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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佟大柱子正与展若雄举杯碰饮,两个桌子挤着黑衣大汉,个个面貌冷酷,双目如电。
见雷鸣天走来,齐声叫道:“雷当家好。”
雷鸣天有些轻飘飘地忙点头笑道:“各位开怀畅饮,我要同你们头儿谈谈!”
展若雄忽地站起身来,笑道:“雷当家有事尽管吩咐。”
雷鸣天伸手一让,道:“请到大厅说话。”
跟雷鸣天走入大厅的尚有个高大汉子,这人下巴有个乌黑刀疤,不用咧嘴,就会叫人以为他在咬牙。
展若雄对雷鸣天道:“他叫楚天刚,楚老弟的陆上功夫扎实,便水下功夫也是一等的好!”
雷鸣天想起长山那批响马,心中就不是味道,这时只淡淡地道:“我请各位是来替我驾船,可不是同人拼命,只要赚进银子,少不了各位的好处。”
展若雄立刻点头,道:“当然,当然,雷当家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办!”
雷鸣天这才又问道:“你们去过太湖?”
展若雄一怔,道:“倒是没有。”
雷鸣天沉思不语半天,卞师爷道:“东翁,这件事并不难,过两天我们雇艘快船,由他们坐着去太湖,要他们各处都走走,把地形摸熟悉,巨舫一到,便没有问题了。”
雷鸣天沉重地道: “千两黄金造的船,如果不小心驾驶,出了纰漏我雷鸣天便真的完了。”
展若雄嘿嘿笑道:“雷当家尽放宽心,要知我展若雄大海驶船多年,若非我那条船老旧,又遇上狂风吹刮一天一夜,也不会赤裸地来到宝丰,太湖在展某眼里不过是个大水坑,没什么险不险的!”
雷鸣天思忖一阵,对卞师爷道:“雇个快船交由展老弟驾驶,由他们跟着巨舫的路线走上几次,我想应该是可以了。”
卞师爷点头,道:“造的巨舫尚须四个月,这段时间便由他们在湖上住着,等到船造好,太湖十景他们也尽熟悉了。”
※※ ※※ ※※
这是第三趟了,莫云强忍着不到寒山寺去看柳依依,但心中却十分地惦念着。
巨舫在湖面上移动着,拖曳的水纹中宛似有个倩影在向自己招呼,那一颦一笑,不正是柳依依吗?
莫云心中在暗思忖,柳依依不知道被智上大师折腾成什么样了?
就在巨舫拢上岸,莫云对冯七交待道:“你送客人下船,我去寒山寺。”
冯七笑道:“船长,你早该去探望柳姑娘了。”
莫云无奈地道:“一个月了吧,我是该看看她了。”
莫云不等客人走下船,自己便匆匆走向岸边,一艘老龙帮快船正停靠在那里,莫云跳下船,立刻吩咐:“到枫桥。”
船上人见是莫堂主,立刻扬帆解缆,快船调头,便直往寒山寺那面驶去。
夕阳洒落道道霞光,从一片巨松间穿过?那成束的彩芒,宛似把寒山寺网在一片极光之中,绵密庄严,气氛万千!
莫云又绕到了寒山寺后面,只见一条人影在院子里移动,移动在虚幻地闪跃里。
凑近墙边,莫云从花洞中望进去,不由得冷沉地暗哼一声:“这老和尚,他在弄的什么鬼?”
只是,莫云并未移动身子,他静静地在往里面看,静静地。
夕阳余辉里,只见院子里面,柳依依汗流浃背从一个沙堆往另一个沙堆跳来跳去,就在两个沙堆背面,各竖起一根木杆,距离三丈远,两支木杆上端连着一根绳子,柳依依要在跳跃沙堆之间,伸手去摸绳子!
莫云只见那绳子距离地面两丈高,若是自己,当然轻易摸到,而且也能翻个筋斗越过绳索。
然柳依依却难了,她是个姑娘呀!
“咯嘣”咬着牙,莫云大步直往寺门走去。
他心中忿怒,暗中盘算—— 免了,也不用学这老和尚的太极拳了,有自己在,柳依依何用再练武?
寺门没有关,莫云便一直地走进寒山寺里,正遇见一个沙弥往禅房走,那小沙弥见莫云走来,笑道:“我师父刚去后院了。”
莫云点点头便折往后面。
小沙弥上前一拦,道:“莫施主不能去!”
莫云一怔,沉声道:“为什么?”
小沙弥嘻嘻笑道:“师父特别交待我,谁都不许到后院打扰柳姑娘,尤其是莫施主。”
莫云忿怒地一瞪眼,道:“胡说,这是什么话?”
小沙弥忙又笑道:“莫施主,我师父交待,你要想见柳姑娘,且等三个月之后再来,清回吧,莫施主!”
莫云紧握双拳,咬牙道:“你师父在弄什么鬼?我等柳姑娘不练功的时候再见她也不可以?”
小沙弥露齿一笑,道:“我师父说的,心如止水,方能专心练功,心存杂念,事倍而功半,莫施主,这些话你一定懂!”
莫云像个泄气皮球,跺跺脚回头便走。
一辆轻便马车,缓缓地驶到了岸边的“巨舫”附近,白羽匆匆地跳下马车,他立刻对船上的冯七叫道:“冯七,下来两个人把金匾抬上去!”
冯七望着一块红底金字大匾,立刻与另一兄弟走一下船,问道:“东家,什么金匾?”
白羽笑道:“第一次游湖时候,狄帮主曾说过这船像是龙宫一般,当时我便决定把船起个名字。狄老帮主说像龙宫,我便命人雕了这块匾——
‘太湖龙宫’,你看怎么样?不错吧?”
冯七哈哈笑道:“东家,昨晚船长闷闷地走回来,至今还关在自己房里面,便早饭也没有起来,我看……”
白羽怔了一下道:“明日客人已要到了,今日得把这金字招牌挂起来,你去准备鞭炮,选个时辰把金匾挂在船头第三层上面,我去看看船长。”
白羽刚登上船,莫云已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什么时候客人到?”
白羽打声哈哈,道:“看样子你恨不得马上要开船了!”
莫云指着冯七抬上来的金匾,问道:“那是什么?”
白羽笑容满面地道:“船名字,你一看必然喜欢!”
莫云走上前去,抖着大团脸,念道:“太湖龙宫!”他嘿嘿大笑道:“名字很好听,可是龙宫是在水底,未免……”
白羽哈哈大笑,道:“是谁规定龙宫一定在水底下?我就偏把龙宫移在水面上,哈……”
莫云对冯七道:“船上备有鞭炮?快取出来!”
冯七点头道:“神案桌上面放的有,船长换衣上香,我命人放鞭炮,这命名挂匾之事便由我去办。”
白羽又对莫云道:“命名挂匾完了以后,也该给大伙发放这个月的工钱了,你找人把车上的箱子替我抬到上层大厅上。”
莫云只是笑了一下,道:“好吧,我找人去抬箱子,完了,我们一同去上香。”
于是,鞭炮声再一次把这艘巨舫—— “太湖龙宫”,掀起一片热闹喜气,因为鞭炮声刚落,上层的正厅上,五两一锭的白花花银堆了一桌面。 莫云的月薪是五十两,冯七也有二十两,其余每人是十两银子,不料薪水之外,更是各加一倍。
白羽相当高兴地对大伙道:“加发的是红利,我出银子大伙出力,赚了银子我不能独享,那会遭天谴,令你好景不长,所以我加发各位一倍银子!”
白羽此言一出,莫云第一个拍着白羽的肩头,道:“白兄弟,真有你的,我莫云服了你。”
白羽笑笑,道:“有船长这句话就够了。”
冯七立刻举着双手,笑道:“东家,我代表大伙谢你了!”
莫云立刻当众宣布,道:“今晚你们到宝丰镇上快活快活,三更天都得赶回来,明日客人就要到了。”
一声欢呼,众兄弟们嘻嘻哈哈地便下船去了。
白羽要赶回上海,他向莫云道:“船长,你同柳姑娘的事……”
莫云面色一紧,咬咬牙,道:“别提了,提起来我就火!”
白羽一怔,道:“怎么啦?柳姑娘变心了?”
白羽咬咬唇,又道:“连柳姑娘这样的女人也会变心,娘的,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叫人难以摸到!”
猛摇摇头,莫云道:“这事我没有向你提过,并非柳姑娘会变心!”
他一顿,又道:“其实柳姑娘真的要变心,我也并不气她,因为她与我二人长得都极端,她是极端的美,我却又是极端的丑,两个人本来不相配,只是……唉!”
白羽一怔,道:“很少听你叹气,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于是,莫云就把柳姑娘习武之事,详细地对白羽说了一遍,且又叹道:“是我害得柳姑娘吃苦头,真该死!”
不料白羽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
莫云怒道:“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白羽仍然笑着道:“你是关心过度,当局者迷!”
莫云迷惘地道:“我当然关心,却并不是当局者迷!”
白羽摇摇头,道:“女人心我最清楚……”
莫云冷哼一声未开口,心中暗想,你白羽这句我信得过,否则凌风老婆唐小雯怎会又投入你怀里?
白羽缓缓地解释说道:“依我看,柳姑娘不怕吃苦跟着寒山寺老和尚苦练功夫,她至少有两个目的!”
莫云立刻沉声道:“只有一个目的,我要她学几招防身功夫……”
白羽摇摇头,道:“也许初时是这样吧。”
他低声有力地又道:“你说,是哪两项重要原因?”
白羽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第一项就是为了你!”
白羽望着发愣的莫云,又道:“你是太湖第一条好汉,是个武者,柳姑娘一心要跟着你,但又怕拖累你,所以她也要修得一身好本事,也好他日成为你有力帮手,这一点,难道你未曾想得到?”
莫云双目一亮,沉重地道:“用心良苦,我莫云何幸?真是这样,我便更觉心中不安了。”
白羽笑道:“这才是真的名副其实的艳福,唉!”
莫云一怔,道:“你叹的什么气?”
白羽轻摇摇头,道:“牛吃稻草鸭吃谷,各人生的命不同,想当初是我白羽结识柳姑娘,论外表,我白羽哪一点不比你差,娘的,我却抓不住美人心!”
莫云也干笑道:“打个不好听的比喻,这叫做王八看绿豆—— 对上眼了吧!”他又低声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又是为什么?”
白羽思忖一下,道:“我问你,柳姑娘的父母是怎样死的?”
莫云立刻回道:“她爹死在马师爷之手,母亲是被山贼所害,这件事好令柳姑娘痛伤心一阵子!”
白羽又问道:“马师爷是谁的人?”
莫云道:“当然是雷鸣天的人,替雷鸣天办事了。”
白羽又问道:道:“山寇响马又是谁请来的?”
莫云双眉一挑,道:“雷鸣天!”
白羽这才笑道:“这不就结了,柳姑娘心中的真正仇人便是雷鸣天,为了要报父母惨死大仇,便决心习武,准备要找雷鸣天一拼,她这是一份孝心,难道莫兄看不出来?”
于是,莫云怔住了……
白羽笑笑,道:“明白这一层原因,还望你别常去打扰她才好!”
莫云缓缓地道:“我不但不去打扰她,且要暗中助她一臂,柳姑娘真是个孝义兼备的奇女子!”
白羽匆匆地走了。
莫云一个人跌坐在大厅里,直到有人从镇上回来,他才走回船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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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石破天惊
又是一阵鞭炮声……
停靠在宝丰岸边的“太湖龙宫”巨舫开航了!
这次已是第四次太湖游。
满船的游客,好奇地站在船边两舷,观看这烟波浩渺、海天一色的太湖风光,欢喜叫嚣之声此起彼落,巨舫便载着一船的欢笑声驶向湖心。
一条三桅大船,不近不远地跟踪在巨舫后面。
太湖之中本来就有不少帆船,有成群结队而驶,有独船穿梭而过,只是那艘跟在巨舫后面的大船,却一连跟了六七天之久。
虽然如此,却也并未引起巨舫上面莫云的注意。
这日傍晚船到了明月湾泊碇,那明月湾为太湖西洞庭幽胜之处,湾形如初月,而受月最早,夜来徐风阵阵湖水荡荡,果然美景良辰,令人舒畅。
二更天不到,跟踪的三桅大船也到了明月湾。
船上面,不错,正是雷鸣天的卞师爷从上海雇来的一批人物,为首的二人正是黑又胖的展若雄与高大的楚天刚。
三桅大船上面没有燃上灯,二十二个黑色衫裤大汉们齐坐在沿面上观看着灯火辉煌、笑声不断传来的“太湖龙宫”巨舫。
不停地嘿嘿笑……
笑声发自高壮的楚天刚之口!
展若雄却沉声道:“稳住点,老二,别露了骨现了形,他们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且先等着把这太湖摸熟以后,要不要下手,得看情况了。”
搓着泛红的大嘴巴,楚天刚冷冷地道:“老大,咱们是干什么吃的?难道真要给姓雷的在这太湖开船度日?操!”
黑面上肥厚的脸团一抖,展若雄道:“且看一个月赚多少银子,再说咱们的船沉了,不弄只大船又怎么能回去?”
楚天刚回头沉声道:“快拿酒来,大伙且都晕晕!”
于是,一人一碗酒,坐在船边喝起来……
楚天刚抹去嘴巴上酒渍,又道:“老大,别忘了岛上存的东西,真要洗手不干,大伙也没有必要替姓雷的干下去,五十名兄弟死了三十个,岛上那批东西也足够兄弟们这辈子用不尽的了。”
展若雄点着头。
原来这批人物是闽浙沿海的强盗,著名的“海夜叉”便是展若雄,这人原曾出过家,在莆田少林寺学过十年武艺,不料武艺学成,却看不破七情六欲的十丈红尘,于是便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展若雄有一回坐船遇盗,同盗首厮杀起来。
盗首不敌,眼看就要死在展若雄的钢刀之下,然而展若雄并未下手杀死盗首,反而收起钢刀,自报姓名。
于是盗首便慷慨地拥立展若雄为老大,自己屈居第二,这人便是“松门水怪”楚天刚。
此刻,有个黑衣大汉低沉地道:“二位当家的,咱们沿着太湖兜圈子也实在没意思,且容属下潜过去查看一番,看那上面是否都是肥羊。”
展若雄嘿嘿一笑,道:“看看可以,且莫被人发现了。”
那大汉笑着剥去衣衫,道:“放心吧,当家的!”
他话声刚落,“嘟”的一声便潜入水中不见了。
两船相距三十丈,楚天刚沉声道:“娘的皮,如果把这巨舫掠到大海上,那才叫人打心眼里快活,嘿……”
展若雄却摇摇头,道:“这种船只能在湖面游,不能在海上驶,别说它是平底船,便三层高的船身也经不起大风吹!”
半个时辰不到,船边水花抖然一声响,黑衣大汉已自水中跃上船。
大汉正自喘着大气,楚天刚已沉声道:“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大汉压着声音,道:“娘的,那巨舫上面全是有银子的人,都二更天了,他们还挤在大厅里喝着快活酒,我猜他们口袋一定都带了不少银子。”
楚天刚咬着下唇,道:“像他们这种游湖十天,每人至少要带上十两以上银子,如今船上三百多人,合计也有三千多两呀!”
有几个黑衣大汉猛然呼了一声口哨。
展若雄道:“你们想现原形了?”
楚天刚嘿嘿又笑起来,道:“这里明月湾,湖水有多深?”
全身尽湿的大汉立刻道:“那船吃水一丈二,大概水深两丈五吧!”
展若雄重重地道:“不行,这儿是老龙帮地盘,就算我们得手,怕也逃不出太湖!”
有个大汉又道:“闻得这巨舫上的行船人便是老龙帮的一位堂主,功夫还相当了得!”
楚天刚冷笑连声道:“老大,怎的一场大风把你的胆子也吹跑了,太湖与大海能比吗?别忘了这是在水面上,若论水上功夫,兄弟们全都是一等的!”
展若雄重重地道:“我知道面前是一只肥羊,可是……”
楚天刚立刻又道:“别可是了,眼前是只肥羊,不吃白不吃!”
思忖一阵,展若雄道:“明抢不易,暗掠倒有待商榷!”
楚天刚立刻问道:“老大心中可想到下手方法?”
面无表情,展若雄道:“我先问你们,这条巨舫的船底,有没有海底门?”
楚天刚笑起来,他咧着大嘴巴,道:“我懂了,你是想把船弄沉再下手,对不对?”
点点头,展若雄道:“就是这意思,我们只要把船弄沉在湖底,大伙潜入沉船中心平气和地搜银子,谁又会知道是咱们干的?”
楚天刚嘿然一声站身来,吼道:“别管这巨舫有没有海底门,兄弟们合力挖船底,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把船底弄他娘个大窟隆。”
展若雄沉声道:“你有把握?”
楚天刚立刻拍着胸脯,道:“老大不用前往,我带领十二个兄弟潜去,分成两拨下水动手,完了,我们回来看热闹!”
楚天刚立刻选了十二人。
大伙脱去外衫,三月湖水仍然凉,每个人喝了三斤老酒,腰插双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