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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三步并作两步,本乡操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猛然向她掷去——
她理所当然地维持一贯的处变不惊伸手接住。
痛!
京子的瞳孔倏然扩张了一下,手心锥心刺骨的痛楚泛散开来,那尖利的刀锋还握在她淌着血的掌心里,剧痛让她忍不住弯下了腰紧紧抱住右手——
“不对啊,这里‘未绪’应该变了一下脸色就冷笑着反讽‘操’不是吗?”在场的工作人员之一奇怪道。
“绪方监督……”
绪方启文静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发一语。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京子没有发话,他也只能顺着让她演下去,毕竟京子小姐总是可以给他带来太多欣喜若狂的意外,他应该相信她。
“那手上的隐藏血袋流出来的血量也多了些吧,有必要那么真实吗,山一?”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是按照平时的剂量调的。”
几个道具组的人窃窃私语。
真的……好痛。她的意识无时无刻在提醒她,手中的刀于是掉落。
如果,现在说的话,拍摄就会终止。
一旦终止,不知道这一幕又要拖延到什么时候才能拍,那么剧组的拍摄计划都会因此被打乱。
她不想、不想……给人添麻烦。
'妈妈……妈妈……小京一定会很听话,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所以妈妈你不要丢下小京……妈妈你不要丢下小京——妈妈——'
妈妈,你也一定觉得我很麻烦吧,总是达不到你的希望。
所以你就这样离开我。
我要,拿到一百分。
那一刹那,眼底掠过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诡笑。
猩甜的味道刺激了心中的黑暗面,她缓缓直起身,身后仿若滋生一片异次元蒸腾真空的黑洞,连裙摆都止不住地激扬!
捧着受了伤的左手,本乡未绪那幽缓直起身的动作依旧雍容尔雅,手掌却不停微颤,鲜血妖娆成一条弧线,顺着白皙的手臂流溢下滑。
她的表情有点狰狞,更多的疼痛的延伸,完全不遮掩自己的痛楚,只是黑黢黢的眼虚浮地看着眼前的惧怕着后退的人:“好、好痛呢……操姐姐——你竟然、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再次毁了我么……”
饰演本乡操的演员已经全然被京子那股诡魅的气势所震骇,动弹不得,连身体都开始摇晃。
“啧啧。”轻声的低嗤。
“我说过的吧——一样的丑陋呢……”她轻抬步履,向本乡操走去,那血色的花沿路开放。她偏过头,好像在打量着本乡操,随后,因为疼痛而扭曲的笑容乍现,虚着眼,就如山猫瞄准了猎物,一切蓄势待发。
明明,明明不会拿她怎样,可是本乡操偏偏就是惧怕到难以自持。
再忍一忍,只要再坚持一会儿,我不想再像茶会那次一样,在演戏的途中失去知觉,自己也说过,不管什么理由,在战场上失去意识的人就没有资格苟活下去!
一只爬满血色的手轻举在本乡操的脸侧,本乡未绪因为痛感而蹙起了眉头,那只手没有碰触到本乡操,只是顺延着她脸颊的线条隔着空气抚摸着。
“真是可怜,在发抖么。”
不知是取笑本乡操,还是映射本乡未绪自己。
本乡操只觉的被那双手“抚过”的地方宛若针刺。
京子咬着牙,冷汗已经从额际悄然滴落。
'我要,拿到一百分。'
'如果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到,那你还有什么用?!'
抖颤着左手往上攀援,直到捧着心脏的位置,突然拽紧,那整洁的衣襟骤然多了几条皱襞。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幼稚……而且……”本乡未绪的黑瞳下,勉强牵扯起的一丝笑,那冰冷的汗水那妖异的血水陡然交织,却泄漏了无名的落寞……
“让我憎恶。
”
结束了。
“Cut!休息十分钟。”
“好厉害啊,那个小女孩演戏的天分到底是哪里来的,虽然多了本不该有的‘本乡未绪的疼痛感’,可是一下子就让本乡未绪这个人变得真实起来!”
“我都觉得她的痛苦是真的一样。”
在一旁观戏的百濑逸美也目瞪口呆,虽然之前自己说过更想和这女孩演对手戏的话,但她也还是对京子的角色诠释能力感到不可置信。原本本乡未绪发狂哭泣的部分让她以撕心裂肺的笑容替代,原本本乡未绪无知无觉的部分让她用显露在外的隐涩痛楚更改,所有走着极端的改变却丝毫都没有突兀的地方,相反的,原本她该诠释的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本乡未绪,那种由于性格给人带来不真实感,在她的转变之下生活鲜动起来,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
想必这是连那个为她更改了剧本的脚本家也始料未及的。
她转而想要恭贺绪方监督,却发现绪方监督急忙走向京子。
京子在拍摄结束的那一刻就蹲了下去,此时终于仰起头,脸色苍白——
“我做到了呢,绪方先生,我没有晕过去。”
伸出手,殷红的伤口还在汩汩淌着血。
她拾起地上的金属道具,然后让它从手中掉落。
哐啷。
金属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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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怎么会被刀刺伤还不说出口的。” 尚起身,走到她身边,在她意料之外地弯身捧起她手上的手,动作有些粗鲁笨拙,却又隐含着某种不名的情绪。
京子急急抽回手:“要、要你管。”
“我才不想管,只是制作人要我代她来慰问你而已。”可怜的麻生牺牲为尚口中的替罪羊。
“这个时候不紧张米格鲁的‘盗曲问题’,还……”
“还有心思来这里闲晃?”不破尚俊俏的唇角勾起来,“你除了这句还会哪一句?”
“还敢到我面前来找死!”京子讶然片刻后重新找了一句话替代她的尴尬。
哪知尚没有理会她激烈的言辞,只是从桌上抽出了一叠纸:“不屑和那些笨蛋用一样的曲目,所以这次决定重新录制曲子。”
京子一愣,随后躲开眼:“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要怎么样是你的事。”
“你这人还真记仇。”尚看着她坐在病床上沉默了良久,声音渐渐压低了下来:“把手给我看看。”
“不要。”京子从眼角冷觑他:“你如果快点离开我会更高兴。”
不破尚索性再次抓起她的手臂,低头审视那只受伤的手:“我只是要跟我的良心交待,不要以为我非要担心你不可。”
“哈,原来你还有良心?”注意力放在和他斗嘴的地方,却毫无所察病房的门已经被匆忙打开——
“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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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双眼睛目光交错。
那个开门的男子,有着修篁一般挺秀的身段,残墨点漆的发梢还随着未定的风飘逸,精致清湛的黑眸细长如叶,平日里优雅似风的气息因为喘气而略显紊乱。
“莲、莲——?!”京子睁圆了眼睛惊呼。
京子?莲?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感情好到直来直往的地步?!不破尚眯着眼,打量着门口修长的身影。
莲一怔,随后视线在两只相触的手上定格。
乍觉空气里飘过一丝寒意,京子左右顾盼,倏然抽回不破尚握在掌间的手:“不、不是,实际上……”等等,她做什么要惊慌地向莲解释?
“原来是敦贺莲,真是好久不见。”不破尚忽略京子的表现给他带来的不快,只是心不在焉似地打着招呼:“没想到敦贺莲对后辈这么关心,连事务所一个小小的新人受伤都要忙里偷闲地来探望。”言语中暗示了莲对于京子超出工作关系之外的感情,可偏偏在场会意的女孩却独排除了女主角在外。
“尚、太、郎!”她几乎要咬牙切齿了!这个家伙每次都只会添乱,而且每次一和莲有关他就跟吃了火药桶一样,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怪味道,实在是……话说回来,莲不是应该还呆在米兰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呃,她的病房门口?
暗压下莫名翻腾的心绪,她出神地打量着。
黑衬衫扯去了领带,微微敞开了襟口。
他在看她,那双眼睛透着丝清寒。
但不是对她。
“没想到不破君对后辈也这么关心,连不是同一间事务所的小小新人受伤都要百忙之中抽空照顾。”不仅仅用了原话相似的句子反驳回去,而且还暗示了不破尚花花公子的表象。
莲的嘴角不浓不淡地扯开一线漂亮的弧度,以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优雅地越过不破尚,然后头也不回地道:“现在,作为前辈的我,想和‘同一间事务所’的后辈关照几声,是否能麻烦不破君先行退场?”
一句话,不破尚立场全失。
用他的原话驳得他哑口无言,敦贺莲果然不如外人所传的那样温善。
而他,当然不能拿什么“青梅竹马”之说来抢立场,否则只会因为京子那个白痴的反应而更添难堪而已。
不破侧眼对上莲高深莫测的瞳仁,又看了看京子。
他笑,突如其来,就仿佛鬼魅似的冷笑,扬身而去。
难以理解地回想起不破的怪异笑容,京子甩甩头,“真是的……”她低低叹道,“每次都不请自来,他就是这个样子别扭,莲你……”
“你很了解他么。”莲淡淡说着。
京子蹙起眉,有点讶异,随后脸孔都扭曲成一团黑暗——大、大魔王生气了吗?她的“怨气接收天线”分明捕捉到馥郁的气息,而且已经饱和到临界点!
“对——”她突然要跪坐起身,头还没有沾到被褥就被一只干净修长的指扶住。
京子仰头,莲看向她的眼像一泓被遗忘了千年的冰泉,淡泊到无奈:“不要下跪,我不是天皇。”他的动作已经是出于自然而然,全全清楚她的下一步举动,就像,习惯。
“可是,你生气了。”
“你做错了什么?”
“嗯……”她挤眉弄眼思索了半天,最后哭着脸茫然地看着他。
唉。莲宽大的手掌捂起半边脸,他究竟是怎样的恶煞,可以把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女人吓到这个样子?……他果然是,压抑得太厉害了吗?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莲放下手,恢复一贯温柔沉稳的嗓音:“所以,不管我有没有生气,如果你没有错,就不要和我道歉。”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错的是我。”莲又补充道。
京子立马附和地猛点头,随后看到他怀疑的眼神又装作一脸无辜地摇头。
莲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眉眼里酝酿着淡淡的笑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他心情转好的样子,京子问出自己憋了许久的疑问:“米兰的工作呢?”
“……先预支了之后的五天假期。”莲拉过病床旁的椅子,坐在她身边:“听说你受伤了,出了什么事?”虽然嘴上还问着,但是眼睛已经先一步察觉到她手上的绷带。
“我是小伤啦,”京子挥了挥手示意给他看自己的“坦克”本质,结果吃痛地低呼了声,目光未抬就对上莲凑近的特写。
莲的眼神很是担心,担心……她么?
“手给我看看。”他伸出手,宽厚的掌心在向她提出邀约。
京子有点尴尬地笑:“不用了,说了是小伤。”
可是莲不依不饶地看着她,轻挑眉角。
干嘛阿,怎么都要看她的手,难道你们都是蓬莱神仙,吹口仙气我的手就好了?所以说看了也白看啊……虽然在心里抱怨着,可是身体仍旧自发自觉地把手递到莲的掌心中。
温暖的掌心把她包裹,莲的动作很是轻柔,让她的脸也一点点烧红。
他小心地拆开了纱布,视线触及那个结痂的伤口时一凛。
“怎么样,你没法医治吧?敦贺医生?”
他眨眼,抬眼看到她满脸娇俏的笑意。
“不,应该可以。”莲也板起脸,故作肃穆地说:“撒上一点盐,或者烧碱,再泼上一层硫酸就足够。”
又像是最早时那个冷脸作弄她的恶魔。
京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很恨我吗?”
莲轻笑着,没有回答她这种白痴的问题。手上重新开始为她缠上绷带,一圈,再一圈。
“为什么会受伤,听社说是道具组的道具出了问题。”
“嗯。”京子虚应着,不自觉凝视起莲专注的模样。“道具刀变成真的了。”
“然后你这个笨蛋还自顾自地演下去?”
喂喂,人是有人权的,为什么一个个都说她是笨蛋?你应该先……
“虽然演戏投入值得敬佩,”莲温和的磁性嗓音飘浮在空静的房里,午后,阳光充足,洁白的窗帘随风曳动,“但是做一个艺人,首先要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京子低下头,有些失神。
终于,绷带被包扎得清清楚楚,莲才把它放下:“这句话,是你说的。”
“我……”
“就算你自己不考虑重要与否,剧组的人也都不考虑重要与否,这些都当作忽略,”莲以手轻扳回她的面容,深邃的眼紧紧锁着她的:“重要的是,我很担心。”
轰!好像夏日的烟火,这句话突然在京子心底炸开。
“很担心,我?”
莲轻挑眉,“你以为我从米兰赶回来看一个我毫不在意的人?”
这不像他,莲在心底想,那个一直压抑的自己,现在在哪里?看到不破,看到她的伤口,看到她对他敬若神明的态度,他竟这样不安,不安到让自己不得已想要抛开一切让她明白。
在、在说什么呀……京子暗暗呼出一口气,羞窘地扯开笑,对于莲的回答无所适从:“那个,莲你一直都很照顾后辈。”
“你是甘愿做后辈?”莲也笑了,可是笑得横生落寂:“对所有人都要伪装,所以对你也要?”
“不是!”她忙插口。
“我明白了,那就像‘那次’一样,用对待‘后辈’的方式重新定义吧。”
片场拍戏的那次,莲态度温和却疏离的那次。
一想到要和莲变成那样,京子惊慌失措地拉住他的手:“不行!”
痛。
莲反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拂过伤口附近,借以舒展因为紧绷而更痛楚的手心。
他的手指如羽,悠悠扬扬。
“我从不是正人君子,所以不可能总是忍耐面对自己敌人还得用一个‘前辈’的身份来应对。”莲低哑地开了口。
“你这么说,就、就好像你……”
“我什么?”他定定瞅着她,低柔的声音像是在诱哄她说出答案。
“好像你……嫉妒。”
祝贺你火星旅行愉快。
莲禁不住要在心底低嚎,这女生外星人一样的沟通迟钝到底是谁赐予的?
什么叫“好像你嫉妒”,他根本就是在嫉妒。
“所以,我知道莲你很在意我了,但是这么说很容易让我误会。”她不断地拿铲子铲起沙土把真相一层层掩埋过去。
冥王星旅途愉快,他低叹。
'如果哪一天被来路不明的小子抢走怎么办?'
来路不明的小子……
'没想到敦贺莲对后辈这么关心,连事务所一个小小的新人受伤都要忙里偷闲地来探望。'
他狭长的冰眸幽幽淌过一丝暗色。——
“如果……”性感的声线扯高了一丝尾音,更是醉人,“是真的呢?”
“什么‘真的’?”
“嫉妒。”
“哦,嫉妒。”京子点点头,半晌惊骇地抬起头瞪着他:“莲你说你……”
“嫉妒。”他不急不吁地补上,“可以用一个更通俗的词汇解释。”
京子半信半疑地问:“……吃醋?”
“嗯哼。”他撑着下颔,慵懒地挑眉看她。夜帝王在她开窍的那一刻露出久违的魔魅微笑。
然后——
“你干吗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缩在床角,她捂着双耳,哀戚地看着他,那张脸上清除写着:请不要拿我试刀……
试刀?试什么刀?莲的眼沉了起来,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压抑感,却换来这样的对待……
“不要拿这个开玩笑啊。”京子的五官都快皱成一团。
“开玩笑?”那一瞬间,连空气都僵滞了,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一个悠扬的声音:“京子,转过头来。”
她不明所以地转过头。
你,何时才会懂?
莲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将她拉近自己。
“你、你要做什么?”
“吻你。”
两个字,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时间,莲冰凉的唇已经贴上她的,线条分明的唇线还映入她的眼帘,下一刻她的眼被人轻覆,她自然闭上眼。
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那之前慰藉之吻的延续?刚才莲的眼好认真,等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谁来告诉她?!京子挣扎地抓住了莲的衬衫,却被莲的大掌轻易钳制,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鼻端,从莲的胸膛传出的清晰跃动,从莲身上散发出的干净味道,还有,那嘴唇上的冰凉。
他没有如之前一样,变作深吻。
而是轻轻吻落在她的唇上,就好象,童话里,王子吻醒公主一般。
莲将她的手压在他的胸膛,那里的衣襟微敞如之前所见,所以她清楚感觉到莲胸口的躁动,莲独有的皮肤还仿佛散发着淡淡莲子香,与炙手的灼热温度。
他吻她,很轻柔。
然后退离了她的唇,让她睁开眼。
嘴唇薄而坚毅,好像一块上等的温玉。她意识到自己正愣愣地对着莲的唇作评时,惊惶不言而喻。
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推开过,明明这根本就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