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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尊重甚至欣赏他们其实颇有些变化无常的审美取向。她的母亲从来都不需要凯迪拉克或者漂亮的衣服,并曾经教导她不要太关注于无关紧要的细节。希拉里曾经很严肃地说过,她从小就被教育“看重别人的内在素质”而不是他们的穿着打扮。
用迪克?莫里斯的话说,希拉里“这回真的把他的事业握在了自己手中。开会的时候,我一般会提出非常具有攻击性的战略。比尔肯定会提出异议,然后希拉里就会说,‘比尔,你必须这么做,这是你必须要做的。’她经常是那个说服比尔有必要主动出击,发布攻击对手的负面广告的人。大多数时候,希拉里、赖特和我的看法都能够不谋而合,而比尔一开始总是会表现得像个单纯的大善人似的发表不同意见,不过最后总是能够跟上来。她成了他的选举运动经理人,有时候这位候选人很坚强,而有时候他会很软弱,而她则是铁腕的管理者。她当时的心态是,这个家伙太善良了,根本就打理不好自己的生活,他不了解人们能够贪赃枉法到什么程度,他不够强硬,她必须插手掌管这一切。”
当然,这样的定性其实忽略了方程式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比尔?克林顿也许当时已经是全美国最优秀的政治选举运动好手了。没有其他政治人物拥有更加系统的思想理念,更懂得如何发动群众,头脑反应更加灵敏,更擅长分析眼前的政治局势,而希拉里则懂得该如何驾驭他的这些能力。
她自己也参与了选战。当现任州长在一次游行集会上发表演说抨击克林顿的时候,她出现了。“她严厉叱责我,说我所说的那些关于她丈夫和他的话都是假话。”怀特回忆说,“在阿肯色政坛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她冲进来诋毁竞争对手,而你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你很难公然反击一个女人。”当怀特拒绝同克林顿进行辩论之后,她私下了奚落道:“弗兰克?怀特很可能都会竭力避免跟切尔西出现在同一间屋子里。切尔西跟他辩论都能赢。”媒体注意到了她的转变。“克林顿夫人毫无疑问是所有政治家妻子中口才最好的。”《阿肯色新闻报》报道说,“她是伊利诺伊州人,比传统意义上的南方州长夫人更加活泼外向……她改变姓氏的做法说明她正在努力稍稍软化自己的形象……而从她后来的表现,我们越来越能够确定这一点了。她已经学会了阿肯色风格的握手拉票传统……而当她代表丈夫讲话的时候,我们能够感受到她昂扬的斗志。”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38)
同时,她也的确有这样做的强烈动机:如果克林顿此次选举失利,他的政治生涯,还有他们的,也就完了。
克林顿和希拉里终于赢得了这次选举,55%对45%。阿肯色州还没有其他哪个州长曾经在落选之后又再次当选。
我们很难想象,如果不是他妻子掌控局面,比尔?克林顿是否能够在1983年1月顺利当上州长。现在,在希拉里的敦促下,再次执政的他决定将教育改革作为自己这个任期内的首要大事。而且,他会让自己最信任的人—他的妻子,主持该州教育体制改革的工作。不过,在宣誓就职之前,他了解到,自己的这项任务特别艰巨,因为他从前任那里继承了3000万美元的财政资金缺口。
10年之后,同样的情形再次上演。希拉里那时是克林顿总统选举运动中的主要负责人,他也从老布什手中接下了足以毁掉他的财政资金缺口,而且他任命希拉里负责他总统任期内的标志性工作—医疗保障改革。他总统生涯的未来,正如他州长生涯的未来,也许还包括他再次当选的希望,都要取决于她的表现。
克林顿擅长发现他领导的州或国家因为老旧的思维和过时的政策所带来的危险,并能够制定出和原政策差别细微但收效显著的计划来应对危机。他在这方面的才干是希拉里和其他政界人士望尘莫及的。在他们一家再次将行李搬进州长府邸的时候,他感觉这个州的危机迫在眉睫。在1993年走马上任总统之时,他发现乔治?布什的手下篡改了财政报表来掩盖巨大的财政赤字,当时他也有这种感觉。
克林顿认识到自己治理的这个州还没有准备好进入现代化经济时代。在现代化经济体系当中,成就和竞争力都不再用古老的制造业、采矿业和农业的实力来衡量,而是取决于像信息服务、信息工程、信息技术这样依赖于教育的经济部门。跟其他各州一样,阿肯色正处于经济黑暗时代,这片黑暗因为不合时宜的教育体系而显得更加浓重。因为落后的教育,这里的孩子在机遇和学习成绩方面,比起全美其他地方的孩子都要差很多。
一切能够搞到的政治经济学方面的著作克林顿都读过了。这个领域的很多杰出的成果都是他们的朋友和同学做出来的,其中包括现在任教于哈佛大学的鲍勃?赖克。克林顿还从过去的汽车牌照税事件和吉米?卡特转移古巴难民的经验中学到,只要还有像弗兰克?怀特这样的人用负面广告来抹黑你,无论你的想法有多么好都是白搭。成功的执政跟成功运作和赢得选举是不一样的,你必须先发制人,不能授人以把柄。希拉里和迪克?莫里斯相信,在你自己被严重抹黑之前,必须找到其他人来充当恶人的角色。
这种将别人妖魔化的做法后来成为克林顿执政策略的主旋律。通过采取这个策略,克林顿赢得了时间和空间来充分实现自己伟大的创意和宏伟的目标,而希拉里也得以发展自己温和的理想主义并增长经验。他们树立的反面人物一般都是真实存在的,尽管这些人的观点并不总是跟克林顿夫妇的看法存在着非此即彼的冲突。并非所有的老师和健康保险经纪都是坏人,但是他们都被刻画成体制问题和疏漏的一部分,在这个过程中,州立法机构和美国国会与克林顿夫妇“狼狈为奸”。在克林顿的第一个州长任期当中,处理农村医疗保障问题的时候,希拉里就开始了解了这个道理,而当地的医师协会将她告上法庭其实还帮了她的忙。
1983年,克林顿夫妇首先选出的恶势力是公共事业公司,在选举过程中,克林顿大肆抨击他们,效果相当不错。虽然这些公司毫无疑问在牟取暴利而且确实应该削弱他们的影响力,然而如果想要坐在州长的位置上处理这些公司的问题则不太好办,存在许多法律技术上的问题和限制。因此,处理公共事业服务问题被放在了第二位。
接下来,阿肯色教师协会成为了希拉里和克林顿占据州长府邸期间选出的恶势力代表。虽然事实上,阿肯色教师协会跟克林顿夫妇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根本性的观点分歧。他们都认为立法机构应该大幅度增加教育投入,好让阿肯色州的孩子们能够跟其他州的孩子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竞争。阿肯色教师协会还做过很多好事。在阿肯色,相对于为孩子们提供体面的教育,这个州的立法机构对保护家禽养殖户将鸡粪撒满阿肯色州一半土地的权力更感兴趣。多亏了教师协会三请四催,老师们才能拿到那点可怜的薪水(阿肯色的教师工资是全美最低的),州政府才会稍稍正视学校教育和校舍条件的问题。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39)
阿肯色千疮百孔、濒临死亡的教育体系为新任州长提供了巨大的机遇。这个体系将会被阿肯色最高法院以充分的理由批驳得体无完肤。某基层法庭判决说,这个州的公立学校经费划拨体系是违宪的,因为它歧视贫穷学区的学生。在克林顿即将来临的任期内,局势已经相当明朗化了,最高法院会支持基层法庭的判决,将问题反踢给州长和立法机构来解决。最好克林顿能够取得先机,让事态的发展符合他的利益。
处理经费问题最容易做到的解决办法就是提高税收,而这也是一名州长(或者总统)能够做的最有风险的事情。从相对比较单纯的汽车牌照事件中,他已经对此有了深切的认识。另外一个选择是合并一些学区,取消一些学区,把富裕学区的一些资源转到贫穷学区,而这样做很容易导致种族和阶级冲突,同时会让人想到奥瓦尔?福伯斯当年的肮脏行径,而且这样做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根本的问题是,州政府对教育的投入不足。
所有克林顿传记作者中最有见识的一个是戴维?马拉尼斯,他曾经提到过一个在很大程度上由希拉里和莫里斯主导的策略—一切为了当选,并在执政期间贯彻这个原则。他把这叫做“永恒选战”策略。这个理念来自莫里斯。他发现,自从1974年竞选参议员失败之后,克林顿已经学乖了,只要能够在选举中避免再次失利,他愿意接受任何安排。但是只要一上任,他还是会忽视执政的危险后果。“当你在理想主义的道路上领导的时候,你需要利用理想主义来帮助你自己走出逆境。”马拉尼斯写道。他还总结了“永恒选战”策略的根本原则:目标和手段相结合,务实主义和理想主义相结合,崇高的理想和达成目标相结合。还有一些支撑这条策略的做法:下定决心使用付费媒体,比如电视和广播广告还有邮件来对选民发动宣传攻势,而不依靠专业的报纸和广播记者,也就是不依靠所谓的“免费媒体”来传递政治信息,并且经常性地进行民意测验来了解特定时期选民的反应,搞清楚他们能够接受什么,又反对什么。这样一个体系特别能够发挥希拉里在制定策略、执行纪律和鼓舞士气方面的才干,也能够弥补克林顿有时候会发作的行动迟缓和乐观主义的毛病。
在希拉里的敦促下,克林顿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参考莫里斯的民意测验结果,决定将教育当做自己这个任期内的标志性议题。希拉里也为改革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她和克林顿没有让公众把注意力放在通过提高税收筹集资金的问题上,而是将它包装成一个阿肯色人民将会很自豪地支持的理想主义事业上。他们还想方设法确保所有阻碍这项事业的人都被揪出来钉在耻辱柱上。
10年后,他们也对医疗保障改革采取了同样的策略。在两个事例中,他们都有着充分的理由来选择讨伐对象,而两场讨伐的结果却截然相反。
1983年5月,阿肯色高级法院宣判说,这个州的公共教育经费调拨体系是不平等的,因此也是违宪的。希拉里从罗斯律师事务所请假,担任州长教育标准委员会的主席。
此前,她已经请了8个月假了。“我们坐下来讨论了这个问题。”克林顿后来告诉一位记者,“我说,‘这可能是你我所做过的最重要的事了。我应该任命谁担任标准委员会的主席呢?主席人选最关键。’我们讨论这件事是在第一天或是第二天,那期间我们讨论了很多此类事务。于是,她说,‘我想我可以当主席。也许我会当。’”而他提醒她说,为了帮助他再次当选,她已经请了8个月假了。她回答说:“是的,不过这可能是你做过的最重要的事情了,你必须把它做好。”希拉里对此的回忆是不同的:她在《亲历历史》一书中写道,这是他的主意,而当她反对时,他坚持要这样做。
希拉里是女性,这也是个有利因素。大部分的学校老师、大部分的教育者都是女性,那些因为希拉里之前没有改为夫姓而气恼的阿肯色人比较能够接受希拉里介入这个传统的女性从业人员居多的领域。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40)
在向自己的幕僚和居民宣布,他将任命希拉里来领导自己的教育改革特别任务小组时,克林顿说:“这确保了有一个比谁都亲近的人来监督一个对我而言比什么都重要的项目。”在1993年宣布任命希拉里领导医疗保障改革特别任务小组时,他也说了几乎完全一样的话。
希拉里对该任务的准备非常充分,对这个问题的精通程度甚至和多年从事教育行业的专家一样。(后来在华盛顿处理卫生保健问题时也是如此。)她研究了每一个阿肯色学区的课程,并参加在全州各地召开的听证会。希拉里说她总是听到这样的故事,说一些极不称职的老师甚至不会阅读和拼写。
最后,希拉里在这场教育改革政治斗争中取得了优势。在她被选为参议员之前,这是她在公益事业上取得的最辉煌的一次胜利。不过,最后的实质性结果并没有达到她各项计划的预期目标。而她用来打赢这场战争的方式方法,以及她和克林顿从中得到的教益,在克林顿当总统的时候一再重演,然而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卫生保健事业改革的失败。
除了教师水平测试之外,希拉里和她领导的特别任务小组最终制订的计划要求所有本州学区采取统一的、由州政府制定的课程和班级规模标准,而这些标准由她领导的教育标准委员会里的专家顾问制定。在她踏遍全州各地参加听证会兜售自己想法之前,那些关于这些标准的根本性哲争论都已经被解决了。1983年6月,希拉里在阿肯色参众两院司法委员会面前发表讲话,提纲挈领地介绍了她推荐的改革方案,其中包括学生在升级之前参加强制性考试,1∶20的师生比,开设更多的数学类和科学类课程,建立强制性全天幼儿园。在这场历时90分钟的发言结束时,众议员劳埃德?乔治感叹道:“我说!伙计们,看起来我们选克林顿当州长是错误的!”(当她第一次到国会山去向国会成员推销她关于医疗保障改革事业的想法时,也收到了类似的“赞美”。)
阿肯色州教育部预计,要实施希拉里特别小组制订的计划,大概要投入2亿美元财政资金,增加3781名教师、学监、护士、顾问和图书管理员,还要兴建2000间教室。而这笔资金将通过提高该州的销售税来获得,这还是26年来第一次提高该项税收。
莫里斯进行了民意调查:50%的选民支持通过增加税收来为教育筹集资金,不过,要是改革计划中包括了教师测验要求的话,这个数字会增加到85%,而希拉里私下里一直在考虑这项措施。
在早期对教育问题的讨论中,希拉里就积极支持对教师进行能力测试的想法,克林顿也是。但是,她决定先不公开这个想法,甚至对她领导的任务小组的成员也没有说。在那个秋天,希拉里向州立法机构宣布该计划的时候,她说教师测验是这一系列改革措施“真正的核心”。
很显然,这个州的老师们都会因此而反对她。教育界最强大的说客和工会组织—美国全国教育协会一直以来都认为水平测试是对这个行业的公开侮辱。而阿肯色教育协会是这个组织的下属机构。
“她明确表明,这里面一定得有个坏人。”克林顿的选举主席理查德?赫格特说,“不管什么时候你想要对某个机构进行翻天覆地的改革,就一定要有好人和坏人。克林顿夫妇总是把自己装扮成好人,而这次的坏人是学校教师们。”希拉里的计划即将公之于众的前一天,克林顿告诉阿肯色教育协会的领导人,教师测验会是改革措施中的一部分。可以预见,这位官员非常愤怒。
为什么希拉里认为教师测试是进行教学改革的一条最平坦的道路,我们不得而知。前州长怀特最终被认为是这个想法的始作俑者,而事实上共和党人很早之前就在鼓吹要通过水平测试来确定教师资格,民主党人尤其是自由派民主党人通常会反对这个想法。当然,这并非一项受情势所迫采取的权宜之计。在她接受这项任务之前,这些观点就已经根深蒂固了。她对此深信不疑,认为实行教师能力测试,并将其作为最低标准,对学校教育有利。希拉里和克林顿都经常提到一位老师,据说他在读课文的时候把第II次世界大战读成了“第11次世界大战”。希拉里知道自己的说法也会得到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保守势力的认同:“学校教育的首要目的是教育,而不是提供娱乐或者社交的机会。纪律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只要它严格制定,被正确理解和公平执行,而且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也的确如此,它就能够发挥作用。而当这些条件不成立时,它就不能发挥作用。”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41)
在向特别立法会议提交财政计划时,克林顿称强制性的教师测试是“我们为了本州历史上力度最大的一次增加税收以支持教育并使教师这个职业重新成为原本就该受尊敬的职业而付出的微小代价”,而老师们则说它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种族歧视。他们指责克林顿夫妇这实际上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说整个教师行业都不称职。民权组织也指责这个测试规定。
工会为此将希拉里的特别任务小组和州政府告上了法庭,官司一打就是8年。大部分教师的怒火都瞄准了希拉里。黛安娜?布莱尔记得“跟她一起穿过一所学校里的人群,你可以听到教师们对她发出嘘声。她会摇摇头说,‘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