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日傍晚,沈言昭刚跑完步,经过三个半月的锻炼,她已经不像第一次跑那般狼狈,但依旧感到这项运动十分累人,她快步走过竹林来到灵池泡着。
灵池的水依旧非常清澈,水汽氤氲,温柔地抚慰着沈言昭疲惫的身子。
等她在池中完成了每日修炼,却发现自己将换洗的衣服落在偏殿前的石阶上了。原先的那套已经被她随手扔在了地上,沾满尘土。而且刚才自己出了一身大汗,现在实在是不想将那衣服穿上。
沈言昭有些无奈,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
这个动作她在焚心观做了很多次,正是驱物时会做出的基本动作,但她并没有指望……
一团白色的影子飞来,狠狠砸在沈言昭的脸上。
这不是沈言昭落在偏殿的衣物又是什么!
沈言昭急忙爬出水池,披上衣服就往墨行衍的房间跑去。然而墨行衍并不在房间,沈言昭又急忙跑去厨房,可依然不在。沈言昭有些着急,却也想不到墨行衍会在哪里,于是就扯开嗓子大喊道:“师父!师父!”
此刻,墨行衍的声音在沈言昭脑海中响起来。
“亭子。”
沈言昭不及细想,拔腿就往小亭子的方向跑过去。
墨行衍正在小亭中,左手执白右手执黑,自己一个人下着棋。见沈言昭跌跌撞撞地跑来,便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
沈言昭气喘吁吁,身体还没从早晨跑步的疲惫中解脱出来,再加上这么乱跑一气,一时间心跳如鼓,气也怎么都喘不匀。
终于,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说出了话:“师父!我能驱物了!”
第十七章 驱物
沈言昭说着,伸出手对石台之上的棋盒招了招手,只见盛着白子的棋盒飞快腾空,往沈言昭这里飞来。眼看就要飞到沈言昭面前,沈言昭却突然发现棋盒无法控制,只得不停地默念:“停停停停停……”
“啊!”棋盒还是没有停下来,砸上了沈言昭的额头,棋子随即泼下来落了沈言昭一身,地上也不知散落了多少棋子。
沈言昭可怜兮兮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原先平滑的额头立刻凸起来了一小块,一碰就感觉到钻心的疼,隐隐发烫。
墨行衍走过来,右手指尖点上沈言昭的额头,一股清凉的感觉便钻进来,被砸到的地方立刻就不疼了。
更为清凉的声音在沈言昭头顶响了起来。
“做得不错。”墨行衍收回了手,转身回了亭子。
沈言昭呆呆站在原地,忽然傻傻笑了出来。
“今天下午不必去偏殿了,你就站在亭子这里,用驱物的方法将所有棋子都放回棋盒。”说着,墨行衍将盛着黑子的棋盒也拿了起来,向外一泼。
随着黑子清脆的落地声响起,沈言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些棋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十分耐摔,经沈言昭和墨行衍这么一番折腾,居然也没有一颗破损。
“师,师父……”
“为师给你演示一遍。”
墨行衍手上依然端着黑子的棋盒,却见他另一只手伸出,虚虚一抬。
霎那间,所有黑子都立刻浮空,沈言昭环顾地面,竟无一颗黑子遗漏,而空中也没有白子。
墨行衍的手又是轻轻一招,浮空的黑子密密麻麻地像墨行衍飞了过去,在他面前却又缓了下来,排好了队似的慢慢落回了他手中的棋盒。
“看清了吗?”
沈言昭愣愣点头。
“一开始不要心急,一颗一颗来便好。你现在已经能适应那个精铁沙袋了吧?”
“是。”
“那就换一个吧。”墨行衍手中出现了两个沙袋,看上去比之前的厚实上不少。
“今天开始便不用跑步了,不过你醒着的时候都必须帮着这沙袋,不可以解下。”
沈言昭道了声“是”,上前接过沙袋。入手之沉,竟是比之前要重上一倍有余。墨行衍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沈言昭在亭子里坐着。
沈言昭先是凝神操纵了那落在地上的棋盒,那棋盒疾飞而来,沈言昭只得慌手慌脚地将它接住,而惯性之大几乎将她整个人带下凳子去。沈言昭稳住身形,再度坐正。
沈言昭凝神定睛在离自己最近的一颗棋子上,手轻轻一招,却见好几颗棋子都浮起来,不受控制般地朝她所在的方向飞过来。沈言昭控制不住棋子,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手来就挡住脸。清脆的一声响起来,有一颗棋子正好撞入了她拿起的棋盒。不过侥幸进去的也就这么一颗棋子,余下的皆是打在了沈言昭身体各处。
沈言昭长叹了口气,小心驱动身周散落的棋子,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努力,才将这几颗放进棋盒。
日上中天,沈言昭的肚子几乎饿瘪,眼看棋盒中的棋子才不过九颗,心中也不知叹息了多少遍。
沈言昭眼珠子转了几圈,还是决定先去吃饭,不吃饭的话,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种提不起劲的感觉。到厨房门口,沈言昭正打算把袖子挽起来准备做饭,却见桌上已经摆了几样菜,还冒着热气。
沈言昭一愣,转眼看向灶台的方向,见墨行衍正将饭盛到碗里。
“师父?”
“愣着做什么,把手洗了坐下吃饭。”
“哦,哦……”沈言昭跑到水缸边上舀了勺水将手洗干净,然后坐到饭桌边上。
“师父,今天师叔要来吗?”
“没有,她今天去留剑峰了。”
“嗯……”沈言昭也不多话,端起碗就开始吃了。
“今天的功课比较重,你做饭太慢,若是浪费了这一个时辰,你恐怕就得捡棋子到天黑了。”
“嗯。”沈言昭加快扒饭的速度。
“你来归宗峰也有三个多月了,这里也没有旁人,你对天虞不了解也是应该的。慢些吃,过一阵子学会御剑了就要去拜会各峰首座,我先和你说说各峰的情况。”
沈言昭点头,放慢了速度听着。
天虞峰共有七个山峰,主峰便是天虞峰。余下六个小峰分别是留剑峰,幻月峰,雁落峰,归宗峰,天工峰和聆禹峰。六个小峰的首座皆是在各个领域大有可为之人。
留剑峰的首座商九霄主攻剑宗,此峰门下弟子个个都是使剑的高手,乃是天虞峰战斗力最为强劲的一脉。商九霄本人开创了天虞中最强的剑谱,名曰《森罗》。
幻月峰的首座方岐玥主攻丹道,此峰门下弟子也多数在丹道上极有天分,幻月峰上皆是人工栽培的奇珍异草,也不知有多少人垂涎。不过方岐玥不仅精通丹道,也同样擅长使毒布阵,这数百年间也不只有多少人偷摸上去想要得天地灵株之一二,皆丧命在**迷阵之中。
雁落峰首座柳箜封主攻卜算之术,是天虞门中少有的奇才,观星卜策样样精通,性子又十分良善,时常为不公天道扼腕叹息。此峰弟子较之其他小峰弟子都要少些,一来是因为卜算之术对灵魂要求极高,另一方面是柳箜封自己对于教诲弟子并不感兴趣,数百年来也只收了数十位弟子。
天工峰首座万炼主攻炼器,在阵法以及炼器方面的成就恐怕天底下已经无人能够超越,他入门时间最长,在天虞各小峰首座中也最为年长,各位首座平时使用的武器包括方岐玥的炼丹炉也都是从他手里造出来的。
聆禹峰首座巫润璞主攻驭兽,传说他来自南疆,对驭兽之道颇有心得。座下有妖兽近百,平时收归在山河塔中,其峰弟子在修行到一定时间便要入山河塔中和妖兽搏斗,尝试驭兽之道。多年来,山河塔中的妖兽换了一批又一批,聆禹峰道有所成的弟子人人手底下都有几只妖兽,除了从山河塔中收复的外,也有一部分弟子出山历练得到妖兽。
“都清楚了吗?”
沈言昭问道:“师父那天用的剑也是从天工峰那里得来的吗?”
墨行衍点头,伸出右手,一阵玄青色的光芒便在手心亮起,赫然是一个太极的图案。他用力一握,一把长剑便从那图案中抽出,玄青色的光芒也随之消失。
“此剑名曰折渊。”
“折渊啊……那师父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么?”
“为师并无擅长的技艺,当时将归宗峰分给我,不过是用来凑数的。”墨行衍神色淡然,说出这话显然也不觉失落,半晌又道:“等你能够驱物熟练后,我就带你去天工峰选一把剑。”
“真的?”沈言昭一喜,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见墨行衍又点了点头,便高兴得将吃饭的饭碗一扔,道:“师父,我去把棋子都捡回盒子里!”
说罢,沈言昭便径直往小亭子去了。
墨行衍见沈言昭已经跑远,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是感慨还是无奈地说了一声:“怎么这般浮躁。”
说是这样说,可沈言昭捡棋子的过程也可谓是万分艰辛。不仅是额头上被砸了无数个包,身上各处也被砸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直到月亮出来,沈言昭才将地上的棋子捡完。这时候,沈言昭体内储存的灵气已经耗尽,只剩下趴在桌上喘粗气的力气了。
“怎么这么累……”沈言昭趴着十分纳闷,若是平日里换手去捡也费不了多少力气也就捡完了,可用驱物的法子怎么就这么耗力气。
沈言昭又趴了许久才爬起来,走出亭子,月光便洒在她身上。不比白日阳光的温暖,夜晚的月光总让人感觉到一阵阴幽,仿佛这光也是冷的一般。
但并非如此。
沈言昭抬头望向天空,今晚的月亮如弯钩,然而清辉却不减半分,将这亭外竹林照得亮堂。三个多月来,沈言昭夜夜都在这般明亮的月光下独自修炼,也不觉得有多少寂寞。她想起以前在焚心观的日子,那里的月光并不如这里明亮,却多了几分温柔。娘亲在黑暗的夜晚轻轻抚摸着自己,唱着小曲哄自己入睡。
沈言昭走到一颗竹子边上,摘了片竹叶下来,放到嘴边。
娘亲曾经教过吹竹叶的方法,沈言昭已经记下。她轻轻一吹,竹片便在她唇间颤动起来,乐音逸出。一阵清风吹过,将这乐音送得更远。
在屋中看书的墨行衍听到这声音,也不禁放下了书册。他拧了拧自己的眉心,本就淡漠的表情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多少年前,似乎也有这样一个人,在这样月光明亮的晚上,吹一曲清音。
第十八章 此剑长夜
历时二十二天,沈言昭终于能够熟练的驱物,墨行衍也已经把御剑的口诀教给她,让她记熟。
沈言昭再度坐上飞剑,心情大好,想到自己马上也能够驱动飞剑,心里更是激动万分。
天工峰与归宗峰相距最远,这次的飞行时间比上次长了两倍有余,凉爽的风拂在身上叫人神清气爽,沈言昭兴奋得浑身都热起来,丝毫不觉得冷。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天工峰。
天工峰广场上,一眼看过去尽是男弟子,个个都长得高大壮实,沈言昭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小豆丁,看谁都得把脸仰起来,没一会脖子就酸得难受。
墨行衍见沈言昭有些疑惑,便解释道:“天工峰以炼器为重,对体格要求很高,女子体能跟不上,所以天工峰没有女弟子。”
沈言昭“哦”了一声,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我不能学炼器吗?”
“可以,但只怕成就不会太大。”墨行衍说完便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沈言昭嘟囔了一声,也只好小跑着跟上。
天工峰的主殿和天虞峰与归宗峰都不同,殿上放了形形色色的武器还有鼎炉,琳琅摆了满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进了杂物堆放的地方。沈言昭见一人坐在大殿正前方的椅子上,便想那应该是天工峰的首座万炼了。
这椅子似乎也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通体都是古铜色,上面刻着繁复精巧的纹路,仔细一看似乎是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兽类。
果不其然,墨行衍朝那人叫了一声“万师兄”。
“行衍啊,”万炼从椅子上站起来,颇为高大,比墨行衍都要高出半个头,声音粗犷,咧嘴笑道:“今天是来给你的小徒弟讨武器的?”
“嗯。”墨行衍把沈言昭往前推了推,轻声嘱咐:“叫师叔。”
“师叔好!”沈言昭大声道,微笑着想显得大方些。
“小丫头想要剑,还是其他的?”
“还有其他的吗?”
“嗯,矛啊,或者戟,匕首啊鞭子啊……这些都可以。”
沈言昭抬头看看师父,师父却没有什么反应。
“小丫头你看着。”万炼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根长矛,万炼退开一步,就地舞起矛来,耍得虎虎生风。
“怎么样,不错吧。”
“嗯!”沈言昭没想到那长矛能舞得这般帅气,大为惊喜,双眼发亮直点头。
“嘿嘿,这是戟!”说着,万炼便将武器逐个演练了一遍,每一样都使得得心应手,沈言昭看得目瞪口呆,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单调地发出“啊啊”的声音。
“怎么样,喜欢哪个?”
沈言昭已经看花了眼,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选个喜欢的就行。”墨行衍看沈言昭这副为难的样子,终于开了口。
沈言昭听到墨行衍说话,心里便安定下来。在这里,师父是她最信任的人,他说什么,自己都只要照做就好。
“我想要剑!”沈言昭脱口而出。
“怎么你也要剑啊!”万炼哀嚎一声,显然是已经无奈了,道:“天虞这么多人使剑,实在是太烂大街了!”
沈言昭又瞄了一眼师父,补了一句:“我想要折渊那样的。”
万炼楞了一下,目光从沈言昭脸上移开,看向墨行衍,严肃道:“这丫头中你的毒太深啊,剑有什么好的,多没有个性啊!”
墨行衍不应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万炼一眼。
万炼摇头,道:“罢了罢了,剑我还算有几把存货,带你们去看看吧。”
说着,万炼走回方才他坐的那把椅子,也不知道在何处摸了一把,椅子后方的墙壁便往里头凹了一块。万炼走进了那凹陷处,转了个身就不见了。墨行衍和沈言昭也走了过去,沈言昭这才看见凹陷处的左边有一条通道,看上去挺窄的,仅容一人通过。
通道不长,墨行衍和沈言昭很快走到头,尽头是一间房间,门开着,里面透出白光。
万炼依然不见踪影,必然是在这房间内了。两人走进房间,果然见万炼背对着他们站着,嘴里似乎在咕哝着什么,让人听得不真切。
“师叔?”
万炼转过身来,表情非常严肃,让沈言昭吓了一跳。他侧过身子,露出一个圆形平台,上面有个木架子,竖着摆着三把剑。
“这里有三把剑,是折渊之后我打得最为满意的,每一把都可以和折渊并驾齐驱……”万炼的表情突然变了,看上去有些肉痛:“看在小师弟的面子上,我就让你试着选选看。只不过剑这东西讲究缘分,若剑与你没有缘分,我就不会给你,你听懂了吗?”
沈言昭不解:“什么叫缘分?”
“你试着对剑使用驱物,一次只能对一把。”
沈言昭点头,选了正中间的剑,轻轻招手。
那剑纹丝不动。
“诶?”沈言昭睁大眼睛,又试了一次,剑依然不动。
“这就说明你和这把剑没有缘分!”万炼喜滋滋地说道。
“这就是缘分啊……”说着,沈言昭又对左边的剑招了下手,把剑也不动。
“这把剑和你也没有缘分!”万炼开心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沈言昭觉得心里很是不爽。
于是她对着那最后一把剑招了手,那剑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沈言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将手一抬,那剑就笔直飞了过来,进了沈言昭的手里。
沈言昭握住剑放到眼前,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从手里头窜进身体,十分舒畅。
“这就是缘分了?”沈言昭对着万炼晃了晃手中的剑。
万炼一脸挫败,无力地说道:“这就是缘分……此剑与你有缘,拿去吧。”
沈言昭笑着把剑抱到怀里,道:“谢谢师叔!”
“这剑叫‘长夜’,你以后好好待它。”万炼嘱咐了一句,先二人走出了房间,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长夜,空山,新雨,折渊……我这辈子最好的剑都被人抢走了……抢走了……”
“师父,他在说什么啊……”
“万师兄这数百年打过四把好剑,一把是你手中的长夜,一把是我的折渊,还有一把是你晋师叔的新雨,最后一把是留剑峰商师兄的空山。”
“哦,难怪说都被抢走了。”沈言昭却似乎毫不在意这些,拉了拉师父的衣角道:“师父我们出去吧。”
墨行衍点头,两人便出了这密室。出来后墨行衍和万炼寒暄了几句,见万炼无心回应,也就告辞回了归宗峰。
一踩到归宗峰的地上,沈言昭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御剑,她把长夜放在地上,自己站在一旁,拈了个剑诀,道:“起!”
长夜慢悠悠地飘起来,在离地一尺来高的地方停住。
沈言昭开心地踩上去,可一个没留神,长夜便往地上坠去。沈言昭踉跄了一下,隔着剑踩到了地上。
旁边的墨行衍早就收了剑,看沈言昭失败,便道:“不用着急,先练习将剑浮空,等能平稳浮一段时间你再上剑。”
沈言昭照做,等到能连续将剑浮空一个时辰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
这次非常平稳,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到实地一般,虽然因为剑身有些窄让人感到有些重心不稳,但沈言昭很快习惯了。
“升。”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