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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仰起脸,张开丰满的红唇,期待着有些扎脸的胡子茬的唇没有过来,一只带有烟味的手压在了她的唇上,她发现自己在接受这种味道。方子坤即便出汗的时候,也有一种总让她心动的气味,不明白,方子坤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又陌生、刺激又撩情的气息挥散出来?好像生命里很久很久以前就在寻找的东西,或者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只是遗失了,回来了,一种分别太久的归来。
方子坤把唇贴过来了,她接受了一个很浅的吻,唇与唇相碰,相碰之后,她知道狂风暴雨的狂吻就要来到,轻轻推开他,说:“先干正经事,马上就完。”
按照语言逻辑关系,她知道她这句话很糟糕,好像接下来要做的,属于不正经的事,因为正经的事马上就完,不正经的事很快就要开始。这让她有点不自在,或者说不舒服,冷静的时候她很想给自己一个正确定位,偏偏面对心爱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要冷静,要不怎么是恋爱中的女人呢?
第四部第十七章(2)
她确认自己在恋爱了,第二次,而且不想寻求结果,因为她知道不会有结果,有爱就足够了。寻求结果的爱没有一个不是痛苦的,因为这是一个流行情人的年代,真假婚姻难辨的年代,甚至不是为爱而爱的年代。像远在美国的爸爸妈妈那种爱是没有的,父母学的是化学,享受的是儒家文化,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为爱对方而存在,从没想过爱自己——如果爸爸爱自己,妈妈也爱自己,他们都愿意按照自己真实的想法做一回自己的话,也许婚姻早就不存在了,那肯定是另一个故事了,当教授的爸爸和妈妈有他们自己的故事,所以才双双去美国,爸爸和妈妈都害怕自己背叛了自己,从他们的大学时代开始。
喜欢方子坤的抚摩,希望他把他的手伸进胸罩里,她感受到乳房在膨胀。方子坤没有把手在她身上游走,只是停留在她的腰上,一种持久的停留。这是两种选择的一种,方子坤只选择了停留,她看出来了,一种坚信不移的感觉,方子坤不经意地侧过脸望了一眼他的“作战指挥部”,他一定想把她抱到那张破旧的沙发床上去,她喜欢那个地方,沙发床。
“我要洗个澡。”她说。
“那天为什么没来?”
还是问了,她看着他的眼睛,知道该怎样回答,抬起手,抚摩了一下他的脸,轻声说:“我害怕。”
“我知道。”
她紧盯着他,不相信他能知道自己的感受,或者自己和他所说的不一样。那天那时的感觉就像下了一场太阳雨,忽然而至,只是太阳雨来得猛去得快,而她的世界的太阳雨,却久久不去。
方子坤闭上眼睛,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她感觉到了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是属于真爱的男人的一种颤抖,她已经经历过了,第一次跟雪狼,雪狼就是这样的,不仅是手,第一次拥抱她,雪狼整个身子都在抖,像少女时代在潍坊放风筝的地方,那没有水的河床上,叔叔也有一种这样的颤抖。
第一次在河床上,第一次跟雪狼,原来是一种实习,一次预演,一段彩排,为的都是现在,她遭遇了方子坤,一种长久的等候,爱。她禁不住身体也抖动了一下。
方子坤显然不想控制自己了,他的手从腰上启动,没有向上,是向下,伸进了她的内裤里,抚摩在她圆滚滚的屁股上,粗壮的手指在滑动,另一只手探进了她的胸罩里,粗壮的手指在拨动。
“不,不要。”她说,闭上眼睛。
“我知道。”
她睁开眼睛了,看见方子坤脸上流淌的汗,身子发软,贴紧了他,说:“我……我要。”
“我知道。”
呼吸变得急促,全身的血奇妙地在向两段分离,上下而去,一段奔向了头颅,一段涌向了下身,现在是她紧紧拥抱住了他,最先潮湿的是眼睛。
“对我好一点,子坤。”
“我知道。”
“我爱你……”
然后她立即接住了自己的话,知道方子坤说什么,两个人又一次异口同声地说:“我知道。”
方子坤笑了,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右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又咬嘴唇了,你。好了,宝贝儿,有的是时间,这回我们有两天三夜呢,星期一一早你从这里去上班,像你说的,先干正经事儿吧。”
“明天,带我去看看阿婆。”她扬起手,把发带解下来,重新系好,说:“方便吗?子坤,你知道我指什么。”
“你要有所准备。”
“是吗?她在家,那我就不去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盯着方子坤说:“这一辈子和下一辈子,最好都不要让我看见你老婆,还有,包括你女儿。”
“不是准备这个,”方子坤举起两只手,不明确要表达什么,说:“阿婆看见你,肯定要跟你提起罗拉。”
“罗拉是谁?”
方子坤笑了,走出小屋,然后又回头一笑。
“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罗拉,一个女人的名字。记住罗拉的目的,是为了忘却罗拉,结果刚刚出现,她立即总结了动机,然后身心愉快地开始干正经事,希望早点把三台电脑连接起来,还要把网卡装上,方子坤要上网,他说北京有四千多家地产开发公司,需要上英特耐特搜寻信息,那都是他《楼市周刊》的广告客户资源。
第四部第十七章(3)
吃饭的时候,她不明白但是知道了方子坤的说法,北京二一年平均差不多一天有一座楼宇开盘,房地产公司在北京媒体广告投放量一年要有五六个亿,方子坤需要夺取百分之一,他不仅能还清所有的债务,还能成为一个百万富翁。
抱出电脑的机箱,她的左臂蹭了一道血印,像奶油一样雪白细腻的肌肤留下一道伤痕,她替方子坤心疼。在昆仑饭店七月十三日的那个夜晚,方子坤第一次看见她的身体,流露出怎样的一种惊异,他难以置信有一种肌肤像丝绸一样的女人,那是他抚摩以后的现场总结,用眼睛。
现在,她一边打开机箱,一边看方子坤在他的“作战指挥部”里研究那份计划书,后来方子坤一直把它称为没能深刻理解的“作战方案”。无论这时还是六个月以后,方子坤的灾难——他不仅没有还上吴老板的钱,负债又多了几十万的时候,那样敬重和喜欢方子坤的自信,他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没有自信的男人不仅不可爱,而且不可靠。
没想到三台电脑里有这么多病毒,Photoshop设计软件一定也是盗版的,她惊叹方子坤请来的广告设计员居然能在这样的计算机上完成广告设计,要是雪狼,早在咆哮中把它扔出窗外了。雪狼八年前使用的就是苹果机,后来有了第二台,雪狼自己买的,那时广告公司的什么雀儿还没有跟雪狼合作,只是她不愿意雪狼回到家里还坐在电脑前干活,希望丈夫意识到她的存在,所以雪狼只得把苹果电脑搬到公司,而雪狼把自己也搬到了别处,那个叫叶可多的女人的家。
又开始让自己烦恼,在一个她由衷深爱的另一个男人的世界里,她不明白自己不仅仅没有忘记,反而总是想起,一切。要不要从孟雀儿那要回雪狼的苹果机呢?她不可以去找她吗?孟雀儿会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呢?后来,她真的去找了孟雀儿,不仅没要回苹果电脑,反而把自己脱光了,脱得一丝不挂,赤裸裸地站在那里,那个时刻还没到。
没有去打扰仍在计算公司运作成本的方子坤,在给三台电脑一个个杀毒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天啊,早忘了,还有吴老板的一万块钱,怎么早忘了要还呢?于是她明白,禁不住地笑了,有一点跟方子坤的处境相同:她和他都是吴老板的债务人。
世界真奇妙,太对了,世界不奇妙就不是这颗星球了。找到了晓羽工作室,又见叶可多,深爱雪狼又致使雪狼之死的叶可多把影楼关张了,叶可多为什么不反抗?叶可多拥有了她深爱的雪狼的骨灰了,她一定也不知道把雪狼安放在哪里吧?所以她就接受了雪狼,叶可多和雪狼一定是在影楼相识的,雪狼总要拍广告图片,然后再进行广告设计,从影楼开始,就有理由在影楼安息。
“嗨,想什么呢?”
她吓了一跳,方子坤满面红光地走进来,显然他已经计算出结果,信心百倍。再仔细一看,不光是信心问题让方子坤脸色如此红润,还因为出汗,“作战指挥部”连电风扇也没有了,方子坤大汗淋漓设计着要做的事情,不知道是在预支中体验几个月以后的灾难性结局。
她笑了笑,说:“没想什么,电脑里病毒太多,在杀毒呢。”
“唉,明白了。”方子坤把椅子拉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我说你坐着发呆呢,原来是杀毒思考。”
很甜蜜地看着方子坤,不仅喜欢这个中年男人的味道,更喜欢他的语言,或者说语言风格。
她愈来愈感觉到,自己像一条小船,悠悠荡荡,而方子坤是一个岸,坚实、宽阔,还总在发出一种召唤,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时靠岸,岸上任何地方都有可以系住这条船的锁链,不是拴住,是一种链接。
“能行吗?”她说,声音很轻,然后笑了笑立即补充道:“不是指别的,你太善于联想了,子坤,我是说报纸的事。”
她看出来方子坤的反应,方子坤在这个时候有反应了,世界上一切事物果然信心是基础,动力是条件,欲望是保证,但结局并不能确定,比如做得好或不好。方子坤在克制着反应,他换了一条休闲的米黄色宽松裤子,
点燃一支烟,尽力不去看闪烁着肉色光芒的她,
避开她因为包裹得很紧才显得总要惊乍的乳房,告诉她能行。
她知道了,方子坤十四岁参军,是在工程兵部队,他不参与建设工程,为搞国防建设的战友们吹笛子,后来吹圆号,再后来吹萨克斯,虽然属于文艺兵,但毕竟是搞建筑的,他在建筑行里,从部队去的大学,毕业后又回到部队,后来这支部队在北京集体转业了,他干了快二十年,经历了北京因为主办亚运会而兴起的房地产开发热潮,走过了九十年代中叶的地产泡沫,一九九九年北京地产的再次复苏,他只兴奋了一年,在公路上因为追尾轿车事故结识了雪狼。
方子坤喜欢雪狼,气质、性格、幽默的话语和火热的激情。雪狼把三种样板间,热带风情、欧陆经典和中式家居的室内设计搞得很精彩,施工时却没有一个能做好,他不得不辞职,投资两百万的样板间工程,没有人要他解释,相信他拿了工程款的回扣。
“你拿了吗?”她问,“我是说,雪狼给你钱了吗?”
方子坤笑笑,又举起两只手,她不明白这种方式的肢体语言要表现什么,然后知道了,十分惊讶,方子坤真的拿了,不是钱,是雪狼知道方子坤最喜欢吉普车,方子坤在部队时就最爱越野车,可雪狼舍不得买一辆像点样的切诺基,从旧货市场花了不到两万块,买了这辆北京2020吉普,他收下了,而且开着它离开了国企。
“其实,思哲,老雪并没有把工程做砸,老雪失败的是真实。检查效果图的时候我大意了,老雪搞的效果图丰富又细腻,视觉冲击力太强,才让我忽视了细节。”
“我不懂……”
然后她懂了,这属于开发商的秘密,绝大部分开发商在做“样板间”时都有人们所不知的“秘密”,雪狼的设计和施工,破坏了“规矩”,所以公司把样板间拆了,换了一家装饰公司重新搞,不在于二百万的投资打了水漂,关键是失去了二年北京房地产春季房展会的商机。
可以肯定地说,雪狼只给了他一辆从旧车市场不到两万元买来的“吉普”,而给了另一位同属公司负责监理的人最大的好处,这涉及到“秘密”部分。她第一次听说,所有不在现房盖的“样板间”,而是在售楼处盖起的“样板间”,有三大“秘密”:
一是“样板间”似乎在不经意间,都比实际房型加大了,买房的人不是看不出来,是根本不知道。第二是所有的家具都被刻意地做小了,没有人理会所参观的样板间里的家具和所有陈设,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第三就是灯具,光线的设计奥秘,没有人注意到一百平方米的住宅,竟有一百多个灯泡的存在,让人只是感觉到“灯火辉煌”,可实际生活中,谁的家会安置和使用如此多的电灯呢?有几个买房的人懂得查看房间光线,一定要关了灯才能知道真相呢?
雪狼的“失败”还不在这里,在于房间里的各种管道。中国的住宅建筑,很少有像西方那样把各种管道埋设在墙里的,不是现房实景中的样板间,没有一个人会像雪狼那样,居然把管道的存在也“设计”出来,再用“装饰”隐蔽起来,还留有“破绽”,真情实意地让人检查这种处理效果,实际上是把刻意加大的地方反而压缩了空间,做小了,比如卫生间,比如厨房。
第四部第十七章(4)
销售总监在样板间就地爆炸,火冒三丈,要是在古代,一定是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通报老总,当代不用了,一个手机电话、一份E…mail扫描了的实拍效果,让八千里外的老总在国外就知道他打造的家园泄光了,太真实了。
“天!”她惊愕万分。
方子坤笑笑,又点燃一支烟,说:“秘密多着呢!好在你不买房,又不搞房地产,没必要了解和知道这些。阿婆足不出户,比天天在各个楼盘跑的人还明白呢!阿婆说,怎么一处住宅刚开盘就没好房子卖啦?而且你想要哪间哪间就剩最后一套了?弄不好这套还是被人预定了,售楼小姐假装亲热又神秘,还要很努力地帮你试试能不能帮你买过来?打开房型销售图,上面圈圈点点,让你在无意中相信——甚至是发现房子卖了很多了,各个位置都有人占领了!这不是八路军糊弄共产党吗?阿婆那天走嘴了,后来我们邻居知道我在房产公司,要阿婆陪她去看房,阿婆说,这是开发商糊弄买房人啊!不买了,别信他们,走,找我孙子去!”
“我爱阿婆!”她兴奋地说。
“那你就快点干,宝贝儿,晚上我就带你去见阿婆。”方子坤站起来,不明确前进的方向,肯定想走近她,只挪了一步,又退回去,说:“我也想阿婆,两天没看见她了。”
“罗拉在吗?”
方子坤怔了一下,明白了,故意神秘地一笑,说:“在,罗拉跟我寸步不离,你不知道吗?”
“我要干活了!”她真的很生气的样子,站起来,“你帮不上忙,回家吧,找你的罗拉去!”
不久以后她才知道,也让我们明白,女人生气要小心,尤其是漂亮女人,在爱的女人。
我把她第一次见阿婆的情景提前,只关注“罗拉”,把关于“罗拉”的部分展示出来,情景如下:
阿婆看见她,眼睛放出光来。她不确定那是审视还是欣赏,看见了一个满头白发、精神抖擞、干净利索的阿婆,亲昵地叫:“阿婆,您好。”
“她叫我什么?”阿婆问方子坤。
方子坤说:“她叫您阿婆。”
然后方子坤哈哈大笑,捅了一下她,说:“我们当面都不叫阿婆为阿婆的,你要叫奶奶。”
她脸红了,不是羞涩,是生气,瞪了方子坤一眼,赶紧改口,说:“奶奶,我来看您,我叫刘思哲,是方……方老师的朋友。”
“你什么时候当老师啦?”阿婆说。
“需要的时候,奶奶。”方子坤笑笑,看了她一眼,把她买给阿婆的东西提起来,在阿婆眼前晃晃,说:“奶奶,小刘给您买的。”
“要想学的会,先跟师傅睡。”
阿婆说,上下打量她。她不好意思被阿婆这般打量,更被阿婆的话吓了一跳,这个阿婆呀,果然像方子坤说的,眼毒。
她把红彤彤的脸呈现给阿婆,阿婆尽情尽性地收下了,看得一脸欢喜,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说:“注意罗拉。”
她警惕又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方子坤说他妻子不在家,女儿也不在,她才鼓起勇气第一次走访阿婆,哪知阿婆提起了“罗拉”。
“他摸脱罗拉。我这孙子胆儿可大了!离开国家单位以后就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