻求发展的。所以,我和你祖父商量的结果是,还是早一点把你们送出去。”宋美龄说了上述意见后,高兴得蒋经国和蒋孝武都感激零涕。特别是蒋孝武本人,早已厌烦了台湾大学的学习,正想找一个可以脱离学校的口实,再寻找一个崭新的天地。蒋孝武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时祖母竟然为蒋介石出了个好点子。蒋孝武大喜过望,千恩万谢地对太师椅上的宋美龄躬身:“谢谢老祖母,孝武如能出国深造,一定会不负您老人家的厚望。”
蒋经国在旁也说:“还是母亲想得周全,如果孝武这次能到国外求学,我相信他绝不能无功而返。”
蒋介石见宋美龄已经把他的意思说清,这才走过来,爱怜地对孙子说:“孝武,这次你到了德国,可不许像在台湾这种样子,那里可不认识咱们蒋家。那是希特勒当年开办的政治学院啊。你到了慕尼黑,千万要小心谨慎,处处严格管束自己。如果在德国把政治课学好,将来学成回来我才好说话嘛!”
蒋孝武现在已经长高了,笔挺高瘦的身材,再穿上咖啡色西装,显得英眉虎目,一表人才。他信誓旦旦地对祖父、祖母拍胸发誓说:“请祖父和祖母放心好了,孝武我可不是没有心计的人。只要送我到慕尼黑去上学,就是我人生新的起点。有一天我学成归来,肯定不会让两位老人所失望的。”
当1969年浓重的秋雾笼罩欧洲的莱茵河畔时,蒋孝武只身出现在慕尼黑的政治学院里。蒋孝武接受从前在台湾求学时的挫折和教训,加之此次出国前蒋经国又多次在他身边叮嘱,所以他初来德国时确实保持着与此前截然不同的低调。为不引起更多的麻烦,蒋孝武不希望任何人了解他的真实历史,他甚至把烟酒也戒掉了。蒋孝武那时真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可是,蒋孝武的学业仍然不如意。首先他的基础知识薄弱,加之不熟悉德语,所以尽管他一度下了拼搏的决心,谁知一旦真正接触功课他就感到力不从心。到第二年春天,蒋孝武才发现自己的智商无论如何也赶不上那些来自各国社会底层的贫困留学生。尽管那些看来家境平平的留学生们让他不屑一顾,但是这些人一旦比起学习成绩来,个个都肯下苦功,到全班考试时,蒋孝武才发现只有他的分数最低。所以第二年夏天开始,蒋孝武就采取了消极态度,当初来慕尼黑时的热情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1970年秋天,蒋孝武忽然决定去欧洲各地旅行。
他认为在慕尼黑的学习清苦无聊。他没想到来国外求学处境要比台湾还难。在台湾他学业好坏都无所谓,但在德国如果学业不及格,他就要多次受到教师的批评。一气之下,蒋孝武决定沿莱茵河溯流而上,以度假旅游来化解心中的不快。蒋孝武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在美丽的莱茵河上会有一次意外的情缘。
蒋孝武那时当然不会知道,有一个叫汪德官的国民党驻纽约外交官,就在他前往德国深造的同时,也被联合国派往柏林去为联合国处理一件临时性公务。这样,生得标致漂亮、正在美国读书的女儿汪长诗,才有了与蒋家二公子孝武在异国邂逅的缘分。
“秋天是莱茵河最好的时光,我很想沿河去看看两岸的风景。因为早在瑞士居住的时候,我就想去看那条流经瑞士的河了。可惜那时我还太小,您不允许我去。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您肯定不会阻拦吧?”在一个明媚的秋日上午,平时喜欢旅游的汪长诗,向父亲忽然提出一个大胆的请求。
“当然可以。莱茵河确实很美,只是我公务太忙,不能陪你同去,怎么办?”汪德官这样地叹息,他面对漂亮女儿的要求有些左右为难。
“爸爸,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去,您不必担心我的安全。因为游船上像我这样单独外出旅行的女孩多着呢,您又何必如此担心?”汪长诗生得漂亮而娇柔,她向父亲撒娇地笑了笑,然后不等汪德官应允,这位生来就有主见的姑娘,已经开始动手收拾简单的行囊了。
“好吧,你要注意安全!”父亲情知汪长诗的主意既定,难以更改,他索性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
次日清早,头戴草编大草帽,穿着艳丽黄色连衣裙的中国少女汪长诗,与父亲吻别以后,就只身登上一艘名曰“波将金元帅号”的大型游艇,开始了她非同寻常的旅行。
“莱茵河真美!”在波恩启程后,汪长诗才第一次领略莱茵河那清澈碧波与两岸的雄浑景色。沿着曲折的古老河道溯流而上,汪长诗静静伫立在船舷上。她望见河岸巍巍翠峦间,星罗棋布着一座座残破的古堡,这自然让她联想起远古的史诗。汪长诗刚刚读了一首希腊古诗,忽然,她听到有人在用流利的汉语,也在诵读一首不知什么人的抒情诗。
一阵清凉的河风吹来,把那抑扬顿挫的诵诗声送进伫立在微风中、凭栏眺望远山的汪长诗耳鼓。这位既懂英文又懂汉语的姑娘,闻言不禁大为惊愕。因为在这艘船上搭乘的多为德国游客,英、法、美、意等国游客为数甚少。汪长诗做梦也没想到这艘游船上居然有会说华语的人。正由于她听得懂汉语,所以才备感亲切。她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在古老莱茵河上能听到这样流利纯正的母语,实是不可思议之事。汪长诗急忙回转身去她看到了一位高瘦的青年男子背影。
她看不清他的脸孔,但她感到对方身材颀长,伟岸而挺拔。她见他穿着时髦的银灰色西装、皮鞋。但他没戴帽子,只能望见他那浓黑的头发,上面显然涂了发蜡,在秋阳下显得光滑乌亮。他是什么人呢?汪长诗的心里充满着困惑。因为那时候在欧美很少见到年轻的中国人。
青年男子仍在读诗。他的声音宏亮,汪长诗很想与那凭栏诵读诗文的旅伴对话,然而他始终故意将脊背朝向她。这样一来,反倒使矜持的少女产生了一种与他交谈的强烈愿望。可气的是,那男子始终不肯回转身来,即便他将那首吟诵莱茵河的优美诗句用汉语读完,也仍然面河兀然而立,一任河风吹拂,无论如何也不回转身来面对她。
汪长诗有心转到那人前面去,然而,从小娇生惯养、有姿色、有才学的待嫁少女,怎么可以轻易前去与素昧平生的陌生异性搭讪?汪长诗这样等待着、企盼着前面的诵诗男子转回身来。这时,她也在默默以自己的阅历构思着这位陌生男子的相貌,她可以肯定他定会是个英俊潇洒的人!
然而,她盼来的只是碧蓝河水发出的喧嚣,以及从耳际不断掠过的风声。汪长诗忽然变得格外焦灼,她甚至打算不顾少女的娇羞主动上前,与游艇上惟一会说汉语的男子搭话。
但是,令她更加失望的事情在瞬间发生了。就在游艇将要穿越两岸高耸如削的大峡谷时,伫立在船舷旁的高个中国青年,非但没回身面对汪长诗,反而猝不及防地大步朝前走去。很快,他颀长的身影便消失在通往客舱的拐弯处,倏然不见了!
汪长诗当时气得欲哭。她几次想追上去,拦住那人,问个究竟。可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毫无道理的可笑念头!你与人家素不相识,凭什么去责怪于人呢?
中午时分,汪长诗终于有机会与那男子见面了。
游艇的宽大餐厅里浴满秋天艳丽的阳光。一张张餐桌前坐满满面绽笑的男男女女,大家都在贪婪享用游艇免费提供的午餐。汪长诗就借这个机会,很自然地与那诵读诗文的青年人共餐对酌。
“请问,你是从中国大陆来德国的吗?”坐在汪长诗面前的清瘦青年不苟言笑,他说不上英俊,更没有方才汪长诗构思的那与诗文一样的潇洒。不过,这位气质与普通人大不相同的中国青年,不知何故却有着令汪长诗初次见面便为之动情的魅力。决非因为他那双很像欧洲人的碧蓝眼睛,也不是他高高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口唇有什么魅力。汪长诗后来认真体味,觉得还是他居高临下的举止神态,在少女心中产生了某种共鸣。
“不,我是从台湾来的。”他说。
“台湾?哎呀,原来咱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汪长诗顿有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方才见面时的拘谨消失了,又问:“你也是来德国旅游的?”
“不,我在德国求学。偶尔有个机会,就从慕尼黑到莱茵河上玩玩!”
“请问,在慕尼黑的什么学校?”
“慕尼黑政治学院!”他显然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身分,也许担心姑娘进一步的询问,这位青年竟转守为攻地问起汪长诗的身分、年龄、来历等等。当那人听说这位中瑞混血儿、生得姿容典雅的清纯少女汪长诗,原是国民党外交官之女时,他方才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倨傲神气才不见了。他热情地为汪长诗斟上美酒,态度也温存起来。这时,一度使两人若即若离的隔阂感消失了,他们愉快地谈谈笑笑。心中距离一旦缩短,彼此便变得情绪轻松起来。
“你母亲是瑞士人吗?这条莱茵河恰好就发源于瑞士的巴塞尔,它先向北流入博澄湖,再向前汇入阿勒河,然后河道才渐宽,一直流入德国的境内。”夜晚是美好的。当漆黑夜幕笼罩在幽波潺潺的莱茵河时,汪长诗与那只报了蒋姓而不想多说身世的中国青年,已经混得很熟了。他们仿佛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双双坐在游艇的前甲板上。他们望着游艇下悠悠而去的幽波,以及河两岸黑黝黝向后移去的山峦,彼此谈天说地,十分投机。开始是汪长诗说得多,到后来她只能听那位慕尼黑政治学院的学生,在昏暗中侃侃而谈了。原来,这位姓蒋的学生,不但喜欢外国的优美诗句,也通晓莱茵河的历史。汪长诗不知不觉地被他那文雅的谈吐深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