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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前听说是有一个,不过当时遗失了,说来不怕先生笑话,听老辈们说,当时有个大门派的仙长看中仙子,欲结为道侣。族中便嫌那孩子是个累赘,那孩子到底是不小心遗失的还是故意遗失都说清楚,也是时日久远,落到我耳朵里的也不多。只知道仙子拒绝,那女孩仙子也没去找,仙子行事,我等俗人也不明白,大约是怕将来被牵连吧。”老头是个心肠软善的,否则也不会被挤到这里来守墓园,一番话里到是多有对孙鸿影母女的怜惜,对族中处置的指择。
“是个女孩?”
“是,细算来若也如仙子一般资质,如今已是一千余岁了。”
苍诘有些神魂不定地从墓园出来,恍恍惚惚地向南行去,孙鸿影的棺木尸身于他而言实在不难找到。棺木是金岳门给准备的,倒没亏待孙鸿影,是上好的灵玉棺,可护尸身千载不变。亏得孙家人心中对金岳门存着畏惧心,没将打着金岳门标记的灵玉棺取去卖掉,否则孙鸿影此时只怕早已被山中走兽啃食去。
灵玉棺一开,异香扑鼻而来,棺中安置着不少低阶灵花灵草,将阖目躺于花草之上的孙鸿影衬托得欲发清美出尘。苍诘站在灵玉棺旁,竟久久不敢去碰触,待到他蹲于灵玉棺前要伸手时,却猛觉眼角洒落下几滴泪来:“乐声,你怎……你怎可食言。许诺再来探我,不来便罢,怎可连我来探你的机会都不予。”
“是了,你原是鸿影,小字乐声,原是正元宗门下一名外门弟子,后被金岳门长老看中向正元宗讨了去。你到底还是不曾骗过我的,乐声,只是你为何都不多等我片刻。”苍诘此时不觉已泪流满面,那样漫长而孤独的岁月过后,有个清美可爱的姑娘在一片清波潋滟里走进他心中,温暖了他的心房,以及孤独漫长的寂静岁月,她使一切都变得美好温柔起来。他动的情,比他以为的还要更深更入骨,若非如此,怎会潸然泪下。
苍诘在孙鸿影棺边待了几日,然后便就地挖个坑把棺木掩埋好,又找来一块巨石削平刻上“吾妻乐声”四字。修为境界到他们这样的境界,对仙蜕原本就不该有任何执着,他要执着的只有两件事——女儿的下落,妻子的转世。
苍诘身为老魔,不说学究天人,在演卦上倒颇有造诣,用孙鸿影身上取下来的几根头发一推演,立时便得出结论:“还未到时机么,如此我便等你,不管千年万年,乐声,我等你。”
至于女儿,女儿的身上流着他的血脉,更是不难着,取自己一滴血便可推演个大概,当然,也只能推演个大概。能算到女儿是否还在世,此时大致方向在哪里:“还在便好,只是为何下落不明。”
对自己在演卦上的造诣,苍诘也很有自信,他演卦从来还没推演出“不明”这两个字来。
且再去说浮苏,此时她已经进入无序空间,凭着流光这把钥匙,她已然顺利找到传说中的道宗道场所在——天机山。天机山并不如何巍峨宏伟,约摸不过五六百米高,是个圆圆如馒头一般的小山包。山势平缓,水流潺潺,山上杂生着各色林木,却多是凡世的杂木,并不见如何出奇的天材地宝,但山中蕴含的灵气却浓郁得已化作淡淡绿雾将天机山层层遮盖在灵雾之中。
刚一落下,流光便顿时化作一道火焰飞入山顶的殿阁中,浮苏不解,只得跟在后边追上去。但她那一叶舟,怎么比得上流光的速度,等她到山顶时,流光又复出现在她眼前:“哈哈哈哈哈……”
“流光,你这什么毛病?”
“我的本体果然还在这里。”流光高兴得乱飞,但它却没有立刻就与剑体合而为一。它现在得替浮苏这异端考虑一下,一旦它与剑体合为一体,就算它山寨成别的剑,冥渊之中肯定会有魔修能认出来,这肯定会给浮苏招来不少麻烦,所以它尚在考虑之中。
“什么本体?”
然后流光就解释了一下当年道宗怎么怎么样把剑魄取出封印入空间中蕴养,剑本身又怎么怎么被祝安安带回天机山封印到无序空间中:“就这样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的剑灵居然可以化出实体来,这可真离奇。”浮苏对道宗真恨不能五体投地,多强大的人,居然随便蕴养个剑灵都有化出实体的能耐,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剑灵。
“怕……怕你嫌弃我。”流光开始不说确实是怕浮苏嫌弃它,后来是想着给她个惊喜,现在想想真不知道到底算惊还是算喜。
浮苏对流光已经无话可说,只得转而说起来这的目的:“你说在此处有大机缘,现在还是告诉我机缘在哪里吧。”
“你是主人的传承者,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殿阁中有主人留下的传承神识,你进去吧,主人自会给你说明。”流光说完找个角落,决定好好去感伤一下,它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它的主人是真的不在了。不管它在道宗观遇上的那缕神识怎么有牵连,那都不是它的主人。
“不过,主人,我相信你,别人魂飞魄散无法转世托生,你一定可以的。还有个祝安安等着主人去救呢,我就不相信主人敢扔下祝安安不管,主人要是敢扔下祝安安,主人就是魂飞魄散也得留下几分余地吧。”
此时,浮苏步入殿阁中,殿阁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流光在殿阁外看着,长叹一声说:“主人,愿你的强大能在浮苏身上得以传承,她现在实在太弱了,弱得有宝贝都得藏着掖着,不能使出来。”
ps:
现在不用猜了,浮苏就是苍诘的女儿
第五十八章 世间苦难,世间人受之
天机山殿阁之中,一缕香烟明灭,几缕幽光从窗格中透进来,青纱帐幔被风吹起又落下时,青纱之后缓缓升起一团朦胧白光,接着便显出修长的身形来。浮苏盯着看,那青纱拂在其上,似如有实体一般,道宗的强大果然无敌于星海。噢,再想想祝安安,那该是多么至高无上的存在呐。
撩开青纱的手修长光洁,带起一片微光缭绕其上,青纱撩起的地方探出一张清濯至极的脸来。略显得瘦一些,比直道宗观里的造像,眼前的人少三分俊美出尘,却多出十分仙资绝世来:“浮苏。”
声音并不如何动听,但却使人顿觉心胸尘嚣一扫而空,浮苏连忙躬行一礼道:“是,前辈。”
“莫拘谨,且坐。算来,虽生不曾见,却有师徒之实,如此称吾师尊应不为过。”李道宗说罢指着蒲团,示意浮苏坐下,言辞间倒显得十分亲和,让浮苏原本有的几分拘束都松泛开。
“是,弟子拜见师尊。”浮苏行完礼才盘腿在蒲团上坐下,然后便看向道宗,这个对她来说原本只应该存在于传说中的道尊。
“吾名李微,字少清,出身昆仑。”
知道李道宗这是向她告知传承来路,浮苏连忙点头表示已让下,然后便也顺便自报家门:“弟子秦浮苏,乃乘云宗上元真人刘玄卿门下弟子。”
“可是袁州刘氏?”
“是。”
“原是故人之后,倒也是缘分。”李道宗说完接着道:“有一桩事。吾不曾与人说过。吾自出世以来,一直对自己的来路有所疑,至陨仙山一战前,才似有所了悟。”
浮苏真想跟道宗说。这个她一点也不感兴趣,还是别跟她说来得好,可道宗分明要说,她便也只能听着,便只听李道宗接着说道:“告诉安安,吾虽魂飞魄散,但仍有重聚之日。”
噢,原来只是带个话给祝安安,这下浮苏放心了,赶紧答应下来:“是。师尊。弟子一定将话带到。”
“吾友不少。吾敌亦不少,行走在外多加小心。”叮嘱完这句,李道宗就开始传授真正的传承。不管是劈山一剑还是赤霄,都只不过是传承中最小的一部分,真正的传承在于李道宗面授机宜。
浮苏听得如痴如醉,李道宗完全是顺着她能理解的话来说,每一句话都深入浅出,妙的是句句她听完都能得出自己的见解来,而不是一味只听道宗的讲解。怪不得人是三千界共尊的道门道祖,讲起道家修法,剑修功法来,简直就像是在说这棵是什么树。结什么果子,然后让你去自行观察,再得出自己的结论来。
到最后,浮苏已全然沉醉其间,她从来不知道,道门修法和剑修功法还可以这般盎然生趣,而不是那枯燥难懂的文言文。甚至为了顺着她的想法来,道宗说的多都很直白,完全不像跟她说话的时候,需要细细去想什么意思,而是一听她就能明白。
待到道宗唤流光进来时,已是五天过去,浮苏却全然不觉得时间流逝。流光进来时,道宗含笑看着它:“知你有灵,生不曾得见,神识能见也甚好。”
“主人……”流光二话不说就哭上了。
道宗则一直面带微笑看着,如同看着自己极为宠爱的孩子一般:“莫哭,如今想来你也不寂寞,好生随浮苏左右,将来未必没有再见之时。”
“主人,我在道宗观外曾经遇上过一缕神识,跟主人的神识好像,但更庞大恢弘得多。那是主人吗,如果是主人,主人现在在哪里,怎么不去救祝安安。”流光这些问题早就想问了,虽然它知道这缕神识也不一定会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有些事,不知道才得安好,不必多问,一切自会有分晓。去告诉安安一切,安安会懂,要安安从冥渊出来,莫要再受火焰焚烧魂魄之苦。”李道宗说这些时,神色间也不苦也不悲,沉默片刻后道:“世间苦难,世间人受之,原也是避不开的。浮苏,你要多加小心。”
听着道宗又一次叮嘱她小心,浮苏觉得自己真是前途未卜呀:“师尊,我不明白,为何命运会如此安排。”
“命运之事玄而又玄,吾也未必能全然通透,注意便是。”李道宗说完又看向赤霄,道:“赤霄,吾不曾舍弃你,生而有灵,原本就不该随吾消去,可懂?”
“主人……”流光除了呜呜咽咽哭,真没别的好表达的。
“吾最后一缕神识将散去,你便只想着哭么?”
“主人,以后我还要跟着你。”
浮苏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赤霄乃道宗配剑,这是天下共识。倒是李道宗自己摇头,冲它道:“不,从你出起,吾便知道,你虽出自吾手,曾为吾之配剑,但你所属另有他人。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那就是说,我都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有了柄注定要属于我的配剑?”道宗在……在前,那您干嘛把赤霄使得那么有名,让我好有压力。浮苏不免心里腹诽,她现在真的是鸭梨巨大呀。
“是,许些事,不可明言,你若能领会便自领会,若不能也莫多问。”李道宗说着又是一笑,最后环视一眼周围,然后便起身返入青纱之间消散去。
然后浮苏就听着流光一直在耳边哭哭哭,连着哭了许多天都不消停,直到浮苏从入定中睁开眼来,它还在那“呜呜呜……主人……”。浮苏招来流光,轻弹一下说:“道宗说还有相见之日,你哭个什么,倒真像他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似的,多晦气。”
“只怕回来的,已经不是主人了。”流光说完不管不顾地继续哭,哭着哭着还没忘“称赞”浮苏:“才出窍后期,浮苏,你太对不起主人的五日传承了。旁人若得这五日,纵使资质再差,连跨两个境界不在话下,你居然才不过从出窍初期进入后期,连大圆满都不到,太堕主人威名了!”
“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浮苏一句话就噎死了流光,噎得流光只能默默无语泪两行,如果它有眼泪的话。
天机山里最主要的传承是道宗的神识,但其他东西也都相当不错,灵药灵草不需说,法宝灵石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浮苏倒也没贪心,只挑自己需要的选了几样,灵药灵草也选了一些低阶的,流光暂时不打算回归本体,日后还有的是机会来这里,浮苏也没必要把这些东西带出去扎人的眼。
“挑个飞行法器好吧,一叶舟那样的货色,也就见你出窍期都还继续用着。”流光见浮苏挑半天都没挑飞行法器,这才出声提醒。
“那你看看哪个好,道宗的东西都太高阶,我看不出好来。不过你得挑个我能用的,不需耗费多少灵力的,否则到时候前脚逃走,后脚就得灵力枯竭被人追上。”很明显,浮苏首要逃开的就是景唤呐。
“第三排架子底下有个坠着玉莲蓬的手镯,玉莲蓬里有一艘小型的飞舟,可以不消耗灵力同,只消耗灵石。”流光见现在浮苏不缺灵石,便建议浮苏取这枚玉手镯,只要有灵石,逃蹿几个星海都不成问题。
浮苏取到手镯戴在手上,发现那同时还是个乾坤镯,飞舟被安置在玉莲蓬里,手镯的空间比她手上那个还要大上许多。她便将手上的乾坤镯取下,连镯子和镯子里的东西一道扔进玉莲蓬手镯里去。然后按照流光的建议,取了几件法器,并取了一根如金如玉的纤长木棍:“嗯,以后小光头再敢来,就拿这个对付他。”
流光懒得纠正浮苏,只又指了几样东西,然后就跟浮苏说:“可以走了,我把天机山定了个方位,有我的本体在这里,以后来就不用四处找无序空间了,只要一感应,我们就能再进来。”
“好,不过无序空间经过这几天,又换了地方吧,我们现在在哪里?”
流光往外感应一下后,颇为幸灾乐祸地道:“冥渊。”
“啊……那先不出去了,等下一拨。”浮苏可不想再易容了,万一再碰上景唤怎么办,她可不想被当成魔修被拍成渣子。
“后天就会换位置,倒也不用急。咦,苍诘……浮苏,苍诘在外面。”流光瞧着苍诘好像脸色都冰冷了许多,倒比在鹤鸣渊里看着还让人觉得可怖一些。
“在冥渊看见苍诘再正常不过好吧,有什么可稀奇的。”浮苏的神识探不出无序空间去,倒不如剑灵来得方便,便只能听着流光讲外边什么情形。
这时候,流光却对苍诘感兴趣起来:“你不记得了,苍诘说要找个地方和他那心爱之人归隐求永世长生,如果他找到了现在不应该在这里。看情形没成功,难道是谢鸾歌不愿意?”
流光一说,浮苏也记起来了:“或许出了别的事。”
“啊……浮苏,他说吾妻乐声已然故去,我们才离开多久,怎么谢鸾歌就没了。”流光不解得很。
浮苏也不解,她来天机山之前谢鸾歌都活得好生生的,她进天机山也不足一个月,怎么也不可能说没就没了:“这么说倒有可能是正元宗瞒骗了苍诘,要不然苍诘怎么会说吾妻乐声已然故去。”
“可苍诘的语气听着很像是真的已经故去呀。”
不是吧,说死就死,苍诘还一点脾气没有,不该去报仇雪恨什么的吗,难道这里边还有内情。
是的,当然有,还跟你有关哩!
第五十九章 生得好修得好,都不如爹好
苍诘因找不到女儿的下落,便决意先返回冥渊,去看看他那老搭档逆世到底又打算掀什么样的风浪。要是没有遇到过孙鸿影,苍诘必然会与逆世一道再掀风浪滔天,却偏偏在鹤鸣渊漫长的清寂岁月里,有那么一个姑娘来如鸿影动,去似乐声消,将他的心肠熨帖得无比柔软,如此,他怎还可能去做那“无聊”之事。
找到逆世一谈,逆世很没创意,要跟天道死掐,苍诘没从鹤鸣渊出来时,也想过出来后要找天道掐一掐,但现在嘛,寻妻觅女才是正经事。跟天道死掐这种没意思的事,还是留给逆世自己玩去吧。所谓人各有志,逆世和苍诘能耐本事上不相上下,可在脑子灵光这一点上,逆世远不如苍诘。
逆世也并不认为自己一定需要苍诘,他需要的只是苍诘表态,将苍诘旧年所属的部下全归他所用:“玄冥中事,以后皆你为主,吾志不在此。逆世,适可而止,当年若非吾劝你退一步,如今吾等只怕早化作烟尘。天道化身无数,要一一斩去谈何容易,主宰三千界也并非一日可成之功,需得慢慢谋划。你我一场相交,吾再与你一言,凡事莫问公枢,多问天驱。”
“吾心中有数,苍诘,若有一日吾主宰三千界,愿与你共享。”逆世倒不小气,他胸中有大谋,一路行来,最知他解他的,却只有眼前这人身修魔功的苍诘。虽则现在苍诘不愿继续下去,但往日种种。逆世倒从不曾相忘。
“吾心已定,处处可安,倒是你需多珍重。”苍诘辞别逆世后,冥冥中便在揣测。当年孙鸿影是否也是天道所安排。如果天道能安排一个孙鸿影让他再不思与天道为敌,那为何不安排另一个去软化逆世。逆世虽是固执的,但那样漫长孤独的岁月,只要是个人都容易被忽然出现在视野中的明媚姑娘打动心肠。
苍诘却忽地皱眉:“只要是个人……只要是个人……沧海界正道由来便言上苍青眼于人,莫非真是如此?”
这倒真没得解了,苍诘回玄冥之中的洞府,把诸事交待一番,便要踏上寻找妻女的路途。苍诘仔细想想,找女儿或许还得去孙家找一找线索,或许孙家那里还留有女儿的音讯:“只恨那孙家太无状。连老夫的女儿也敢遗弃。若非孙家乃鸿影晚辈。老夫定要孙家上下永无宁日。”
“鸿影?”流光本来都要收回意念,跟浮苏开始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