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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一个家族走上顶端,靠的是什么?荣耀?称号?威望?”手指轻触桌上的湿濡,画出一条又一条细长的线,笑容里也带了些蔑视:“我想,坐在主位上的你,已经忘了自己是怎样带领着他们登上顶端的吧?”
“时间久了自然就会麻木。比如满山遍野的尸体,残缺不全的四肢?血流成河还是满地枯骨?”淡淡的看了眼对方有些闪躲的眼神,她又是一笑,说:“或许,这些都不算什么吧?因为,那些都是弱者嘛?对不对?”
“踩着弱者的尸体走上名为强者的路,这不都是你们所希望的吗?”满不在乎的道出她所想的,仅仅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就以墨家的名义要求她做事吗?他以为他是谁?爹爹说这种话她还得再三考虑呢。
要她充当一个领导者,稳住第一的位置?想都别想!
不知老者似乎对墨可清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惊讶,本来还算温和的笑意此刻完全被震惊取代,他实在不明白那个充满光明的孩子怎么会在短短的岁月中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黑暗,腐坏!
“清儿,你怎能变成这个样子?墨家需要你来拯救!”
墨可清闻言,掩嘴轻笑,“拯救?”她轻喃这两个字,什么才算拯救?
“清儿,你想一想你曾经的信仰,那时候的你,是那么的崇仰光明神,现在,你应该把被黑暗侵蚀的你舍弃,重归光明啊!”不知老者把拐杖重重的敲击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木尘和水影是高傲到目空一切的战兽,绝对不会知道‘敬老’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们直接用眼神警告着不知老者,在主人面前,最好方案分点!想用力量压制主人?没门!在这之前,他们会合力把他压成碎肉饼!
不知老者的这一句话,让墨可清突然想到了从水影那舀过来的记忆水晶里的某段内容。正位空间和异位空间虽然是较为独立的个体,可是两者的存在就像是两面镜子,相互倒映,相互制约。
两个空间就如同一面镜子,构造一样,只是里面错杂的关系多少有些变化。不过,这种相同,也就仅限于人类。
这个变化,举个小小的例子,在正位空间里,光神教和暗神教以及总教会是相互制约的,暗神教是可以光明正大在路上走的。可是在这个异位空间,暗神教的人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暗神教在这里的另一个别称为邪教,是要被剔除的存在。
光神教和总教会倒是站在同一条线上,合力打击暗神教。不过,再怎么打击,暗神教依旧存在,地下势力恐怕能很完美的把光神教给压制住。若不是还有个总教会在帮衬着,此时哪还会有光神教存在?
所以,这不知老者说出这一番话来,也不是没有根据。只有暗神教的人,才会说出这么逆天的话来。在异位空间生活的人眼中,忤逆光明、亵渎光明的人,都属于暗神教,都是邪派!
抵触暗神教的情绪在光神教和总教会的唆使下,已经达到一个顶点。只要是拥有暗元素的人,都要剔除或者是被关押起来!哪怕是从正位空间来的人,也是如此。
若是双系,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把暗元素压制到最低,然后增强另一种元素力的浓密度来掩盖。
墨可清摇了摇头,很无奈的一摊手,道:“真是抱歉,我不能舍弃黑暗。”
“让一个足以创造黑暗的人舍弃黑暗,你觉得可能吗?呵呵~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笑呢?”手背支着下巴,看着月白,道:“月白,你还要把头低到什么时候?不要让我看不见你的眼睛。”
“对、对不起……”直觉的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和鼻子,显然是偷偷哭过了。
墨可清把一旁的木尘驱开,勾了勾食指把小可怜似的月白招唤到身边坐下,二话不说的先拧住他的鼻尖儿,然后才轻声发问:“请你给我解释一下,眼泪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好吗?”
“呜……”垂眸想了一想,然后发现脑袋一片空白,于是抬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用水莹莹的眼睛告诉她,他回答不上来。
得不到答案的墨可清把手中的力道加重,捏的位置很巧妙,不会过于影响到他的呼吸:“不知道?”
“嗯……”被泪水冲刷得亮晶晶的眼睛可怜中带着点好奇,好奇中又带了些怯懦。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看到这种表情,肯定会忍不住的把月白狠狠的抱进怀里疼惜一番,可惜对象是墨可清,对于这位极其惹人怜惜的小人儿,她愣是没动摇半分,手中的力道反而因为他这样子而加重了不少。
“想知道?”
月白努力的点点头,发现幅度不大后,改为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扇啊扇,让墨可清兴起一种想玩的心情,而她也这么做了。抬起左手,用食指勾了勾他的睫毛,比想象中的柔软。抿唇一笑,道:“眼泪这种东西,也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在意。面对那些可有可无的人,流再多,也没用。”
“在那些人的眼里,你的眼泪是在示弱,是在逃避。”将手改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的揉着他的发,说:“所以,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多了,眼泪也就廉价了。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月白看着她清润的眼睛,似懂非懂的吸了吸鼻子,眨去眼角的泪,小小声的问道:“那……姐姐哭过吗?”
眸光微闪,却也直言不讳:“哭过。”
“因为什么哭?”这样的一个人,也会哭泣吗?月白清澈的眼里闪过担忧,眼泪又不自觉的泛了出来:“姐姐哭的时候,有人陪着吗?姐姐现在还会哭吗?姐姐现在哭的话,月白会陪着姐姐的。”
听他这么一说,墨可清愣了,她以为他只是个怯懦到只会说对不起的孩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吗?果然,是个纯净的灵魂呢?
眸光变柔,解释道:“因为……痛啊?”
“那个时候比现在还要脆弱,拧碎骨头、针挑指甲、剥皮什么的,痛的真是……不能不哭吶?”笑着说出让他们心疼心惊的话,然后恶趣味的再次拧上月白的鼻子,说:“骗你的。”
这三个字让火炎燚才含到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坐在他对面的水影及时一挡,水珠停滞在半空,然后垂直落下,他嫌恶的看着火炎燚,道:“你干什么?”
“咳嗯!”清了清嗓子,她先前严肃的语调让他信以为真,可是,最后那三个字说的也太……轻佻了,实在是太不符合她以往的风格了。这也是暗元素影响的吗?还是她的本质就是这样?他选择不去追究墨可清的本质问题,那不会有答案的,绝对。
在场的,也只有火炎燚相信了后面三个字,其他人则是无视掉了后面三个字,把她的话完全的当真了!不带任何怀疑!
不知老者震惊到无法言语,木尘和水影更是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的保护主人,而月白,红着眼眶,泪水溢满眼眶,却没有落下来,他要坚强,要改掉这种掉泪的习惯,然后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力量,保护姐姐!
对于这几位被她的话吓到哑口无言的人,始作俑者倒是有点无辜的看了看他们,问:“怎么了?”偶尔开个小玩笑,不可以吗?
火炎燚撇嘴,转头看向别处。唉……一群无知没见过世面的人吶~
对于墨可清随口编造的事情深信不疑的不知老者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重重的叹了一声,虽然同情墨可清的遭遇,可还是不改初衷的说:“清儿,只要你舍弃黑暗,转向光明,那些痛苦绝对不会再发生在你的身上!”
呵,看样子,这位老者,似乎很喜欢光明?
“承蒙照顾,我家主人不需要您说的那种光明。”木尘浅抿了一口清茶,抬起眼来,犀利的目光直射不知老者,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知老者似乎急着要拉拢墨可清,对于一头侍奉人类的契约兽也敢对他出言不逊,他面色不善的看着木尘,说:“区区一头为人类奴仆的契约兽,也敢擅自给自己的主人做主吗?”
木尘冷笑,“哪怕只是区区的契约兽,也比你说的话有份量。”除了自己的主人,他是谁的面子也不会给。
“契约兽怎么了?你有吗?你这是嫉妒吧?”水影眼里透着不悦,什么叫做区区一头为人类奴仆的契约兽?之前下棋累积的好感全部化作虚无,他还真没看出这充满智慧的老者竟然会抱着这样的想法。
就连小可怜月白都有点不高兴的看着不知老者,火炎燚是没转过头来,只是一直趴伏在一旁的火云豹对他龇牙,一瞬间,不知老者成了众人怨怼的对象,他明显感到了来自他们的敌意和杀意。
若不是墨可清没有下命令,他现在恐怕已经在被追杀了吧?
“不知老者?”墨可清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侧,而他也礼貌性的转过身子。在不知老者的意识里,他是长辈,墨可清是晚辈,所以他没有必要站起身来,一副高傲却又慈祥的模样坐在凳子上,目光放在别处,等着墨可清下面的内容。
“难道你不知道,对于一名召唤师,契约兽是非常重要的吗?契约兽可是召唤师的生命,而你,在刚才的言论中伤害到了他们,你说,我是现在杀了你的好?还是让你直接去死好呢?”
闻言,不知老者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个已经失去笑容,变得面无表情的人,逆着光的眸子有着说不清的黑暗,明明是力量微弱到让人无法注意的人,此刻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与那些好比半神之人无异。这样黝黑到没有任何感情se彩的眼眸,使他有一种身处冰雪天域的错觉。
这样骇人的气势,让实力远远超过现在的墨可清的不知老者,一时间忘了言语也忘了动作!看着明显被震慑住的人,墨可清笑了,笑得轻蔑,当她朝门口走去的时候,火炎燚和木尘他们也默契的站起身来,跟在她的身后。
“主人,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教训他几下?”水影笑容里有一种叫嗜血的东西在里面,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被一个人类说成是‘区区一头契约兽’,不给点颜色,他似乎还真是‘区区一头’了。
墨可清牵着月白,一手把落在脸侧的发挽到耳后,说:“对他动手,就是对整个墨家为敌。月白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没必要多个敌人。”
水影笑容削弱了几分,又问:“月白的事情,很麻烦吗?”
“说麻烦也不麻烦。”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水影纠结了,一旁的火炎燚难得好心的开口解惑:“因为她懒。”
“哎呀~?火炎,你似乎知道太多了喔~?”你不觉得看他们纠结的样子很有趣吗?
火炎燚翻了个白眼,“以后我会尽量做到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点也不觉得有趣,有这样恶趣味的也就只有你了。
墨可清轻笑出声,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月白突然抓紧了墨可清的手,粉润的唇已经失去了血色,一脸惧怕的看着前方迎面走来的人,不自觉的躲到墨可清的身后,只希望对方没有注意到他,可是,上天没有听到他的祈求,身穿暴露红裳的妖娆女人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并且已经走到了墨可清的跟前,染了血红丹蔻的手掩住涂着同色系的红唇,“小月白,家主可是很惦记你呢?”
明媚的双目中说到惦记的时候,闪过一抹狠毒。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小鬼,竟然这么劳师动众。
“请问,你是?”水影已经看出来这个妖娆女人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主人,之所以会停下来,恐怕又是因为他和木尘的关系。
女人媚态横生,见到发问的水影面容后,才娇声一笑,语气里带着生来高贵的语调:“月浮华,你呢?”
“月浮华?好名字。”水影没有打算回答她的话,只是让人看不出虚假的说出与奉承差不多的话。然后有出卖皮相嫌疑的上前一步,道:“月小姐找小月白有什么事吗?”
月浮华没有因为水影的不答反问感到生气,而是满不在乎的看了下月白,道:“事儿倒是没有,只是需要一样东西而已。”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竟然敢跟怪物之子有交际?你们不怕死吗?他可是带来不详的东西呢?”月浮华食指暧昧的划过嘴唇,对着水影抛了一记媚眼儿,道:“叫我浮华也不是不可以。”
水影淡然一笑,“主人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只是,我很好奇,浮华想要从小月白身上舀到什么呢?”
她媚眼一眯,小小的上前一步,更加靠近水影,吐气如兰:“不如,你帮我问问他,他把那个东西藏哪里了,好吗?”
“真的很伤脑筋啊?那个东西找不到的话,他的命就不能收回。若不是这样,也就不需要进行家族除名这种麻烦的事情了。”月浮华扬起嗜血的笑脸,将手伸向月白,中途却被一白皙的手给拦住,疑惑的转眼一看,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墨可清此时收敛了气势,温温和和的一笑,声音绵如雨:“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东西的话,我想……应该被放在了彼岸炼狱的北之荒径了。”
“你知道?”月浮华显然不信,那么重要的东西,月白这小鬼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告诉一个陌生人?“还有,你是谁?”
“我?我这么一个渺小的角色,怎么值得您记起呢?”墨可清把月白的小表情学的惟妙惟肖,弱弱的说:“如果你不信的话,那就算了。”
心高气傲的人都喜欢被捧被奉承,墨可清这句话完全取悦了月浮华,只见她娇气的扭头冷哼:“看你这模样,也没胆谎报。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姑且信你一次。”
冷眼瞥了下紧紧揪着墨可清衣摆的月白,道:“等我找到那个东西后,再来回收你。”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墨可清对木尘说:“等她到北之荒径的时候,杀。”
“是。”
木尘领命离去,水影则有点不高兴的曾过去,问:“主人,为什么不是我啊?”
“谁让你刚才出风头?她认得你。而且,她的目光几乎全都黏在你身上,完全没有看木尘和火炎。”对着火炎燚一笑,说道:“本来是想让火炎去的,可是想到他现在去野外都是个问题,还是辛苦下木尘了。”
水影无辜的耸了耸肩,对方花痴还赖在他身上。
解决掉水影后,墨可清再次拧住了月白,蹲下身子来,和颜悦色的问:“那个东西?嗯?”
月白抿紧了唇,然后请求墨可清松开手后,凑到她的耳边,小小声的说:“他们要的是父亲的魔晶……”
“魔晶?”第一次听说。
“嗯,父亲死后,就留下了那个东西。娘亲在走之前,要我好好保管,不可以让其他人见到。”月白越说越小声,“可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有父亲的魔晶的,然后就……”
墨可清在极少的信息量中,自行推算出了较为合理的解释:“魔晶藏有你父亲所有的魔力,所以他们想要这团能量来得到第一家族的位置。”食指点着下巴,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又道:“你是他们所说的不详之子,是怪物的产物,那当月家依仗魔晶的力量摧毁现在的第一家族墨家时,会把这极具恶劣性质的灭族之事推在你的身上,到时候,你不得不死。”
月白被墨可清的猜想吓到了,小身子一抖,小手紧紧抓住她的,问:“那、那怎么办?我、我果然还是离开姐姐身边的好,不然,姐姐肯定要受牵连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想到自己吗?
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没关系,有他们在,没事的。”
“嗯……”想一想,然后笑得没有一点罪恶感的说道:“到时候如果水影和木尘都忙不过来的话,我就把火炎丢出去做盾牌。”火炎燚的存在,似乎就是给她当肉盾的。
喂,他还在好不好,要不要把他说的这么不济?
闷闷的玩着火云豹的胡须,就算他再怎么提升实力,也不可能追上身为契约兽的木尘和水影,无力的靠在火云豹身上,行,全世界就他最弱。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斜过眼偷瞄他们的时候,竟然发现月白那小可怜竟然用一种看同类的眼神看着他?
眼皮一跳,在他神游的那会儿,她倒底说了什么?
再看了眼水影,这家伙……
深吸了几口气,问:“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级别?”
“反正不低。”墨可清答。
“比起木尘呢?”
“看木尘心情。”心情好就多费点时间,不好就缩短时间?水影这么说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木尘是草系的吧?”火炎燚皱眉,实力是看心情来判定的吗?
“怎么了?”起身,拉着月白的手,打算再逛一逛。
“……”火炎燚奇怪的看着他们,问:“五行相克的道理,倒底有没有用?”
“有啊。”水影答的理所当然,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走了几步,然后才对墨可清说道:“其实,你刚才应该让水影去对付那个女人的。”
“嗯?”火炎说话是不是越来越深奥了?
扯了扯嘴角,解释道:“刚才那个女人,是火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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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不是个称职的作者,同样也谢谢你们的不计较。
一个家族里不可能全都像爹爹和哥哥那么暖心,有些东西可能不是那么快就能说明,请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