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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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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云歌觉得,梅云如此勤恳的忙活,有些恕罪的味道。

肖秋柏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梅云早就做好了饭,都快冷了。

“累了一天了,快洗洗手吃饭吧。”梅云赶紧迎上去,想要帮肖秋柏接下手中的书本纸笔,却被肖秋柏冷漠避开,自己送回了屋里。

肖秋柏进了屋,却迟迟没有出来,梅云便站在房门口,半低着头静心等待。

夏侯云歌见他们这般好像堵着气似的,便自己动筷先吃了饭。她早就饿了,肚子里的小宝宝也都跟着抗议。

等到夏侯云歌吃的饱足了,肖秋柏还是没有从房里出来,梅云也依旧站在门口。

夏侯云歌见他们这般尴尬,进屋也不是,就继续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坐着。夜风有些冷,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云姑娘,外面冷,进屋吧。”屋里传来肖秋柏的声音,带着关切的味道。

夏侯云歌便起身,看了一眼梅云,梅云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打量夏侯云歌,夏侯云歌便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

是啊,一般夫妻,怎么会这般生疏地呼唤“云姑娘”。

梅云也是聪明人,想来也想到了什么。

夜里,夏侯云歌睡着睡着就忽然醒了,这才发现梅云不在身边。侧头向外看去,放下的帷幔外,肖秋柏好像也没在。

她便披上衣服起身,这才听到门外传来梅云和肖秋柏的声音。

“你还记得,我最喜欢梅花。”梅云的声音有些暗淡,又有些遥远的欢喜。

“这院子是我夫人选的。”肖秋柏依旧声音平静,没有波澜。

“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夫妻对不对?”梅云的声音有些紧张,急急地问着肖秋柏。好像不这样问出口,便没有勇气相问般。

“你错了。”肖秋柏的声音更冷了几分,转身要进门,被梅云急声唤住。

“秋柏!”

肖秋柏定住脚步,没有回头。

过了半晌,梅云才鼓起勇气,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僵硬又疏冷的背影,“你还在怨我?”

“没有!”

“不!你还在怨我!”梅云声音哽咽了,“那日在街上,远远见到好像是你,我好开心,原来你出狱了。我就到处找你,终于找到你的住处,就想着不管你是否原谅我,都要对你说一声抱歉。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早就原谅你了。”肖秋柏的声音依旧冰冷,是早就看淡放下的冷漠。

“可是你……”梅云擦干眼角的泪珠,“真的原谅我了吗?若真原谅我了,为何还这么冷淡对我。”梅云的目光落在肖秋柏的袖口上,那里她明明缝补好了,还绣了一圈精致的梅花,却被肖秋柏一剪子将袖口都剪掉了。

他宁可穿破旧的衣服,也不愿意看到有关她痕迹的东西。

“秋柏……我知道我错了……过去的事,能否忘掉?”梅云颤抖着声音祈求,水汪汪的眸子里,都是肖秋柏笔挺疏冷的背影,恍若刺痛了她的心房,又好似如一把钳子掐住了她的咽喉。

“已经忘掉了。”肖秋柏的目光落在站在屋里的夏侯云歌身上,唇边浅浅地带着些许笑意,“我已经重新开始了,你就不要再提及以前了。”

梅云不住摇头,顺着肖秋柏的目光,落在夏侯云歌身上,她眼中的泪水猛然止住,满目凄凉,红唇嗡动,发不出声音来。

夏侯云歌低头避开梅云的目光,转身想要回床上睡觉。

那是他们的事,跟她没有关系。

可就在这时,紧闭的院门被人哐哐敲响,院子外面一片火光,可见来了许多的人。

梅云大惊失色,满面惶恐,不住摇头后退,怯怕地一把拽住肖秋柏,祈求地望着肖秋柏。

“救我,秋柏……救救我……”

第265章 吵架,你这个泼妇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还不待肖秋柏去开门,紧闭的院门就已经被门外的官兵乱脚踹开。

梅云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如纸,赶紧躲到肖秋柏身后,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若不是有肖秋柏在她面前支撑,只怕会瘫坐在地上。

夏侯云歌有些想不通,既然梅云有身手,还害怕这些官兵作何?

除非梅云不想跟肖秋柏分开,才会如此无助地祈求肖秋柏。而肖秋柏未必看不穿梅云的心思,就看他如何抉择。

就见肖秋柏固执地站在梅云面前,一脸平静地望着鱼贯而入的官兵。

夏侯云歌见肖秋柏选择襄助,便穿上衣服出来,与肖秋柏并肩站在一起,挡住身后的梅云。总不能让梅云从她的院子里被抓走,自己落个窝藏罪犯的罪名。

官兵的头领是一个浓眉大眼的英气男子,对夏侯云歌和肖秋柏还算客气地道了一句,“打扰了。”

一派彬彬有礼,全然不似踹门时那般的野蛮粗鲁。

那头领目光在院子里淡淡一扫,便落在藏在肖秋柏身后的那抹青色身影上。

“最近在抓逃犯,整个镇上挨家挨户搜查,听人说你们家里忽然多了一口人,便过来查看一番。”那头领向前走了两步,在一片通明的火把光芒下,梅云的脸孔避无可避。

那头领细细看了梅云一眼,没说话,又细细地看了夏侯云歌一眼。

肖秋柏镇定自若地微微欠身,“家里确实多了一口人,不过是我的远房表妹,不是陌生人。”

肖秋柏的淡定坦然,全然不给官兵抓住他心虚的错漏。

夏侯云歌微垂眼眸,既然头领见了梅云的脸,没说什么,难道他们找的人,并不知长什么样子?

看来,接下来便是一场心理战,输赢与否,全看表现。

夏侯云歌便也轻声出言,“不瞒官爷,确实是远房的亲戚。家里穷,又住在山村,得了点病,就想着来镇上,找一位大夫看一看,这才落脚在我们家的。”

“听说你们夫妻俩也是远道而来,暂居这里不久,不知你们从哪里来?”那头领上下打量夏侯云歌和肖秋柏,神色狐疑。

“回官爷,我们是顺城人,因为家里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这才从家里搬出来,落脚此地。想着离家也不是很远,将来孩子生了,还是要回去的。”肖秋柏依旧回得有条不紊,如此迅速就想到说谎的说辞,不禁让夏侯云歌佩服。

“顺城?哪条街哪条巷的?”那头领倒是问得详细起来。

没想到肖秋柏也回得极为详细,“福兴街,春花巷。母亲姓陈,父亲姓肖。”

那头领点了一下头,想来也不能挨家挨户都知道的详细,倒是见肖秋柏回的淡定自若,便也信了几分。不过,他还是盯着肖秋柏身后那一抹青色的身影,犹疑不定。

夏侯云歌明显感觉到梅云颤抖的愈发厉害,只怕要露出破绽,她回身一把撩起梅云额前碎发别在耳后,露出梅云额头上的触目伤疤。见梅云有意遮挡躲避,夏侯云歌对梅云快速地挤下眼睛。

“官爷,夫君家的这个表妹,身有顽疾,最怕见生人,原先在村上家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近。”夏侯云歌的口气扬的很高,带着点酸涩的讽刺,接着一把拽着梅云从肖秋柏身后出来,将梅云的脸,展露在人前。

“看看她的脸,就知道为什么怕见人了。”夏侯云歌推了梅云一把,她险些跌倒,赶紧心领神会,浑身抖得更加厉害,就挣扎着又要躲避到肖秋柏身后去。

那头领的目光依旧仔细打量梅云,显然还不尽信。

夏侯云歌便又拉扯梅云过来给头领看个分明清楚,梅云吓得低叫一声,抱住头,惊恐的好像要失控一般。

“我怕……我怕……”梅云颤声低喃着。

“不怕,官兵只是看一看你的脸,看清楚了,也就走了。”夏侯云歌便用力捏着梅云的脸,转过来给官兵看,力气很大,捏得梅云的脸严重变形,也不知能看清楚几分。

“官爷,快看,看的仔细一些,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逃犯?”夏侯云歌急切地问着那头领。

那头领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了,他确实不知逃犯长什么样子,上边只给一个讯息,是从虞城逃走的一个女子。

“官爷,这如果真是你们要找的人,就抓紧带走,免得我们夫妻落个窝藏罪犯的罪名,即便是相公家的亲戚,我这里也是绝对不留的。”

肖秋柏当即就恼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表妹不过就来住了两天,还能多吃多少口粮不是?我表姨可是给了钱的!”

夏侯云歌也点火就着,如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一触爆发,“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说塞给我们就塞给我们,你表姨到底什么意思?我可是挺着大肚子呢!难不成还想让你纳个小的?”

说着,夏侯云歌的声音里就带了哭腔,“我才多大,嫁给你,给你生孩子,连家都不能回了!你现在弄个从小的青梅竹马的表妹过来,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难道还真想要一个毁了容貌还疯疯癫癫女子不成!”

肖秋柏被夏侯云歌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喝一声,“你这摆明了就是不讲理!”

夏侯云歌一手叉腰,泼辣劲儿就上来了,指着肖秋柏的鼻子就骂了起来,“我哪里不讲理了?没嫁给你的时候,你怎没说过我不讲理?你表妹来了,就嫌弃我了!我是没她长得好,你便嫌弃我了是不是!我大腹便便为你生子,你却起了花心眼儿!这就是男人啊,只要是白送上门的,不管好的坏的,就都想一并收入囊中,全都受着了!也不瞧瞧你过的日子,我这一个都快养不活了,再养一个,你就要饭去吧!”

肖秋柏气得大喘气,指着夏侯云歌,“你这泼妇!当初,当初我就该听了父母的话,不该娶你这样的女子!”

夏侯云歌当即就红了眼睛,挥舞着手就要去厮打肖秋柏,吓得梅云抱头颤抖蹲在地上,一声不敢出。

“我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跟了你!挺个大肚子!你现在说这不负责任的话!你太没良心了你!跟着你,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可曾有过怨言?我一心本本分分地跟你过苦日子!你二十好几都娶不到媳妇,你表姨那时候都不肯将你的疯表妹嫁给你,如今你的表妹毁了容貌,瘸子聋子都不愿意要,就塞到你这里来养着,你就巴巴地好像捡到宝贝疙瘩似的尾巴都翘起来了!你想纳了她?我死都不依!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把你表妹给我撵出去!”

肖秋柏被夏侯云歌噎得脸色涨红,气恼的吱唔半天,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那官兵头领,见他们小夫妻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站在那里便好心来劝上一劝。

“这位夫人,男人纳小也是正常,只要养得起,娶个七个八个的男人,大有人在。”

夏侯云歌怒瞪向那头领,呵斥道,“果然都是男人啊!一丘之貉!”

那头领被夏侯云歌骂的脸色瞬时通红,刚想说点公道话,就见夏侯云歌拽着梅云便往他怀里推来。

“我相公的表妹,长的也还算标志,就是额头烫坏了,你若不嫌弃,就送给你做小去吧!虽然有点疯疯癫癫的,吃饱了喝足了,也极安静,从不吵人,吃糠咽菜也从不挑剔,比较好养活!我们家是一穷二白,实在养不起!”

那头领被吓得连连后退两大步,指着夏侯云歌怒道,“你这夫人!得得得,都说夫妻吵架不能劝,我算看出来了,你这夫人也是泼辣的性子,惹不起。”

这时候,听见这边吵闹的街坊邻居都出门来看热闹。

夏侯云歌索性就彻底泼辣到底,免得有人背后总说她家多添了人,背后说三道四。

“都看什么看!谁相中这个疯子,谁就领家里去!”

看热闹的百姓赶紧锁着脖子,悻悻地各回各家,不禁摇头,那平日里看着温和安静性情的夫人,原来被惹怒了也是这般厉害。

梅云吓得蜷缩肩膀,嘴里不住发出含含糊糊的嘟囔声,像极了精神不正常的女子。

那头领一阵摇头,赶紧招呼众官兵都撤退了。他起初不是没有怀疑梅云,可被这么一闹,那点怀疑也都一扫而空了。

上头只是下令,严密盘查可疑女子。那女子正是要渡海去海岛上,被发现后,从虞城逃脱了。而跟随护送女子的人,也都投海自尽。可那女子出了虞城往怀昌镇的方向,便没了踪迹。

肖秋柏又扬高声音,怒斥了一声,“你生了孩子就抓紧走,我不要你了!一纸休书休了你!免得你这么泼妇,天天吵的头疼!”

夏侯云歌也拔高了声音,大喊起来,“你想娶个疯子不要我?你休想!休了我,你也休想娶了她,看我不闹的你家不得安宁!”

俩人又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两句,见官兵走远了,附近看热闹的邻居也都不敢露头,这才怒气冲冲起进了屋。

梅云进屋喝了两杯茶,这才压下恐惧。

夏侯云歌转身坐在床上,“这些邻居,就看不得别人家里安生,要不是他们乱说,官兵也未必就专程上门来搜查。”

肖秋柏将门窗关紧,吹熄了灯火,这才低声问梅云,“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官兵为何抓你?”

梅云犹豫了稍许,颤着声音说,“有人要送我渡海,官兵怀疑我是细作,便到处抓我。一路从虞城,追到怀昌镇,我在街上遥遥见到是你,一路打听,便找到了这里。”

夏侯云歌心中清明,想来梅云一路逃过官兵追击,身手也是不错。却因为巧遇肖秋柏,便不再逃下去了。

肖秋柏叹息了一声,“你过海去见谁?他?可还记得你?”

夏侯云歌盖上被子,心中却是明白,他们口中的“他”,应该就是祁梓墨吧。

原来肖秋柏也知道祁梓墨,想来十年前那一段过往,肖秋柏也知道一些,就是不知道,到底知晓多少。

第266章 温馨,街角紫衣人

梅云茫然无措地摇着头,忽然起身扑到肖秋柏的怀里,哭得双肩颤颤,嘤嘤泣泣,好生我见犹怜。

肖秋柏僵硬的愣在那里,目光讷讷地看向床上的夏侯云歌,只见夏侯云歌,缓缓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旁若无人的睡了。

肖秋柏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灰暗下去。

梅云见肖秋柏没有推开,更紧地抱住他,好像要从他的身上汲取一些温暖似的,贪恋不愿放手。她啜泣着,声音哽咽又无助。

“我已经决定重新开始了,我已经在重新开始了!我不想再跟过去有任何纠缠,我想逃出来,可有的人偏偏不肯!”

梅云忽然又一把推开肖秋柏,双手捂住额头狰狞的伤疤,泪如雨下。

“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都不敢照镜子……我感觉……我什么都没有了,秋柏,我什么都没有了。”梅云颤抖蹲下身体,抱住双肩,好像很冷的样子。

“她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我听说她死了,我好高兴的,我感觉我又有了重生,我拼尽一切逃了出来。”梅云低头望着自己一双不住颤抖的手,心底最深处强力掩饰压制的恐惧和厌弃全数翻涌了出来。

“我又杀人了!趁看押我渡海的人不备,我将她们推下了大海……我又杀了人!”

梅云说的“她”,正是夏侯七夕。

“秋柏……我又杀了人……”

肖秋柏怅然长叹一声,递上一条干净的帕子,梅云却不肯伸手去接。肖秋柏便一直保持递帕子的姿势不动,梅云也一直蹲在角落里哭泣。他没有去搀扶她,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见迟迟等不到,哭着哭着便又笑了。

“秋柏,我明白了,也懂得了。”梅云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双脚已麻木,险些不稳摔倒,她便赶紧搀扶住一旁的桌子,坚持着,一步步往外走。

月光泠泠,红梅凋零,她纤弱的背影,脆弱得好似能被夜风吹散,化为一片飞灰而去。

肖秋柏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不曾再多看梅云远去的背影一眼。

“还不让她回来。”夏侯云歌低低出声。

肖秋柏依旧一动不动。

“她若在外面被官兵抓住,我们两个便是共犯。”夏侯云歌心下短叹一声,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同情心,竟然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肖秋柏终于有了反应,回头在月色下看了夏侯云歌一眼,就在梅云即将推开院门的时候,肖秋柏大步走了出去,一把拽着梅云回到屋中。

“秋柏!就让我走吧!我不想再连累你了!”梅云挣扎着想要甩开肖秋柏,怎么力气嬴弱,根本挣不开。

“秋柏!你放手吧!”

肖秋柏不说话,任由梅云挣扎。

“还是别吵了!被邻居听见,不知又要传出什么谣言出去。万一再将官兵招来,就没那么容易蒙混了。”夏侯云歌终于忍受不了,出声制止道。

梅云和肖秋柏再继续这样子下去,她真要当自己是瓦数极高的电灯泡了,最后不用梅云走,而是她受不了逃出去了。

梅云当即就没了声音,羞红了脸低下头,也不再固执挣扎。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便相安无事地住在了一起。

梅云大概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总是手脚很勤快的屋里屋外忙活,夏侯云歌便也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被人服侍的待遇。

既然官兵也没有嫌犯画像,渐渐的梅云也敢出门走动,平时给肖秋柏送个午饭。

邻里们见梅云不似那随意发疯打人的女子,只是平时不善与人沟通,而梅云身上也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同情的嬴弱,渐渐的,邻里们也对她亲切起来,少了第一印象的抵触。有热心的邻居,给梅云找了个帮人缝补衣服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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