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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警告了,只要这些人质在我们手里,他们就不敢贸然派直升机过来救援。”林翊说完,眼神闪现一抹深意,道:“这里由我看着吧,有什么事,我会直接跟警方交涉的。”
人手本来就不多,钦坤也受够了这些聒噪,于是就闷着脸走出去,准备巡视观察一下周围的状况。
人一走,林翊的脸色陡然一沉。
联想起宋世诚的剖析和建议,再目睹了钦坤刚刚穷凶极恶的行径,林翊愈发觉得此番跟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现在大家坐在一条船上,钦坤都这般的强势霸道了,等逃出生天了,手上又拿到了巨款,恐怕态度将更加恶劣。
甚至很有可能就过河拆桥了!
虽说宋世诚是没安好心的真小人,但是,林翊也万万不敢将人生赌注压在钦坤等人的卑劣人性上面!
最终,林翊又看了眼依旧昏昏沉沉的母亲,眼中闪现出决然之色。
趁着钦坤刚离开暂时不会回来,林翊立刻道:“叶天,快过来看一下我妈!”
叶天一边纳闷怎么又出状况了,一边处理完了手头的病患,就急匆匆跑来,问道:“阿姨又怎么了?”
不过他只瞟了一下,就发现沐怀楠安然无恙,反倒是林翊的诡异言辞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叶子,离开前,我要想办法除掉钦坤他们,我需要你帮我!”
“?!”
叶天惊诧的扭头看了眼,发现林翊的目光依旧直视着沐怀楠,心里一动,也装模作样的继续诊治沐怀楠,嘴里低声道:“你到底想干嘛?”
“想保命!”林翊不假思索道:“你看到了,这几个都是亡命徒,现在就已经对我趾高气扬的了,等拿了巨额赎金逃脱之后,你觉得他们翻脸的几率会有多大?”
叶天略一沉吟,微微点头:“这点,我刚刚也想到了,往乐观的预测,等你们拿钱跑了,那几个人顶多独吞赎金、不分你们,但没有钱,你和你妈在外头也很难活下来。往悲观的预测,一旦逃亡路上有什么不测,他们没准就会杀人灭口了!”
“所以为防不测,我必须先下手为强!”林翊很果断:“叶天,我请求你,最后再帮我一次,如果就我一个人,大不了玉石俱焚,但我绝不能拖累我妈了……”
叶天自然清楚他想让自己怎么帮忙,按理说恩断义绝了,不该再有妇人之仁,可念及跟这母子俩的昔年情谊,仍然动了恻隐之心。
见叶天迟疑不决,林翊又补了一句:“即便不谈情分,我也想借这机会送你一份大人情,只要干掉钦坤他们,解救了这么多的人质,对你的减刑……”
“行了,我有数了!”叶天就此也当机立断。
不谈情分,谈利益,叶天也认为此番值得铤而走险。
可想而知,这起大案将在国内掀起多么大的滔天反响。
如果他能借机立下显赫大功劳,无论是政府的嘉奖还是舆论的绑架,都足以让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重获自由!
忽的,叶天想到了什么,质问道:“你是警告完宋世诚之后才想到的这些?”
林翊心知瞒不过他,就坦然相告了,“我知道姓宋的没安好心,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你放心,即便我和我妈成功逃离,我也不会留他的狗命,另外,沈一弦和沈国涛的命,我也会一并收走!”
闻言,叶天的眼中闪现一团寒光。
如果能假林翊之手除掉这几个宿敌,可谓是天赐良机!
有了共同的利益,又有共同的敌人,那么合作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下,这前两任主角开始窃语讨论起黑吃黑的作战计划……
………
与此同时,警方的作战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布置起来。
“一号狙击手已就位!守卫后门的匪徒正处于打击范围中……”
“二号狙击手已就位!守卫前门的匪徒仍在监控室中……”
“根据现场反馈,人质被分为两拨,一拨是监控室内的保安,估测有七八个人,另一拨已经被匪徒集结在门诊楼的输液大厅,人数不下五十人!”
“住院大楼的人员已经接到指令,紧锁大门窗口,但目测来看,匪徒人数有限,并没有继续袭击的企图,现状一切稳定。”
“紧急报告!匪徒头领钦坤出现!正徘徊在大楼门口观察形势,请下达应对措施……”
一辆黑色的警用长厢车内,被临时布置成了现场指挥中心,各路情况汇总不断传来,而原先的刑警队长已经将现场指挥权转给了刚到来的公安局长。
“继续监视,切忌不要打草惊蛇。”
公安局长决断道,然后指着摊开在桌上的医院结构图,道:“目前可以断定,包括犯人林翊在内,一共四名匪徒,如今国际通缉犯钦坤出现在门口,那么剩下的林翊,应该是负责看管人质……而且现在大家普遍都达成共识,几个匪徒拿到赎金之后,很可能会趁入夜时候潜逃,针对下一步的布防和缉拿工作,大家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匪徒再过不久,将会收缩集结人员,以门诊大楼为据点展开潜逃……”
“如果他们驰车潜逃,我们已经在四周各大小路口都设置了堵截点,谅他们也插翅难飞!”
“问题是,他们潜逃时肯定还会裹挟人质,这是最棘手的……”
“真要这样,我们只能采取老策略,把他们逼到一个地方,上狙击手解决,绝不能手软,否则放任他们逃到其他地方,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这几个匪徒都猴精得很,恐怕不会走这险道,我估计,等天黑之前,他们就会要求我们派直升机过去,等匪徒和人质都上了天,就不好围堵了。”
几个警官正各抒己见,坐在角落的沈一弦忽然道:“宋世诚有话要跟你们说!”
“开免提!”
公安局长立刻招呼她过来,将免提的手机放置在桌上之后,立刻道:“宋先生,你现在情况如何了?”
“暂时还安全,就是肚子有些饿了。”宋世诚苦笑道,在天台上熬了大半天,早已饥肠辘辘了,“不过我还能撑得住,先说正事吧,林翊警告完我下去之后,应该会黑吃黑先下手除掉钦坤他们。”
“如果局面发展成这样,那反而对我们极有利,但我现在顾忌的有两点,一点是你和其他人质的人身安全,一点是派直升机给匪徒潜逃……这责任我们担不起!”公安局长直言不讳。
对宋世诚离间林翊和钦坤的计略,公安局长也是钦佩不已,只是一旦事态失去控制,诞生的严重后果,恐怕也不会比匪徒正常逃离好多少。
“如果林翊只想要钱逃离,那就派直升机过去吧。”沈一弦才不在乎什么事态后果,她只想确保宋世诚的安全!
“不可能的,即便林翊解决了钦坤他们,拿到了钱,临走前一定还会干掉我的。”宋世诚看得很开,不等沈一弦再絮叨,又道:“我手机电不多了,长话短说吧,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坐山观虎斗,一旦确认里面发生了内讧,你们警方就闯进来强攻镇压,不过这很可能造成不少的无辜伤亡……第二条路,就是放任他们内讧,无论最后活下来的匪徒是谁,都让他们上天台来,这样一来,基本所有人质都能平安了,唯独我和我的保镖可能会有点麻烦……”
指挥中心陷入一片沉寂。
所有人的心念都说不出的复杂凝重。
这两条路,说穿了,一条是保住好几十无辜群众的性命,一条是保住宋世诚的性命,选择了其中一条,那么有一方就要面临严峻的生死考验了!
大结局【上】
到底让哪一方接受生死考验,其实在场的所有人,内心都有一个偏向性的准绳。
比如沈一弦,对她而言,别说几十条无辜人命了,就是成百上千条,未必都比得上宋世诚在她心头的份量!
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罢,总之,她绝不想看到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崩毁掉!
不过,纵然是这么想的,她也不好直接开口。
而且,就是厚着脸皮开口了,其他人也未必会赞同!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质问警察同志选择让谁去送死,照样哑口无言。
这时,角落传来一阵弱弱的声音:
“依我说,要不咱们再给那几个东南亚的匪徒通风报信,说林翊准备要杀他们,或许能让他们自相残杀得更厉害,到时候我们再坐收渔翁利好不好?”
沈一弦扭头看到小助理,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其他经验丰富的警察特警们,则直接断然摇头。
至于宋世诚,根本就懒得接这一茬。
已经策反离间了林翊,再串谋钦坤等匪徒,不等于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再说了,宋世诚之所以只选择离间林翊一个人,也是有其他方面的慎重考虑!
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
无论是宋世诚还是在场诸人,让他们在林翊和钦坤两派人之间选择一方活下来,无疑是林翊!
一方面林翊还携带着精神失常的母亲,等于多了一个累赘,做起事必然有掣肘,也让大家有了更多的机会去应对制服。
另一方面,钦坤一派可是三个全副武装的国际通缉大犯,若是让他们知道林翊准备加害他们,联合起来先下手为强,林翊绝没有什么胜算!
留下这三号穷凶恶极的匪徒,无论让人质们还是宋大少去面对,都将是灭顶之灾!
有鉴于此,倒不如指望着林翊除掉这三头恶狼。
或许在冲突中,还能让林翊元气大伤,那么宋世诚和人质们脱险的几率也会更大!
公安局长沉默半响,肃然道:“宋先生,你个人是什么想法?”
沈一弦和其余人脸色一绷,心知局长是让宋世诚自己做抉择了!
人命攸关的选择题,他们虽然有一定程度的决断权,但也要尽量考虑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宋世诚也沉默片刻,很平静的道:“如果他们能两败俱伤是最好,但如果林翊或者钦坤那些人挺过来……就让他们上天台来吧。”
“不行!这绝不行!”
沈一弦终于按捺不住了,扑到桌前,对着手机,振声高喊道:“宋世诚!你是不是疯了!干嘛非要作死把自己置于险境!你难道觉得牺牲自己挽救其他人质显得很伟光正吗?狗屁!你根本没资格也没义务做这些!你不是一向很冷血无情的吗?不是心眼坏透了吗?怎么忽然间大慈大悲起来了!以往整人的那股狠劲去哪了?!”
警察们懵了,小助理也赶忙搂住了她不住颤抖的肩头,想要安抚她冷静一些。
但沈一弦已经彻底歇斯底里了,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听我的,别傻里吧唧的窝在那等死了,待会我把赎金交出去,等他们闹出内讧,你立刻趁乱逃走,其他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千万不能有事……你、你要出了什么事,让孝妍怎么办?还有我……总之!当我拜托你,别犯傻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我尽量……”
宋世诚却很洒脱的笑了一下,“还有,别整得跟影视剧里生离死别似的,祸害遗千年,虽然我不是十全十美的恶人,不过命也没那么容易丢,对了,等会如果林翊让你或者你爸过去送赎金,你们必须拒绝,我一个人总容易脱身,你们再掺和进来就难收场了。”
沈一弦还欲在说什么,宋世诚撂下一句“手机没电了”,就挂了电话。
指挥室内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沈一弦的神情也无限的恍惚。
倏然间,又是一阵铃声响起,刑警队长脸色一凛,提示道:“林翊又来电话了!”
“接起来,谈判过程坚持立场原则,在确保人质安全的前提下,能妥协的适当妥协,但过分的一律拒绝!”公安局长义正言辞的说道。
………
天台上。
靳永胜摸了摸受伤的后背,又把手摊在面前,染上了一大摊血污,再由于长时间的滴水未进,又被寒风吹了好久,脸色已然惨白了。
等宋世诚挂了电话,靳永胜张启干裂的嘴唇笑道:“宋少,跟你越久,我越看不懂你,按理说,你这人明明是一个铁石心肠的老司机,典型的利己主义者,但是,偶尔又会冒出所谓的人性。”
“人性都是复杂的,远不是一个好或坏字可以定义出来的。”宋世诚莞尔道:“如果跟你说,我曾经也是一个四讲五美的社会好青年,你相信么?”
“信!”靳永胜忽然感慨了:“谁还不是从纯情少男,被这狗娘养的世道操练成老司机啊。”
“我看过挺多狗血的都市小说,像你这种跑去外国历练人生的兵王,大多是曾经为情所伤。”宋世诚随口闲扯道:“如果今天给你平安脱险了,回头有没有什么想见的人?”
“没有,早都喂狗了。”靳永胜不假思索,想了想,掏出手机,贴着地面推滑到宋世诚的手边,“我这电量还比较足,你还可以给你妻子亲朋他们报报平安……但千万别让他们误会成是遗言。”
其实宋世诚的手机还有些电,但顾及接下来还得保持和外界联系,索性先拿靳永胜的手机打了。
这事闹到现在,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不过大部分人还不清楚自己被困在了医院里。
而且,宋世诚也不想太多人替自己操心,尤其是身怀六甲的沈孝妍。
于是,第一通电话只能先给季静。
“喂,谁?”
“妈,我。”
电话那头经过短暂的沉默,季静沉声道:“你跑哪去了?刚打你电话还老是占线,知不知道青茂出大事了?!”
“知道,沈一弦联系过您了没?”宋世诚搪塞道。
“联系了,问我临时筹集资金,想要赎回人质。”季静道:“你赶紧回来,务必注意安全,林翊和那个叶天恨你入骨,万一真给他们逃出来,很可能会伺机报复你!”
“孝妍呢?”
“正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呢,但迟迟等不到你回来,她怎么能安心走。”
早前一周,宋世诚就和季静商议,让沈孝妍前往美国洛杉矶养胎待产。
说是最近华海市的流感有蔓延恶化的征兆,担心她和肚里孩子受传染。
实则,宋世诚也是担心世界意志对自己的抹杀计划逐渐白热化,会殃及到沈孝妍。
航班定好是今晚上,本来宋世诚还准备去送的,但谁想到被禁锢在了这儿。
“您没跟她讲青茂医院这边的事吧?”
“我没说,不过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她,这会更加不肯走了。”
“电话拿给她,我跟她说。”宋世诚忙道。
季静喔了一声,却没急着照办,狐疑着道:“你那儿怎么那么吵,你现在到底在哪?”
“我在青茂医院外头看热闹呢,陪着沈一弦。”宋世诚继续打马虎眼。
“……你现在总是爱瞒着我了。”季静忽然一叹息:“孩子,无论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始终是血脉至亲啊,我活到这岁数了,失去了太多东西,现在,只盼着你和孝妍以及未来孙子能好好的,你就别让我再操心了好不好?”
宋世诚错愕,半响后,低语道:“您早就发现了?”
季静涩然一笑:“母子连心啊,我亲手带大的孩子,但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当妈的怎么会察觉不到呢?你爱玩的、爱吃的、爱说的、爱做的,都判若两人了,我就是眼瞎了,都分辨得出来。”
不声不响、不闻不问,不代表不明不白。
事实上,季静一直都看得很明白。
最初是怀疑,随后是验证,甚至,季静一度找过那位清源山清源观的清源真人,求证移魂夺舍的可能性。
清源真人没有正面回答,只问季静如今过得可好。
季静当时就愣了。
她实在不知道这好或不好的定义。
从本能角度,她没了丈夫,连亲生儿子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对她益发疏远,怎么能接受呢?
但从感官角度,她看着这来历叵测的新儿子,不止智谋能干、勤奋上进,而且也将摇摇欲坠的宋家乃至风华集团一点点的挽回正轨。
还有他和沈孝妍的婚姻生后,虽说她这当妈的已经边缘化了,可看着小俩口幸福美满,连未来孙子都有了,让她又怎么狠得下心将这一切毁灭?
虽说和原来的儿子比较亲,但她也明白那个儿子犯下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
哪怕清源真人真有本事将儿子恢复成原来那样,可是,她明白,一旦到了那一步,不止身边许多人接受不了,首先沈孝妍就要崩溃!
人心都是肉长的,季静不是不分好赖的人,念及这个新儿子的所作所为,还有沈孝妍对她的孝顺爱戴,甚至挽回了她失去许久的亲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