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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闲景宸-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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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宸点了点头,道“好了,安布拉你先去长春宫,我这等会就去。”

安布拉一顿,和那奴才告退了。景宸看着人都走开了,这才漱口清洗了一下,布巾擦了擦嘴巴和手。走了里边去,让唐嬷嬷伺候着换衣服。整个过程,景宸都是安静而平淡的。可是想到一开始的反应,唐嬷嬷始终是不放心。有些小心,又有些矛盾,没有说话。只是始终是神色间带着纠结,关怀中很是不安。

景宸瞄见了唐嬷嬷的这个反应,只是轻轻一瞥,想想道“今儿是丧,嬷嬷去说一声,宫里都不能见一点的喜闹。若是哪个皮子厚,耳根子硬的,你只管扒了他的皮,打杀了也即可。”

这话说得,很是冷淡,却也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景宸眼睑垂下,即便是跟前的唐嬷嬷,都有些摸不透景宸的心里。只是唐嬷嬷看着景宸的嘴边清淡的,好似是冷冷的讽刺,很显凉薄。即便觉得是不对的,可是唐嬷嬷却觉得这才是应该的。记忆中的景宸,不是现在说笑温婉,更会唠叨公主什么的女人。反而是现在的冷淡,才像话才是。

这样子,才能树立在宫中而不倒。

唐嬷嬷跟着景宸的自私性子,只是按着宫规的应下了,下去敲打一番。最后,景宸是带着木樨和踯躅走的。

俄尔敦大早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她去长春宫的路上。她是准备了昨日说好的东西过去的,哈日珠拉说想吃土豆粉做的糕点。好不容易弄出来了,却不想是听见了这样的消息。她都觉得奇怪,甚至是反应不过来。

蹙着眉头,香客和瘦客很是担忧的看着俄尔敦。听闻是其他宫都听闻了消息,各自有了动作或是要来了。便是太后,听闻也走动开来,俄尔敦心里头其实是想去,可是又觉得脚步都好似抬不起来,也走不了似的。

最后俄尔敦到的时候,景宸这才姗姗来迟。

两母女碰见了,一起进了长春宫。迎面的喀娃束呈上了绣帕,满是血丝上头,看着颜色,虽然深色却显然是不久以前的。喀娃束低下头,显得很是安静,却更多的悲戚不能的道“主子走前,没有显出动静。奴才也愚钝,等到的时候,再没有动静了。这绣帕,还是奴才看着床上有些乱,收拾的时候在被子底下发现的。”

明眼看得出,哈日珠拉早有了准备。知道自己的天命,只是按下声色不提,拿着绣帕咳出了自己最后的一口血,塞进了被子里,如此便没了力气了。

没有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东西,景宸看了带血的绣帕,遂先进去了寝殿。等看见哈日珠拉是真的安详歇息,微微一叹,回头看了跟来的俄尔敦一眼。

俄尔敦双眸微微一湿,却是哼了一声,略倨傲的模样,让人很是不能靠近似的隔离。转身时,看了景宸一眼,就走了。景宸轻叹,这个陪伴了几乎快要半辈子的姐妹,始终是走了。甚至是不肯她的挽留,走的干干脆脆。

看着哈日珠拉直挺挺的睡在那里,景宸突然想到,她是想着只是好好的一个人。还是真的有打算,有打算等俄尔敦去,只是没有等到而已?

可是,这些也都不重要了。景宸走了上前去,看着哈日珠拉的脸,定定的一会儿。这才转头,也跟着出去了。皇太后正巧来了一会儿,看见了景宸出来,她一张慈爱的脸上,布满了伤心。好似是瞬间的事情,隐约的能发现太后脸上,看着是那么的苍老可怜。

这是一个至情至性的老人。景宸她是疼爱,同样的,出自一个地方的草原郡主出身的哈日珠拉,她更是不舍。平时没事,景宸都能想到两人一起在这个满是规矩的宫殿里,操着一口顺溜的蒙语,时而传出来的笑声,也是明朗阔亮的。

她记得,她还有一瞬间的羡慕。甚至觉得,这两人便是宫里难得重要的人物了。毕竟这些年的时光,少不了她们的陪伴和好心。

只是,皇太后双手颤抖,腿脚都是发软的。听闻了这个噩讯,死也要来一回看看。相比温僖贵妃之死,她的态度显然要大得多。甩开了嬷嬷的搀扶,巴巴的望着出来的景宸。分明都是站不稳的老人了,景宸担心的赶忙上前扶着。

“如何?”皇太后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传出了抖颤的声音来,很不平稳。清晰的显示了,作为老人的心,是怎样的感受了。

景宸娇眉紧锁,手下是皇太后老手颤抖而来的激动。迎面着皇太后的焦急,景宸想要直言,却有些隐瞒道“是梦里头去的,看她脸上都是安详,不见不好。可见,走的时候,也是顺顺当当,没有受苦。”

如此说来,只是为了皇太后心里好受罢了。皇太后有些意动,看了景宸两眼。身后的奴才很是焦急,可是拗不过身份之差和皇太后的坚持。景宸瞄出了这层意思,只是浅浅道“里头放好了屏风,额莫若实在不放心,站得远远的,看一眼就是了。”

皇太后欢喜之极,一边的昭妃听闻了,走了出来道“即是如此,就让奴才扶着太后进去吧。”

虽然说皇太后对昭妃没什么好气,可是如今她也没说什么。何况景宸如今是要准备哈日珠拉的后事,等看着两人后还有几个奴才进去了,这才坐到了上面,定了定神。看着下面的一众来了嫔妃,都是要来哭几个样子罢了。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拿着绣帕就在那里抹着,好似眼角含了好多的泪水。

底下一个贵人便是如此,嘤嘤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景宸受不了这种矫情做作,闭上眼一瞬,睁眼便是一眼的冷清。只一下子,顺着那声音,景宸就看见了下面的小贵人。看着很是眼生,景宸挑眉,竟然冷然勾嘴一笑的凉薄,道“底下那个哭的厉害的,是谁?本宫怎么瞧着,如此眼生?”

贵人一脸的悲戚,只顾自己表演似的哭啼。显得很是单薄的身子,好似湖边漂泊,轻易就要随风刮走的叶子般。真是让人可怜可惜啊,只是宫里的女人,哪个没见过各式手段的?看见了贵人的姿态,一边只是略作哀意的贵人自然听见了景宸说的是谁?顺手一碰那腰间,本就是正哭的兴起,没想到来这一下,顿时叫了起来。

“啊。”

高位的嫔妃见了,袖口恰好的遮掩住嘲笑。

那贵人不知所措,这才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景宸看着那贵人这般,更是来气了,扫了那些窸窸窣窣笑声的几人,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还给我不安生!还有你,本宫瞧着真是眼生得很啊。”

众人寒蝉若惊,位分高的不用看就知道景宸是动怒了。而年轻小的,斗胆瞄了一眼,更是吓得连忙低着头。恨不得刚才偷看到景宸眼里的冷瑟的人,不是她才好。

“皇后娘娘觉得奴才眼生,这也不奇,奴才是才进宫景阳宫的常贵人。”常贵人低着头,嘴巴里也不慢妥的回道。

只是你中规中矩也就罢了,偏偏你还这么说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来表示自己。听得景宸微微眯眼,细细的打量着常贵人。突地道“方才提醒常贵人的那位,是一个宫的?”

马贵人心里一颤,她才不会像常贵人那样没有脑子。这个时候出头,定然不是好事。她方才一时欢喜,手脚轻狂了。她暗自悔恨,却又不得不一脸恭敬,走出来和常贵人跪在一起,道“回娘娘,奴才是长春宫侧殿的马贵人。”

“哦?”景宸轻轻道。好似在回味思绪着什么,却是把马贵人的心吊的高高的。实在是她惊吓,又很是无奈。只能越发的恭敬,几乎就要扑在地上,却也不敢大声为自己辩驳。记得皇后和公主每回来,她们都不能前去。长春宫正殿有时候就像景仁宫一样,没有其他的人出去。有回她晚间去请安的时候,宣妃才从景仁宫回来,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皇后和公主都喜静。

你若是乖巧的安静的,皇后反而瞧得上你两分。若是你着急为自己辩驳,嘈嘈闹闹的,却是让皇后对你越发的不喜。

马贵人记着这句话,强忍着惶恐等着景宸的宣判。景宸却是琢磨了一下,看着马贵人一身周正,不娇不媚,很是素雅的吉色绣有菊花的满服。更能看到手上指甲都是干净的,没有花枝招展的豆蔻。好似是相比着旁边的常贵人的隐约可怜的打扮,心中了然道“长春宫的,你倒是一身素雅,看着也妥当。倒是没有给你正宫娘娘丢了脸儿。”

“是。”马贵人闹不准景宸的话了,她不是大家闺秀,满腹经纶,随口便是论语道理。但是少言的安全,她还是能够的。

景宸满意了,顺眼看去了常贵人,道“都是一起进宫的,真是不同人,就不同。你这景阳宫的奴才,为长春宫的娘娘哭哭啼啼的,是为的哪般?”

常贵人的做作,实在明显又下贱了。你说你才一个进宫不久的奴才,宫里多少主子你都是不能见得。何况是哈日珠拉这样总在皇上皇后和太后跟前走的人,又怎么和你有什么交情了?看皇后都没有哭呢,你便是忙不迭的表现你的感伤,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就是有情有义,反而是景宸这个皇后,身为宣妃多年的姐妹,反而是那般的冷血无情?如此的女人,怎堪为皇后?这里头的意思和意义,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往深处想,更不止这个。想想阿哥们都大了,皇后不堪,如此冷血。多少和未来的太子,还有皇上有所影响。

久了在宫里的日子,景宸想的越发多了。即便常贵人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就是一个想争宠的小姑娘罢了,可是景宸就是看不惯。心里头扎了一根针,她何苦要留下来自己痛苦?

想此,景宸的眼神越发的危险了。但是,景宸心里有数,这样争宠的贵人,什么话说不出来?初时问话,就看出来了妖娆劲儿,问了不舒坦,倒不如不问。

马贵人听着景宸说的话,也是一凝。她不过是逢场作戏,虽然也有些情感,但是真要说什么,肯定是没什么的。不过是感叹宣妃如此了得,也是好心人,如今却还是没了。更多的是一种苍凉,让她领悟宫里的残酷罢了。

今日她就是哭的随性许多,她到底是太嫩了。只想着不要表现太多,可和做戏的常贵人哭啼而言,如此的平淡,就显得作为宣妃宫下的自己凉薄了。即便是景宸没有放在心上,放了她站后面去,可是想到自己漏洞,又觉得后怕。如此惶恐,又顾虑自己稀薄的圣恩,倒是真的哭了出来,显得有了几分真实模样了。

景宸瞥了一眼常贵人,只要她跪在外头。太后出来的时候知晓了此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蹙起的眉头,可见她很是不待见于此。景宸了然,就着昭妃,送走了太后。让伤心的老人家快些回去歇息,又叫了几个太医跟着去,以防太后思虑神伤过重了。

而等康熙先去了太后宫里,确认无事后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女人,要死不活的跪在门外。看见他的时候,宛若见到了天兵一般,眼底充满了希冀。如此作为之好笑,康熙连看都不给予一眼。反而是进去,顺着所有人对着景宸问道“外头那个女人,怎么回事?难不成,和宣妃有什么干系?”

嫔妃一种偷笑,景宸却是冷冷的道“不过就是一个心思的丫头罢了。怎么,皇上方才瞧见了?”

跪在门口,那么亮的眼神,能看不见吗?只是,康熙一愣,没想到景宸这般,不过想到里头去的是景宸的好姐妹,他也了然了。说实话,来的时候,他都准备好对着景宸一张情绪不佳的冷脸,会是怎么对付的场景了。但是因为半路出了一个女人,康熙想着表示一下关心,可看景宸的态度,转个弯就晓得了。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胆子够大。竟然有点学佟答应的行径,如此祈望得了宠幸。偏偏没有脑子,表现太过了,康熙又刚好遇到这个事儿,自然卖乖的拿捏这件事,顺着景宸的心意。但是想想那些心思诡计的女人,康熙心里头也烦了,道“即是有心思的,皇后拿捏住就是了。至于宣妃的谥号,皇后觉得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好感动,终于在十二点之前赶出来了,差点我的全勤就米有了,呼~

滚走,码明天的去了

70Chapter68 心安后预备出嫁

景宸自讽刺似的回了皇上的话,就不顾众人惊讶的神情下;淡然自若的低下头。可是听了皇上的话后;许多因为景仁宫冷清的而没有真正了解过帝后的嫔妃;更是惊恐了。

皇上说话的时候,有些柔情。眼里,都不是以往公事公办和宠爱的那种眼神。即便是普通的喊着皇后,可是她们听着;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呼喊;那么轻柔却又多情。

相比之下;皇后的表现也未免太过不给脸了吧。

做事不能太过;何况是在众人眼下。皇上既然说到了这个重要的节骨眼上;虽然景宸不在意这个;毕竟人死之后,一了百了。再大再好的名声位分,那都是假的。可是景宸看着宫里的女人一辈子的好坏,多少了解了之后,也期许,或者她这辈子最后名声好点,等下一辈子要投胎,或许前因后果的,会好一些呢?也未可知。

景宸嘴边若隐若现的笑意,抬头看着皇上,只是扫了一眼站在后头不吭声的俄尔敦一眼。压下眼底的各种情绪,景宸道“我不懂这个,只是宣妃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宫里头上上下下,她也打点了十数年,实在不容易。”

皇上点了点头,望了里头一下,到底没有进去。不知道是那日两人说了什么,景宸总感觉康熙和哈日珠拉有些不一样了。可是,这都不打紧了,人死不能复生。她给了哈日珠拉的机会,但她不肯。宁愿死去,也不想一个人没有身份的回去那个可能家人都不在的地方。

本来,景宸是打算使个法顶了她,让她逃出去的。可是没想到,这孩子还是冥顽不顾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变。景宸多少有些挫败感,可是看到友人已去,等下辈子再见的时候,她已不识得她了。

想此,景宸倒是没有多余,给哈日珠拉说个什么好的位分。一切都是因果,天已定。即便她是景宸,也没有办法做更多的,特别是现在人身的时候。宣妃这辈子,阴差阳错的,享了许多的福。却也受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苦,如今提前故去,也是应该的了。

真是讽刺,应该的。

景宸没有多余的话,有了表示,又不会太过。想想哈日珠拉这些年来,他心里也是愧疚的。如此,反而不用旁人说起,康熙点了点头,道“谥号庄顺,封为皇贵妃。”

嫔妃一愣,又想到此人已死,又压住了心里的惊愕和不喜。景宸却是听着这个,莫名的心头发酸似的,微微一吸气,眼角竟然滑下了一丝冰凉。呢喃道“庄顺皇贵妃。”

哈日珠拉无子,得了这个位分,少不得有人进谏。景宸却是好笑,却看到了俄尔敦一瞬间的放心,这个丫头。真是和她一个样子,死要面子,有时候端着,偏偏让人恼恨得紧。如此想着,想笑起来,康熙却是点了点脸颊,景宸看见了,这才拿出绣帕擦脸。

嫔妃侧过脸只当没有看见,再说了几句,把事情敲定了。嫔妃们也就散了,而那个常贵人却是倒了,俄尔敦脸都臭了,但还是一贯了大早上的行事,没有吭声。常贵人脸色惨白,身边的奴才很是惊慌,景宸看着不对劲,叫太医过来把脉。

得出的消息,确是有了两个月身子了。

说不定今天是打算让人注意到,得了皇上一点注意,然后再曝出喜讯来。只是没有想到,景宸罚跪,反而跪出来了。到底是皇上的孩子,要是跪没了,多少有些不好了。可是景宸这么想着,反而觉得好似是被这个贵人算计了似的,顿时怄气的不行。景宸把事情推了,刚好把这个事情推给了景阳宫的主殿敬嫔。

本来因为常贵人说起是景阳宫的奴才,敬嫔就已经是心惊胆战的了。偏偏还出了这一招来,见景宸让她看着这一胎,明显不过的态度了。丝毫不闻不问的,不过赶在庄顺皇贵妃的不好,也只能怪着常贵人命不好了。

好端端的大喜事儿,偏偏闹成了这样。若是她乖乖地,熬个几年,说不定就是嫔主子了。真是,不安分的。

敬嫔无奈,接下了这个差事。

哈日珠拉疼爱的是俄尔敦,其次就是胤禛,反而是胤礽这个早熟的孩子,她不多亲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生母的缘故,还是什么。可是,带头哭孝的,都是男孩儿。而且胤禛是她名下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儿子。她还在呢,就让儿子哭孝,未免有些不妥了。如此想着,她反而是犯愁了。

俄尔敦却是想到了十三十四,一个是才认识,但很喜爱。一个是有些疼宠,又因为性子之故喜爱。但是十三生母是敏嫔,十四生母是安妃,两个人的额莫都好好的,凭什么来这一遭?景宸想着,便不答应。想来,这些人也是不肯的。

“十四这孩子可能不行,可是十三真是可以。”俄尔敦看景宸摇头,便说道。

景宸挑眉,道“何故?”

“当初十三生辰,额娘见了十三一见如故,打心眼里就说喜欢。私底下,就好似我一般,比着母妃亲近,就当额娘一般的意思。这件事儿,敏嫔也是晓得的,想来十三也不会拒绝的。”俄尔敦倒是一一说来了。

这样说来,也未尝不可。景宸点了点头,道“即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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