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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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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听不听不听!”    
      她的嘴被吻住,又被抱起来,进了卫生间,她第一次让一个男人洗澡,洗得欲火焚烧。回到床上,果然像方子坤说的那样,她一夜都不想睡,可方子坤不,只进行了一次访问,紧紧搂着她,她睡得如此香甜,方子坤说,她又是没有翻过一次身,从他怀里醒来。    
      “下午我等你的电话。”她说。    
      一下午她都心神不宁,张姐看出来了,张姐提拔了一个从心里就没准备好所以永远不会做职业干部的人。她看见张姐进出玻璃屋几次,总在笑,她问:“张姐,你老笑什么呀?”    
      张姐说:“我笑我怎么能够让你不该笑的时候不笑,该笑的时候大笑。”    
      “人家心里有事儿嘛。”她说,而且确信自己在跟张姐撒娇,悄悄瞥了张姐一眼,还好,张姐笑得很甜,张姐当了主任以后比过去年轻了,说:“张姐越来越年轻了。”    
      “在说你自己吧?”张姐看着她,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说:“欧阳快回来了,小刘,我觉得你得告诉欧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单相思了。嗨!欧阳这人哪儿都好,就是不会谈恋爱,尤其跟同龄的女人,这有点像大部分女人,喜欢比自己岁数大的男人,告诉张姐,你是这样吧?”    
      她悄声说:“张姐,哪天我带你见见他,他现在是主编呢。咱公司市中心的一个门脸房不是要拆迁了吗?老总要是想做房地产,他准能帮上忙。唉,对了张姐,武大哥不也是做房地产吗?他们没准认识呢。”    
      “是吗?”    
      张姐笑笑,想说什么,一个人把她叫走了。    
      这时她的手机就响了,方子坤打来的,告诉她吴老板的银行贷款出了问题,晚上要跟银行的人见面,水煮鱼吃不成了。她的想法不是这样,今天晚上的水煮鱼是一定要吃的,要方子坤叫上广告公司的刘总,她不是请刘总吃饭,是今天要给刘总还钱,吴老板说过,要把钱还给广告公司,还钱的时候方子坤要在场,陪着她。    
      方子坤答应了,先去占座位,也要跟刘总谈谈,刘总的广告公司也代理着一些小地产商的楼盘,看能不能发给他些广告。她很高兴,开始明白晚饭的意义不在于吃,能办很多事,只是没想好,要不要让张姐真的见见方子坤?    
      她开始检查这件事,从没想过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事,天下惟有爱情这道圣餐是要两个人独享的,这是别人不能分享的快乐。让张姐知道她的秘密,不是别的,是让张姐知道她跟欧阳不是张姐想象的那样,张姐一定会很高兴,女人最在意的是哪怕不能完全拥有也一定独自所有,即便跟爱情无关,永远希望在别人心中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张姐又来到她的办公室,不是独自一人,还带着两个人,银行委托的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张姐没有参加谈话,也没让律师去会客室等,把律师直接带到了她的办公室,肯定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意外来访,显然张姐知道了什么,把这次谈话的氛围控制在张姐所能控制的范围,不让别的科室的人知道。    
      她明白了,这两个律师是当初雪狼买房时银行指定的律师事务所的人,雪狼也接受了服务。    
      律师告诉她,这个月必须把钱交到银行,否则再来找刘思哲刘女士的,就不是他们了,是银行的稽察部门,性质将有所转变,银行的人才没心思无限期地慢慢处理这种事,接下来就该是法院的工作了。    
      幸亏没人知道她跟律师的说话内容,但还是觉得脸红心跳,按方子坤后来的话说,这叫“精神发烧”。张姐再次走进她的办公室,关上门,把百叶窗帘也拉上,然后坐到她的对面,关切地看着她,问:“小刘,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跟没事儿一样?”    
      这是一个问题,也是在未来的几个月里她总向方子坤提出的问题,一模一样。    
          
    


第五部第二十二章(5)

    张姐不需要回答,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说:“没想到你骨子里挺坚强呢,像我们家老五。可你们家老雪也太差劲了,不是给你留下一部车和一套房子,是需要你给银行打工啊!你的工资还不够付银行的房子钱呢,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张姐。”她苦笑了一下,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扭过脸去,“但一定有办法的,我先把富康车卖了,度过这个危机再说。”    
      “他知道吗?”    
      “谁?”    
      “他。”张姐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停下,说:“相爱的人第一守则,就是相依为命。如果不相爱,保持一种关系,也有一条守则,就是承当该有的责任。小刘,你处理问题没经验,可能也磨不开不好意思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傍了一个大款?”    
      “张姐呀,他比我还难呢!”她说,抬起头看着张姐,“跟他比起来,我这都不算个事呢,    
      他负债已经超过一百万了,可从不低头弄出消沉的样子,每天都在努力,每天都能看到希望。”    
      “那你跟他在一起干什么?那人不是看你漂亮又是单身要占你的便宜吧?你们会是在穷浪漫?小刘呀,有四个字老人们常说,女人要自尊,自爱。张姐的经验是,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不能自强,自立,也是四个字。你可别傻乎乎地跟个穷光蛋在一起玩什么爱情,没有钱的男人都是精神上的阳痿,因为这是二十一世纪。”    
      “瞧张姐把人家说的。”她紧摇着头,站起来,说:“照理我该比您不相信爱情,可上帝偏偏给了我一个最棒的男人!什么是最棒的男人?他能给所有人希望,惟有苦了自己,不是以苦为乐,是他有信心,有信心的男人才是可靠的。而且我坚信他很快就会挣到钱,如果他真是精神上龌龊得一塌糊涂,就是个亿万富翁本质上也是一个穷光蛋。我认识一个地产界大老板,挣了三辈子花不完的钱,可还在别人的作品上署名呢,我没有看不起他,仔细想想,这还是大富翁的一种进步呢!”    
      “我也知道一个地产大亨,事业发展得顺利,钱挣得比想象的既快又多,所以总哼哼唧唧地帮别人总结经验教训,也把自己的胡诌出来,还最善于把坏事变成好事,连笔都不拿    
      就出了    
      一本又一本的书,听说是让别人写的,把狗屁不是的废话弄成有哲理的样子!好了,这些都跟咱们没关系,我……”    
      “对不起,张姐。”    
      她接听了手机,方子坤已经到了,刘总也在,让她不要太晚了。挂上电话,正好是五点半,然后她跟张姐都不知道做了一个是对是错的决定,开着车,带着张姐来到了昆仑饭店斜对面的沸腾鱼乡水煮鱼店。    
      她没有察觉方子坤的眼神,更没有在意张姐的惊愕,或者是方子坤和张姐都能控制自己,不是善于掩饰,是已经习惯了掩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总对她的到来表现出了一种大快乐,惊奇这个少妇两个月来越发水灵又魅人,她看出来刘总的眼神,更在意刘总的举止,在方子坤和他之间坐下,先等张姐坐好了以后才坐的。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主任,张姐。张姐,这是方子坤。刘总,您自己跟我们主任介绍吧,我在单位叫张姐,张姐不是我的老大姐,更像个妈妈呢。”    
      “我有那么老吗?”张姐说。    
      “没有。”方子坤说。    
      


第五部第二十二章(6)

    她看着张姐,又看了看方子坤,笑了,很高兴方子坤接过话,而且跟张姐的对话就这样开始了。    
      张姐说:“老人们对男人有教诲,真正的好男人从来不惹事。”    
      方子坤说:“阿婆说,好男人不惹事,但真正的男人惹事不怕事。”    
      张姐说:“还忽略了一点,就是要有责任感。”    
      方子坤说:“这正是我的强项,最负责。”    
      张姐说:“男人的悲哀,就是把本不该承担的责任自己制造出来,然后疲惫不堪地又设计不出来后果。”    
      方子坤说:“你说的是哲学家,现在律师也这样了,就是把事情搞乱,然后再帮你分析总结。事情本来没有那么复杂,是复杂的人把它弄复杂了。”    
      张姐说:“那是哲学家寻求真相,律师们制造真相,过去我以为只有政治家才掩盖真相呢。”    
      方子坤说:“真相并不是文明的符号。阿婆说,世界上很多事情本来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张姐说:“可总有意外。”    
      方子坤说:“善良是无辜的。”    
      张姐说:“有人告诉我,善良是善良的敌人。”    
      方子坤说:“他还说,无辜是无辜的朋友。”    
      张姐说:“如果善良是伪装的,无辜必是亲兄弟。如果无辜是自找的,悲剧是好结局。”    
      方子坤说:“解读世界上的一切事物,本质上需要的不是方法,是立场。——当然还有观念。阿婆说的好,人类总在地球以外的地方寻找生命,其实阿波罗登上月球第一天就找到生命了,只是人类不懂,无法解读另一种生命存在的形式。地球上的生命跟外星上的生命不是亲兄弟,因为不在一个概念上,地球人命中注定地要寻找,这是上帝制造的悲剧。”    
      张姐说:“在地球上活着就要在意地球上的文明,这是一个常识。”    
      方子坤说:“一个作家说:当所有人都能面对面的时候,或许不是文明的辉煌,反而照出人性的尴尬。那是陆涛一九九四年出版的一部长篇小说,原书名叫《面对面》,被“布老虎丛书”改成了《造化》,他在作者题记里还说:倘若我们不拒绝活着就不必为活着叹息。”    
      她怔怔地听着,不知道方子坤和张姐在说什么,在张姐停顿一下的时候终于插上嘴,说:“子坤,你点鱼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吃鱼呀?”    
      方子坤笑笑,说:“让张姐点。吃草鱼还是黑鱼?”    
      张姐站起来,说:“我得去趟卫生间。”    
      她也站起来,说:“我陪你去,张姐。”    
      张姐说:“不用了,小刘,你需要重新解读一下什么是公共厕所。”    
      张姐走了。    
      她说:“张姐这是怎么了?”    
      方子坤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说:“像你一样,思哲,你生气的时候能吃,张姐生气的时候爱上厕所,不过她不喜欢公共厕所,一定回家去了。”    
      她歪着头,看着方子坤说:“子坤,我觉得你们俩好默契呀?”    
      “她是我妻子。”


第五部第二十三章(1)

    如果谁相信天塌不下来,那是因为从来不曾拥有过一片天。    
      天塌地陷是不会让人有所准备的,必是突然袭击,这一天上帝休息,魔鬼值日,世人终于明白,魔鬼总能比上帝干出些大事来,因而很久以来,魔鬼留给人类的印象比上帝深刻,还鲜活。    
      她的感觉是窒息了,身体变得轻飘飘,有一瞬间的腾云驾雾,然后她笑了,哈哈大笑,没有眼泪,也没有了知觉,身体软软地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最奇妙的感觉是,她确信自己悬浮在空中,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肉身的自己跌倒了,然后是一片混乱。她想说话,没有声音,没有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雪狼说过这一句李雪健表演的广告词,她记得那天雪狼的话。    
      雪狼一定是惊慌失措地把生命走失了,阿婆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万个阿婆都这么说过,阿婆喜欢她,她爱阿婆。就是说,她的生命里有雪狼的信息,注定了曾经是一家人,一个走失了,另一个正在走失。    
      然后是一种撞击的声音,她不知道坠落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天塌地陷的有惊天动地的理由,一次完美的坠落,罗伯特·金凯对这种感受有过描写,叫“从零度空间落下”。    
      罗伯特·金凯是《麦迪逊县的桥》(又译《廊桥遗梦》)里的人物,他还没有见到弗朗西丝卡时就在零度空间狠狠地摔了一次,是一种预示,预演,预习,一个美国男人。原来在对待女人世界上的男人感受都是一致的,她看见方子坤瞪着血红的眼睛,把羞愧弄得很夸张,方子坤一定也是第一次寻找到了他生命里的“零度空间”,他没有眼泪,眼泪一般都属于女人    
      。在刘总的笔记本上(他死后从车上找到的遗物),记录着不下一百个女人,没有一个为刘总创造过这样的情景,这是刘总一生的缺憾,但他高兴这一刻帮助了她,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刘总的手很凉,手腕上的名表更凉,硌了她的屁股,人的坠落一定是从屁股开始的,托起一个人一定也要从屁股开始,刘总的手伸进她的裙子里抱起来她,是一个意外。    
      方子坤需要一个反应的时间,也许他一直在设计和想象着这一刻迟早要到来的情景,不仅显得毫无准备,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原来一开始就准备不足。方子坤不允许别人抱走他生命的另一部分,她高兴她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部分,他的手臂有力,脚也有力,挺着硬硬的脖子行走,她搂紧了他的脖子。    
      吉普车上都是汽油味,她开始更为热爱这个味道,像方子坤身上散发出的男人味道,雄性荷尔蒙,不是散发,只为能闻懂的人弥漫,读味,这是一个好感受。张姐是在去医院还是去法院?医院有急诊,疗伤,没听说法院有夜班,原来人们都说人活精神,骗人的扯蛋,活的是身体,要不为什么法院从不夜晚干活儿呢?    
      还没到夜晚,残阳如血。没有雨,不像那个离开家的小雨的早晨,可夕阳下还是有人举着伞,来去匆匆,好像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回家或者离家,原来都匆忙。她啊了一声,无原因地喊叫,喷吐出一团黑色,她看见了一种颜色,从她身体里逃离的叹息,是有颜色的。    
      方子坤把吉普车停下,在不可停车没有停车带的路上停住了,没有说话,搂住她的头,把她的上半身拥进怀里,下雨了,不,是泪,滴落在她的脸上。    
      “送我回家,”她说,“我要回家。”    
      没有回答。    
      她一直就被他这样搂着,感觉到方子坤的心脏强烈地撞击胸膛,咚咚,咚咚,咚咚。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她轻轻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胸上,也让他感受到心跳,她不确认自己的心是否在跳,他的手伸进来了,触摸得比较具体。    
      眼泪像喷泉一样涌出,她在享受一种委屈的哭泣。    
      “放出声音来,思哲,使劲哭吧。”    
      她没有放声,止住了,连呼吸都停止了。刻意的停止,不能长久,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终于哇地一声,放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在路上,一次目的明确的停车,为哭泣。    
      然后,她开始提出问题,是平静下来以后,夕阳哐当一声掉下西山顶以后她开始问,一个问题。    
      “你知道女人为什么爱哭吗?”    
      “为什么?”    
      “因为女人比男人更了解这个世界。”    
      沉默。    
          
    


第五部第二十三章(2)

    路灯亮了,齐刷刷地一下就亮起,城市公路的线条,强打起精神为城市制造一种美丽,夜的鼓舞,来自于灯光。叹了一口气,她听见方子坤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也有一种色彩,他的气息是红色的,她看见了,然后听他说话,也是一个问题。    
      “你知道男人为什么要哭吗?”    
      “为什么?”    
      “因为男人总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愿改变这个世界。”    
      沉默。    
      她想听音乐,此时如此怀念贝多芬。方子坤的吉普车,承载得了贝多芬吗?她伸出手,想打开音响,方子坤的手摸在她的手上,想安静,没有声音的世界才是最好的。    
      有点疲倦,她慢慢坐直了身子,因为感觉到一种灯光在闪动。回过头,看见刘总的车停在后面,原来刘总一直跟着吉普车,很早的时候就打开了报警灯,有规律地闪烁。    
      这是值得感动的时刻,她从来没有对刘总感动过,人与人的认知总会在一个不经意间却十分重要的时刻建立,这就是她九月里知道刘总死了的时候哭过的原因。也是九月里,几天以后,刘总收购了她的银色富康车,在二手市场完成的公平交易,作价十万元,刘总付给了她八万多,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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