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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长得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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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蛛网遍布,地下积存着不知多久未曾流动的积水,我甚至还听到了类似啮齿动物的嘶吼声。

他会后悔的,我不是贵族家的女儿,只是一个芭蕾舞团训练师的孤女,交不出任何赎金。

终于,他停下来了,但手依然紧紧捂着我的嘴,缺少氧气的我,头晕目眩,几乎晕厥。

“不许叫喊。”

奇特的是,他的嗓音竟然如此好听,带着圆滑的尾音和好听的异国腔调,作为常年浸在歌剧中,耳濡诸多演唱男声的我来说,他完全可以成为整场剧的男主角。似乎是被这磁性的声音所迷惑,我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哭不闹,等着他松开手。

迟疑了一下,他松开了手,却果断将我脸上的丝巾扶正扎紧。

再度陷入了黑暗中的我,有些惶恐,却也安下心来。看不到绑匪的脸,至少还有活着的希望,若是看清他的脸,怕才要忧心忡忡被撕票灭口。若是我死掉了,吉里夫人一定会把眼睛哭瞎掉。

“我妈妈只是一个芭蕾训练师,你绑架我也拿不到钱的。”我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用手指在上面紧张的滑刮,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说。

对方沉默了许久,似乎并未想到,仿佛在我孩童的身躯里潜伏着一只恶魔,才会发出这样难听的声音。

“你觉得我是绑架你?”

“……”

什么意思?难道你捂着我的嘴,挟持到这么个老鼠满地跑、黑黢黢的地方,只是准备跟我加油打气,谈谈人生,说些小姑娘千万不要放弃大好人生,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等着你之类的话?

“我并无任何恶意,请随我来。”他牵着我的手,继续深入那些地道。

透过丝巾的光线越来越稀少,几乎可以肯定就算摘下蒙眼的丝巾,我的眼睛也无法从这比暗夜更浓郁的黑暗中分辨出什么,手指划过的墙壁坑坑洼洼,粗糙到将皮肤磨得生疼,墙壁上面凝结着水珠,若有若无的水滴声盘桓在耳畔。

在这个怪人的牵引下,我们走了许久,几乎认为自己横越了整个剧院,但方向大体应该是向着剧院更深的地下。

想不到在剧院上层仿佛迷宫般精致华美的建筑正下方,居然还拥有着如此广阔的空间,仿佛是横越了时间,来到另一个人迹罕至的空间。

在经过一长段向下的旋转石梯时,这个怪人将我抱在自己怀中,在均匀的颠簸之中,我居然在这个坚硬过分,十分不舒服的怀抱中睡着了……

当我站在风声呼啸的悬崖,

面对亡灵的召唤时,

我在等候你的出现,

等着你来拯救我,

命定的人,

命定的人,

唯有你能来拯救我,

那些冷血的人玩弄权术,

视人命如草木,

唯有你的胸膛中还涌动着热血,

命定的人,

命定的人,

请保证你会出现……(芙蕾雅)               

作者有话要说:  (⊙v⊙),我一定是蛇精病,这么快就把女主弄残疾了,欧耶~

☆、Chapter 5

仿佛冥府的河流叩击耳膜,水面被击碎溅起透明的水花,未经人类活动所侵扰的地下水,带着清寒的温度,顺着池水的波纹缓缓流淌。

我睁开眼时,头顶上方是渗着水的弧状石窟,逼仄的空间之中全是石灰质岩层的石头,湖水的波影如无形的鬼魅投射在上面,岩壁上插着冲天的火把,它们燃烧的影子被不规则的石壁扭曲成分辨不清的形状。

还未复苏的脑神经有片刻的迟钝,莫不是此刻正通往冥河的彼岸,因为湖面上甚至有着薄薄的雾气,这让我越发困惑。

我正处于一只小小的船上,这可真是一只小船,刚刚容纳孩童直着身子躺在其中,若换个成年人来,就要曲着膝盖才能躺下。一块厚实的黑色披风正盖着我身上,阻止了低温摄取我仅存的残余热量。

船尾处站着一个黑影,他全身都是清一色的黑,仿佛与黑暗订立下什么契约似的,他戴着古怪的白色面具,即便是化装舞会上也不太常用的,将脸全部遮挡住的那种面具,只露出嘴和下巴。若不是那处露出来属于人类的皮肤,我真的会误以为他是冥府的撑船人。

“这是在哪里?”我抱着披风,坐在船里小声询问。

“歌剧院的地下。”这不常听到的魅惑男声,如悦耳的号角,让我迅速回想起了被绑架的事情。

终于,这个怪人手中的船篙越发频繁的撞击在石头上,前方出现了一扇用花枝装饰的铁门,怪人用船篙敲击了石壁三下,铁门便无声无息的敞开。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的地下世界。”男声魅惑人心的轻笑起来。

无数烛台点缀在这个圆形的石窟中,无一不采用了精致而又繁琐的工艺,使得这些烛台既实用又富有欣赏的价值,大大小小的蜡烛插在烛台上,比众神盛宴之上的蜡烛还要多,它们星星点点的火光汇聚起来,将整个空间照耀的如同白昼。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阿里巴巴发现了藏宝库般,又仿佛初次登上云端的太阳金殿。

越过水和石头相交的边缘,不远处有一块浮出水面的石台,上面灯火辉煌华美如宫殿。

那片金色的空间越来越近,终于,船身轻轻磕在石头上,到岸了。

黑衣服的怪人将我抱起来,跳下船去。

寒冷的温度和潮湿的环境,促使我不得不借助这件披风来取暖,为了身体的健康,我果断霸占了它,坚决没有将它物归原主的打算。

怪人在回到自己地盘后,终于卸下了防备,带着几分轻松的缓和气氛,“我从未想到这地下王国的第一位访客,竟然是个孩子。”

而我早已被眼前的一切耀花了眼,拿破仑时代的家具,带着枫丹白露所独有的奢华精致,昂贵的丝绸和分辨不清种类的高档纺织品随处乱抛,金盘中盛满了来自远东的香料,每一盎司都能在市场上卖出不同寻常的高价,我甚至看到一箱倾倒的金币,它们如不起眼的鹅卵石,洒得到处都是,十几枚金币静静沉淀在水面之下。

这华美而又杂乱的空间几乎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个男人是强盗!瞧瞧这些财富,唯有凭空抢来的人,才会如此糟蹋它们!

得知这个惊人事实的我,当下便被过长的披风绊了个狗啃屎,头晕眼花、狼狈不堪的滚到了男人脚下。

“在阿尔冰的屋子里,你的动作可没这样笨拙,轻捷的活像只天鹅。”男人再度嘲笑,却将我从地上捞起来。

阿尔冰的名字瞬间击垮了我的平静,我浑身颤抖的抓着他的手臂,哑着嗓子问,“你怎么会知道?”

“这剧院里的一切事情,我都了然于心。”

这个男人自负的口气并未打消我心中的疑云,我几乎瞬间便理清了思路,那天,他也在阿尔冰的卧室里,警察说阿尔冰的房门是锁着的,可在我偷溜进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是你,是你……”

仿佛被阿尔卑斯山巅倾泻而下的寒潮所吞噬,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使我瑟瑟发抖着从男人的身边逃开,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目光所及之处皆有着这个男人存在的痕迹。

他的佩剑就挂在墙壁上,剑尖冰冷锋利,甚至无需动用佩剑,只需要那双大手放在我的脖颈上,就能像终结一只猫仔似的轻松掐死我,属于孩童的孱弱身体,毫无反抗之力。

“别畏惧我。”他的情绪似乎比我更加敏感易变,在我惶恐的离去时,他颤抖着伸出了手,“求求你,别畏惧我!”

可被吓坏的我,只是用沙哑的喉咙刺耳尖叫,拒绝他的靠近,仿佛这个黑衣服的死神也会将我的灵魂从身体里撕扯出去,吞噬进腹。

当他走上前似乎要努力与我对话时,被害怕惊得魂飞魄散的我从石台上一脚踩空,摔进了冰冷刺骨的地下湖水中……

来自波斯昂贵柔软的手工毛毯不要钱的堆叠在身上,几乎将我包裹成了一个球,那个男人躲在黑纱床帘之外,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娴熟的好像他本来就来自于黑暗里。

我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只能依靠还未裁剪的丝绸遮挡身体。

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竟然会因我的抗拒,而比孩童更加伤心,我的心情愈发微妙。

据说,许多在常人眼中,没有人性、冷血残忍的亡命之徒都拥有着纤细的情感,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对于其他人的抗拒和排斥更加敏感,又为此而痛苦煎熬。

很明显,面前的男人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蹲在墙角,头顶上凝出一团阴云,阴郁的快要种出蘑菇了。

“你,你叫什么?”我轻轻咳嗽了一下,出声问。

“我没名字,没有名字。”那个黑影越发胆怯的朝角落里缩了缩。

“……”明明绑架我来的是这个家伙,弄出人命的也是这个家伙,能轻轻松松掐死我的也是这个家伙,他一个成年男人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究竟是为啥?精分不要太严重啊!

“他们都叫我恶魔,怪胎或者恶心的东西。”他蹲在墙角里用颀长的手指在地上划来划去,声音小小的。

“……”我再度瞠目结舌,这货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人们会这样排斥他,“你没有,没有亲人么?”

“我小时候就离开家了,我是从出生就被诅咒的恶魔,他们都这么说……”这声音沮丧的都快哭了!

我用丝绸在身上打了个结,奋力拨开毛毯,从柔软天鹅绒床单覆盖的床上走下来,走到他面前,“你一直戴着面具?”

“这是一个礼物,从我出生就拥有的礼物。”

靠的太近,我才看到他骨骼分明的手,过于苍白的皮肤覆盖在骨头上,没有多少肌肉的包裹,那手指瘦的可怕,若不是有病便是吃尽了苦头的人。

这让我之前笃定的念头有些动摇,这个人身上拥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苦痛,正如拥有 ‘Embalm’的我一般。

失去声音后,我不太愿意用言语来表达些什么,失去正常音色的声音如一潭死水,丝毫引不起他人的情感波澜,唯有跪下来,将双手放在他的面具两侧,准备摘下这张面具。

“不!别看!别看!”他按着我的手,连嘴唇都因恐惧而剧烈颤抖,“会吓到你的,你还太小,会吓到你的。”

“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努力挤出一句恭维的话。

“从未有人夸奖过我。”他抓着我的手,亲昵的蹭了蹭,但有面具的遮挡,实际上我的手背只是在那张面具上蹭了几下。

受到鼓励,我松了一口气,尽管这个男人已是成人,某些方面纤细的却像个孩子。

我从他的手掌间抽回手,见他再度表露惶恐,努力挤出个微笑来作为安慰,然后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从散落的财宝中找到一本厚重的大书。

这本书实在很沉,在搬起来的瞬间,我就后悔挑选了这本书,它沉甸甸的活像一块石板,不过我还是将书磕磕绊绊搬到了男人面前,“我们来给你起个名字。”

男人的眼睛比黑夜中璀璨的珍珠更加明亮,一丝希望之火就能将这个人死寂的灵魂之火点燃,那分明是这世上最易燃之物。

我翻开书,翻动了几页,其中皆是密密麻麻的单词。

“用手指点一下,点中就是你的名字。”

他的手指,迟钝地在空中悬了好几秒,才猛地落下。

那个单词有些短小,恰好被他的指尖遮挡,我挪开他的手指,让字母一个个显露出来。

“E,R,I,C……Eric。”

“Eric。”他呆呆的跟着念,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拥有了一个名字。

“没错,Eric,你可以叫Eric,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

他欣喜的点了点头,神情恍惚的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在许久之后,当我更大一些,有更多的阅读基础时,才知道,Eric这个单词来自于遥远寒冷国度的斯堪的纳维亚语系,本意是,‘强大而孤独的统治者’。

正如十年之后的埃里克,他已坐拥整个加尼叶歌剧院的地下世界,成为真正的黑暗统治者,却依然如此孤独,孑然一身,从未获得这世界的一点怜悯与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  (⊙_⊙)感觉题材有点冷……目测最近要忙起来了,还有小伙伴在追文嘛~

☆、Chapter 6

荒野中的孩子,

他的手里握着玩具,

是豺狼鬣狗吸允下的骨头,

他的身上披着衣衫,

是绅士淑女抛弃掉的手帕,

太阳到天上,

他咽下霉烂的面包,

太阳到地下,

他躺在疏松土地中,

孤独的孩童,

可悲的孩童,

为何要如此惩罚他?(路西安)

埃里克坐在钢琴前,如同向同伴炫耀玩具的小孩子,叮叮当当弹奏着所有自己会的曲目。

我撑着下巴坐在几乎要陷进去的鹅毛枕头上,肚子饿得咕咕叫,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的四处张望。

埃里克停下手指,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心不在焉,他用那双在烛光下越发耀眼的金色眸子死死瞪着我,“我弹得不好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听?”

让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来判断自己的演奏水平……我顿时结舌,不过终于还是借机说了实话,“埃里克,你弹得很好,只是我肚子饿了,小孩子总是容易饿的。”

埃里克茫然的瞪了我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跑到矮柜前,将上面的杂物抛开,翻找了半天,找出一个铁皮盒子来。

他打开盒子,摆到我面前。

里面是些很漂亮,呃,或者说,曾经很漂亮的曲奇点心。

因为放了时间太长,这些点心都失去了水分,即使是油脂也无法让阻止这些点心原本漂亮的光泽黯淡下来。

或许,还能吃吧。我迟疑着拿起一块曲奇塞进嘴里,嚼了嚼,难得没有变质,就是有些太干。

埃里克贴心的递过来一个银质高脚杯,里面接了大半杯从石壁上滴落的清水。

“你平时,就吃这些东西么?”

他迟疑的点了点头。

难怪他会这么瘦,完全是长期营养不良……

“埃里克,你需要吃正常的食物,谷类,蔬菜,牛奶之类的。”

他茫然的望着我。

我从旁边的金币堆里刨出一个金币,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可以用钱去买正常的食物,一枚金币就能换好多好多足够你吃好几个月的食物,就算是天天吃大餐也能吃半个月。”

实话说,哑了嗓子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说话,这一天的话,已经比我过去两个月所说话的总和还要多。可即便是有着最基本怜悯心的人,也没法眼睁睁看着这个严重缺乏生活常识的男人折磨自己。

“记得要天天吃饭,一天三顿,多吃蔬菜和水果。”

我和埃里克并肩坐在简陋的石阶上,分享一盒过期的曲奇饼,还有高脚杯里的清水。这种未经过处理滚沸的生水,我不敢多喝,生怕拉肚子,埃里克则习以为常。

吃完曲奇后,埃里克又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瓶葡萄酒,望着瓶口的蛛丝,我大致猜得出这瓶酒的价值,用匕首撬掉木塞后,他将酒倒进高脚杯中,一饮而尽。

“埃里克,你在这里呆了多久。”望着他下巴处细致苍白的肌理弧度,我似乎开始愿意了解这个男人了。

“没有太久,我只是刚刚帮助一个人完成了剧院的设计建设,作为报酬获得了这里。”他毫无保留的解释道。

在我半信半疑的试探下,埃里克告知了我一些外人无法得知的秘闻。。电子书下载

他曾做过一个建筑设计师的家仆,因为卓越的学习能力而涉足了建筑设计,据他自己所说,只用了一个月,他就掌握了足够的建筑理念,并且帮助设计了剧院的主体部分,也在其中设计了足够多便于自己行动的暗道,那些暗道不仅限于服务舞台前的魔术,更是他的迷宫乐园。

从他的描述中,我再度得知了关于阿尔冰死亡那夜的信息。

在得知阿尔冰怀有身孕,并且为难吉里夫人后,埃里克决心恐吓这个荒废歌唱事业、沉迷于地下情的女高音,可谁知佩里子爵早已设下毒计,为阿尔冰常用的水晶杯上涂抹了毒药,从睡梦中惊醒的阿尔冰为了缓解恐惧,喝下染了剧毒的水后,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死去……

这种高明的毒药,既没有让阿尔冰显露中毒的迹象,又无色无味,以至于巴黎的警察们完全没有头绪。

埃里克的这一番话,简直如圣音般将我救赎。

Embalm不会致人死亡,我与阿尔冰的死亡并无直接的联系。

这消息足以让我如释重负,将折磨自己两个月的枷锁卸下一些。

当然,得知了埃里克拥有的财富并非通过非法手段取得后,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当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设计一个歌剧院究竟能获得多少的报酬,而埃里克的财富由来一直是个无解的迷题。仿佛他只要待在黑暗之中,就会拥有财富供他挥霍,偏偏沉沦于艺术之中的他,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并无多少兴趣。

“埃里克,你可以送我回家么?”我摸了摸他的手指,孩童带着丰腴脂肪的手指与他枯瘦无肉的手指放在一起,对比效果有些惊人。

这是一个正常的问题,却又再次刺激到了埃里克,他咆哮着从我身边跑开,随意摔打着昂贵的金银装饰品,踢开那些精致的纺织品,然后躲进那些光线无法进入的角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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