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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8公里的忧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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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幻觉突然袭击我视野,我看到莫安的整个人一下子就变成了血红色。    
    


第一部分做饭

    莫安下午不打算去上课,我和丁乐乐一起回了学校。     
    等丁乐乐也缩成我视野里小小的一个黑点时,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想,莫安肯定也还没有走远。我鬼使神差地疾步赶了上去。我走得很快,但又集中精神扫视着人群,看到黄色的衣着便一阵心颤。我朝她离去的方向走了一会儿,目力所及范围内实在无所收获。     
    我坐进路边的一家冰店,点了饮料喝着。     
    “小凡?”我听见有人叫我,循声望去,赫然竟是莫安。     
    她笑眯眯地吸着一杯西瓜汁,就坐在我身后不远的位子上。     
    她拿着杯子坐到我对面来,微笑着看我。     
    我承认我当时心绪杂乱,根本无言以对,原本的一点儿凭空而来的猜想此刻也瞬间灰飞烟灭。     
    “待会儿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没打算呢。”我原本倒是想说些什么,现在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下午不去上课吗?”她问了我一句,然后再次把脖子仰起来,头枕在椅子的靠背顶端,显得散漫无聊,这一姿势实在令我着迷。     
    我说:“不一定,天气这么好,在教室里头上课就有点儿浪费了。”     
    我的答复,就像一颗被扔进一口不知深浅的井里的小石子,茫然不知所踪,半天才得到咚的一声回响——“是嘛?”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答。     
    她接着说,“一块儿走走吧,我也没事儿干呐,逛逛吧。”     
    莫安走出那家冰店,我随着她,虽然寸步不离,两人间却又始终保持着不可言说的距离。     
    一会儿,她停下来,突然盯着我看。     
    莫安的眼睛,大得几乎比例失调,更何况是在这么一张消瘦的娃娃脸上。     
    我没说话,被她那眼神盯得发毛,浑身不自在,又不敢动弹。她也没再做出什么别的动作或表情。我突然产生一种感觉,我就像是一个被镂空了的浑圆的月石,被一阵风吹过,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万籁俱寂,唯有心跳。     
    她终于开腔道:“你这人,这么心虚干什么?眼睛里头阴影好重呐,一定是有太多的秘密。”     
    我说:“我就是心虚,看到你就心虚,你的眼神就像手术刀似的看得我浑身发毛。”     
    她无声地咧嘴笑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我跟着她走过武林广场,走过九百碗砂锅店,走过一品砂锅,又拐上了体育场路,接着走到武林路。漫无目的地,我跟着她,保持暧昧的距离。在陈生记里吃了米线权作午饭,时近下午四点。     
    吃着吃着,她突然跟我说:     
    “待会儿陪我去打个电话吧。”她低着头小口喝着汤。     
    她吃得很少,米线也才吃了一半,然后两人走出“陈生记”,在对面的小杂货店里打电话。     
    她把身上背着的大包扯给我,“帮我背会儿包。”     
    我没说话,她又说等等,从大背包里掏出一包烟来,晃了晃。她看我笑着,对我说,你笑什么啊,然后点了一根烟,又递给我一支。我摆手拒绝,我没烟瘾,抽不抽无所谓。     
    她转过身去打电话,也许是我过虑,为了摆脱偷听的嫌疑,其实我也不愿意去管她的家务事,就站得远了一点儿。她拨通了电话,看样子那边似乎占线,便挂下电话。     
    她看我站得老远,朝我挥挥手,大声说:“小凡,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啊?”     
    我笑着走近她,她也朝着我笑,两个人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盯着莫安拨号的时候,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心猿意马了。     
    我记得那天,莫安的眼里就是亮闪闪的,她双目里的光带,短短的,象钻石发卡,又象是假睫毛,光彩夺目,扣在了她的双眸上。     
    我就有些发愣,她调转过头去,又拨电话,这次似乎通了,她是给她妈电话:     
    “我不是生病了嘛所以就出来走走。”     
    “我跟你说了我生病!”     
    “跟同学在一块儿,你不认识的,就甭问了。”     
    “一会儿就回家。”     
    “啊,我知道了,我不抽烟,这不是生病刚好嘛。”     
    “一会儿就回,我怎么知道坐车过来要花多少时间啊?”     
    “马上就到,可以了吧?”     
    她搁下电话,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     
    我说:“我印象里你家就在这边,也挺近的吧,你回家吧,我也该回去做饭了。”     
    她似乎被我最后那说法给逗乐了。     
    “回家做饭?”她笑起来,“没想到你吴凡还做饭呢?”     
    我说,“当然了,我现在目标是做居家男人。”     
    “操!”她笑着骂了一句,站在我面前挺直了上身,我看着她挺着胸却依旧十分单薄的模样,咧着嘴憋不住地笑。     
    “走吧。”她笑着下了结论。     
    我把一直拎着的包给她,她却没接,我不明其意。     
    她说:“去我家吧,就这么定了。”     
    我有些纳闷,起初觉得一阵激动,莫安邀我去她家莫非有什么企图?后来一想便觉得情势不对:刚给她妈打电话的口气也好,她的无缘无故而起的邀请也好,都透着怪异氛围。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拎我去做替罪羊?     
    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心中作如是想。     
    她扯着我的袖子慢慢走着,我开始还有些迟疑,过一会儿就坦然起来。一会儿,两人并排走进附近一个感觉似乎挺高档的住宅小区,七弯八绕,拐到一幢楼底下。     
    正待上楼,她却抓住我手说:“小凡,你记住,待会儿我妈要是问你是谁,你就说你是徐迟。”     
    她是低着头对我说这话的,她躲避着我疑问的目光。     
    我有些迟疑,没有立即回答。     
    “听到没有,徐迟,你叫徐迟。”她的骨节突出的小手抓着我的手,显得有些焦躁。     
    我说:“好吧,别的,别的我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就好。”她说,抬起脸勉强朝我笑了一笑。     
    “吃口香糖吗?”她掏出一包拆过封的香口胶。     
    我要了一枚,放进嘴里咀嚼起来,死甜死甜的,粘腻,冰凉。     
    然后进了一楼的大厅,她和保安点头示意,进了电梯。     
    这电梯外表光鲜,里面居然是烂木头,潮湿阴烂。我似乎都能听到白蚁在啃噬的喳喳喳的细微声响,伴随着吱呀吱呀的电梯绞索的声响,令我有些胆战心惊。     
    我对莫安说:“这电梯怎么没人来管啊,都烂成这模样了?”     
    她回答:“外头看不是还挺好的嘛,就算坏了,要出事也不那么容易,真出事了也未必出在你头上。放心,你不会死于非命的。”     
    我笑了笑说,“莫安,你知道我会怎么死掉吗?“     
    她肯定地摆摆手指,“我给你算过塔罗牌,吴凡,你,会死在纵容你的女孩儿手上。”     
    我一阵悚然,不再多言语。     
    


第一部分好感

    从外表来看,莫安的母亲实在难以引起人的好感,至少在我而言是这样的。     
    浑身香气浓郁,身体已经开始显示出过了40岁的中年妇女难以避免的体态来,腰间鼓鼓囊囊地系着一圈橡胶轮胎似的脂肪,皮肤粗糙,化妆过厚,毫无品位可言,穿着的居然是运动服。天,看那用高级眼霜也收敛不了的下塌的巨大的黑眼袋,染成耀眼的金黄色的卷曲的头发,恍然一头巨大的金毛趴儿狗。     
    “哎呀,带同学过来了,请进,请进。”喉咙沙哑得嘶嘶作响,像穿了洞破了孔的劣质大手风琴。     
    “我是徐迟。”我按照莫安的要求主动介绍自己,摆出彬彬有礼的笑容来。     
    “哦,知道知道。”痴肥的中年妇人看了看莫安。     
    莫安紧紧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看我。     
    那妇人又转回来看我,笑得愈发灿烂:“我们家安安早就说起过你,没想到这么学生气,呵呵。”她笑起来。     
    其实我并不想把莫安母亲的形象典型化模式化,可她笑的时候大嘴里居然还真露出了金牙。     
    “在哪儿上学?”她问。     
    “跟莫安一个学校啊。”我回答。     
    “我家安安脾气不好,有时候挺难相处的吧,对你不好可别怪她。”     
    “没觉得啊,女孩儿不耍点儿小脾气反倒不象了,是吧?”我也打趣道。     
    莫安母亲笑得开心,眯着眼睛看着莫安和我,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阵无聊闲话,看着电视剧里的男女速配节目发呆,后来换到流行一时的所谓人生AB剧。     
    何为人生AB剧?就是用三流的临时演员加四流导演五流旁白等等诸如此类,设定主人公陷入了种种困境,然而只有两个选择,非A即B,民意测验,专家评说。     
    如果是我,我quit,我就是不选择,我就愿意这么吊着,晃晃悠悠。     
    后来我偶然同当时搞人生AB剧项目的浙江台的那个编导说起,这节目也太傻逼了吧。     
    他抽出一支烟,说,哎呦,烟来不来,先闷一口,领导觉得这附和群众需要,群众觉得这符合自己需要,就象马杀鸡,双方舒服,给钱收费,不就完了吗?     
    我被这个比喻逗乐了,说,massage,好,哪个是鸡,哪个是马呐?     
    看了会儿电视,中年妇人说起晚上要出去吃饭,早就约好了的,说让我一起去吧。     
    我坚决推辞,我说实在不行,晚上得回去给爸妈做饭。     
    听到我这么说,那妇人如同其他人般一无例外地大笑起来。其实那倒是实情,高三的时候,我在宿舍住不下去了,就在外头租了房子,爸妈却通常跑过来跟我一起住,我要是放学早就常先做饭。     
    妇人让莫安去换衣服,莫安不情不愿地进了房间。     
    我和那妇人单独待着总觉得尴尬,手足无措。     
    我说:“我进去看看吧,还没来过莫安家。”     
    她热情地说:“哎,你随便到处转转吧,我都剥夺你们在一块儿的时间了。”     
    我说着哪里哪里,巴不得地闪进了莫安的房间。     
    莫安正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垂着脑袋,颇为沮丧的模样。     
    我过去坐在她边上,我说:“干嘛呢,出去吃饭还不高兴?”     
    她说,“那得看跟谁出去了。”     
    我听得这话中有话,站起来对着她自嘲似的问:“怎么,我跟你出去吃饭还给你丢人了啊?”     
    “小凡你别小心眼儿啊。”她笑了笑,把胳膊抬起来,搭在我腰上,说:“你知道我妈离婚了吧?”     
    我点点头。     
    她说,“今晚吃饭是跟一男的。”     
    “啊,甭说了,明白了。”我劝莫安,“算了吧,敷衍敷衍,毕竟她是你妈。”     
    “操!”她骂了句,我掏烟给她。     
    她摇手拒绝:“我妈不喜欢我抽烟。”     
    我笑说:“瞧你不是挺听你妈话的嘛。”     
    莫安还是低着头:“每次他来还让我出去,这不肯定是才走嘛,就让我打电话回家,把我当什么嘛!”她抱怨道,嗓音里带着酸楚。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干燥,象枯草一样,柔软。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对莫安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我的欲望,早就油然而生,此刻突然剧烈起来,它象一只海鸥,以前被强摁到了海里,现在正疯狂扑扇着翅膀要飞出来。     
    她抱着我的腰,把脑袋搁在我的肚子上。我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头发,揉搓着仿佛是在寻觅什么宝藏,接着我把手伸进她的领子里。     
    “凉。”她哼了一声,缩了缩脖子。     
    我的手,停留在她的第五节和第十三节脊椎骨之间。她脊椎的节数清晰,脆蹦蹦地简直要发出声响来。就象钢琴师抚摸着他的琴键一样,我抚摸着莫安的背脊,满心柔情蜜意。     
    过了一会儿,我手暖和了,开始摸索莫安的身体。我笨拙地解开她背上文胸的挂钩,她没有阻止我。但她坚持不脱下衣服,我摸着她的乳房,扁扁的,还有些坚硬。     
    我笑了笑,心里激动,她对我的笑容有些古怪,似乎饱含困惑。     
    我把她压倒在床上,此刻我已经欲望高涨,手忙脚乱地解她的牛仔裤,可她躺着,这显得挺困难。     
    她在床上站起来,挺了挺臀部,把牛仔裤脱了。她躺下来,对我说:“小凡你轻点儿,我妈在外头。”     
    我点点头,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由于过于激动,她帮我脱下内裤后,我就已经感觉酸涨难忍。     
    尔后我压在她身上,瞎忙一气。     
    一会儿她用中央台播音员似的严肃语调说:“进去了。”     
    我再奋力几下,就知道自己射在里面了。     
    她笑着摸摸我的脑袋,说:“小凡,我觉得挺对不起你女朋友的。”     
    “第一次,太紧张了,不好意思。”我坦诚笑道。     
    两人又搂着待了一会儿,其实这情形颇为好笑,两个小孩儿躺在窄小的床上互相拥着对方,上身衣服都还穿得颇为齐整,下边却是光溜溜的赤诚相见。    
    


第一部分还过分

    又一会儿,天色已经黑下来,房间里光线黯淡。我们也没有开灯,莫安的形象逐渐模糊起来,仿佛沉浸在了这开始弥漫起来的夜雾里面。     
    外面传来高声的呼唤:“安安,挑好衣服没有?”     
    “快了!”她回了一喊,故意大声对我说,“徐迟,你觉得是这粉红色的好还是那淡蓝     
    色的好?”     
    我低低地回了句:“什么都不穿最好。”     
    她拧了一下我的腿,随后严肃地低声说道:“快起来!”     
    我起身整理一下,她又提高声音对门外说:“我挑好了,得换衣服了,还要洗澡,徐迟你出去一会儿。”     
    我便又回到客厅。     
    金毛狮王妇人仍在看电视,似乎连位置都没有挪动过。但我坐到她侧面的沙发上的时候,尽管离得她挺远,可还是清楚地觉察到她的鼻孔的每一下抽动。尽管她没有什么举动或言语,甚至可能连神情也没有变化过,我还是觉得她感觉出了什么,她应该是闻出了精液的味道。     
    过会儿莫安房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响起来,金毛狮王妇女换了一下姿势,把翘着的左腿换成右腿。     
    她开口了:“吴凡,你好。”     
    我一下子就愣在当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呆滞地重复了一遍:“我是徐迟。”     
    “甭说了,我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啊。”     
    她掐了正抽着的烟,才吸了一半,随即又纯熟地点了一根,抽烟的姿态恶俗不堪。     
    我问:“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瞥了瞥我说:“这也就巧了,上礼拜开家长会议,我和安安的班主任聊了聊,他是你语文老师吧,那天你还和他打招呼了呢,他告诉我说,瞧这个家伙,旷课旷得比安安还过分。”     
    我眼前浮现出我那热情洋溢极富表现欲有点儿文化的语文老师,私底下我们都觉得这人还挺不错的,虽然拿北京话来说是二了点儿。     
    我现在想立刻拔刀子捅了丫的。     
    她转换了语气说:“安安我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又老在外面混些不三不四的人。那个徐迟,说来真是麻烦,安安她那么不自重!”     
    我只得说:“也未必是不三不四了,也不一定找不到好的。”     
    我不知道此刻我在她眼里是什么形象,这番话说得实在是自己听了都脸红。     
    “你们玩的那些花招我还不知道,我是过来人了。”她懒洋洋地笑了笑,接着说,“现在没什么,大家开心,好聚好散,痛苦一阵子也就完了,可你是男孩儿,安安她是女孩子。”     
    “那又怎么了?”我说。     
    “两码事。”她有些急促地打断我说,“你还好,玩过几年,找个安分的人就过日子了吧,可女孩儿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未和父母谈论过这类话题,而眼前这个恶俗不堪的中年妇人,这番话说来却如此动情入理。     
    “我也不拿你当外人。”她说,“甭管你跟安安是怎么回事儿,你将来也会和很多别的女孩儿在一起,不过有句话我想说。”     
    她顿了顿,狠狠抽了几口烟,也许是用力过猛吧,我感觉她粗糙皮肤上搽着的脂粉也要皲裂下来。     
    她说,“对别人好一点,记住,女孩儿是没有几年可以浪费的。”     
    这时门铃响,妇人碎步赶着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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