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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1-红楼心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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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中宁荣二府,其排场之豪华阔大,不仅超过封建社会一般的富贵家庭,就是当年满洲的王府怕也不会那样阔。自可解释为浪漫主义的表现,夸张的笔法等,而在书中出现了人间幻景的风光,恐不止卖弄才华,或有更深的用意。其写元春归省还可以说“拿着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第十六回,一五六页),至于秦氏之丧,地地道道贾家的事,这是书中第一个大场面,充分表现了他们的奢侈和僭越。而且作者虽删去“淫丧天香楼”的回目及本文,却并不曾取消这事实。现第十三回留下许多未删之笔,第五回秦氏还是吊死的。她以邪淫而死,身后办事却那样“恣意奢华”。以棺木而论,书中四大家族之一薛蟠就说:“拿一千两银子只怕也没处买去”,其他可知。(或以为买棺木一事模拟《金瓶梅》'32')这不仅是一般的奢侈,且是这样极端不合理的浪费。其尖锐的讽刺,无情的抨弹,因天香楼已改为暗场,现在读下去还许不甚觉得;假如保存了原稿,这第十三回应当说是全书最突出、最火炽、最尖锐的一回了。我们觉得这样删了很可惜,但对于可卿说,她的形象这样就蕴藉一些,《红楼梦》比较洁净一些,和后文的风格也比较调和,或亦未为全失也。


《红楼梦》中关于“十二钗”的描写凤姐(2)

    凤姐出场后第一桩大事为“协理宁国府”,也是她生平得意之笔。第十三、十四回笔墨酣畅,足传其人,第十四回写“伴宿”一段,尤为简括。甲戌本脂批所谓:写凤姐之珍贵、英气、声势、心机、骄大是也'33'。又庚辰本总批说:“写秦死之盛,贾珍之奢,实是却写得一个凤姐”,话也不错,未免稍过其实。盖此两句,作意甚深,写凤姐固是一大事,尚非惟一的大事也。    
    即使只写凤姐,而其意义恐也不限于个人,她整理宁国府时,于第十三回曾总括该府的混乱实情:    
    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事无专执,临期推委;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此五件实是宁国府中风俗。(一三三页)    
    除了这五条,在本回之末更有两句诗的总评:“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这两句话对于上文提出的问题做了进一步的回答。虽指的是凤姐,却不限于凤姐。其意义有二:其一,裙钗胜于金紫,也就是女子胜于男子,符合本书开首总评:“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我之上;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也合于第二回宝玉“女儿水做的,男人泥做的”那样的说法。原来书中屡以凤姐比男人,以男人为标准,总似在尊男,实际尊女;名为尊女,又实系贬男。何以知之,从以凤姐为实例知之。若引一个四德兼备的女子从而尊敬之,褒扬之,在那个时代谓之尊女可也。现在却引了一个缺点很多,且有罪恶的妇女凤姐为例;夫何足尊,而竟尊之,岂非痛贬这“万千金紫”,贵族的男人们乎!他文章很轻妙,像我这样说法恐过于着迹,而大意或者不误,信乎《红楼梦》之多疑语也。    
    其二,这里又提起《大学》的“齐家治国”的老话来,在古代封建社会统治阶级有这么一套的制度,小型的单位叫做家,大型的单位叫做国,更大型的可以叫做天下;家长是关门皇帝,皇帝便是全国的总家长。家国既属相通,齐家之道自可通于治国之道,这和后来的情形迥然不同。今曰“金紫谁治国,裙钗可齐家”,是以家国对举,又不止抑男扬女而已。《红楼梦》所写东西二府,其规模甚大,亦从这里可得到一点线索,作者微意之所在,盖非泛泛的铺张夸大也。古人所谓“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34',或可借评《红楼梦》欤?    
    这里又说“裙钗一二”。“一二”与“万千”属对,盖非有他意;但书中有治家才能的女子却不止一人,其第二个便是探春。她在十二钗中是不应忽略的。此处不及专论,只能连着凤姐一谈。《红楼梦》对于她二人都非常惋惜,有一点关合,盖皆为末世之英才也。这里又须回溯本书的起笔。原来书中初写东西两府并为末世,而非其盛时,第二回载贾雨村冷子兴一段对话,将这点交代得很清楚(一七、一八页),以文长不引了。第三回黛玉之入府,所见荣府已在衰落的时期,因为写得那样豪华气派,使读者容易误认为盛世;再说不久又有元春封妃归省之事,此秦氏所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第十三回一二七页),其实不过回光返照而已,秦氏也说“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因此无论探春,或者凤姐、平儿,都在那边以一木支这将倾之大厦,这样写法本身就是一个悲剧。举例以明之。第五回册子“探春词”道:“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凤姐词”曰:“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凤姐那一幅且画了一座冰山,那就快要倒了'35'(五一页)。    
    探春在书中的大事当然是理家,我们也就谈这一点。《红楼梦》的原来规划不过一百十回左右,到了第五十四回已到顶峰,以后便要走下坡路。早在第一回疯僧对甄士隐说:“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七页)如今且替他算算看,第一个元宵在十八回,第二个元宵在五十四回,这样的佳节元宵不知以后还有几个;但到了第二个元宵之后,夕阳虽好,已近黄昏,无可疑者。第三个元宵即使有,恐怕已在演锣鼓喧天的全武行了。    
    探春就是在荣国府岌岌不可终日的形势下来支撑残局的,却淡淡写来,使我们不甚觉得。我喜欢引用的那一条,在这里不妨再引一下:    
    此回接上文,恰似黄钟大吕后,转出羽调商声,别有清凉滋味。(有正戚序本第五十五回总批)    
    我们读五十五回以后的《红楼梦》确有这样的感觉。“清凉”如改为“凄凉”,我看倒也很好。悲哀的气氛实弥漫于此书的后半。    
    宁府与荣府本是鲁卫之政,其体系规模均相同,但宁府比荣府更荒淫混乱。第五回《红楼梦曲》“可卿词”所谓“家事消亡首罪宁”者是,即东府的人自己也说:“论理,我们里面也须得他来整治整治,都忒不像了。”(第十四回,一三四页)凤姐是在这样的舆论下来协理宁国府的,本是帮忙性质,她的整理也是临时性的,大刀阔斧的干一下,“威重令行”便“心中十分得意”了。(一三六页)至于探春理家,情形不同,比之从前,表面未动,实际上更加衰落了。她以小姐的身份代理凤姐,所处理的都是一些日常琐屑的家务,所对付的是自己家中的一班管事奶奶们,那些人,平儿说过,虽凤姐心里也不算不怕他们(六○五页),可见很难缠的。其另一方面,管的既是自己的家,可以想出一些比较经常的一套计划来。若说凤姐的协理是大刀阔斧,那么探春的理家便是细磨细琢;若说第十四、十五两回是作者得意之笔,那么第五十五、五十六两回更是用心之作了。    
    从第五十五、五十六两回看出封建家庭里勾结把持,营私舞弊等等,其范围尽管很小,却有典型性质。如第五十六回探春李纨和平儿谈头油脂粉钱,以文字很长,只节引一段:    
    探春李纨都笑道:“你也留心看出来了。脱空是没有的,也不敢,只是迟些日子。催急了,不知那里弄些来,不过是个名儿,其实使不得,依然得现买。就用这二两银子,另叫别人的奶妈子的或是弟兄哥哥的儿子买了来,才使得。若使了官中的人,依然是那一样的。不知他们是什么法子。是铺子里坏了不要的,他们都弄了来,单预备给我们?”平儿笑道:“买办买的是那样的,他买了好的来,买办岂肯和他善开交,又说他使坏心,要夺这买办了。所以他们也只得如此,能可得罪了里头,不肯得罪了外头办事的人。姑娘们只能可使奶妈妈们,他们也就不敢闲话了。”(六一○页)    
    过去衙门里、宫廷里,积弊之深,采办的情况何尝不是这样,不过更扩大多少倍罢了。


《红楼梦》中关于“十二钗”的描写凤姐(3)

    探春理家大约从三方面下手:节流、开源、除弊。其所得的成绩似乎不大,范围也还小,以作意论却又不能算小,记得从前戏上说过,北京城好比大圈里套着许多小圈儿。《红楼梦》的典型环境也可以借用这层叠的看法。其外围一层且不说,大的圈儿为东西两府,再小一圈是荣国府,而荣国府中有一个大观园。探春的政策自然扯不到东府,即以西府论,亦尚不离“内壶”的范围,影响也是局部的。但在十二钗所处的大观园内,却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改革。书中回目对此褒扬备至,称为“敏探春兴利除宿弊,识宝钗小惠全大体”。于第六十二回又借了书主人宝黛的对话作为重要的舆评:    
    宝玉道:“你不知道呢。你病着时,他干了好几件事。这园子也分了人管,如今多掐一草也不能了。又蠲了几件事,单拿我和凤姐姐做筏子禁别人,最是心里有算计的人,岂止乖而已。”黛玉道:“要这样才好。咱们家里也太花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你们一算计,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六八八页)。    
    照黛玉的说法,“要这样才好”,当亦认为这是深悉利弊,救时之良策。探春以一个女孩儿就想做这倒挽末运的大事业,不管怎样,总是难得的。作者的赞美固为恰当。——话虽如此,她成功了没有?我看也没有。而且后回园中有许多事都从这“新政”上生出来的。如第五十回“柳叶渚边嗔莺咤燕,绛芸轩里召将飞符”,以采撷花草而生冲突,即因一花一草以可生利而有人管理之故。又如第七十三回记大观园中抽头聚赌,“有三十吊、五十吊、三百吊的大输赢”(八一八页)也未必不由于婆子们收入增多之故。大观园经过整理后,自有一番新气象,而已非复当年承平光景矣。作者之笔移步换形,信手续弹,不知不觉已近尾声了。    
    凤姐和探春都在这样的气氛里主持荣国府中家政的。按说凤姐之为人其品行学识不如探春远甚,干才或过之,而书中说:“探春精细处不让凤姐”(五九八页),是亦在伯仲之间耳。书中褒探春而贬凤姐,本来是对的。我们却觉得对凤姐的批判似乎还不够。凤姐的劣迹,小之则如以公款放高利贷,大之如教唆杀人,书中并历历言之不讳。第十六回开始,总提了一笔:“自此凤姐胆识愈壮,以后有了这样的事便恣意的作为起来,也不消多记。”(一五○页)许许多多的罪恶都包括在这“也不消多记”五字里面了,这样是否够呢?书中用了顶出色的笔墨来写她,有什么理由呢?此盖由于作者悲惋之情过于责备之意,恐是他的局限性所在。但若笼统的称为局限,却也没有什么意义。    
    以“怀金悼玉”主题的关系,作者对于十二钗每多恕词,原不止凤姐一人,但凤姐的情形比较特殊,故尤显得突出。所谓批判的不够,意谓掌握批判的尺度过宽了,也就是恕词过多的另一种说法。我以为批判的尺度假如符合了当时封建社会与家庭的现实,就不发生宽窄的问题,也无所谓局限;若以作者的个人感情而放松了尺度,这才有过宽的可能和局限性的问题。似乎应当采用这样分析的看法,不宜笼统地一笔抹倒。    
    从基本上说,封建社会里的女子都是受压迫的,被牺牲者;但她们之间仍有阶层,上一层的每将这高压力以一部分转嫁到更下一层,所谓“九泉之下尚有天衢”。本书表现这情况很清楚,如晴雯受尽了压迫,却又在压迫那些小丫头,如她对于坠儿。凤姐是荣国府的二奶奶,其作威作福自非晴雯之比,若说女人的身份,她亦是受压迫的一个人。本书把她放在“怀金悼玉”之列本来不曾错,如其情感过深,则未免失之于宽。如《红楼梦曲》第十支云: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送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如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第五回,五六,五七页)    
    这般一唱而三叹,感伤的意味的确过分了一些。对凤姐若如此惋惜,奈地下含冤之金哥、尤二姐等人何!再说,作者以探春凤姐为支撑残局的英才,好像亦说得通。实际上,这盛衰之感,“末世”的观念,皆明显地与批判的现实主义、《红楼梦》反封建的倾向相矛盾的。    
    对于凤姐的看法大致如此。以本书未完,作者最后对于她怎样描写今不可知。就八十回论,批判或者不够,就一百十回批判或者够了——还是更不够?脂批说她,“回首惨痛,身微运蹇”,回目又有“王熙凤知命强英雄”'36',是否有诸葛五丈原之风呢?    
    其次,就成书的经过说,先有《风月宝鉴》而后有《金陵十二钗》。凤姐当然是《风月宝鉴》里主要人物之一;因她事连贾瑞,而贾瑞手中明明拿着一面刻着“风月宝鉴”四字的镜子。但同时,她又名列“十二钗”,其情形与秦可卿相仿,则褒贬之所以看来未尽恰当,未尝不和本书这些情形有关。《宝鉴》书既不传,自只能存而不论。


《红楼梦》中关于“十二钗”的描写丫鬟与女伶(1)

    她们是“十二钗”的群众,妆成了红紫缤纷、莺燕呢喃的大观园,现在只选了其中五个人为题,不免有遗珠失玉之恨。《红楼梦》写她们都十分出色,散见全书,不能列举。以比较集中的第五十八回到六十一回,将许多丫鬟们、女伶们、婆子们的性情、形容、言语、举止,曲曲描摹,细细渲染,同中有异,异中有同,一似信手拈来,无不头头是道;遂从琐屑猥杂的家常日常生活里涌现出完整艺术的高峰。我觉得《红楼梦》写到后来,更嘈杂了,也更细致了。如这几回书都非常难写,偏偏写得这样好,此种伎俩自属前无古人也。    
    这些丫鬟和女伶们,其畸零身世,女儿性情等等原差不多的,却是两个类型。《红楼梦》只似一笔写来,而已双管齐下,雏鬟是雏鬟,女伶是女伶,依然分疏得清清楚楚。举一些具体的例子:女伶以多演风月戏文,生活也比较自由一些,如藕官、官、蕊官的同性恋爱,第五十八回记藕官烧纸事,若写作丫鬟便觉不合实际。又丫鬟们彼此之间倾轧磨擦,常以争地位争宠互相妒忌,而女伶处境不同,冲突也较少,她们之间就很有“义气”。又如丫鬟们直接受封建家庭主妇小姐的压制,懂得这套“规矩”,而女伶们却不大理会。譬如第六十回以芳官为首,藕官、蕊官、葵官、豆官和赵姨娘的一场大闹,女伶则可,若怡红院的小丫头们怕就不敢。如勉强也写成群众激愤的场面,也就不大合式了。这些粗枝大叶尚一望可知,至于更纤琐、更细微之处,今固不能言,言之恐亦伤穿凿。读者循文披览,偶有会心,或可解颜微笑耳。以下请约举五人,合并为A、B两部分。    
    A紫鹃、平儿——紫鹃为黛玉之副,平儿为凤姐之副。她们在《红楼梦》里都赢得群众的喜爱,我也不是例外。紫鹃原名鹦哥,本是贾母的一个二等丫头(见第三回),书中写她性情非常温和,恐怕续书人也很喜欢她,后四十回中写她的也比较出色。在八十回中正传不多,当然要提这第五十七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一字之褒曰“慧”,但她究竟慧不慧呢?这是很有意味的。    
    忙玉之“忙”,我昔从庚辰本校字,是否妥当,还不敢说'37'。首先当问:紫鹃为什么要考试这宝玉,他有被考的必要吗?今天看来,好像没有必要。然而有的,否则她为什么要试呢?她难道喜欢像下文所叙闯了一场大祸么?    
    宝玉的心中意中人是谁,大约二百年来家喻户晓的了,谁都从第一回神瑛侍者,绛珠仙草看起,他们怎能不知道啊。但是作者知之,评者知之,读书今日无不知之,而书中大观园里众人却不必皆知,即黛玉本人也未必尽知。否则她的悲伤憔悴,为的是哪条?她常常和宝玉吵嘴打架,剪穗砸玉,所为何来呢。黛玉且然,何论于紫鹃。她之所以要考验这“无事忙”的宝玉,在她看来完全有必要。    
    这里牵涉到宝玉的性格和宝黛的婚姻这两个大问题,自不暇细谈,却也不能完全不提。宝玉的爱情是泛滥的还是专一的?他是否如黛玉所说“见了姐姐就忘了妹妹”呢?作者在这里怕是用了开首的唯心观点来写“石头”之情——即有先天后天之别。从木石姻缘来说,是专一的,宝玉情有独钟者为此;若从被后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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