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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长倾触及到夏侯云歌眼中的抵触与戒备,心中燃起的小小火苗,瞬时又被熄灭了。
或许,柳依依的话,根本不值得他怀疑,那只是柳依依认为的而已。
柳依依不正是因此才会离开摄政王府,不告而别的。
“你和上官麟越到底怎么回事!”轩辕长倾终还是问出了口,他想从夏侯云歌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而不是道听途说,那完全都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怎么回事?”夏侯云歌觉得轩辕长倾是在找茬,不正是他诸多设计,反而来用逼问的口气质问她。
“我想问问你!”他喝道。
“我无话可说!”她回的干脆。
四目相对,皆是怒火燃烧,瞬间都没了可说的话语,便只目光对击着。
最后还是轩辕长倾的目光败下一分阵来,目光再度落在夏侯云歌的腹部。即便她极力掩饰,她的腹部依旧可以看到隆起的凸出,再不能用语言遮掩她怀孕的事。
可她那略显青白的脸色,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不适,他猜不透。
“真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何时……”轩辕长倾的声音猛然僵住,变得有些不确定了。
他明明清楚的,自从大婚后,夏侯云歌一直在他的监视下,即便有时脱了掌控,那时间根本对不上她怀孕的月份。
这个孩子……到底从何而来?
他也困惑了。
“轩辕长倾,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你质问的资格。”夏侯云歌早就将他从自己的心里驱赶了出去,也狠狠割弃了,这个孩子是他血脉的那一丝牵连。
“在我身体里的东西,便是我的,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夏侯云歌强硬的口气,似在宣示,也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即便将来他知道了真相,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轩辕长倾就是想不通,“你是我的王妃!你的身份还在,怎么就没有资格质问你!”
他逼近夏侯云歌一分,俊脸几乎贴上她青白无色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带着温凉的湿度。
夏侯云歌想要躲避,后背却抵在坚硬的车厢上,只能任由他迫视的目光,犀利地笼罩着自己。她半仰着头,目光清凉地与他对视,一片凝沉的冰冷。
“我说过,在你想我死时,在你设计我与旁人有染时,我们的关系,就什么都不是了。”她的声音那么的凉,那么的冷,让他心口猛缩。
“本王再问你一遍,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他的手,一把掐住夏侯云歌的下颚。
第216章 好事,看他的选择
夏侯云歌忍住下颚上的疼痛,目光依旧清凉如水的望着轩辕长倾。
她一言不发的倔强沉默,终于激怒了轩辕长倾。
他的身体猛地压了上来,一口吻住夏侯云歌略显苍白的唇瓣,狠狠的撕咬,霸道的吸允,是要摧毁夏侯云歌所有的倔强与冷漠,在她身上燃起一把热火,这样才能熨贴他冷硬的心口,找到一点让他感到温暖的安慰。
可夏侯云歌依旧绷紧身体,毫无反应地承受着,一双眸子清凉,没有任何波动,不反抗也不回应,任由他发泄。
轩辕长倾终于厌了她好似僵尸般的反应,放开她的唇瓣,却还不服输,急于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口中热气喷吐在她的五脖颈,烙印下青紫色的痕迹。
那痕迹,如一簇簇锦绣花团,斑驳绽放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夏侯云歌还是没有抵抗,就好像一具没有任何知觉的布偶,任由轩辕长倾的胡作非为。
终于,他彻底怒了。
一把打翻车厢内小桌上茶碗杯碟,哗啦啦一地碎片,惊得外面的人赶紧询问。
“王爷,出了什么事?”
问话的人,正是随行轩辕长倾身畔,却一直等在山脚下的梅。
如今一行人一起回皇城,梅兰竹菊本来的四人,如今只剩下三人,守护在车驾之外。
那个叫兰的女子,已经死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夜。
如果现在问夏侯云歌,可还记得兰的脸,她只会摇摇头,觉得记不大清楚了,依稀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子,却总是不经意喜欢跟她做对看不顺眼,倒是很中肯柳依依。
夏侯云歌望着面前满面怒火的轩辕长倾,他没有回答外面梅的问话。梅便担心地掀开了车帘子一角,当看到轩辕长倾的身体还压在夏侯云歌身上,俩人半卧在车厢内的小榻上,梅瞬时红了脸,赶紧放下了帘子。
车外传来竹很小声的询问,“可是主人的伤口疼了?可要送些药物进去?”
“没事,别说话了。”梅低低的训斥了一声,竹赶紧闭了口。
她们几个觉得,轩辕长倾那般厌恶极了夏侯云歌,俩人同乘一车,肯定要有些动静出来,或将夏侯云歌丢出来,或怎样,都没料到,一路上都没什么大的动静。还以为里面摔碎了东西,是轩辕长倾对夏侯云歌动了手,都跟着捏了一把汗,见梅说没事,又不禁猜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你不会是想为兰……”菊很小声问梅。
菊以为梅想为兰报仇,有意徇私,才不让人进去查看。
梅瞪了菊一眼,小声回道,“主人和王妃做好事,难道你们也要进去看一眼?”
做好事?
菊眉心一拧,俩人都已是不共戴天的地步了,摄政王更是喊打喊杀的要将王妃碎尸万段似的,怎么还会行好事?
“主人的心思,都少猜!少搀言!以免步了兰的后尘。”梅嘱咐了一声,菊和竹这才低下头,不做声了。
而车厢内的气氛,可不似外人以为的那么春风拂面。
反而有冰冻三尺之寒,让人肢体都僵硬冻结。
轩辕长倾依旧半压着夏侯云歌,不起身,也不放手,害得夏侯云歌喘息不畅,他便欣赏一般看着她气窒的样子,似是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满意。
他就等着夏侯云歌开口乞求他放手,可夏侯云歌就是闭紧唇齿,一言不发。
他本想更用力些,逼着她开口,可看到她脸色不太好,便有些下不去手了。又不想认输,就这样僵滞着,半个身子压了她一路。
他们不知道跟在后面的车驾里,太后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柳依依那苍白的脸色是否身体有什么不适。他们一路上,就这样怄着气,没有在想任何其他,彼此怒火萦绕的眼睛里,只有彼此的脸。
车架缓缓停在宫门口,外面已经传来梅的声音,“主人,到了。”
轩辕长倾却还没有起身的意思,望着身下的夏侯云歌,手指轻轻描摹了一下她细长的柳眉,声音依旧阴冷凝着怒气。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觉得夏侯云歌应该有很多话对他说的,至少要为自己求个情,绕了一条命。必定他抓她也是为了要杀她。刑场的路都去了,如果那日不是百里非尘横插一脚,夏侯云歌现在很可能身首异处了。如今被他抓住,又是深陷龙潭虎穴的危险,她应该为自己求个情。可夏侯云歌就是闭紧嘴,一路上一个字都没有。
他转念想想也是,如果夏侯云歌是那种贪生怕死的性子,就不是那个总是能牵系他心口的这个她了。
可他却没料到,夏侯云歌还是开了口,却说了一句让他火冒三丈,恨不得捏死她的话。
“在断崖下,你托举我的时候,我就该一脚将你踹下去。”
轩辕长倾瞬时变得脸色难看至极,用力狠狠的压了夏侯云歌一下,害的她吃痛的呻吟声不经意冲出了唇齿。
如果这个声音,被外面的人听到,不知会想到什么脸红心跳的场面。
轩辕长倾终于一把放开了夏侯云歌,一甩袖子,愤怒的下了车。
夏侯云歌起身整理一下衣衫,揉了揉被他压痛的地方,抚了抚鬓边的乱发,没有下车。
却是轩辕长倾在外面,等得有些焦急,一把掀开帘子。
“在等本王请你吗?”
实在不是夏侯云歌矫情,而是她实在有些不适,生怕一动肚子就会牵连到疼痛。
这一天的惊险,她的孩子能坚强跟着她一路死里逃生,已是对她最大的眷顾。如今闹了脾气,肚子不适起来。
轩辕长倾却不知道这一点,一把拽过她的手臂将她拽下了车。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宫门口点着通明的宫灯,在寒风中摇曳。
灯火下,轩辕长倾看不清晰夏侯云歌的脸,依旧察觉到她的脸色更差了。心口微微闪过一丝不忍,随后便被夏侯云歌倔强的冰冷,撩起的怒火,轻易掩盖下去。
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轩辕长倾拽着夏侯云歌的手腕,一路入了宫门,直奔轩辕景宏的清华宫去了。
一路上,他都没回头看夏侯云歌一眼,更没有去看,柳依依被魏荆抱着火急火燎地去了琼华殿。
是他在此刻疏忽了柳依依,还是不敢回头去看柳依依白的透明的脸,只要他自己心里清楚。
轩辕景宏已经苏醒了,轩辕长倾进门时,林梦柔正伺候在龙榻前,喂他吃着血燕羹。
林梦柔看到轩辕长倾,就红了眼眶,软声细语地哭诉,“摄政王,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忠义公就要造反了!”
林梦柔将君无忌大肆翻找清华宫的事说了,当林梦柔看到轩辕长倾身后的那个容色倾城的女子,眼底微微闪过一丝错愕,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夏侯云歌。
轩辕景宏偏头看向轩辕长倾,最后目光也落在夏侯云歌身上。他淡笑一下,苍白的脸色还带着病弱,却是一派的好心情。
“原来,皇弟找到弟妹了。”
轩辕景宏还没有改口,也不知这样说,是何深意。
夏侯云歌侧身避开轩辕景宏的目光,却清楚触及到林梦柔了然的目光。夏侯云歌冰冷的眸子射向林梦柔,另林梦柔一惊,便赶紧低头避开。
夏侯云歌对近日来新得宠的林妃有所耳闻,确实是个长得极好的女子,娇滴滴的如水一般的温柔娇弱,不似惺惺作态的总掩盖泼辣性子的杨慧心,讨喜很多。也比那个端庄娴雅的皇后,妩媚多情,会撒娇讨好。
如这般多情娇美的女子,是个男人就没有抵抗力吧。
林梦柔轻轻一笑,声音很柔软,好像颤颤流水,“原来这就是摄政王妃呀,当真好面相,生的倾城绝世。连臣妾看到,都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接着,林梦柔又很好奇地望着轩辕景宏,轻声细语说,“王妃不是犯了大错?要被押去刑场,皇上也下了旨,要砍头的吗?如今被带到皇上的寝宫来,有些于礼不合吧。”
“虽说朕是金口玉言,但也要看皇弟是何意思。”轩辕景宏将这个难题丢给了轩辕长倾,便舒服地靠在床头,继续享受林梦柔喂来的血燕羹。
“魏荆公子都没能救醒皇兄,皇弟出去一趟,皇兄就安然无恙的醒了?”轩辕长倾眸子微微眯起,有些怀疑有些探究地打量轩辕景宏。
轩辕景宏对林梦柔挥挥手,林梦柔赶紧放下手里的血燕羹,便低着头告退了。却在途径夏侯云歌时,林梦柔对夏侯云歌盈盈一笑,很是亲切温和。
让夏侯云歌有些一头雾水。
就在殿门关紧后,等着门口也没什么人了,轩辕景宏这才慢吞吞道。
“其实,那毒,是我自己下的。”
不仅轩辕长倾一惊,夏侯云歌也惊了一下。
“皇兄不要命了!”轩辕长倾低喝一声,恼了轩辕景宏以身犯险。
“我只是赌一把。如果死了,便是轩辕江山,命数尽了。如果我还能有幸活着,君家也因此露了马脚,如此不是好事一桩?也为朝堂上,名正言顺地除去了一颗毒瘤。如此,皇弟,也能安心了。”
最后,轩辕景宏望着轩辕长倾,轻轻叹息一声,声音的末尾有些酸涩的哽咽。
轩辕长倾没有说话,踱步到窗前,端起血燕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轩辕景宏。
两个都是俊美绝世的男子,如今同处在一起,就好像一副精美绝伦的画卷,让人惊艳,又不禁为这两兄弟总是手足情深的感情而触动一分柔软的情怀。
夏侯云歌低下眼帘,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轩辕景宏刻意避开林梦柔才会说出来的秘密,为何不避讳她?要么就是完全相信她,要么就是她是一个将死之人,用不着避讳了。
这时候,就看到轩辕长倾和轩辕景宏的目光,齐齐向自己看来,寓意不明,却让夏侯云歌的心口飘起一股寒气。
第217章 小产,同睡棺木中
轩辕景宏望着夏侯云歌的目光,渐渐浮上一丝笑意。倒是轩辕长倾依旧一派的淡漠,没什么表情。
夏侯云歌揣测不明,为何他们兄弟俩要这般看着她?
轩辕景宏的目光,不管什么时候,总会给人一种柔和感。不似轩辕长倾,不管什么时候,都给人诡异不明的错觉。
轩辕景宏就这样看了夏侯云歌一眼,没有说什么,却是再没了胃口。轩辕长倾便放下碗,递上帕子。
“皇弟你为皇兄做了那么多,皇兄无以回报。”轩辕景宏轻叹口气。他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抬起手指轻轻探了下轩辕长倾的额角,擦去了他额角上的一滴潮湿。
“最后便是用我自己的性命赌上一把,幸好,我们赢了!”轩辕景宏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有些无力,不达眼底。
轩辕长倾不说话,脸色沉沉的。
“到底是我们的母后,还是给她留一条活路吧。”轩辕景宏又叹息了一声,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心。
“至于王妃……”轩辕景宏又看向夏侯云歌,这一次的目光里多了些许深沉的色彩。他转头看向轩辕长倾,问了一句,“皇弟的想法,皇兄实在猜不透。”
轩辕长倾始终没有给轩辕景宏一个明确的答案,他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明明不想要的,最后又想要。
明明不相信的,却又有一丝的犹疑不定,想试着相信一次。
“皇兄早些休息吧,皇弟便不打扰了。”说完,轩辕长倾便又拉着夏侯云歌的手,离开了轩辕景宏的清华宫。
轩辕长倾一路走回琼华殿,没有放开夏侯云歌的手。
就这样手拉着手,被许多宫人看到,也不躲闪。那些宫人都纷纷低下头,虽然没有丝毫声音,夏侯云歌也能猜到,他们背地里又要大肆议论一番了。
明明两个人已势如水火,夏侯云歌的死期也被定了,他们两个还手拉着手,在宫里亲密无间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别说亲眼目睹的宫人们猜不透到底怎么回事,夏侯云歌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琼华殿,那里却一片凌乱,宫人们进进出出忙碌不停,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却能看到,宫女们端着的一盘盘水里,都被血色染红。
夏侯云歌的心口骇然一紧,不用去亲眼印证,她也猜到,一定是柳依依出了事。
轩辕长倾还是没有放开夏侯云歌的手,拽着她一起去了柳依依的房间。
路上,夏侯云歌挣扎了一下,他的大手攥的更紧了,痛得夏侯云歌的手腕一阵酸胀。
他这样,好像是在害怕她一旦离开他的视线,便又消失不见了。
轩辕长倾刚到柳依依的房间门口,便被一个老嬷嬷挡住了路,“摄政王,屋子里不干净,您不能进去。”
轩辕长倾哪里还听得进去这样的话,一把将那个老嬷嬷推开,踹开了门,拽着夏侯云歌一起进去了。
身后还传来那个老嬷嬷吃痛的呼唤,“是真的于礼不合呀摄政王……”
依旧是那个房间,夏侯云歌并不陌生。
当日,在琼华殿后院的池塘里,将柳依依救上来时,柳依依的房间里也是这般的混乱,这样的人声嘈杂,个个满面惊慌。
见轩辕长倾忽然进来,一个个都闭了嘴低下头,没了半点声音,却能清楚听到床上柳依依痛苦的呻吟声。
魏荆就守在床头,他亲手熬制的药,一碗一碗给柳依依喝下,依旧没有任何效用,还是阻止不了,柳依依身下有大片大片的血涌了出来。
魏荆最后无奈,亲手熬制了一碗堕胎药,端到柳依依的床头。
虽然至始至终,柳依依都没有说一句,救孩子之类的话,但当堕胎药靠近她的唇边时,她却闭紧了嘴巴一口都不肯喝。
魏荆无奈,只能将药搁置一边,手紧紧攥住柳依依的手。
恨不得自己能帮柳依依承担这一份痛苦,却是无能为力,只能陪在她的身边。
柳依依始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太过吵人的吃痛声,可那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不受控制地发出细弱的痛苦呻吟。
当她始终虚弱半张开的眸子,看到门口进来的轩辕长倾,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光彩,是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欢喜,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轩辕长倾的手抓着夏侯云歌的手腕时,她眼里的光彩渐渐暗淡下去。
她再不发出任何声音,因疼痛而沁出的汗水,打湿了她的长发粘在她的脸颊上,愈加显得整张脸惨白的吓人。
不断有人为她擦拭身下的鲜红,换去一条条的绢布。
到处都是血,触目惊心的血红。
柳依依更紧攥住魏荆的手,目光再不看向轩辕长倾。而轩辕长倾也终究不忍地,再不敢看那满目血色的场面,就好像大婚当夜,夏侯云歌也是这般,到处都是血,夺走一条生命的血。
夏侯云歌感受到手腕上的大手渐渐收紧,依稀听到骨骼的咯咯声,她想挣扎开的,却还是没有动。她心知肚明,只怕柳依依今夜是在劫难逃,那个脆弱的小生命,就要离开他的母亲而去了。
手悄悄抚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