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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家在发掘古代巴人遗址时发现了很多木制舟船,这些舟船非常大,可以容纳很多乘客,又发现了河流两岸的峡谷峭壁间、许多悬崖上的悬棺和船棺,由此我们可以推想,巴人在逃避楚军追杀时是乘船沿嘉陵江水遁而去的,其中有些人的尸体就在悬崖上安葬,以免被楚军挖掘鞭尸泄愤。所以,‘黄金洞’真的存在也是可以想象的,也许当年巴国国王真的乘水势上涨时逃到了一座山洞,将整个国家的财宝和虎神雕像藏进了洞里,又乘水位下降后,继续潜逃。当时可能发生了洪水,水位上涨,让船队接近现在处在悬崖半腰的山洞,而之后可能又发生了一系列的地震等自然灾害,水位就再也没能上涨到山洞那儿。正因为如此,后人就很难找到这个山洞了!我真佩服杨均益,居然让他找到了这座山洞!当然还有巴老大的祖父!不过巴老大说虎神又被转移到另一座山洞,到底是真是假,也就没必要去追究了。
“说到巴老大他们崇拜虎神的习惯,其实在中国古代的星宿学中,西方白虎七宿中的白虎星就直接主宰着人间的兵戈和战争,是充满着杀伐之气的战神。远在商周之际的灭纣兴周战争中,就有一支勇猛善战的军队深得周武王赞赏,他们被称为虎贲和虎士,其实就是早期的巴人。《后汉书》中就有关于巴人第一个国王禀君的记载:‘禀君死,魂魄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更重要的是,在考古挖掘中多次发现了作为祭品的人头骨,更可以证明巴人以人祭虎的习俗。巴老大以刀割额、以血抹虎神雕像的举动,也许就是他祖上留传下来经过异化了的祭祀行为,毕竟现在是法律社会,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怪不得那天在三亚胖叔叔请我们吃饭,我第一次见到巴老大,就发现他脑门子上的皱纹特别深,原来是一道道的刀疤啊!不过他一定处理过,弄得像真的皱纹一样!”卡卡突然想起了那天的宴会,不由得感叹起来。
“此外,通过考古学家的考察,据说屈原也有可能是巴族人,屈原的祖上是巴地庸国的巫官,而屈原虽然是楚国人,可他写的《离骚》字里行间却充满了神巫色彩,对古代巴人的习性和风物等都有很生动的描写。”爷爷又补充道。
“爷爷!这都是考古学家从埋在地底下的遗迹中推断出来的,真的神了!我长大后也要当考古学家!”卡卡说道。
门铃又响了,爷爷笑道:“今天的客人可真多!”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进书房,一见到爷爷,两人就拥抱在一起,放声大笑!
卡卡并不认识这人,觉得很奇怪,忙问爷爷:“爷爷!他是你的老朋友吗?”
“你该叫他胡爷爷!”爷爷说道。
“啊!就是给你发电子邮件的那位胡士隐胡爷爷!那颗被摔坏的北京人头骨的复制品就是胡爷爷做的!”卡卡连忙朝胡爷爷说道,“胡爷爷!请原谅,当时我一时心急,想找线索,才把您的杰作给毁了!您的手艺真高啊!做的跟真的一模一样!”
卡卡刚说完,却见爸爸和葛胖子在旁悄悄地笑着,还互相眨眼,忙说:“胖叔叔!你跟爸爸在使眼色,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两位老人寒喧了一阵,胡爷爷朝葛胖子说:“这回打捞阿波丸多亏葛先生大力赞助,葛先生真是功德无量啊!”
“哼!还功德无量呢!”卡卡斜了一眼葛胖子,自言自语地说,“这回可真扫兴,北京人头骨都捞上来了,最后还是被炸沉到海里去了,说不定已经被炸成碎片了!再也无法找到了!也好!让那些整天记挂着头骨的坏蛋们从此心安罢!嘿嘿!谈姐姐的这篇报道写得真好,还给人留下了一点渺茫的希望,正好可以看看又有谁会去打北京人头骨的主意!对了!安娜阿姨怎么样了?”
葛胖子接口道:“她正在三亚水下考古基地给新来的大学生上课呢!看样子,她像是要永远在那儿呆下去了!”
提到安娜,大家又想起了杨海,不免又唏嘘一番。卡卡说道:“哼!田大富和井上谦终于死翘翘了!可惜我没能亲手将匕首插进他们的胸口!”
“还有那个关耀祖,不对!应该叫郑耀祖,他真的是那个什么一品大官的孙子吗?爷爷!你肚子里货色多,你给讲讲!”卡卡又朝爷爷说道。
“应该有可能吧!他自己不都跟你们父子俩说了嘛!不过,伪满洲国是1932年初成立的,那年的年号是大同,溥仪虽然又当上了皇上,可却做了日本人的傀儡。伪满洲国成立后,设立了很多所谓的政府机构,跟清朝时不一样,大多用比较现代的名称来称呼,比如也有国务院、外交部等等,官衔的名称也一样很现代,所以关耀祖说他爷爷是伪满洲国的正一品大学士,就有点矛盾。也许,他爷爷在成立伪满洲国前一直跟着溥仪,继承了祖上的名衔,所以他也就这么叫了。从关耀祖的年龄推断,他爷爷被害时大约只有二十多岁。所谓‘和氏无罪,怀璧其罪’,日本人究竟为什么连棺材、牌位、尸首一起抢走,到底他爷爷有什么宝贝,可能又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了。不过,当年的日本特务一定没有足够的时间,或者因为什么特殊的缘故,居然没有发现官服夹层里的遗书,这倒让我们对日本曾经给我们民族造成的伤害又增添了一个新的证据。话说回来,这个关耀祖认贼作父,助纣为虐,干了不少坏事,要给抓起来必定是死罪。不过临死前能有所悔过,也多少有点值得同情!”
“爷爷!你就是心太软,否则我们也不会被井上谦骗得差点没命,北京人头骨也不会再次丢失的!”卡卡的这句话让爷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卡卡心想爷爷一定很后悔,赶紧扯开话题:“对了!还有那个町村妫孝,他现在在哪儿啊?”
爸爸和胖叔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爷爷也跟着咧开了嘴。卡卡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突然看见胡爷爷转过身去,两手在脸上摸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
“是町村妫孝!难道、难道那个町村妫孝是假的,是胡爷爷你装的?”卡卡惊讶得在原地蹦了起来。
“町村妫孝”开口说了一句话,那一口生硬的中国话和那道嗓音,真的跟在三亚和平潭看见的町村妫孝一模一样:“你请我吃的光饼差点没硌掉我的大牙!”
见卡卡仍然满脸疑惑,胡爷爷赶紧从脸上剥下面具说:“真的町村妫孝前几天已经灰溜溜地回国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卡卡着急地问道。而陆远和葛胖子依然在不停地笑着。
“爸爸!你也瞒着我?!”卡卡这回可真生气了!
“我跟你一样,一开始也被蒙在鼓里,那天在三亚的酒店里,我说要和葛胖子一起去试探町村妫孝,见了面我才知道了真相,你小子嘴太快,早告诉你反而有麻烦!”陆远笑嘻嘻地答道。
胡爷爷又说:“卡卡!你的手劲还蛮大的嘛!那天头骨打捞上来,我伸手要摸,被你一把抓住手腕,疼得我话都说不出来。真不愧是你爷爷的乖孙子!”
“算了,别逗我孙子玩儿了!还是把经过告诉他吧!”爷爷跟胡爷爷说完,又对卡卡说:“卡卡!你知道我们中国考古界好几代人都在寻找北京人头骨吗?”
“知道!杨叔叔说起过!”
“但是你不知道这些考古学家中间,有一部分人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叫‘北京人头骨寻踪会’!这个组织已经成立了几十年了!你爷爷我是现任会长,胡爷爷、杨海和他父亲都是会中成员,当然葛胖子也是刚刚入会的。不过有些机密的事情只有核心成员才能知道。这次打捞阿波丸就是我们‘寻踪会’竭力促成、葛胖子大力赞助的,杨海只负责打捞,具体内情并不清楚。
后记
这本小说基本上是一部关于考古的故事。《古峡迷雾》的作者童恩正先生本身就是一位著名的考古学家,1978年《古峡迷雾》再版时笔者小学还没毕业,却废寝忘食地看了足足两遍,也许从那时侯起就在心中埋下了对历史、人文、考古及野外探险的喜爱和向往的种子,据我所知更有不少当年与我差不多大的读者从此走上了考古的道路。笔者在这本小说中用了《古峡迷雾》这本书,也是表达对该书和童先生的敬意。对于小说中提到的古代巴人究竟是怎么消失的,现在的考古界还没有定论,但古代巴人曾经创造出的灿烂文明却通过考古学家的辛勤工作而逐渐展现在今人面前。当然,巴人和虎神的故事只是本书的副线。
发现北京人头骨化石是中国考古界最为辉煌的成就之一,可惜头骨化石在日本侵华时期神秘地失踪了。六十多年过去,考古界一直没有放弃搜寻北京人头骨的工作,有不少学者甚至怀疑它们就在二战时被击沉的阿波丸上。阿波丸被击沉时船上只有一个叫田斟太郎的三等厨师被救,本书中对这个名字作了变通。本书内容(包括“北京人头骨寻踪会”、对北京人头骨化石形状的描述等)纯属虚构,只是借题发挥,希望当今的广大青少年朋友不要忘记中华民族曾经遭受的掠夺和蹂躏,针对目前日本国内少数右翼保守势力和军国主义份子蠢蠢欲动,借修改教科书美化侵略历史的行为,我们的青少年朋友在与日本人民发展友好关系的同时,也要警惕那些时不时出来捣乱的跳梁小丑。我们当然希望中日两国“以史为鉴,面向未来”,但也不能忘记做到“察其言,观其行”。就在笔者刚刚写完这本书的初稿的同一天,日本文部科学大臣中山成彬竟然称:“亚洲受害妇女应为充当慰安妇感到自豪”,这一毫无廉耻的言论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中国外交部发言人以及全世界有良知的人们的强烈谴责。
在这儿我想引用曾经参加远东国际法庭对日本战犯进行审判的梅汝敖(左边加王字旁)法官去世前写下的一段话:“我不是一个复仇主义者,我无意于把日本帝国主义者欠下我们的血债写在日本人民的帐上。但是,忘记过去的苦难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
现在,政府已经开始牵头进行寻找北京人头骨的工作。不管北京人头骨最终会不会被找到,我们深知寻找的不仅仅是这些化石本身,更重要的是要寻找人类的良知,寻找我们对科学、进步和全人类和平的信念。
2005年7月25日于上海
附录
1998年“北京人之父”贾兰坡与中国科学院14位院士联名为寻找“北京人”所写的倡议书节选:
斗转星移,记载着无数光荣和苦难的20世纪马上就要过去了。此时此刻,全世界的人们都在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我们究竟应该做写什么来迎接新的世纪?
本世纪20年代初,中国和世界的几位杰出的科学家,根据一些当地可信的线索,在中国北京附近的周口店龙骨山上日复一日地苦苦寻找了多年,终于导致一个伟大发现——“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的诞生,而这有发现使人类对自身的认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是从猿变化而来的”这一在今天看来十分简单的事实,在“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发现之前还是一种似是而非的理论。达尔文的进化论、爪哇猿人的发现都曾经被斥之为奇谈怪论。但是,当“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以其丰富而完备的原始人生活遗址展现于世人面前的时候,一切就都清晰而无可辩驳了。或许可以这么说,从1929年12月2日第一具北京猿人头骨出土的那一刻起,人类就真正开始重新认识自己的过去了。
然而令人心痛的是,这一伟大发现中最珍贵的部分——北京猿人头盖骨化石和在中国发现的其他灵长类化石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乱中下落不明了。
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为此痛心疾首,也不知有多少人为寻找化石丢失的线索尽了心力。随着世纪末的临近,随着多数当事人和知情人的辞世或年逾古稀,我们寻找丢失的北京猿人头盖骨化石的愿望,愈来愈急切。我们在想:这样一件发现于本世纪的人类科学珍宝,在世纪中叶日发动的侵华战争中遗失,而今天人类将告别这个世纪的时候,它们仍然不能重见天日。即使它们已经损毁于战火,我们也应该努力找到一个确切的下落。否则,我们又将如何面对后人?当年北京猿人化石的失踪涉及到战乱中多个国家的当事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重要的线索可能流失于民间。现在,中国和世界上许多关心此事的人士一直在查访有关的线索。但是他们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要我们大家各尽所能,提供自己所知的线索和其他一切有用的支持,一起来帮助寻找。因此,我们想在这里向全世界热爱科学、进步的人们呼吁:大家携起手来,做一次全人类共同的寻找。
也许这次寻找仍然没有结局,但无论如何,它都会为后人留下线索和资料。并且它还会是一次我们人类进行自我教育、自我觉悟的过程,因为寻找的不仅仅是这些化石本身,更重要的是要寻找人类的良知。寻找我们对科学、进步和全人类和平的信念。
让我们行动起来,为继续寻找“北京人”,为即将到来的新世纪做出自己的贡献。
中国科学院院士、资深院士贾兰坡、刘东生、张弥曼、秦馨菱、叶大年、陈庆宣、孙殿卿、李廷栋、宋叔和吴汝康、郝诒纯、王鸿祯、杨遵仪、侯仁之1998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