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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草一听,一时间连以头撞柱的心都有了。
原来她一直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没被发现过,却不想早就被注意到了。
幸好都以为只是一只普通的猫,才没深究吧?
她正想逃遁而走时,便见苍绯那犀利的目光刹那间投射过来,她的身形完全地笼罩在了他的目光下。
而他分明只是这样平静地看着她,她却有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浑身僵硬,只睁着两只金绿色的猫眼看着他。
苍绯眯细了眸,慢慢启唇,一字一字缓缓吐出:“本君没那个兴趣养宠物,况且,看起来乖顺听话的宠物,却也难保哪日它不会反咬你一口。”
“说的也是。”冰舞红唇一扬,亦是点头附和。
而后伸手微微一个虚握,离草便只觉自己的身子突而不受控制地朝她飞了过去,一把被她拎在了手中。
冰舞微侧了脸看着苍绯:“这猫儿瞧着君上的眼神实在令人生厌的很,既然不是君上养的宠物,那便交由舞儿处置如何?”
苍绯亦只是淡淡地睨了那离草寄魂的猫一眼,眸中未有丝毫波澜,语声亦冷淡平静的很:“随你。”
冰舞拎着猫脖子,任凭离草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只见冰舞冷眼看着她,轻哼一声道:“一只小小的猫也敢觊觎君上,看我不挖了你的眼。”
说着,她手中幻出一把利刃,那闪着寒光的尖刃就这么朝猫眼直挖了过去。
离草惊地想要将神识收回,却发现这一到关键时候竟又收不回去了,只能又急又惊地睁着眼,看着那尖刃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她拼命地一蹬而起,前爪就这么挥着朝冰舞抓了过去。
尖利的爪子将皮肤抓出几道血痕,却不是冰舞的手,而是苍绯的手臂。
他竟在那一瞬间,将手伸过来,替冰舞挡下了她的爪子。
“君上!”冰舞眼色一变,惊呼一声,将离草狠狠地扔在了一旁,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不算很深的爪印,只是抓破了些皮,妖艳的血色顺着他小臂缓缓流下,惊心夺魄。
离草浑然不觉被摔在地上的痛,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爪子上仍残留着他的血迹。
她突然间想起了刺入他胸口的那一剑,想起了手上沾染着的他那温湿的血液,想起了他绝望的最后一眼!
她一时间神志不清,竟忘记了要逃,忘了怎么逃,忘了应该逃去哪里……
“纵然是温顺的猫也一样会伤人,而且,比之被猛兽所伤还更叫人心寒。”苍绯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只冷冷地盯着趴躺在地上的离草,冷冷地从唇角吐出一口气息,料峭凛冽。
冰舞亦是转首狠狠地盯着离草,怒声道:“好一只大胆的畜牲,竟敢伤了君上!来人,将这只畜牲给我去毛剥皮,抽筋剜骨!”
“是……”几个魔卫见魔君被伤,都吓破了胆,立时战战兢兢地上前来,将离草给拎了起来。
明晃晃的匕首抵上她的脖子,离草仍直直地盯着苍绯,他的眼中亦没有任何要留情的意思,只冷冷地说了句:“杀了。”
锋利的匕首狠狠地一刀划下,离草只觉一阵剧痛传来,意识忽然间变得轻飘飘的,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而再回神睁眼之时,她竟是在最后那一刻收回了神识,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躺在床上,只一眨不眨地静静望着床顶,想起他方才那目光之中的绝决与冷酷,心中一时空洞得像被掏去了心肺一般。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否知晓她寄魂与那只猫的身体中,但他的冷情却还是让她心痛。
还有……他替冰舞挡下的她那一爪……
他……竟这般护着冰舞,他……爱上冰舞了么?
毕竟,对他来说,冰舞是救了他的恩人。
而且,若是不爱,他又怎会立冰舞为后?
可是,一想到他爱上了其他的女人,心口顿时一空,痛得似要窒息一般,满眼的只有看不见的底的绝望。
之前,哪怕是看着他与那些女魔亲昵欢好,她也没有这般难受心痛还有绝望过。
她抬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他不爱她了……
在她亲手杀死他之后,她才终于明白自己爱他,如今他活过来了,却是再也不爱她了,对她只有蚀心入骨的恨!
如今,他爱上了冰舞,冰舞亦爱他,他们两相欢好,大婚在即,却只余她一人想爱不能再爱,除了在这苦苦挣扎之外,什么都没有……
260 离开前一夜(大家所期待的,必看!)
因为那只猫被杀死的缘故,离草自那日之后,便再没寄魂出去过了。爱殢殩獍
而魔君大婚之日来的也十分快。
在成婚的前一夜,离草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夙璃落找来,打算离开。
她终究无法承受看着所爱的人和其他女人成婚,无法看着他们相亲相爱,她只是一颗脆弱的小草,纵然再坚强,也无法承受这种噬心驻骨的痛。
反正,她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更是憎恨无比的人,所以,如果他看不见她,或许会更高兴一些罢。
而夙璃落听到她这个决定时,倒是没说什么,只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只是在夜里夙璃落要带她离开时,她却又忍不住想要再去见苍绯最后一面。
夙璃落倒是也没阻拦她,更帮着她隐了身形到了魔君寝宫外。
她潜入寝宫,看见苍绯时,他正衣带未解地闭眼躺倒在重纱幔帐的床榻之上。
床边倒着一只酒壶,看样子似是喝醉了。
他微闭着眼,一只手滑落在床畔,虚虚地拢着,想抓住什么似的握了两下,终是无力地滑下,长指苍白。
离草悄悄地走近上前,见他并未有所动静,想来醉得厉害,便微微放了些心。
房中烛火幽幽,晃动的光晕擦过他的脸颊,半明半暗。
许是因为醉了的缘故,他的脸终于不似平日那般冷寒,褪去了所有的戾气,那微红的俊容却是平添了几分邪魅诱惑。
她忍不住缓缓伸出手,想要轻轻地触摸他的脸。
然就在她指尖即将碰到他的一刹那,他忽而动了动,伸手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衣襟,似乎有些热,口中喃喃说了句:“水……水……”
见他眼仍闭着,似并未清醒的样子,离草便也没躲闪,而是奔到一旁的桌边倒了一杯茶水来送到他嘴边。
然而他薄唇紧抿,茶水竟是喂不进去,看来真是醉的神智不清。
离草见状,无奈之下,只得一口将茶水灌入自己口中,再俯身贴上他的唇,撬开齿缝,将水一点一点全部渡了进去。
正待离开他的双唇,再喝一口茶水时,舌尖却是忽而被他的舌给一个勾住了。
离草一怔,待反应过来要退出时却已经来不及。
那舌尖带着浓烈的酒气,将她的舌紧紧地勾住,缠绕,如影随形。
她逃不出,避不开,只觉一只手掌牢牢按住了她的后脑,不许她离开。
离草浑身一颤,回神过来,推拒着他的胸膛想要爬起身,却不想后背已被他的另一只手臂牢牢锁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纠缠之中,他的衣襟被扯开了,露出白皙而结实的胸膛,在那左胸心口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让离草不由怔忡下竟忘了挣扎。
她自是知道这疤痕是如何而来,而正因为知道,心中不禁一痛,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上去,来回缓缓摩挲着。
苍绯眼依旧闭着,眉却是忽而一皱,一道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让离草不由一惊。
然只是一瞬,这杀气又蓦地散去,下一刻,他原本按着她后脑的手转而抚上了她肩,自她的肩领处一寸一寸地探了进去。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肩头、锁骨,而后停在了那团柔软处,盈盈一握。
离草的身子也不由微微一颤,全身紧绷,感觉自己的心跳亦在他的掌中一下快过一下,一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意识也渐渐变得有些不清明。
也只是顷刻之间,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他的眼不知何时睁开,瑰丽深遂的紫色瞳仁中映着她有些迷离的面容。
离草只觉整个人似都沉陷进了那片紫眸之中,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忘了要逃,只能感到自己的唇异常的干渴,让她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他的后颈,微微探头,就这么吻上了他的唇,似想从他的口中寻求解渴之物。
他狠狠地吻着她,手上亦是大力地揉抚着,唇如烈火,盅惑人心。
她的意识一片混沌,身体却是异常敏感,只觉一团火在燃烧,全身似都要焚毁一般熊熊燃烧。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衣衫全都褪尽,她的手,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肩,她的腿,亦不知何缠上他的腿,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仿佛心中想要寻找一个温暖的桎梏。
从未有过这样紧密的贴合,一时间,好似他们之间从未疏离过,也没有什么爱与恨纠葛,两颗心是如此地靠近,紧紧依偎在一起……
她的唇轻启着,断续间一些陌生的破损之音零碎逸出,有什么紧紧地抵在下身之处,混沌之间忽然猛得一下穿刺入体。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张口低呼,却是又被他的唇紧紧堵住,将她呼声吞咽入口中,化为低低地呜咽之声。
她只觉他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疼痛之后却又似有些说不出的舒适感,直折磨得人欲哭却是哭不出声来,思绪早已是入了太虚幻境,最后,一股强烈的感觉汹涌而至,直至将她彻底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大汗淋漓之下,她的思绪终于又渐渐回复了清明,转过脸,眼前是他安静的睡颜。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薄薄的唇,想到自己方才竟是就这般稀里糊涂地与他双修了,她一时间不由脸上又烫热了起来。
他动了动唇,喃喃地似又在说些什么。
她好奇地凑过去,而后听见了他轻吐出的两个字:“舞……儿……”
一瞬之间,仿佛五雷轰顶,炸得她脑中一片轰然作响。
怔了片刻后,她蓦地伸手捂上自己的双耳,拼命地摇着头。
想要装作没有听见,却又偏偏听得那样清晰!
原来……方才从头到尾,在他醉酒,神智不清之时,都是将她当作了冰舞。
他抱她,他吻她,他与她双修,亦不过都只是以为她是冰舞而已!
她从床上爬起,穿着衣服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不已。
她甚至连衣襟都没有扣好,就这么跌跌撞撞地狂奔出屋,没有方向地一直跑,一直跑,眼前越来越模糊,只有一片水雾迷蒙……
261 再遇故人情
离草在夙璃落的帮助下,离开魔界已一月有余。爱殢殩獍
这些日子,她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各个城镇游走,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如今,仙门她回不去,魔界亦不能留,她可谓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而在这一路之中,她亦遇上过几波前来追捕她的魔族,幸而都被她提前发现躲过,并未被他们察觉。
她亦听闻了不少仙魔两界之战的消息。
魔界在苍绯的带领之下,有了明显的大逆转,竟是将仙门压得节节败退。
她还听说,昆仑掌门重伤不愈,所有事务全都交由给了执剑长老代理。
而就在数日之前,与魔族的一战中,执剑长老为擎天弓所伤,至于伤势如何,还未知晓。
如今,几大仙门已然联合起来,齐聚在昆仑,要与魔界最终决战。
离草心中终究担心,还是放不下心地打算回昆仑看看。
终究,他还是自己的师父。
途经出云城时,曾经那样繁华的一座城,此时竟是空无一人。
终究是就在昆仑山下,城中百姓想来都怕被仙魔之战殃及自身,都已逃亡而去。
离草走在这座空城之中,忽然想起过去的种种,一时间不禁又是悲从中来,如今当真是物是人非了。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忽而顿住,转脸抬眼看着面前那座大宅——洛府。
“洛公子……”她喃喃地念着,步子一转,走进了宅内。
转了一圈,宅子里也一样空荡不见人影,离草轻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忽而后院传来了动静之声。
离草心中一诧,当下悄然地走了过去,但见后院之中,一男一女正相依偎在一起,那女子的背影只看一眼,离草便认了出来,赫然正是云嫣。
离草乍见她在此处,自是惊讶不已,心中疑惑,却并未出声,只静静地躲在一旁看着。
但见云嫣轻挽着身旁男子的臂膀,极其温柔地对他说着:“夫君,这里便是你我曾经共同生活的地方,那时,你经常喜欢坐在这桃花树下听我弹琴,你说,想就这样与我一直白头偕老,可惜……”
听到她口中唤出的“夫君”二字,离草又是一惊,再细细看向那男子的背影,竟当真与洛公子有几分相似。
可是,洛公子分明已肉身俱毁,哪里又可能再出现在这里?
“嫣儿,对不起……”那男子轻轻地开了口,这声音竟当真是洛公子!
他微微侧了脸,看着云嫣,一脸的歉意:“你说我得了一场大病之后,便将过往一切都忘了,包括你……虽然你特意将我带来此处,可是,我仍旧没能想起过去的一切,还有和你生活的所有事,对不起,我……”
“别说了夫君!”云嫣抬手掩住他的嘴,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你还陪着我,这就足够了。”
离草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心中惊疑不定。
难道,这个男子真的是洛公子?!他……又复生了?!
惊诧之下,她的脚没注意,踢中了一颗小石子。
只是这细微的声响,亦叫云嫣察觉到,蓦地转过头来,眼神凌厉:“谁?!”
离草见被发现,也不再躲藏,自暗处缓缓走了出来,淡淡说了句:“是我。”
云嫣看清是她之后,面上亦是闪过一丝惊诧之色,而后微微敛起了眉:“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草看了一眼洛霖,淡淡一扬眉:“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洛霖一脸茫然地看了看离草,又看向云嫣:“嫣儿,她是何人?你们认识?”
云嫣对他温柔地笑了笑:“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夫君,我们好久不见,有些话想说,你先进屋去等我,好不好?”
洛霖点点头,亦是微微一笑:“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聊,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他亦朝离草轻轻一颔首,而后进了屋去。
院内,离草与云嫣静静地站立对视了许久,终于,云嫣淡声先开了口:“我听说你是从魔界逃走的囚犯,未想竟会在这看见你。”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离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她的事当真是人尽皆知了。
她的眸光瞥了一眼屋内,欲言又止。
云嫣自是看出她的心思,扬唇一笑:“你想问夫君为何会在这里罢?你也曾对夫君有恩过,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云嫣那时离开洛府之后,便遇上了曾经给过她魔花种的蒙面女子,也就是凤曦。
凤曦跟她说,洛霖的魂魄在她的手中,只要云嫣听从她的话,她可以让洛霖复活。
于是,云嫣便顾不得洛霖的遗愿,就这么追随着凤曦入了魔。
而每每云嫣问起凤曦洛霖复活一事,凤曦说,因为他的身体被毁,没有肉身,所以魂魄并无寄宿之处,唯有重塑一具肉身才行。
也正是因此,云嫣才会对毁了洛霖肉身的慕流音那般恨之入骨,若非他,洛霖早就活过来了。
她一直苦等着,终于等到灵血珠炼成之后,以一具泥塑的身子承载着洛霖的魂魄,凭借灵血珠的力量,让这具身子得以有血有肉。
只是,不知是否是魂魄被留在阳间的时日太久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洛霖虽然活过来,但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因而,云嫣才会骗他说他是生病的缘故才失忆。
“虽然他忘记了我,忘记了过去的所有事,但是没关系,我们还在一起,终有一日他还会重新爱上我的。”云嫣说着这句话时,面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离草亦是淡淡一笑:“真好,我祝你们今后能幸福。”
如果放在过去,她或许会和师父一样,认为这样强留魂魄复生是大错特错之事,但现在,她却觉得,只要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不管怎样都是值得的。
云嫣看着她,眸光微微闪烁,似想要说什么,忽而一阵尖利的笑声传来:“咯咯……终于找到你了。”
262 他竟要杀她
离草惊讶地回头,但见身后站着一形貌丑陋的女魔,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她,嘴里发出极为难听的笑声:“你这女人还真是会逃,倒是让老娘我好找。爱殢殩獍”
话音刚落,一股水柱蓦地拔地而起,便朝离草直冲而去。
离草心中一紧,想来这女魔也是来捉她的,身形一闪,那水柱便击在了她旁边的地面上,溅起一波巨浪。
云嫣亦是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很是不满,扬声喝道:“这里是我的家,你这丑女人,竟敢不问过我,便肆意在此撒野?”
对她来说,洛府是她与夫君所有回忆的地方,怎能容忍其他人在此任意破坏?
那女魔听到她的话,尤其是“丑女人”三个字,似是一下子被激怒了般,凌厉的目光投射过来,尖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