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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5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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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已大大超出了艺术本身,从这一点上看,仅仅“性”是不够的,即使是在开放不久的中国)。我也看过中国女画家画的植物,画的花,画的根茎,也充满了许多让人一目了然的联想,或者说,充满了这样,充满了那样,什么都可以是,就是不是花,也不是艺术。没有奥姬芙的敏感,尖锐,也没有她的简约,没有她超凡出尘的境界,更没有她的原创的能量。精确是艺术家的一个尺度,在这个范围内的自由才是真实的表达。 
  1917年,奥姬芙初次去新墨西哥州,她自己可能那时也没想到,此地将成为她漫长的后半生的栖居地。 
  从凤凰城到新墨西哥州首府桑塔菲,沿高速公路疾驶,路两边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当年我与两个朋友一起开车经过这里,印象最深的是两三人高的巨大的仙人掌,干涸的土地杂草丛生,荒凉辽阔的原野是印第安人居留地。从桑塔菲到陶斯,是很近的路程。陶斯是一个让我无比喜爱的地方,它是一个远离文明,但又自成一体的一个艺术中心,多少艺术家选择这里作为自己内心的塔希提岛,除了奥姬芙,还有作家劳伦斯,摄影家亚当斯等人。除此之外,陶斯那特别的泥屋建筑,也是吸引我的地方。当初在陶斯,我曾买下一件在当时极其昂贵的风衣,那是当地一位女艺术家亲手印制的布料所作,简言之,它不是一件衣服,它就是一件艺术品。在陶斯,这样的艺术品触目皆是。由于有了奥姬芙、亚当斯等艺术家在此一带居住,也由于新墨西哥州是“世上最美的地方”,从那时到现在,陶斯一直是繁荣的艺术家村,是沙漠中的苏荷。 
  新墨西哥哥一带,是类似于藏北无人区的地方,红岩沙丘,秃鹰在天上飞,动物的死尸残骸留在干裂的土地上,骨头被时间和风沙洗得发白,因此被奥姬芙称为“美丽白骨”。她在这片土地上发现了另一种美,野生动物的骨头被当作另一种花卉(它们也的确被她画得唯美,纯净,一如她笔下的那些花),特写式的描绘,一如既往的超大比例,营造出超现实主义的神秘感。奥姬芙终其后半生,热爱和不知疲倦地描绘新墨西哥州的蓝白两色(蓝天和白骨),她自己也如此贪恋沙漠,以直觉的方式固执作画。把个人置于天地之下,让自我回归于自然之中,是她的艺术逻辑。 
  从42岁始,此生奥姬芙再也没有真正离开和厌倦过这个地方,像用生命去贴近艺术一样,她也用生命去贴近这一片天地,她用一生的阴柔色彩再度去演绎一个遗世独立的精神境界,并且,身体力行。 
  奥姬芙是幸运的,她成名于影响深远的美国现代艺术潮流之中,又置身于任何观念和运动之外,从28岁成名到98岁去世,她都活在自己的沙漠和花卉中。一个世纪以来的艺术的潮起潮落,从抽象表现主义到波普,从行为艺术到现成品复制,她一概视若不见,一概不加理会,一生都在一个寂莫的地方画着已变得寂寞的花。当代艺术越来越关注的已不是艺术的本质,而是艺术的观念,作为艺术家本人,个性和自由的坚持远远重要于被潮流裹挟。对于奥姬芙来说,艺术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本质上的选择,是任何艺术之外的潮流或运动或形式都无法改变的。 
  说她是幸运的,也是因为在架上绘画被各种新的艺术形式挤到一个边缘地带的80年代,在她的同时代人销声匿迹或悄然辞世的时候,她仍然可以作为一个垂垂老矣的90龄老人,再度向艺术市场推出她那些神秘的,永恒的花。正因为她远离艺术潮流,远离躁动的世事变化,所以她也始终未被迅速变换的各种艺术观念淹没,也始终能历久弥新地呈现出新的艺术,正如她自已说的:“我这一生,就像是活了好几回。” 
  而在艺术进化决定论的今天,更多的艺术家在担心自己的年龄(不是担心艺术年龄,而是担心生理年龄),当代艺术的秘诀之一也包括一代新人换旧人,越年轻越美丽。28岁的艺术家已在哀叹自己老了,他们和她们都感到一种来自市场和艺术史的双重恐慌:他们就要“下课”了。 
   
  以诗意为本 
   
  像秦玉芬这样的艺术家,如果是生在古代,那她肯定是一位诗人,但她既生于当代,又是多媒体艺术家,她本人和作品中散发出来的就是一种现代的,技术时代的诗意。又因为长期住在崇尚精湛技艺的德国,这种诗意更带有冷静、理性的光泽。她的作品一方面从单纯出发,给出一个明晰的理由,进而提出一些或与东西方文化,或与女性命运,或与日常生活有关的问题,同样单纯,但极具认识。 
  大约九十年代前期,我曾在《江苏画刊》上看到一幅作品,在颐和园的昆明湖中,上万柄蒲扇插在湖中,像即将凋谢的荷花。那是我第一次被一个非架上绘画作品所打动,也由此让我知道了有这样一种装置。后来我在一篇文章中谈到过当时的深刻感触:“枯涸水田里零碎、散乱地插满了数千柄团扇,那一种不经意,不计较,但又哀而不伤的铺陈,一片在亲手栽插中体味寒塘衰荷的流曳,自有一种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境界,确也胜过许多野心彰显的大制作。” 
  那时我压根儿不知道有一天我会认识作者本人,直至去年在德国,偶然认识了她和朱金石,由此经常一起去看艺术展。我知道她在德国已是一个很有名的艺术家,经常参加欧洲最重要的艺术展。但我仍不知道她就是那个我喜欢的作品的作者,直到有一天看了她在柏林展览的作品《无言的风》,我才开始惊异这两件作品气质上的相近,由此也才知道了当初看到的那件作品名叫《风荷》。她原本还想将它装置在柏林的夏洛特皇宫。夏洛特皇宫我也去过,那一片不同于昆明湖人工堆砌的自然湖,辅以欧洲古典风格的建筑,将这个东方喻意的作品放在那里,倒也有一种戏拟效果。后一个“idea”虽未实现,但其互文性的要旨,对东西方传统园林的混合思考,对古典艺术的后现代演绎,都与秦玉芬的一贯策略相符和互相衍生。 
  秦玉芬的作品,总是与中国古典艺术有关,她的作品名也都是中国古典符号,类似《婵娟》《青玉案》《孤云》《昭君》等,她似乎不讳言传统文学对她的影响,这在国内的艺术家中是少有的,大多数艺术家都急于表明自己对传统的背叛和割裂。也许秦玉芬想通过当代观念来融合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也许不是,也许仅仅是结合先锋意图和中国素材的混合,古典符号也好,京剧脸谱也好,通俗故事也好,统统被她视为一种材料,一种其实和砖头水泥差不多的建筑材料,她无非利用它们来建构自己的舞台。《玉堂春》挪用中国家喻户晓的戏曲故事,材料却是现代和日常生活使用的,晒衣架,宣纸,扬声器。它们被装置在一个欧式风格的古老宫殿,或是一个废墟式的广场,京剧乐曲,噪音,母语演绎,异国环境,装置形式,这一切杂糅出一个关于女性命运,关于不同文化互相诱惑互相占有的当代舞台剧。 
  在《渡过》这件作品中,材料的精确度直接打动了我:类似日本榻榻米式的草垫,被置于一个有西式梁柱的空间,其中一些平放于地,另一些悬浮于空中,的确有一种“渡”的禅意,一台旧式缝纫机,拖拽出一长匹冷冽的白布,好似青衣的水袖甩出,在静谧中,让人想起“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诗魂”的意境,不同的是,她的寒,是体贴沉静,素性高远的寒,她的冷,也不是林黛玉式的充满幽怨的冷,而是闪耀着机械性能的工业之冷和平心静气的思维之冷。 
  去年的一次周末,我们在秦玉芬家包饺子,她新搬的家中,叠放着那些从展览上撤下来的草垫,由于人多,椅子不够,草垫被任意堆放在地上,我们大多坐在她的草垫上就餐,“渡过”了一个来自日常生活的体验,非诗性的,非艺术品质的,但也是合理的体验:艺术有别于什么?不仅仅是艺术家有权利辨别。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有时我也坐地铁到波茨坦大街100号去看秦玉芬和朱金石,秦在她的工作室中,戴着口罩,拿着一把类似焊枪,或是锉刀一样的东西,正在火光四溅,但又一丝不苟地折腾她的模子。看着她病恹恹的瘦弱身体,我突然想到国内艺术家还是要幸福得多。我认识许多雕塑家、装置艺术家,他们都有自己的助手或工人,像这种事,就不必自己亲自动手了。但另一方面,我又钦佩她这种专业精神,这种女性方式,手工操作,亲自动手,在过程中体味一种与身体有关的悉心呵护,是由来已久的女性特质。 
  临离开柏林前,我住家附近的一家著名画廊举办秦的个人展,开幕式过后,有一天,我去取我的东西,步入那暂时空无一人的展厅,看到当初秦又磨又焊的作品已挂在墙上。那是四个类似京戏脸谱实则她自己的面膜,放大到足够的尺寸,着了不同的颜色,看似毛发的部分却是我们平时夹头发的钢丝夹。仔细听去,还有一些人声,其中一部分是在我家吃川菜时录下来的谈话声,经过处理后,成为一堆无甚意义的声源,是中国话,也可以说不是任何话。四个脸谱都双眼低垂,表情冷漠,无嗔无怒,无性无欲,无国籍无身份,一个人种而已。 
  这一时期的作品表现出秦玉芬正逐渐淡化她作品的“中华性”,而更多地关注自身,更多地思考身份问题:移民身份,女性身份,艺术中的边缘身份,处于这三重身份的混合中,秦的敏锐感受力使她以一种新的目光来面对中国状况和艺术语言。 
  此外我想说说关于诗意。作为诗人,我在观看秦玉芬的作品时,读到了其中的诗意,但对于大多数中国当代艺术家而言,“诗意”二字都是避之犹恐不及的。现在流行的是“稳准狠”三字,“太狠了”是对一个艺术家的高度赞扬,所以我不知道秦玉芬会否同意我对她的作品的看法,当然,同意不同意她也与“狠”字不沾边。在我看来,不知是不是距离的原因,海外几个重要的艺术家都保有不同比例、不同程度的诗意,蔡国强的《龙来了,狼来了》《草船借箭》和爆炸系列,恰似苏东坡的“谈笑间灰飞烟灭”,辛弃疾的以手推松曰“去”,黄永的《占卜者之屋》和《一人九兽》就像曹操的月明星稀,乌雀南飞,有诗情,也有豪情。如果说到狠,这是一种“乾坤大挪移”式的从容不迫的狠,而不是血溅当场,苦肉计式的狠。秦玉芬则浅吟低唱,如“凌波微步”,在作品形式和观念之间游走有余,一样的四两拨千斤。 
  “静谧”是秦玉芬作品的关键词,她本人曾说:“静谧——这是我在作品中所力求的东西。事实上,我企求创造一个别样的氛围,在这当中,人们可以超越其日常生存状态。我希望人们在面对我的作品时能重返宁静;在这种沉思的心境中他们能观察到,体验到日常生活的诗性气质,甚至在呼吸中吐纳着它的诗意灵韵。”可见东方式诗意这样一种古典艺术特质是秦玉芬所追求的,呼吸吐纳,细微入心,体贴及肤这样一些素质在秦的作品中一再呈现,既有女性的特殊敏感,也捎带出东方精神的阴性层面,比如材料,比如展出方式,比如对环境的理解,比如从高处垂下的轻柔布幔里隐藏的缕缕乐声,比如排列成阵的竹和扬声器,它们全都借助中国文化形成一个“场”,一个有关传统文化,有关日常生活,有关空间的诗意,这个诗意是东方式尤其是中国式的,这个“场”却是超越地域直指当下形态的。秦玉芬在表现东西方不同文化时,更多的是去展现它们的和睦,而不是冲突。 
  我亲眼看到过那些牛高马大、金发碧眼的正版德国人,那些对中国文化一知半解的欧洲人,走进秦玉芬这些东方八卦阵,立即产生一种阴阳相生相克的磁场效应,在静止的作品中,穿行着这些活动的物,他们成了她的异国情调,看上去很美,也很怪。在德国期间,我参观了很多这样的展览,很多亚洲艺术家的作品带有这种品质,你可以以艺术中的“东方主义”这一视角质疑他们的文化身份,也可以质疑他们是否过多依赖他者形象,过多提供“m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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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ina”这一品牌,但这一直是无论国内海外,非西方国家的艺术家所共同面临的明显问题,且已快成为新的陈词滥调。“当代艺术”这个概念,民族性和全球性这样的问题,本身就是从西方来的,提出来本身就包含着一个身份问题,你不能想象一个美国艺术家提这个问题,他们的民族性就是全球性。所以,这实际上是一个一厢情愿还是几厢情愿的问题,一个夸父追日式的问题,套一个毛式说法可以比照: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答案可能隐藏在真正的问题的背后,也可能这本身就是压根儿没有答案的问题。 
  翟永明,女诗人。毕业于四川成都电子科技大学。现居成都,写作兼经营白夜酒吧。著有诗集《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翟永明诗集》等。 


伊朗高原的阳光
张天明 
  伊朗的女子 
   
  刚登上飞机,mu就戴上一条黑色的头巾,将头包得只露出两个眼睛。mu是波斯文化专家,对伊朗的习俗极为熟悉。她告诉我,伊朗的女子必须戴头巾,穿长袍,把自己包裹严实。简单说不能露出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更不能和至亲以外的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因此,到伊朗,不要和女子握手,以免尴尬。外国女子入境,至少必须戴上头巾,表示对伊朗风俗的尊重。我唯唯谨记,心中不免遗憾:那在唐诗中被反复赞美的“胡姬之美”,看来是无缘欣赏了。 
  伊朗是个美丽的国度,更是诞生古波斯文明的深厚土壤。行走在这片土地上,好像每一步都会踏上一个古老的传说,古波斯文化曾经的辉煌,今天的斑驳,时时撞击着我的心灵。然而,那些藏在黑色袍子和面巾下,在大街小巷来去无声的女子,匆匆而神秘,在伊朗高原上构成的这一道风景端的是独特,在波斯文化的背景上描出的这一笔自是深沉。 
  我缩紧我的双手,生怕一不留神触犯一个民族的尊严。 
  伊朗高原有一种植物叫做红花,是著名的妇科良药。红花的种植是将它的球茎埋在沙石里,在开花的时节,球茎上抽出细细的芽,它要顶开坚硬的沙石,在阳光下开出红色的花。慢慢地我发现,正如伊朗高原的红花,伊朗女子的美,伊朗女子爱美的天性,其实总是在顽强地以各种形式表现着自己。年轻一代,渐渐地不再戴面纱,因此波斯女子又黑又大亮闪闪的美目,就常常在头巾下深深而怯怯地注视着你。公园里也有羞涩的年轻情侣徘徊蹀躞。一些姑娘的深色长袍悄悄换成了勾勒出窈窕线条的浅色衣裙。头巾也时有红的花的,挑战着沉闷的黑色。在德黑兰人头济济的书展上,我甚至看到一个将头巾戴成围巾、身穿花连衣裙的绝色女子,面白唇红,美目流盼,丰胸细腰,和几个女伴巧笑倩兮,施施然招摇过市,就像在一片深色中开出的鲜艳花朵。在匆匆人流中惊鸿一瞥,顿觉艳光照人。我感到惊奇的是,它们和黑色长袍居然彼此相安无事。 
  伊朗女子的美,就这样地向我们无声而坚强地展现。而当美在一种特殊的条件下显现时,美也就具有了独特的风姿。 
  参加社会工作的女子可能好一点?看来是的。穿长袍的伊朗女子在书展上勤奋地工作着。长袍头巾并没有影响她们采访、谈判或者指挥路人。但是,她们的态度是谦恭的,声音是细微的,表现出一种东西方文化混合的教养。我放松警觉,向一位要求采访我们的年轻女子伸出手去,试图与伊朗女子有深一点的沟通,寻找一点古丝绸之路的余温和回响。孰料,该女子竟然惊叫着缩回她的素手,好似面对的是一条蛇或者是一块火炭。 
  我尴尬于我的冒失,也真切地感觉到传统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这天晚上,我们出席一个出版商的家庭晚宴。既是家宴,想必尤其拘谨。我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失礼。进得门来,果然主宾一律盛装,恭立于门旁,行礼如仪地欢迎我们。我谨小慎微,鞠躬微笑,尽量表现一个古老文明大国国民的风范。忽然,一位老年妇女微笑着,毫不犹豫地向我伸出了她的手。我略一迟疑,立刻伸出闲了几天的手握住了它。我十分高兴,说:“您是第一个和我握手的伊朗妇女。”女士一听,立刻伸开双臂热情地拥抱并亲吻我说:“那么,我再给你一个第一!”所有人都热烈地鼓起掌来!原来,女士和她妹妹都是伊朗著名诗人,两姐妹为了追求自由,走出家庭后一直独身,是伊朗受过教育、最具叛逆精神的伊朗妇女的代表人物。她说过:“我吻女人,也吻男人,吻每一个人,我的宗教就是爱。”这使人想起走出家庭的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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