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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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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关心,美丽的新世界在面前。

  马佩霞忽然说:“承钰,如果那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可以走。”

  我沉默了,非常感动。

  隔很久,仍然硬起心肠说:“你一整天都与我打谜语,傅于琛,他只不过是我义父。”

  马佩霞长叹一声,她取起外套,告辞。

  我追上去,“仍然是朋友?”我牵牵她的衣角。

  “我不知道。”她像是伤透了心。

  “让我们忘记傅于琛,”我说,“他不是上帝。”

  “承钰,别欺骗自己了。”她推开我的手离去。

  这句话使我沮丧一整个上午,下午祖康带我出去玩水,晒得皮肤起泡,疯得每一条肌肉都酸痛,精神才获得松弛。回家还嘻嘻哈哈,他一手把我抱起,我们大力按铃,女佣开门,一眼看见傅于琛坐在那里。

  祖说:“咦,有客人。”他很自然放我下来。

  傅于琛面孔难看得不得了,他说:“我想与承钰单独谈谈。”

  祖转头问我:“这人是谁?”也十分不悦。

  “我的监护人。”

  “我八点钟来接你去吃饭。”祖离去。

  傅于琛厌恶地看着我,“看你,邋遢相,皮肤同地板一样颜色,头发都晒黄了。”

  “你要说什么?”我倒在沙发里。

  “袁祖康做什么职业?”

  “他在纽约标格利负责统筹模特儿。”

  “扯皮条。”

  我不怒反笑,“好好好,那么我是他旗下最红的小姐。”

  “你怎么能跟这样一个人走,用用你的脑。”

  “你完全盲目地反对,为什么?”我说。

  “你不会有幸福。”傅于琛说。

  “我们走着瞧。”

  “不要冒这个险。”

  “我一定要去纽约闯一闯,输了,回来,有何损失?”

  “他会伤害你,他是个花花公子,我早已派人揭了他的底牌,他上一任妻子比他大三十岁。”

  “或许他喜欢老女人,”我停一停,“正如你,你喜欢年轻的女孩。”

  他听到这句话,浑身毛孔竖起来,瞪着我,像是胸口挨了一刀,眼圈发红。

  当时只觉得真痛快,他要伤害我,没料到我已练成绝世武功,他反而吃亏。

  年轻的我,手中握着武器,便想赶尽杀绝。

  “如果我恳求你,你会不会留下来?”

  他,傅于琛,终于也会开口求人。我站起来,“我得去淋浴,盐积在皮肤上是件坏事,我且要去吃饭。”

  “承钰!”

  “你要我留下来干什么?过一阵子还不是摆摆手挥我去,不如让我开始新生活。”

  “不是与他。”

  “那与谁呢,总得有个人呀,你喜欢谁,保罗?约翰?马可?”

  “你要怎样才肯留下来?”

  “这话叫人听见,会起疑心,谣言越传越厉害,于你更无益,这像什么话呢,你我竟讲起条件来。”

  “承钰,我没想到你恨我。”

  “不,我不恨你,我只想离开你,忘记你。”

  “你会回来的,承钰,请记得这只舞的名字。”

  我喉咙干涸,握紧着拳头,看着他离去,生命有一部分像是随他消失,身体渐渐萎靡。

  我与祖在一星期后前往纽约。

  我们随即注册结婚。

  当夜有一个女人打电话到公寓召他,他对我说:“对不起,亲爱的,我出去一下。”

  这一去便是一个星期。

  据祖的解释是,朋友同他闹着玩,哄他上了游艇,船驶出公海,他根本无法回来,除非游泳,但是他怕有鲨鱼。

  我记得我回答:“那是个好故事,有没有考虑往荷里活发展?他们那里需要编剧。”

  一结婚便成为陌生人。

  但是祖对我有好处,他带我打入他的社交生活圈子,洗掉我的土气,对于纽约客来说,即使你来自金星,你还是一个土包子,他们没有公然瞧不起我,也没有正视我,我把握机会认真吸收。

  袁祖康纵有一千一万个缺点,他不是一个伪善的人。

  而且他是他那一行的奇才,他遵守诺言,助我打入国际行列,不到一年,我已是标格利屋的长驻红角,再过一年,我们飞到利诺城办离婚手续。

  代价:大半财产不翼而飞。打那个时候开始,我警觉到八个字数目的金钱要消逝起来,也快似流水,同时也发觉金钱可以买到所要的东西,这笔钱花得并不冤枉,连自己都觉得现在的周承钰有点味道。

  两年的婚姻我们很少机会碰头,我总是出差,他总是有应酬。有时不相信他记得我的名字,逢人都是亲爱的,没有叫错的机会。

  渐渐觉得他那圈子无聊。都是些六国贩骆驼者:中华料理店老板,犹太籍诗人及画家,欧洲去的珠宝设计人,摄影师……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以及,吸用古柯碱。

  袁祖康终于被控藏有毒品。

  长途电话打到牙买加京斯顿,我在该城工作,拍摄一辑夏装,闻讯即时赶回去,一月份的纽约,大雪纷飞,寸步难行,立刻替他聘请最好的律师。

  在羁留所看到他,他流下眼泪。

  “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我叫他放心。

  “你是个好女孩。”

  “谢谢你。”

  “你待我不薄,但你从无爱过我,是不是?”

  我一怔。我们已经离异,没想到他至今才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怎样回答。

  “祖,我跟你学会了很多很多。”

  “你早已超越我们这堆人。”

  我摸摸他的面孔,微笑。

  替他缴付保释金,自有朋友来接他走。

  独自返公寓,雪,那么大的雪,一球一球扑下来,简直像行经西伯利亚,叫不到计程车,只得走向附近的毕道夫酒店。

  住一晚也好,已经太累太多感触,不欲返回冰冷的公寓再打点一切。

  差三步路到酒店大门口,我滑了一交,面孔栽在肮脏的雪堆里,努力想爬起来,没成功,我暗暗叹一口气,要命。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强壮的手臂把我整个人扯离地上,我一抬头,救人者与被救者皆呆住。

  “付于心!”我叫出来。

  “阁下是谁?”他没把我认出来。

  “是我,是我!”

  他听见我声音,变了色,用戴着手套的手拂开我脸上的头发与脏物。

  “承钰!我的天,国际名女人怎么会搞成这样子?”他大笑,拥抱我。

  我冷得直打颤,“一个人要沦落起来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进去才说好不好?”

  “承钰!”他掩不住惊喜,扶着我走进酒店。

  我借用他的房间全身洗刷,虚掩着浴室门,两人都来不及叙旧,我俩之间,像是没有发生过不愉快之事。

  “你一定时常来纽约,为什么从不来看我?”

  “你又没留下地址。”

  “要找总是找得到的。”

  “我在杂志上看到你的照片……也许我看错了袁祖康。”

  傅于琛递给我一杯白兰地,我穿着浴袍出来。

  他仔细打量我,在他眼光中,不难看到他已经原谅了我。我也朝他细细地看,这两年来,无时无刻不想起他,意气一过,就后悔辞锋太利。

  “婚姻还愉快吧。”

  我没有说出真相,“马小姐有没有来?”

  “她生意做得很大,比我还忙,很难陪我出门。”

  我缓缓地喝着白兰地。

  “这两年来,你过着快捷的生活吧。”

  “是。”

  “社交界很有点名气了?”

  我讪笑,“没有基础的名气,今日上来,明天下去,后天又轮到别人。”

  “可是我听说因你的缘故,现在每一位著名的设计师都想拥有一位美色模特儿。”

  “是,全世界都有:土耳其、日本、伊朗、印度、肯雅、摩洛哥……很吃香。”他对这个行业的潮流有点心得,不外是因为我的缘故,“刚才,幸亏你把我扶起来。”

  “如果不是我,也总会是其他人,没有人会看着一个漂亮女子摔倒而不扶。”

  他还是老样子,非要把我与他的关系说成轻描淡写不可。

  穿着他的维也拉睡衣,我同自己说,但是我碰见的,总是傅于琛,不是其他人。

  “你的态度成熟多了。”

  “老了,皱纹都爬上来。”指指眼角。

  我俩说着漫无边际的客套话,关系这么亲密,却又这么疏远。

  “我叫袁祖康来接你。”

  “他不在本市。”我说,“衣服干了我自己会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苦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刚要分辩,酒店房门敲响,傅于琛犹疑着没去应门,我心中已经有数。

  我说:“这位小姐如果不太重要,我帮你打发如何?这上下怕你也已经没有心情了。”

  傅于琛十分尴尬。

  我去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位红发女郎,披着件红狐大衣,一刹时分不出哪一部分是她的毛发,哪一部分是动物的皮子。

  我取出一张针票递给她,说道:“他正忙呢,下次再说吧。”

  随即关上门。

  等了三分钟,红发女没有再敲门,我才放心的回座。

  傅于琛忍俊不禁,用一只手遮住额头,不住摇头。

  “我还是得走了。”拿起电话叫街车。

  他先是不出声,过一会儿问:“这两年的生活,到底如何?”

  我淡淡地回头问:“你是指没有你的生活?”

  他转过身子。

  “渴。”我轻轻说,“没有什么可解决那种渴的感觉。”

  他浑身震动。

  “为什么不叫我留下来?”

  他没有回答。

  我披上大衣,戴上手套,离开他的房间。

  走到楼下大堂,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太过疲倦,膝头忽觉无力,跪了下来。

  还没出丑,身后即时有人将我扶起,“傅于琛。”我挣扎着回首。

  不是他,这次不是他,他没有跟上来,我把着陌生人的手臂,深深失望。

  “小姐,你没有事吧。”

  “没有事,谢谢你。”

  乘搭计程车回到公寓,已是深夜,牙买加那组人把电话打得烂掉,催我即时归队,吼叫不停,令人心乱上加乱。忽然之间我厌烦到极点,打开冰箱,捧出巧克力蛋糕,开始吃。

  不住飘忽流离的旅行,永恒性节食,紧张的工作,都叫人精神支撑不住。

  填饱肚子,摔下匙羹,倒在床上。

  第二天中午来敲门的是傅于琛。

  雪还在下。

  他身上深灰色凯丝咪大衣的肩膊上沾着雪花,雪溶了,就是小小一个水渍。

  他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已打听到袁祖康的事。

  “让我帮你的忙。”傅干琛说。

  “我自己会得处置。”我说。

  “这些律师会叫你倾家荡产。”

  我燃起一枝烟,“我欠他这个情。”

  “你不欠任何人任何情,尤其是这个人!”

  “我们在一起曾经快活过。”

  “这是离开他的时候了。”

  “我们已经离婚。”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傅于琛,只要你说一句话,我马上离开纽约,跟你回去,你为什么不肯说?”

  “我不能够。”

  “那么不要管我的事。”

  “叫我知道,就不能不管。”

  “下午我要飞回牙买加,你要不要跟着来?”

  “放弃袁祖康!”

  我没有。

  我们输了官司,他被判入狱一年,到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不得不告一段落。

  祖叫我回家休息。

  他忘记我并没有家。

  他摸着我面孔说:“我一生一世感激你。”

  但是我并没有救到他。

  在这个期间,大部分工作都落在别人手上,我吃得很多,开始胖,像我这种高度,添增的头二十公斤还不大看得出来,他们把四十四号的衣裳在背后剪开来迁就我尺码,但是我没有停止吃,心情坏的原故,也不接受忠告。

  终于我不得不停止工作。

  马佩霞找到我的时候,我肥壮如一座山。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因为肥人脾气都较好,所以也陪着她无奈地笑。

  刚想问她,是否傅于琛派她来做什么,她却说:“我与傅于琛已分了手。”

  她又说:“回来吧,回来同我住。”

  “你们看到我气数已尽?错了,几年来我颇有点积蓄。”

  “这样吃下去,怕不坐食山崩。”她拧我面颊。

  “你此刻可有男朋友?”我说。

  “我们已订婚。”马佩霞说。

  我一怔,由哀地说:“恭喜恭喜。”

  “你呢,你在感情上有没有新领域?”

  我大笑起来,“你是男人,你要不要胖妇?”

  “这些花这些巧克力,不见得是你自己买的。”

  “这些人消息不灵通,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哈哈哈哈。”

  “有没有想过利用目前的工作,真正做些同时装有关的事业?”

  “你又来了,一天到晚恨铁不成钢,你也是出来走走的人,明知这是白人的社会,咱们这些人能混口饭吃,不外是靠感觉新鲜,像一种玩艺儿,点缀点缀无所谓,打起真军来,哪用得着我们。”

  马佩霞不出声。

  “傅于琛说你干得出色极了,可是?”

  “开到第十一家分店。”

  “多好,简直托拉斯,女人不穿衣服最狠,否则真还得让马佩霞赚钱。”

  “听你说话,头头是道。”

  “这是袁祖康的功劳。”

  “你还念着他,我早听人说你有男朋友。”

  “干我们这一行,人人都有男朋友。”

  “跟我回去如何?”马小姐说,“我用得着你。”

  “我不想回头。”白兜圈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那么当休假,放完假再回头。”

  “有什么好做的?”

  “参加傅于琛的婚礼。”

  我一震。

  他又要结婚了。

  我失声,“你为什么把他让出来?”

  “十年了,缘分已尽,我太清楚他,不能结合。”

  马佩霞声音中无限失落。

  我呆了许久许久。

  先是他结婚,再轮到我结婚,然后他又结婚,几时再是我?

  “来,我们齐齐去观礼。”

  “我太胖了,不便亮相。”

  “那么节食,保证一两个月便可瘦回来。”

  “婚礼几时举行?”

  “六月。”

  “好的,让我们回去。”

  也没有即刻成行,不知有多少东西要收拾,身外物堆山积海,都不舍得扔。

  马佩霞真正展示了她的魄力,天天出去谈八九个钟头生意,办货,做正经事,回来还做沙拉给我吃,只给我喝矿泉水,一边还帮我收拾。

  “唯一值得留下来的,是那些封面。”她说。

  我已饿得奄奄一息,眼睁睁看着我的宝物一盒一盒扔出去。

  “这些,这些是不能碰的。”她指着一只樟木箱。

  她记得,她知道。

  我们投资了生命中最宝贵的时间给对方,有许多事,根本不用开口说。

  傅于琛又结婚了。

  这么精明能干的男人,却不能控制他的感情生活。

  婚礼盛大,最令人觉得舒服的是,新娘没有穿白纱,她选一套珠灰的礼服,配傅于琛深灰的西装。

  我跟马佩霞说:“样子很适意。”

  她却有点醋意,“这种女子在本市现在是很多的,是第一代留学回来的事业女性。”

  我一直没有同傅于琛联络,他明知我已回来,也没有主动约会。

  自然,他要筹备婚礼,太忙了。

  婚姻一直是他的盾牌,他总是企图拉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来作掩护。这么大的男人,有时像个小孩子。

  他以为他安全了。

  “新娘子叫什么名字?”

  “叫傅太太。”

  马佩霞说的是至理名言。

  我们趋向前去与一双新人握手。

  傅于琛看到我,把妻子介绍我认识,我心如刀割般假笑,那笑声连自己都觉得太过愉快,又急急刹住。

  傅于琛低头别转面孔,他的新娘诧异。

  我们总是在婚礼上见面。

  马小姐递给我一杯香槟,我推开,“加路里太重。”若无其事地连喝数杯黑咖啡。

  趁马小姐与熟人周旋,我跑到露台去站着。

  经过这么些年的努力,到底得到些什么,仍然不能独立,仍然不能忘怀二十年前事与人。

  马佩霞做得到的事,我没做到。

  我自手袋中取银白两色的帖子看,新娘有个英文名字,叫西西利亚,姓汪,或是王,甚至是黄。

  她的年纪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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