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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听了爸爸的话,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大哭起来,边哭边数落着:“你这孩子,咋这么不争气呢,这样的成绩,我们有什么脸出去见人?啊?你也不小了,家里什么也不缺你的,你就把学习搞上去还不行吗?弄不了前十名,弄个中间也行,弄不了中间,也不能倒数第一呀!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我和你爸爸呀。你这孩子,也太让我操心啦!”妈妈越说越伤心,越伤心就越哭。
林小虎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妈妈这样伤心地哭,从他记事起,还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是真伤心了。
爸爸开口了:“小虎,你想怎么办吧,要想在重点高中待下去,你必须努力刻苦地学习。如果不想念,也可以换一个学校。”
“不行。不能换学校。进重点高中不容易啊,你必须给我好好学习。”妈妈抹了抹眼角上的泪,大声地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个假期,全部安排老师给你补课。老师都是市里有名的好老师,就在我们家,一对一地补,我不在乎花几个钱,我必须 要把你的学习成绩弄上去。”
爸爸还算开明,继续问他:“你妈妈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个人什么意见?老师教得再好,你不学,或者学不进去,那也是白搭。”
看着妈妈那伤心的面孔和哭红的眼睛,又看了看爸爸那表面平静,实际也是万分痛苦的神情,林小虎没有别的选择,他只有点点头,小声说了一句:“行。我好好补课。”
已经很晚了,家里电话响,有人找爸爸出去。本来,今天晚上他还有应酬,因为儿子考试成绩不好,妈妈特意让他回来,两人一起教育儿子。爸爸对妈妈说:“这个应酬我还得去,三天前就答应了,我不到场,甲乙双方都不高兴,案子也不好调解,而且,关系也都挺靠的。”
妈妈显然是不太高兴,“你就知道忙案子,应酬关系,儿子学习的事就不管啦!要应酬,我的事也不比你少。今晚有两伙人找我,我都……”妈妈的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也是找她出去吃饭,听那口气,非去不可。放下电话,她对爸爸说:“你去吃饭,我也得走。刚查一个大案,说情的人就上来了,而且来头不小,不去不行啊!”说着,她就起身换衣服,洗脸。
爸爸已经夹着皮包走到了门口,问了一句:“你也走了,那小虎的晚饭怎么办?”
“他有钱,到门口的饭店吃一口,回来就学习。”
爸爸妈妈脚前脚后走了,刚才还哭声阵阵的
客厅变得安静起来。林小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躺在了床上,脑袋胀得好大好大。妈妈刚才的数落和哭声,已经伴随着她的身影离去了,爸爸那不快的表情也已经在他的眼前消失了。他知道爸爸妈妈的能量,自己初中那么差的成绩,竟然能公费考入到重点高中,那么在重点高中再差的学习成绩,他们也同样能把自己送到大学,而且还能是重点大学。有这样的爸爸妈妈作后盾,他完全可以不用为学习操心。想着想着,一阵阵睡意袭来,他就这么合衣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美梦,一个和班里长得最漂亮,学习最好的刘琳琳同学在一起的美梦。那美梦是男孩子性成熟时都曾经发生过的,让他好激动,好快感,一时都控制不住了……
梦醒了,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屋里还是那么静,爸爸妈妈出去吃饭一定还没有回来。他感觉肚子有些饿,突然又感觉下身很潮,他赶紧去了
卫生间,脱下裤子一看,内裤湿了一大片,那是刚才做梦时遗精了。于是赶紧找来干净的内裤换上,又把脏的放在水盆里,他自己动手来洗。洗了三遍,还怕洗不干净。等都洗完了,已经是十二点钟了。没有吃饭,肚子又饿,这时出去找饭店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好找来一个
苹果,两个香蕉,大口地吃起来。吃完了,洗洗脸,脱衣服躺下,要睡没睡的时候,听见门响,爸爸妈妈一同回来了,可能是都喝多了,说话的声音还挺大,至于说的是什么,他没听清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补课的老师真来了。上午是一个出过国的女教师给他补英语。这老师长得年轻漂亮,很洋气,外语发音也非常标准,一听就知道是个讲英语的高手。只可惜林小虎的基础太差,单词记得太少,语法也不知道什么,至于口语,更是不会开口。老师原想按高中教材进行补课,进行了一会儿就发现,她讲的林小虎根本不明白。她就试着往回讲。讲初三的,还是不明白。讲初二的刚刚有那么一点意思。这位老师嘴上不说,心里奇怪,重点高中的公费生水平能这么差吗?这样的水平,怎么考入重点高中的呢?老师教得很吃力,也很认真。因为她知道这是法院常务副院长的儿子,而她的爸爸,只是法院一个普通的法官,干了一辈子,才是一个科级,眼看着就要退休,无论如何也想 弄个副县级。而林院长说话是至关重要的。为了爸爸,她也必须要把这个孩子的外语课补好,哪怕是从初中一年级,甚至是从小学ABC讲起,她也愿意,她也认可。
下午补数学,来了一位五十五六岁的男子,满头白发,戴着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个学者。老师自我介绍说,他是师专数学系的教授,讲了一辈子数学。他首先问林小虎数学想补哪 个地方,林小虎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该补什么地方。反正这一本教材,他能看明白的地方不多。老师问了他几道题,他都不会。老师想了想,就从数学课本的第一章讲起。他不急 不躁,也不看教课书,做题的时候,他还特意从家里带来了一块小黑板,靠在了墙角,可见他是有备而来。小黑板也特殊,不用粉笔,这也是他精心挑选的。如果拿带灰的粉笔,把这么高档的屋子弄脏了,还得给打扫卫生。
讲了一个多小时的数学,他就停下休息,也不问林小虎会不会,却主动跟他扯起了家常。老师告诉他,自己快退休了,儿子在省政法大学读法律专业,今年是大四,还有半年就毕业。现在是念大学容易找工作难。而且政法大学的学生要进法院,那就是难上加难。他还说,去年市法院进了三个大学生,都不是学法律的,一个学金融,一个学幼教,一个是学美术,如今的法院也要全面发展了。从他的话里话外,林小虎已经听出来了,他是想求爸爸帮忙,让他学法律的儿子大学毕业后进法院工作。他讲课认真、耐心,做题的时候,几乎就是手把手地教。林小虎做对了一点儿,他就一个劲地鼓励。晚上妈妈回来时,他说:“你儿子学习很认真,脑子也非常聪明,就是过去的基础太差。不过你放心,你儿子的数学就全都交给我了,我保证让他在班里进入到前十名。”
妈妈一听,非常高兴,连连说:“谢谢你了张老师,真谢谢了。”
张老师说:“谢什么,这是我应当做的,能为林院长的家里做点事,这是我一生的福分啊!我儿子的事,还得请您跟林院长好好说一说。”
妈妈笑着点点头:“你放心吧,政法大学的法律专业本科生,进法院是完全合理的。这事我家老林肯定能帮你。”
“谢谢,谢谢。这事要是办成了,我就是死了,也可以瞑目了。”张老师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地点头致谢。就差一点下跪磕头了。
老师走了,妈妈笑着问:“儿子,今天收获大不大?”
望着妈妈那充满希望的目光,林小虎只得点点头:“大,大。”
“大就好。明天还有语文和化学,都是襄安一流的好老师。我就不信,凭我们家的力量,我儿子的学习成绩上不去?”妈妈信心百倍地说。
刘琳琳和贺跃同学约好,中午一同到林小虎家,帮助林小虎学习,这也是李振东校长,高源老师和辛彤老师交给他俩假期的一个特殊任务。对这个任务,贺跃没有说什么,刘琳琳却不满意,她倒不是不愿意去帮助同学,而是觉得林小虎有点太世俗,太社会上那一套。但李校长说,你们是学生干部,又是争取入党的积极分子,帮助同学进步是你们的责任,这也是党组织在考验你们。看着李校长那信赖的目光,他们点头答应,并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从李校长那里知道了林小虎的家庭住址,走进了这个豪华的小区。看着一幢幢漂亮的三层小楼和门前停着的一辆辆高档轿车,看着院内绿草茵茵,鲜花盛开,还有旁边休闲广场的小桥流水,刘琳琳感叹道:“这里怎么和电影中的外国一样。”
贺跃说:“这个小区是新建的,也是咱襄安市最高档的小区,住的除了有钱人,就是当大官的。”
走到楼口时,值班的保安拦住了他俩,问找谁,是干什么的。他们说找林小虎,是他的高中同学。保安看这一男一女拿着书本,真是同学,就没让他俩登记,告诉了具体楼号,并看着他俩按响了门铃。
此时的林小虎正在家里发愁。一上午的语文课让他的脑袋听得是越来越大。这个语文教师口才特好,就是一个字:讲。从字到句到章,从中心思想到段落大意,一个上午三个小时嘴没闲着,听得林小虎如同受罪一般,老师刚走,他躺在床上休息。门铃响了一声,他没有动身,门铃又响了,他以为又是补课的老师来了,拿起话筒就说:“你来早了,还没到下午一点钟呢。我得休息一会儿呀!”
一听是林小虎的声音,刘琳琳马上说道:“小虎,是我。我是刘琳琳。”
一听是刘琳琳,林小虎几乎是不敢相信,他马上按了一下可视按钮,刘琳琳漂亮的面孔就出现在眼前的小屏幕上。“刘琳琳,怎么是你?”
“我和贺跃同学来看你,快开门吧!”
“好。”林小虎高兴地答应着,按了一下开门键,门“叭”地一声开了。他又马上打开屋子的铁门,来到走廊里,欢迎两个同学的到来。
一进这个家,刘琳琳惊呆了,这么好的房子,这么高档的
装修,她可从来没有见过。林小虎很得意地说:“我领你们楼上楼下看看吧!”先看了一楼的大
客厅,大的
液晶电视,然后进了爸爸的书房,那么大的一个屋子,两面全是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精装的图书,十分气派。又进了林小虎的房间,有电脑、有书柜、有书桌。然后上楼,进了父母的卧室,还有大餐厅,大厨房,装衣间。林小虎打开了装衣间两侧的实木衣柜,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比一个小的服装店还多。他还特意指着一个装满了各色裘皮的衣柜说:“这是我妈妈的裘皮衣柜,她光裘皮,就有十多件。”说完,又拉开一个装满各式皮鞋的柜子,里面的皮鞋至少也有百余双。楼上,还有一个平台, 装修也非常漂亮。林小虎说,夏天,这就是个小花园,放上藤椅,喝点绿茶,美极了。
贺跃说:“你们家这么好,这么多高档的东西,钱是哪来的呢?”
“当然是爸爸妈妈挣的了。”林小虎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爸爸也在机关当干部,妈妈是学校的老师,他们辛辛苦苦地工作,我家咋没有你们家这么有钱呢?”贺跃反问。
“那是因为你爸爸的单位不好,我听说你爸爸在市志办,啥叫市志办啊?”林小虎问。
“市志办就是写地方志的。我爸爸文笔挺好,念书的时候就爱写文章,对历史特有研究,还在一个挺有名的杂志上发表过论文呢!”贺跃挺自豪地说。
“市志办肯定没钱。也肯定没人找你爸爸办事。不像我爸爸,一个星期,能有一天晚上在家里吃饭就算不错了。”
他们俩说着自己的爸爸,刘琳琳一声没有。她没有爸爸,几年前爸爸离开了她,别人当着她的面一提起爸爸,她就难受,就要落泪。
“琳琳,你怎么了?”林小 虎突然问。
“我……没什么。”
看着刘琳琳,林小虎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做的那个美梦,他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
贺跃说:“李校长和高老师让我俩来你家,假期帮助你补习功课。”
刘琳琳看了看他屋子里的小黑板和满桌的书,就问道:“你在家干什么呢?补课了吗?”
林小虎说:“我妈妈给我找了几个家教,从昨天开始上课,上得我头昏眼花,根本听不进去。我正发愁呢。你们俩来帮我,那可是太好了,我就不用这些家教了。”
贺跃想了想说:“家教是你妈找的,不用能行吗?要不,你还是用家教,我们回去吧!”
一听要走,林小虎赶忙用手拦住,“不行,这事我说了算,不用家教,和你俩一块儿学,我肯定能有提高。”
正说着话,林小虎的妈妈回来 了,又带回一个化学老师。林小虎就把贺跃和刘琳琳给妈妈做了介绍。他还说,请的老师教得不好,头昏眼花。他愿意和两个同学一起学习,保证学习成绩提高。
林小虎的妈妈问了一下贺跃和刘琳琳的学习成绩,一个是班级第一,一个是班级第三,在全年级都是前十名的学生。有这样的同学假期帮助自己的孩子学习,效果应当比外请的老师要好。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于是,她同意了儿子的请求,辞去所有的老师。贺跃帮助林小虎语文和化学;刘琳琳帮助林小虎外语和数学。
林小虎的妈妈很高兴,答应给这两个同学一人一件好的纪念品,还问他俩喜欢什么。贺跃摇头说不要。刘琳琳生气地说,我们来是帮助后进同学,不是为了钱。为了钱,我还不来了。几句话,说得林小虎的妈妈脸一红一白的。
从这天下午开始,两个同学认真帮助林小虎补习功课,林小虎也十分认真地学习,进步很快。李振东还特意到家里看了一次,鼓励了两个助人为乐的学生干部,也同样鼓励了奋力追赶的林小虎。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贺跃和刘琳琳也随他一起回去。走出这栋楼,看着这漂亮的花园小区,刘琳琳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走了几步,她开口道:“李校长,我有个问题一直弄不明白,想了很久很久。”
“你说吧,什么问题弄不明白。”
“我看报纸,看电视,听广播,都说共产党是为老百姓谋利益,干部是人民的公仆。可现实呢,林小虎的爸爸妈妈都是共产党员,又都是领导干部,他们家住的、用的、穿的,比我们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我们都是人,为什么这么不平等呢?”
贺跃听了也很有同感,他接话道:“我爸爸也是共产党员,也在机关工作,而且还是一个科长。我们跟林小虎家相差至少五十年。甚至一百年。看了他家,我觉得不能帮助林小虎学习。他就像个贵族,而我却成了奴隶……”
两个孩子的话虽然尖刻,说明他们已经成熟了。两个孩子思考问题,说明他们已经有了思想。对于他们提出的问题,李振东有的能说清楚,有的也同样说不清楚。他停住脚,用手轻轻拍了拍贺跃同学的肩膀,又冲刘琳琳笑了笑,“你们懂事了,知道研究和思考问题了,我替你们高兴。有道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寒门出才子。许多社会现象是复杂的,是一句两句话解释不清楚的。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刻苦学习,掌握本领,做对国家有用的人才。”
贺跃和刘琳琳看着李振东那殷切的目光,庄重地点了点头。35
李爱党虽然没有办起自己的网站,但他学会了电脑,学会了上网,买了电脑,在家里也开始上网。但他在网上关注的,还是孩子上网的事情。这天蹬车回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他进了屋,没顾上洗脸,就打开了电脑,游览着上面的信息。突然,他看到了这样一行文字:田鹏,你在哪里?你已经两天没回家了。爸爸妈妈想念你。你快回来吧。下面是联系电话。李爱党马上操起电话,很快打通了。对方是一个女人,已经把嗓子都哭哑了。电话里不好细说,李爱党要了她家的地址,连饭也没顾上吃,蹬着三轮车赶到了她家。孩子的母亲哭着讲了儿子的情况。
田鹏今年十六岁,读初三,还有几个月就中考了。初一时,成绩不错,老师认为他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可是,从初二下学期开始,田鹏的成绩下降得厉害。后来同学向老师举报,原来田鹏去网吧上网。田鹏的举动,招来了父亲的一顿毒打和老师当众的羞辱。父亲和老师本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他迅速改过,没想到他变本加历,竟开始夜不归宿,还偷家里的钱,最多一次偷了五百多元。
田鹏的母亲哭着讲述,他的父亲脸色铁青地坐着抽烟。李爱党说:“你们请放心,孩子我保证能给你们找回来,但你们要向我保证,永远不再打孩子。我最近看了一些资料,孩子现在是青春期,这个时候有强烈的反叛心理,你越让他干什么,他越不干,你越不让他干的,他还非要去干。他这样做是你逼的。如果你不改正,可能真的毁了孩子,也可能永远失去他……”
田鹏的父亲愣愣地看着李爱党:“大哥,你是干什么的?是教师?”
李爱党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