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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突然迸发的,至于给她穿上红鞋和切除她的脚趾的行为也是凶手一时的灵光闪现。”
“哎呀,红鞋,红鞋。”莫吉局长在听完了手下的分析后烦躁地用两只手挠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又用双手把他们缕顺,“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家伙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干。”他像个蟾蜍似的长长呼了口气,拍拍双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别管什么红鞋、黑鞋了。我们的调查重点还是不能离开乌菲兹美术馆,能在绮蜜的办公室里取走红鞋又把尸体留在乌尔曼小姐办公室里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乌菲兹内部的人员。我要你们再去乌菲兹和那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谈谈,别把眼睛总是盯在管理人员身上,保安、服务员、清洁工,总该有人看见了什么吧。陌生人走进了办公室,或者,”他停了下来,思索着,眼睛里流露出鹰一般锐利和警惕的目光继续说:“有人走进了不属于自己的门。”
第二十九章
10月的佛罗伦萨已经开始阴冷起来了,但今天阳光明媚。湿润的空气扑打在绮蜜的脸上,感觉好惬意。克劳斯菲尼克斯的新家门前有一条长长的种满紫藤的长廊,绮蜜慢慢地穿过这条被藤蔓和阳光的阴影夹杂着的长廊来到了正门口。她按了一下门铃,听到了一阵古典而怪异的门铃声,一分钟后门开了,克劳斯菲尼克斯手撑着门沿,微笑地站在她的面前。
看见他盯着自己看的眼神,绮蜜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微微低下头。
“你来了。”画家拉起她的手把她领进了他的家。
克劳斯菲尼克斯的房子是一幢年代久远的文艺复兴时期建筑。房子有两层,总的来说十分小巧。两扇似乎经过改装的法式对开落地窗很显眼,从外往里望可以看出那里面是一间宽敞的画室。房子的外墙上爬满了绿色和暗红色的爬山虎,遮挡住了房子本身的浅灰色拉毛外墙面。房子的正前方有一片小小的花园,花园里并没有种什么植物,只有在靠右边的墙角下种了一些绮蜜不认识的低矮植物,并且看起来像是一块菜地,当然只是看起来像。左侧,在青草地上放着一张质朴的木制餐桌和两把木椅。
克劳斯菲尼克斯看着她问:“觉得这里怎么样?”
绮蜜夸张地吸口气道:“空气好极了。”
克劳斯菲尼克斯优雅地微笑着,看着她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他说出口的话,绮蜜后来觉得并非他原先想说的。
“喝点什么吗?”
“随便。”绮蜜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一转身向房子里面走去。绮蜜把双手反过来放在身后,挺一挺胸又将身体放松,她朝四周望望,最后决定向先坐下来。她在木椅上坐下,把一只手臂搭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两只大瓷碗。一只空着,另一只里面盛满了水。绮蜜呆呆地看了它们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两个碗放在这里有些奇怪。她好奇地把手伸进那个盛水的碗中,用手指蘸了一点水放在舌头上舔一舔,咸咸的,是盐水。这个时候画家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杯红色的饮料。他把它递给绮蜜。
“尝尝这个。”
绮蜜用一只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抬着头看着画家接过了饮料。
“这是什么?”她尝了一口,笑了,“是草莓。”
克劳斯在她的身边坐下,“对,是草莓汁。”
“你自己做的。”
“更准确地说,是我种的。”
绮蜜终于明白了那碗盐水的用处,是用来清洗草莓的,可是她还是十分惊讶地说道:“你,自己种草莓。”
第47节:玛哈(46)
“是啊,我喜欢这种植物。”他用手指向那片绮蜜认为像是菜地的地方说:“那些低矮的植物就是草莓树,以前见过长在树上的草莓吗?”
绮蜜摇摇头。
“来,我带你去看看。”他不由分说地拉起绮蜜就向那里走去。
克劳斯菲尼克斯和绮蜜一起跪在草地上翻开覆盖在上面的树叶就看到一颗颗成熟饱满的果实。
绮蜜兴奋地说:“看起来真不错,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种这些。”
“这些果树是这幢房子以前的主人留下的,而我对它们也只是一时的好奇而以。”
一阵沉默,两人似乎一时之间失去了话题。绮蜜发现草莓树的边上有一些野生的雏菊,便摘了一朵,她把它举到自己的下巴上摩挲着,表情轻松而又愉快。
“那样很舒服吧。”克劳斯忍不住地问。
绮蜜笑了,她举起那朵雏菊蹭着他的下巴,克劳斯感到一阵轻微的痒痒的感觉,然后就是一种让人很舒服的发麻的感觉,不止是在下巴上更是在他的心里。他感到肩头碰上绮蜜肩头时轻抚的感觉,嗅到了她头发上的清香。他很想再靠近她一些,吻她。可是绮蜜的眼神让他没有行动。她的眼神,很多年以后当克劳斯菲尼克斯回忆起她的时候记得最为清楚的就是她那一刻的眼神,那是一种压抑着某种幸福的眼神,短暂而又永恒地凝视着他。
“绮蜜。”他喊她的名字,用手为她掠开挡住她眼睛的一丝秀发。
可是绮蜜觉得他俩之间的气氛太暧昧了,她把头别开,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草莓上。
“我能摘一些草莓吗?”
“当然可以,瞧,旁边就有篮子,我再去给你拿个垫子来。”
“不必了,这样不就行了。”
绮蜜把身上的裙子往下拉拉,盖住膝盖和小腿,然后跪在草地上开始摘草莓。摘第一个草莓时她还十分的小心,好像生怕会弄坏了草莓,可是渐渐地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嘴里还不时发出嗤嗤的笑声。甚至忍不住直接把采摘下的草莓放进嘴里。有时她会突然转过身把一只还连着枝叶的草莓高举到画家的面前,让他抬起头才能咬住草莓,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吃完,接着又转回去继续采摘的工作,不一会儿,篮子就装满了。她从地上费劲地站起来,画家赶忙扶住她不让她因为腿发麻而跌倒,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喊,“天呐,你的裙子都弄脏了。”
绮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白裙子,的确,上面粘满了泥土和绿色的杂草。“没关系。”她用手拍打着,可是那样做更糟她的裙子看上去更脏了,她鼓了鼓嘴,表情无可奈何。
“换一身吧。”他看着她的裙子拉起她的手,“你的手真冷,洗个热水澡,换条干净的裙子我再给你倒杯热茶。”
绮蜜颇为惊讶地看着他说:“你有女人的裙子。”
画家暧昧地笑着回答她:“有几条,是我的模特来这儿作画时穿的。”
“那么我穿她的衣服她会介意吗?”
“我敢保证她不会,艾米莉既可爱又善良,也许我会介绍你们认识。”
“那可太好了。”绮蜜低下头神色黯然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会儿,“我来这儿七年了,两年前我最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朋友离开佛罗伦萨回国了,我在这座城市再也没能交到一个同性的朋友。”
克劳斯看着她为她拿起装满草莓的篮子,同时用手臂把她揽到身边,柔声说道:“来吧,我们进屋去。”
克劳斯菲尼克斯放在浴室里的是一条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白色麻布连衣裙和一条做工精美的黑色披肩。绮蜜把浴巾随手放在一边,把裙子直接套在自己的身体上,又拿起了披肩。披肩的质地很软,上面装饰的黑珍珠散发着涵蓄而妩媚的光泽。她把它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热茶,绮蜜喝了一口尝出是一种红茶,味道芳香浓郁,她又连喝了好几口,马上感觉身体从里到外地温热了起来。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新鲜清冷的空气流入房间。突然一阵困意向她袭来,她想起往常休息日的这个时候她通常都要睡午觉的,可是今天……
她向旁边看去,一张古老的木床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般地在召唤她。就在这时她的心中闪过一道可怕的光,眼前闪动着几个转瞬即逝的影象把她从另一个世界往回拉。
我在干什么?她问自己。我呆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里,穿着他给我的衣服甚至还想在他的床上睡一觉。真奇怪,不是吗?我好像已经不再是我自己了。我在做我从来没想过会做的事,但是在克劳斯的面前这一切却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上帝啊,我不能再纵容自己了,我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向卧室外面走去,故意把脚步声弄得极其响亮,仿佛想用沉重的脚步声提醒自己不要失去最后的理智。
第48节:玛哈(47)
克劳斯菲尼克斯呆在他的画室里完成着那幅他为艾米莉创作的半身像。画中的她就穿着那身他给绮蜜的白色麻布裙子和黑色披肩,身后的背景是佛罗伦萨的城市街道,百花圣母大教堂在远处隐约可见。画中艾米莉的面部线条十分安详,嘴角上带着一点俏皮的笑容。这是画家最喜欢的一幅表情,可爱至极。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艾米莉时她那警惕而羞涩的眼神和嘴角同样的一丝笑容,让他的心为之一动。他很清楚,那不是一种男女之间的爱恋,而是单纯的从艺术角度的欣赏,他决定在他呆在意大利的日子里他只要艾米莉担任他的模特。
这幅画接近完工了,只是衣服的颜色在光线下的几层阴影还需要做进一步的修饰。他拿出调色盘和颜料在上面调出了几种不同深浅的白颜色。用时他听到了楼上绮蜜拧开水龙头的声音和之后水流出的哗哗声。他微微一笑觉得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楼上的女人不是一个与他前后相处不到五个小时的女人,而是一个他已经与之生活很多年的亲人。水还在哗哗地流着,他又一次专注起手中的颜料开始作画。在光线最明亮的衣服皱折处颜色似乎应该再深一点,他在颜料中又加入了一点绿色,调一调开始为画着色,接着他又画了几个层次的白色以便更加生动地展现出艾米莉的姿态。
就较为苛刻的眼光来看,艾米莉的身材略胖,但这也是克劳斯喜欢画她的原因之一。他喜欢画身材丰韵的女人,并且讨厌近些年来十分流行的柴火棒体型。而这条裙子正好能够裸露出艾米莉丰满的胸部和圆润的手臂。
流水声停止了,克劳斯也不由自主地暂时停下了手中的画笔,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没什么声音再响起了,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作画上。但是几分钟之后便传来了蹬、蹬、蹬的响声,好像绮蜜正在用力踩着地板。她怎么了,生气了吗?克劳斯感到很困惑。接着又传来了下楼声,当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后,房子又恢复了平静。克劳斯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作画了,他把手中的笔扔在了一只小水桶里,走到法式落地窗前透过几棵挡在窗前并不怎么茂密的植物看到了绮蜜。她正在穿过草地朝着紫藤架的方向走去,令他感到吃惊的是她居然赤着脚。地上有不少凋落的树枝和碎叶,毫无疑问,她的脚踩到它们时是会被刺痛的,克劳斯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也随着她的脚步颤动着。可是绮蜜好像毫无知觉,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只是大跨步地走到紫藤架下,手扶着木桌的边缘喘着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们一起经历着、忍受着,就像人生中许多其他的痛苦一样,高潮来临后必然就会渐渐趋于平静。绮蜜终于坐了下来,把她的注意力放在了刚才她采摘的草莓上。它们都放在桌子上,绮蜜开始把它们放进盐水里清洗,一个接一个不厌其烦。直到所有的草莓都洗完了以后,她挑了一个最大的放在手中把玩着。她的双脚起初并排地踩在绿色的草地上,过了一会儿后,她把右脚抬起来放在左脚上,脚趾微微翘起摆动着,这个时候她看起来已经完全从刚才那不知何故而产生的忧虑中恢复了过来。
阳光透过紫藤架的缝隙洒在绮蜜湿露露的头发上,她的皮肤上,她肩头的黑色披肩上,她身上的白色麻布裙子上,她裸露在外的双手和双脚上。克劳斯菲尼克斯靠在画室的窗台旁,远远地看着绮蜜,就像是要用他的双眼把眼中的景像永远地记录下来。
第三十章
索妮娅把车停在乌菲兹美术馆前的卡斯特拉尼大街上,在再次进入美术馆之前她要先整理一下思路。这是一个好习惯,她向来不喜欢被别人占据主动。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本,打开,里面记载着到目前为止她对这件案子的看法。
翻到第一页有用笔打着星号的几个字,乌菲兹美术馆谋杀案头号嫌疑犯——绮蜜。但那下面的一整页纸全都空着。她又把笔记本翻到第二页,上面写着嫌疑犯卡洛琳乌尔曼,第三页维托尼罗馆长,第四页乔尔瓦尼教授,第五页美国画家。在每个名字的下面都或多或少写着理由。她从乌尔曼小姐开始温习起来,尸体被发现在她的办公室,并且作为乌菲兹的工作人员有很好的条件杀人。但她与桑托罗夫人并不熟悉,以前也没有什么交往。然后是维托尼罗馆长,他和桑托罗夫人是老朋友,可能与被害者有某种感情或者经济上的纠葛,他又是美术馆的馆长同样有很好的杀人条件。接着,乔尔瓦尼教授,此人是被害者丈夫的生前好友,与其可能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渊源。并且对美术馆也同样十分熟悉。至于那位美国画家,与被害者并不相识,但是,是他把那双红鞋拿去绮蜜的办公室的,所以对那双红鞋的下落最为清楚,并且有可能利用换鞋的机会熟悉了现场。
第49节:玛哈(48)
最后她又把那本笔记本翻回到了第一页,拿出一支笔思索着望着绮蜜名字下的空白处然后写下了两个字——直觉。
她把车停好,向乌菲兹走去。明亮的阳光照射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上折射出的光芒照得她有些头晕。她放慢脚步想让自己尽可能保持清醒。可放缓的脚步反而让她更加觉得大脑的迟钝。但就在这个时候索妮娅感到从胸口往上涌起了一股热气,随之带来一阵身体上的异样感觉,她无法描述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可她知道每当这感觉到来时必定会发生些什么,接着她的大脑像是接受到了来自外太空的信息般接收到了一个讯息,今天,她的这次乌菲兹之行必然会大有收获的。然后那种感觉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常态,可是她已经为刚才的那个信息振奋了起来,连脚步也轻快了不少。几分钟前让她感到痛苦的灼热阳光也成了最温暖舒适的外衣。
同没有发生谋杀案前一样,乌菲兹的门外排着长长的等待参观的队伍。谋杀不会影响任何事情,尤其是虔诚的艺术爱好者们的热情。索妮娅好笑地看着他们,她不明白在经过了几个小时漫长而烦躁的等待之后人们怎么还能怀着美好的心情去参观里面的艺术品。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正守在乌菲兹的门前,她不削一顾地径直从他的面前穿过,却被他伸手挡住了去路。
“请你等一等小姐,如果你是来参观的,请排队。”
索妮娅不耐烦地掏出证件在他的面前一晃,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你难道看不出我是来公干的吗,否则我怎么会这样大模大样地往里走!’可转念一想对方的做法也没什么错,尤其是她想到了莫吉局长的话之后,她更是努力向眼前的警卫展示出一个还算友好的微笑。
“你好。”她把证件塞进了裤兜里说,“我是刑事警察索妮娅莱恩,我是来调查那件谋杀案的。”
“噢,是的,我知道。”胖胖的警卫不安地摸摸他的帽檐,唉声叹气地说:“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啊!”
索妮娅把手插进裤兜里盯着他问:“举行招待会的那晚你在吗?”
菲奥雷点点头回答说:“我在,但我没能进入二号展厅,我负责维持展厅外面的次序。那天晚上来了很多客人。”
“认识被害人吗?”虽然索妮娅这么问了,但却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一个小小的保安,怎么可能。如她所料,菲奥雷回答说:“不,不认识。我的意思是说从没亲眼见过,我当然在报纸和电视上见到过她,她是个大人物,不是吗?”
“对,在某一方面是个大人物,也许正因为她是大人物所以才会惹祸上身。跟我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吧,随便什么,尤其是那些不太正常或者说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有吗?”
看得出菲奥雷是在很认真地回忆几天前那个晚上的事,他皱着眉头苦思了很久慢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