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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离草这才恍然,也难怪上回她会发现那几人在他们饭菜中下药了。
想起这个,离草不禁又有些歉疚道:“凤姐姐,上回的事真是对不住,牵累你受惊了。”
凤曦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甚?”
但看着她手中提着一个药箱,离草不由问了句:“凤姐姐这是要去哪?”
“有个病人,我刚配好的药,正准备送过去。”她看着离草,笑意清浅:“不知妹妹可有兴趣陪我一道?”
既然她相邀,离草自是不会推辞,只是——
她看了一眼已是有了七八分醉意,兀自沉浸在悲痛回忆之中不能自拔的兔师兄,再看了看琳琅。
琳琅朝她点点头:“没事,这有我呢,你去罢!”
于是离草便跟着凤曦一道去送药。
见她丢下朋友,真的陪自己,凤曦却是有些过意不去了:“小草,其实我只是随口说一句,你不必真的跟来。”
“没关系,天色也晚了,凤姐姐一人也不安全,我陪着至少能放心些。”她好歹最近也学了些仙法,总不至于再像上回那般狼狈不中用了。
“哼!不过都是些粗浅法术,你这小妖也才学个皮毛而已,连自己自保都难,还想保护别人?”戏谑的笑声中又带了些嘲讽之色。
离草被他这般一头凉水浇下来,不由气鼓鼓地摸了摸颈间的吊坠:“至少我现在也有仙器了,对付普通人总是绰绰有余罢!”
“你这是……”一旁传来凤曦略有些惊讶的声音。
离草不由扭了脸看过去,却见她一脸震惊之色地看着自己颈间的吊坠,神色极之复杂。
她不觉有些奇怪:“怎么了凤姐姐?”
“没什么……”凤曦扯了一下嘴角,淡淡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我只是觉得妹妹这吊坠极之别致,不知是从哪里得来?”
“这个呀……”说起这,离草颇有几分自得:“这可不是一般的吊坠,是仙器月刃,是我师尊送给我的,还为我给它取名叫胧月。”
“是……是么?”凤曦的脸色白了白,笑的有些勉强:“他连这都送给了你,看来对你果然是极好的。”
“凤姐姐你也这般觉得么?”听她如此说,离草面上不由露出了喜滋滋的笑容:“我就知道师尊是真的对我很好。”
才不是大叔说的什么虚伪!
凤曦眼眸微微一垂,眸底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二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离草仰首望着顶上镶着“南风馆”三字的牌匾,但见雕花红漆木门大敞,自门内飘散出一股腻人的脂粉味。
而门前站着两个穿得花里胡哨,胸襟大敞的白嫩少年,斜斜倚着门,目光却是勾魂夺魄般地向着来此的男客流转开去。
这副情景倒是与她跟着兔师兄曾去过的沉香楼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再放眼望去,这南风馆内两两相抱相拥的尽皆是男子与男子。
离草一时不由怔然,困惑不解:“这是……”
凤曦淡淡一笑:“小草,你想必是初次到这种地方来,你要知道,这世上亦有许多喜好男风的男子,因而才会有了这种地方,世人皆此为断袖。”
“断袖?”离草确是头一回听说,更加惊奇不已。
原来男子与男子亦可双修啊!
那不知女子和女子是否也行呢?
“荒唐!”苍绯有些微恼地又是一声大骂:“这些都是不正之风,你这小妖莫要又乱自瞎琢磨!”
离草扁了扁嘴,她不过随便这么一想,他这般激动做什么?
凤曦上前对那清秀少年道:“我来为一夕公子送药。”
清秀少年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跟我来。”
他领着她二人自后门进了馆中,里面是一间紧挨着一间的厢房。
二人自房门前走过,便可听闻自房内传出细碎的呻吟声或是痛苦的求饶声。
离草不由暗道,这男男双修似乎极之艰难啊!
直到尽头的厢房门前,清秀少年停下了步子:“一夕公子就在里面,你们进去罢。”
“多谢小倌。”凤曦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屋内一缕琴音扬起,宛若流水般清越,浅浅细细流溢在空中,熨贴着人的心灵,勾起了千丝万缕的温柔情绪,却又有如白云一般悠远,缥缥缈缈、轻柔舒畅,予人一片高洁尔雅的天空。
离草忍不住侧耳倾听起来。
琴音渐细、渐微、渐缠绵,引人走入了一场若醺似醉的迷离梦境。
离草跟着凤曦进了房中,便见房内端坐着一名拂琴的女子。
她满头青丝飘垂在肩头,未绾云鬓,也未结辫,微风拂过,纷纷扬扬,说不出的自然洒脱、写意风流。
此时正低眉敛目,一双纤纤玉手轻拂七弦琴,成就一曲醉梦的仙音。
120 美人如一夕
似察觉到她们的到来,琴音突止,女子抬首,露出一张出尘绝俗的花容。
她的眉弯弯如新月,却又浅浅淡淡,仿若远山含黛。
点墨般的双瞳向她们望来,那眸光迷迷蒙蒙的,其中流幻着如梦似幻的光华。
浅朱色的唇微微扬起,蕴涵着朵朵盈盈魅惑人心的笑意。
琴弦微颤,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离草却是诧异地朝四处望了望,怪道:“不是说一夕公子在屋内么,怎的不见人?”
凤曦闻声不由掩唇轻笑,那琴前的女子也是妖娆一笑,朱唇轻启,声音细腻,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就是一夕。”
真相总是霹雳的!
离草望着那美艳的人儿,生生张大了嘴,半晌都合不拢。
美男她不是没见过,但美的如他这般似女子一样的艳丽,却是头一回见。
凤曦走上前,取出一个药盒递到一夕的面前:“这是你的药。”
一夕接过药盒,微微颔首:“多谢。”
再扭脸,看着仍处于石化状态中的离草,他不由眨了眨眼,眼波似秋水横流,莞尔一笑道:“这位姑娘若是再这般盯着我看,我只怕要消受不起了。”
离草闻声这才终于回神,干干地咽了咽喉咙,挠着脸讪讪笑了一下:“抱歉抱歉,我刚才第一眼看还以为你是女子,实在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一夕倒是也并不为此生气,唇边笑意不减,眼眸微微眯起:“姑娘似乎并非普通人?”
“小草她是昆仑弟子。”凤曦柔声替她答了。
“昆仑弟子啊……”一夕喃喃念着,却是又别有深意地看着离草笑了笑:“除却修仙者的身份,姑娘应是还有其他的身份罢?”
“咦?”离草不由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他这所谓其他的身份……指的是什么?
蓦地,脑中一道灵光乍现,她心中不由一惊。
他……莫不是在暗指她是妖?
可是他一个凡人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一番纠结之中,忽而门外进来一个清秀小童:“一夕公子,辛府差人来接你过去。”
“知道了,我一会便来。”一夕微微颔首。
待小童退下之后,他不由一声轻轻的叹息,似夹杂着许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无奈。
他起身向两人微微行了一礼:“二位姑娘,恕我不能再作陪,此处也不是二位姑娘应久留的地方,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我听闻辛府那位辛老爷生性暴戾,你若去,恐怕……”凤曦面上却是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加之你身下的伤……”
“无妨,都已习惯了。”一夕笑的几分轻柔,却叫人看得有些心疼。
看着他出了屋,离草禁不住喃喃问了一句:“凤姐姐,他受了什么伤?”
“这……”凤曦面露为难之色,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只得失笑一声:“小草你还是莫要知道的好。”
虽然好奇,但她既然这般说,离草便也不再问。
倒是苍绯带了些鄙夷地轻哼一声道:“一个娈童,还能伤到何处?”
咦?听大叔这意思竟是也知道?
不过……娈童又是什么?
苍绯觉得是该时候叫这小妖多明白些人事了,免得她总说出些骇俗的话,做出些惊人之举。
于是他便悠声道:“娈童便是他这种为人所玩弄的男子。”
“被人玩弄,那岂不是很可怜?”离草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悯。
“小草,走罢。”凤曦见她怔然地发着呆,不由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离草这才回神跟着她出了“南风馆”,正好瞧见一夕上了停在门前的小轿,被抬走了。
轿子抬过她旁边时,一夕掀起轿帘,却是冲着她神秘地一笑,朱唇微微轻启,无声地吐出一个字。
看着他那口形,分明说的是一个“妖”字。
离草心下一悸。
他……果然知道她的身份!
“哼!看来这娈童不是普通人。”苍绯的声音倒是透出几分凝重:“你这小妖日后还是少接近他为妙。”
“怎么了小草?”一旁传来凤曦关切的问声。
“我没事。”离草摇摇头,转脸过来,望望暗下来的天色:“凤姐姐,时候不早,待我先送你回客栈后,便回山上去了。”
凤曦点头笑笑:“也好,你若不早些回去,怕你师尊也要担心了。”
*** ***
送凤曦回了客栈,琳琅与兔师兄已是不在,想必是回去了。
离草正准备御剑回山上时,忽而一个清秀小童神色慌张地奔到了她面前。
看见她,便立时有如见救星般扑了上来:“你是方才来找一夕公子的姑娘罢?求求你,求求你快去救救一夕公子,你不是昆仑弟子么?定能有办法救他的!”
乍听他这般一说,离草一时未能反应,只安抚他道:“你别急,慢慢说,一夕发生什么事了?”
小童只急急拉着她的袖子:“姑娘,你快先跟我走罢,晚了就来不及了!”
虽然不知出了何事,但见小童这般紧张焦急的神色,应是十分危险。
虽与一夕只有一面之缘,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离草便也由着他拉着自己一路到了辛府的门前。
121 残虐的一幕
小童指着那雕花大门,急声道:“一夕公子就在里面,那辛老爷实是变态的很,一夕公子快被他折磨死了,我只是个跟班的小童,什么忙都帮不上,姑娘你快些想法子救救他罢!”
离草围着辛府转了一圈,大门有家仆守着,自是进不去了,只能另辟新径。
“你这小妖,方才才叫你少接近这娈童,你怎的又来多管闲事?”习惯了她这般性子,苍绯此时纵时有脾气也懒得发出来了,只有语声中透出几分无奈。
离草一本正经道:“人家都这般求我,我身为昆仑弟子,本就该扶助苍生,怎么能不来救人呢?”
她寻了个墙角,跃身而上。
进了院中,她嗅着一夕的气息一路寻去,避过家仆,来到了一间房门前。
刚至门口,便听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她赶紧捻诀穿墙而入,眼前的景色却是又让她惊了惊。
只见一夕整个人只着一层透明薄纱伏在床榻之上,背上一道道似是鞭笞之后留下的血痕,触目惊心。
而在他的身旁,一中年男子手中不知拿着什么一根什么样的东西,正往他下身处来来回回地捅进捅出。
有鲜红夺目的血,缓缓自他下体处流出,染红了整张床榻。
一夕紧咬着唇,双手死死绞着被单,却仍止不住有破碎的呻吟自唇齿间痛苦地逸出。
而那中年男子却似是一脸极之兴奋的模样,蓦地抽出那根染了血的物什,动手解起自己的裤腰带。
也不知自裤裆中掏出了什么一根看起来有些可怖的玩意,正对着一夕的下身流血处,一手又抓起旁边的短鞭,重重地打在他的背上,带起一串血花,面上却是露出残虐而淫、糜的笑:“再给爷叫得更大声些,越是痛苦的声音越能让爷我兴奋得直颤!”
离草惊怔地看着眼前一幕,身子僵在原地,竟是半天不能反应。
她何时见到过这等残虐之事,真真叫人心惊!
直到一夕痛苦的声音再次传耳中,她才蓦地反应过来。
但见那男子已将裆中那根物什插进了一夕的双股之间,身子用力地顶进顶出,不时夹杂着血丝,场面甚是惊悚。
这……莫不是就是所谓的男男双修?
离草心中暗道,男男双修真真可怕!
“你这小妖还想看到什么时候?要救人便快些救!”苍绯有些羞恼不耐地出声催促。
这等画面实是太过污秽,不该叫她知道的也知道的。
离草一听,当下掐指捻诀,但见一道雷光直直劈向那男子。
只闻一声惨呼,那男人被雷劈的整个身子一颤,连头发也根根竖了起来,头顶似还冒着缕缕轻烟。
离草几步蹦上前去,只抬手轻轻一拍,他便僵直地向后倒了下去,整张脸都被雷劈的有些发黑。
“啊呀不好!”离草半掩了嘴,低呼一声:“失了准头了。”
她本只想劈在男子身边,吓吓他,谁想竟好巧不巧地正劈中他。
但看他那副被雷焦了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一夕闻此动静,扭脸看见了她,却是不由一诧:“是你?”
离草慌忙抓起地上的衣裳,一面伸手去扶他:“我是来救你的,先跟我走,免得一会来人,要走就麻烦了。”
刚才的动静想必很快就会引来家仆了。
一夕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将自己的身子裹在了衣服里,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辛老爷,担心:“他……”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应该死不了……罢。”离草说这话时,颇有几分心虚。
不过,临走之际,离草不经意地望了那辛老爷的裤裆处。
那里的那个物什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似软小了许多,真真奇怪!
*** ***
离草带着一夕御剑离开了辛府,但因辛老爷之事,怕会找来,却又不能回“南风馆”。
离草只得带他暂先寻了一处废庙,用法术生了一簇火堆,暂作安歇。
“你先别动,我替你治伤。”离草扶着一夕坐下,便用仙法替他治起后背的鞭伤来。
看着他身上那触目的伤痕,离草实是有些为之心疼,更加愤愤不平:“凤姐姐说的果真没错,那辛老爷真真是太暴戾了,你不该去的。”
一夕轻扯嘴角扬起一丝浅笑,淡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们这种人,生来命贱,身份卑微,又哪里还有得选择?”
他妖美的面容上似透出几分讥诮与自嘲的神色。
“话不能这么说。”离草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出身虽不能决定,但命运终归是在自己手中,只要想改变,怎会没有选择?”
她虽然只是一棵不起眼的狗尾巴草,资质普通,灵力又弱,但只要她肯努力修炼,必定有一天可以飞升成仙。
一夕只是淡淡地弯了弯嘴角,并未开口。
幸好他背上的都只是皮肉伤,离草治起来也很快。
不过半刻,便已全都愈合,只可惜她修为还不够,不然就能做到一点疤痕都不留了。
“多谢姑娘。”一夕拉起衣服,冲她微笑着致谢。
离草想起他下身流血之处,不由道:“我见你下身处伤的也很重,不如一道治治罢?”
122 又遇一妖友
闻言,一夕面色蓦地一僵,神色间多了几分尴尬之色,勉强扯了扯嘴角:“这……小伤而已,就不劳烦姑娘了。”
“可是,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是小伤呢?还是让我看看罢!”
说着,离草便扑身上前准备亲自动手,窘得一夕急忙伸手阻拦。
“你这小妖闹够了没有?!”莫名的,体内那位魔君竟突然发起脾气来。
听声音,火气似乎还挺大。
心下一颤,离草伸手的动作不由一僵,然后撇了撇嘴,一脸懵懂无知霹雳天真状:“我只是好心替人治伤,哪里是在闹?”
这大叔的脾气是愈发的难捉摸了,叫她可怎么伺候才好?
苍绯生生给她气得要吐血,却又不知该如何给她解释。
那厢一夕也轻咳了一声,不着痕迹地离她远了一些,面色微红:“我有凤曦姑娘给的药,上过之后便会没事的。”
原来,凤姐姐给他配的药是治那里的伤的。
真可怜,旧伤还未好便又添了新伤。
离草心中叹息了一声,但既然他不肯让自己治,那也不好再勉强了。
看着在火光映照之下,那妖娆的花容,离草不由想起之前他在轿上示意她身份之事。
她直直盯着他,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一夕微微侧了脸,淡淡颔首,面上带着浅浅的优雅的笑容。
离草禁不住蹦了起来,瞪圆了眼:“可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因为……我能感觉出你身上和我一样的气息啊!”一夕柔柔地笑着,眼中却是淡起一片云雾。
离草怔了好半晌,才终于回味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你莫不是也是妖精?”离草惊诧地看着他,却是又皱眉兀自摇了摇头:“可是,我并未觉出你身上有妖气啊!”
莫非她竟没用到连妖气都感知不出?
“你感觉不到我的妖气,那是因为此物的关系。”一夕浅浅一笑,却是朝她伸出了一只右手,手腕之上套着一只金色的镯子。
离草瞅着这金镯研究了半天,无果:“这是什么?”
“这是锁妖镯,便是它将我的妖力完全封住,所以我才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力量。”
“这镯子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锁住你的妖力呢?”离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