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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将合情合理的请愿视作对你的蔑视,难道一个演员不应该以更少的NG次数为荣吗?”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
猛然间,阴寒的气息仿佛从地底深处穿透喷发,瞬间溶进了岸本的身体,京子的目光虚浮地觑着他,就如同站在深渊的边缘讥讽地看着深渊底的他,微微上扬勾起的眼角,那视线就是十二月里游走极地的风刃,如出一辙地冰寒彻骨,而他则像掉进了怨气之沼一样,竭尽气力但不得翻身——
“身份是什么——难道,身份就是随意驱遣他人的资本?”她依然冷笑。
“岸本健一,25岁,LME三星级艺人,可以算是演技派,但似乎是过度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从其它事务所签约来的艺人中总有一些摆着明星架子。”社翻动手中的笔记,早些对LME做过的一些基本调查里恰好有一部分艺人的资料,这也是为了有助于日后莲与他们的共事。
大门边,两个人影靠墙的人影在此刻争执的现场看来丝毫不起眼。
莲的眸子微眯起来:“情况不太好。”
“什么?”
莲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前方,唯恐突发变故让他应对不及:“京子每到此时就会完全忘我地爆发这一面……上次与琉璃子对决也是,据说第一次见到玛丽亚的时候说出的话也惊世骇俗……”未绪的范本,仿佛就是未绪的范本,他又清楚知道不是。
“……身份是什么?身份就是你在这个圈子的地位!”气势上完全被压倒的岸本健一决定重拾明星尊严,嗤笑了三声后骄傲不减地反斥回去。“你恐怕连艺人都算不上,却还站在这里咄咄逼人地告诉我专业艺人是什么?!”
“虽然我不是——”她薄唇轻抿,目光坚毅:“但我所见过的专业艺人……”
'不管是会令病情加重,或是会晕倒,在未拍得最好的镜头前,我会继续演下去。'
“那可是即便感冒发烧都会坚持在雨中拍摄……”
'来,说十次“惹人怀疑”吧?'
“就算新人频频出错也会忍着病痛亲切教导……”
'如果休息的话,就不可能在时限内完成拍摄。'
“不单单考虑到自己,而是对所有人和工作都认真负责……”
京子笑了,低头,垂目,再抬头,勾唇角,弯眉眼,一气呵成而流畅自然,眼神是在看他又不似在看他,那一字一顿的说辞里,仿佛这种鲜明的对比此刻就在眼前昭然若揭地告示天下,败絮与金玉的距离永远无法逾越。
“没有去爱别人的心情,没有去爱这份工作的心情……”
'艺人唯有靠观众的支持才能生存,唯有在被爱的状态下才能持续成长,不只是观众,因为得罪工作人员而断送演艺生命的艺人也不在少数。'
远处的人眼神中忽而抹上了点难以言明的讯息,似笑非笑。
“可笑,你倒是说说你所谓的专业艺人在哪儿呢?不是哪个搞笑节目的小丑吧?”撂下讥嘲,他的话尾突然犀利一转:“你也真是有胆量,难道你不知道一个明星艺人要把比他低位的小艺人封杀轻而易举?我可以让你到老都——”
他的手指向她的一瞬间,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又一次拦下了他。
“敦、敦贺先生……”
身后的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挺拔的背脊。
很是契合,时间切入完美非常。
握住后放开,敦贺莲的出现让现场进入新一轮此起彼伏的惊呼。
“岸本君何必与一个孩子过意不去呢,她不过是初入圈子不懂规矩罢了。”温然优雅的微笑,莲的唇角在女人看来宛如抹上了致命的毒药。中毒。颓败。就在眨眼之间。而这种攻势在男人里同样无往不利,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个笑脸人你动不动起,撬也撬不得。
说话这种艺术有得是技巧,真正到运用起来的时候更是有趣得紧,培根说过:温和的语言力量胜过雄辩——敦贺莲显然是深谙此道,温柔地抛出了一个引子,只等着猎物顺理成章地踩下他的陷阱。
所以正当岸本健一兴味索然打算装装样子清清嗓子顺便给自己个后台日后再好好修理这个新人的时候,敦贺莲又不急不吁地开了口:“岸本君的话说得没错,谁都知道一个明星艺人要把比他低位的小艺人封杀完全轻·而·易·举,可是又有哪个明星艺人会有那么多闲时去做这种卑劣的行径?岸本君也不过是出于一个长辈对京子这种小辈的莽撞行为给了些警示作为忠告,是不是——岸本君?”
先礼后兵自然是图穷匕见。伸手不打笑脸人——只怕是这个笑脸人笑里藏刀也无人敢揭穿罢了。
岸本健一的脸色有点泛白。
敦贺莲这一句以牙还牙技巧性太高,确实一时半会他无从反驳。这话说得像是赞同岸本健一,又说得像是为岸本健一刚才不大度的威胁行为开脱,其实际上全凭你自己的理解,拿岸本的原话抛还给他,立场却完全调了个头,站在艺能界上层的敦贺莲和站在艺能界中端还漂浮不定的岸本健一完全可以在那一句“轻而易举”里对号入座,敦贺莲没有叫那小女孩最上,而是叫她京子,无疑是表明了两人熟识的身份,所以无可厚非他有理由站在她那一边。岸本要是打算日后报复,那就成了一个闲时多多而又卑劣的艺人,同时也完全可以理解为只要敦贺莲想做,不过是一个“闲时”和“卑劣”的问题而已,完全构不成做不到的理由。如果刚才立马顺着那句不与小辈计较的话下台还好,那一句“是不是”已经让他无话可说——若说是,明显他刚才的威胁有目共睹,答了是就被败了气势,像岸本健一这样要面子的人怎会认输;若说不是,那就不得理也不饶人,表面上别人为你找台阶下你却还不配合,更而且居然敢不买敦贺莲的帐……
虽然也是自己的晚辈,可敦贺莲就宛如猎豹,就算代表邪恶也可以身段优雅,举止高贵,攻击方式更是致命的——瞄准了猎物就要一击命中。
就在全场随着那一句“是不是”之后沉默的时间里,终于,有人不甘不愿地挥手转身:“我当然是忠告她,好了,准备拍戏。”那个最上京子说的恐怕就是敦贺莲吧?难道只有敦贺莲是专业艺人,他岸本就不可能是?!NG而已,只要他认真起来——
闹剧总算结束,三个人在LME里成队列式行进。
领头的是原本的休息时间现在只剩10分钟睡眠不足而心情不太好的莲,随后是沉默而低头不语的京子,最后是目光频频在两人之间徘徊的社。
喂喂,莲你好歹说些什么啊,英雄救美后来点什么索取回报之类的我就不指望了,至少也不要自顾自地在前面走吧?!
“敦贺……先生……”到最后还是中间低头缄口许久的人先开了口,而后抬头:“我是不是错得很离谱?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前面的长腿突然停了下来,随后看到黑衬衫的主人转了个身,并没有预料中愠怒的表情,而是很平静地看着她。
“从理智上说,你不该这么做。”莲的眼眸幽黑发蓝,目光轻轻从她脸上逡巡过境:“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刚出道的艺人,对岸本健一那样的角色做出莽撞的行为无疑是自掘坟墓。”
“……我明白。”可是,可是那样的情况,她根本无法……
“如果你想到达这个位置,”莲伸手比了比上端,淡淡地说着:“必须拉拢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让自己往上攀登,让自己发光发亮,而不是八面树敌——这是艺能界的规则。”
她看着莲,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有点失落。
而莲却忽然轻轻一笑:“从我这方面来说,京子,做得非常好。”非常好,他当时其实也有想扁岸本一顿的冲动,只是他和她的区别不同在于,她剥下面具是一张脸,他剥下面具还是一张面具。
京子怔住了。
莲向她微笑,很像有一层光晕笼罩过来,温暖的,温润的。
敦贺先生刚才叫她,京子。
35【番外】2月14日(短篇中)
“那么,是Love Me部的任务?”
“是。”
“社长这个家伙……”果然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下午4点40分。
车行驶出了东京。
下雨。
也许东京那个城市的雾,只是烟尘雾而已。
所以这东京之外的雨却反而特别亲切。
她想起了京都,和京都的森林。
“因为最后一个要送礼物对象住在远郊,一时又找不到车……”
“没关系,”莲握着方向盘很悠然地说着:“是我自己要送你,毕竟让你一个女孩子这个时候去远郊我不放心。”本来劝阻过她让她明天再去,可是她却用情人节巧克力只有情人节送才有意义一句话很有说服力地“撤回上诉”,让他真有些哭笑不得。
而本应该一起跟来的社却说突然有事而临时退阵——虽然他知道原因。
唉。
有点无奈的神色。
明明拜托过自己,不要想起和这女孩单独相处的状况,现在却亲临其境,到底自掘坟墓的是谁?
另一边——
中午,不期然间看到了《超人气主打》的情人节特别企划,没有办法,身在LME事务所,LME艺人们的相关节目总是会出现在各处的宣传电视上。
特别嘉宾是敦贺先生和另外几个当红偶像明星,主持人一一采访了大家有关情人节与恋人的问题。
虽然最早以前听过类似的访问,当时她却完全没有现在这般心情——
【“那么,作为‘最想拥抱的男人’排行榜冠军,莲君现在心目中有没有理想的恋人人选呢?”
莲轻柔地笑了笑,就瞬间引爆了现场女孩们震天的欢呼声,可是微笑过后,大家无不屏气凝神地等着莲的答案。
“有。”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主持人都大气不发,要知道,艺人界的艺人们爱的就是观众,除非万不得已,没有人会去曝光什么感情问题,虽然说偶尔这种嚣张跋扈作宣言的艺人也是有的,但是沉稳睿智、八风不动的敦贺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于是下一个瞬间,现场鼎沸了。
莲却又温和地一勾唇角:“只是一个玩笑。”
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吐气声,安了心的女孩们更是被莲这偶尔的恶作剧挑动了心弦,下了迷药般眷恋不已。
“莲——莲————莲——”
“看这边——看这边——”
主持人擦了两滴汗,随后赶紧问下一个问题:“那么,那么莲君要怎么过情人节?会想要和什么样的人一起过情人节呢?”
“情人节么……”莲笑:“既然是情人节,那当然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了吧?”
“诶?!”主持人故作惊讶:“那莲君今天不是注定要过单身情人节了吗?”
莲薄抿着唇,但笑不语。
“既然是这样,有这么多喜欢你的女孩们来陪伴你,莲君也不寂寞嘛,给女孩们一个情人节的礼物吧——”】
那之后,就是情人节特别企划中“王子的怀抱”的环节了,那个环节由被抽中女孩子们选择自己喜欢的艺人,进行情人节告白,赠送巧克力,和最激动人心的拥抱……在那之前,从没有能认真看过一遍敦贺先生专访节目的她,从来不知道敦贺是这么受欢迎,女孩子点的名额大多被他占据了,让其他几个艺人都有些站不住脚,而他温柔地接受每一个女孩子的告白和巧克力,最后给一个温暖的拥抱。甚至有女孩哭着被人带下场去,而他从始至终对谁都一样温柔。
那一次拥抱的温暖和……敦贺的香味……
是的,敦贺对谁都是一样的。
温柔,优雅。
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觉得有点憋闷。
当时敦贺先生说出那句“有”的时候,她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那个瞬间,她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竟和观众席上的女孩们一模一样。
而且,也许是错觉吧,但敦贺那句“有”总不像一个玩笑那么简单,以她对敦贺先生的了解看来,这句话仿佛另有深意。
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到底哪句是假的?哪句是真的呢?
不明白啊,敦贺。
他是演技实力派,所以怎么看也看不透的吧,这个自己想要超越的目标。
她的思绪乱成一团,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平静直视前方,雨天的乡道让他不得分神。
是啦,只能是这样,是自己想太多了。
虽然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告诉她,通告完成后和她一起去远郊。
那句——“既然是情人节,那当然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了吧?”只不过是应对节目的艺人言辞,没有别的意思。
不然,不然,不然她又算什么呢?
我要崩溃了。
这小女生如果再拿这种迷惑的眼神盯着他,他绝对不能保证自己定力足够。
自己竟然真的就像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所有的原则都算不上原则了。
'“恋爱”越是投入就越无法克制的,会变得很难看和情绪不安,甚至会不理仪表手足无措……分手时能够微笑着轻易放手的你,还不算是“真心喜欢对方”。'
难道……真的完全被社长说中了吗?情绪不安,手足无措……可恶……不甘心……
更不甘心的是……为什么只有他会这样没了分寸,而她到现在仍然可以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京子成了我的克星。
有些古语说得好,比如,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漂亮的黑色车身在雨中穿梭的时候,发动机传来了不和谐的音符。
而后引擎在“扑哧扑哧”的声响中最终宣告瘫痪。
白烟冒出来,在大雨里还真别有一番景致。
莲趴在方向盘上对着引擎盖无奈地笑。
“敦贺先生……怎么办……”
“要在车里呆一个晚上么?”他调侃地问。
“诶——?!”京子吃惊地看着他。
“开玩笑的。”莲伸手扒了扒她的发,细滑的触感让他的指尖流连不已,但还是在脑海的警告声中收回了手:“这里信号不好,手机打不出去,去附近的车站看看吧。”也许到开阔一点的地方自己能更冷静……他悲哀地叹了口气。
心跳。一瞬间停止了。
然后,又急速地恢复了跳动。
她愣神看着莲悲叹的样子,但是脑袋里全然没了思想。
没了,真没了。
不比那一次拥抱,那是有准备的,可是今天却不是,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用那么宠溺的动作吓了一跳。
对吧,只是吓了一跳对吧,她决没有别的什么。
“你在这里等,我去看看车站还有没有车。”他打开车门望着车外被雨朦胧的世界,迟疑了片刻,然后打算起身——
突然被人扯住了衣袖,回头是京子担心的神情:“敦贺先生没有雨伞吗?”
“那种东西通常不是我负责……”他有些尴尬地说,因为平时几乎就是工作地点,车,家,三点一线地跑,他既不逛街也极少有业余活动,所以就算碰到雨的时候也会有提早看天气预报的社把雨伞递给他。
“那我去就好了。”
“不行。”
“敦贺先生的身体很重要,不能因为我麻烦你结果让你又淋雨生病。”
“我的身体很好,不会感冒。”
“这句话非常没有说服力呢,敦贺先生。”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了笑了起来,那句“没有说服力”让人想起上一次敦贺感冒时也是死硬且幼稚地坚持,而刚才的你来我往又像是上一回的争辩。
“我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独自去找车站。你等我就好了。”笑声过后他继续坚持。
京子还是没有放手:“要不然,我和敦贺先生一起去吧?”
“嗯?”
“因为这里的乡道不会有出租车,去车站等公车的话,无论有还是没有,敦贺先生都要来回一趟,不如我跟着一起去,如果有公车可坐,至少敦贺先生不用再跑回来。”
思索了片刻,抬眼时看到京子满怀倔强地看着他,莲不得不挫败地说:“我拗不过你。”
二月。
雨。
远郊的乡道。老旧的车站。
雨声不知疲倦,仿佛夏蝉的鸣叫。
下雨的天气,空气潮冷。
茫茫然一片,在这雨天里。
天逐渐灰了。
白色的鸟从林子里飞起来,在雨雾里飞翔。
停在某个树梢休息片刻,抖抖羽翼上的水珠,又振翅高飞。
伸出白皙的掌心,雨滴从车站的的屋檐落下。
落到掌心的纹路上,飞溅开来。
转过头看敦贺,发丝上淌下晶莹剔透的水珠,一路蜿蜒直至美好的锁骨线条。
好安静,只有雨的声音。
春天,二月,本就该是个梅雨季节,却是一场骤雨猝不及防。
“没车了,我们运气不好。”莲看完站牌转头对她说,却发现她已经是满脸羞红。
因为怕她淋雨,她又坚持不肯单独用他的外套,所以一路上是让她躲在自己外套下跑来的。
他环上她肩膀的手一派自然,以至於到了车站依旧忘了放下。
而她也许是因为怕提醒会碍着他的面子,所以也没有告诉他一声吧?
他自嘲地笑笑,现在自己已经很自然地能找到各种理由警醒自己了。
“没车了……那我们要怎么办?”他低头看她蜷缩地问着。“天开始暗下来了……”
肩膀,纤细。
女孩子特有的纤细骨架和细嫩的肌肤,透过那轻柔的纯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