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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白糖啊！”小薰瞪大了眼睛。即使他们是富贵人家，也经不起这个折腾。
这个名为亘古仙域的空间，其中居民的衣食住行，都很是相似于名为地球的空间古代居民的生活，最相似的特征便是：白糖很难得。
他们没有从甘蔗中提取白糖的工艺，只会将一种甜菜的叶子采摘下来提取红糖。所谓白糖，不过是相对于这泛紫的红糖较为纯净一些罢了，也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白糖”。
身为大户人家的丫头，小薰尝过白糖，所以知道白糖与红糖的区别，最大的区别便是价格。如果不是因为顾暖是尊贵的客人又是玄仙修为，她肯定直接抢过大锅，抱着就走，还要把这位不识好歹的客人痛扁一顿才肯罢休。就算墨府是富贵的仙域人家，就算仙人不怎么吃东西，她也势必要给顾暖败家货点颜色看看。
“师傅，你到底想干什么？”墨小夭忍不住停下了与墨蝶的交手，好奇地问道。
“弄点甜食吃。”顾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很久没吃零食了，随便弄点解馋，大家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第十一章 突飞猛进
“让他们都走开，我要烹炸炼丹了。”顾暖看向墨小夭，朝着那群被小薰喊来帮忙的汉子指了指。
围观的几个人边走开边回首，想要看看顾暖想做什么。顾暖也不急着搅拌一下锅中的糖汁，只是怀抱胳膊，略带戏谑地瞧着这些很想看个稀奇的人们：“看够了么？够了的话，就马上给我离开吧。小薰，为了奖励你做事爽快，我决定赏你一杯糖。”
“……”小薰闻着香味，虽然的确是蛮想尝尝融化的糖的味道，却还是暗自腹诽顾暖的小气，不给金银珠宝首饰环佩就算了，给点稀奇的宝贝玩意儿也好，只奖赏一杯算不了什么的绵糖，这叫什么事儿？
手中非常之长的特异筷子似乎快要支撑不住身上串着的五枚丹药，隐隐有着断裂的趋势，顾暖便将它们全部扔到了锅里。
锅里的白糖已经彻底融化开来，浓稠的糖汁颜色呈金黄，大锅四周的汁液颜色比较深，形成了一圈渐变，看上去颇为养眼。丹药落入锅中的瞬间，顾暖抄起一柄大勺，舀出约莫一小碗滚烫的糖水，搁到了一边。剩下的糖全部溅到了丹药上，一枚又一枚显现灰色的仙元丸包裹上了金灿灿的糖衣，看起来便会让人很有食欲，想要一饱口福。
她满意地笑了笑，将丹药葫芦一个个挑了出来，放在已经准备好的五个水晶碟子里。将摆放着丹药的碟子与盛满了糖汁的小碗排放整齐，利用仙元力使这六大物件儿腾空而起，操控它们飞回了屋内。
走回屋内前还不忘转头吩咐小薰，一定要用冰冷的水去熄灭大锅灶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防止死灰复燃烧了这竹制的几间屋子：“小夭小蝶，你们继续消灭自身的缺陷，我先回屋炼丹去了……小薰，记得熄火。”原地三人皆是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处理自己的事情。
走回屋内，顾暖将那碗糖汁分为六份，其中五份依次浇淋在五颗丹药上面。最后一份汁液，抹在了圆筒状小杯的内里，待其凝固后，便是一个用糖做的小杯子。这就是顾暖要奖给小薰的“一杯糖”。
丹药的样子变得很怪，一层厚厚的金色糖衣里面是看不出原本面目的大球体，倒是很像内部浑浊的水晶球，外表迷人，内里看不出名堂。这已经不像是糖葫芦了，反倒是类似于她的家乡人爱吃的“拔丝”，那是一种在各种各样的食材上浇糖汁做成的食物。
顾暖用那根很粗的大筷子将丹药串起来，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始用嘴巴啃，边啃边将自嘴部流转到腹股的仙元力收集到丹田部位，又控制空气中的仙气从全身毛孔进入，沿途血液运输与循环，散布奇经八脉，强健筋体骨骼。通过如此方法下的无数循环，全身的毛孔都已然舒展开来，大口大口的吸着空中肉眼看不见得仙气。冰凉的元力蔓延周身，小小的房间中渐渐弥漫起了无数雾气。
还好门窗关的严，外面忘我奋战的二人又太过认真，根本没有发现屋内的任何异象。
“这种感觉，很好……”顾暖闭上眼睛，畅想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一直在行走的人，脚步忽然轻松了起来，飘然踱步于空中，脚下无依无靠，身边亦是无依无靠，这脚步却偏偏能够飘飞自如，且没有任何压力与不适，恍如自由自在感，又与之有别。仿佛接受了天的恩赐，可以通过天给予的特权做出任何事情，没有束缚，没有捆绑。诸天万界，随我闯荡……
“这是……先天后期的境界！”顾暖猛的睁开双眸，眸内精光闪闪，如黑夜中潜藏的利刃，直勾勾的盯着猎物，在一刻间便能穿越无尽时空，直取项上首级如同探囊取物，很危险。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后天大成境界与先天后期的距离，不过是我吃掉一口丹药的速度罢了！这足可以看出绛珠仙子这幅身子厚实的底蕴，更能看出墨家制作丹药的方法绝对堪称上上之法，不然不会如此效果立显。”
却也是因了先天与后天基本差别本不大，才能够如此快速的扶摇直上。只要领悟了“天地万物皆有法则存在”，再加上浑厚的外力支撑，足够一步登天。
她盯着剩下的丹药嘿嘿傻笑：“继续吃。吃饱饱，睡觉觉，明天醒来，我就成神了……”就算成不了神，恢复玄仙境界也是可以的吧？一口丹药就能迈过一层阶，那么九口丹药呢？
顾暖自我安慰了一番，迅速啃完了剩下的五颗丹药。啃完之后，只觉得腹内如火炉中烧。任何东西都不能过量使用，再有益处的药材也不能多吃，否则只会肝脏上火，七窍流血而死。顾暖有些后悔自己有些大意，只能用尽全力的吸取丹丸中无数药力。
在这腹如火烧的代价之后，是境界不断上升的好处。她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突破了先天之境，仙元力正在不断地压缩，凝聚成金黄色的丹丸。无数仙气四面八方聚集到了屋子里，她丹田处的金色丹丸贪婪的吸取这些力量，越来越凝实，终于再也不能再吸到任何仙元力。
“是金丹后期了吗？收效不错。”顾暖感觉自己正置身于金丹期，很难再有寸进。她并没有多么在乎玄仙以下的修为。在绛珠仙子眼中，所有玄仙修为以下的强者都只不过是蝼蚁，在她死了之后，又将这种思想机缘巧合之下传给了顾暖，使得顾暖虽说没有玄仙境界，也有那份傲视所有强者的气势。
“咔，嚓……”金丹碎裂了。
这是怎么了？！顾暖捂着肚子，吃惊连连：“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吧？气血逆流冲破金丹？我不会这么背吧？金丹，你快些复原啊！复原啊！我不是绛珠仙子，不知道如何解决这种事故……果然，是我太自傲了，分了心，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一重接一重的疼痛感如海啸袭来，她咬着牙在床上翻滚。金丹一层层，从外至内碎裂开来。然而金丹内里竟然并不是固体，那浓绿色的液体沿着裂缝流了出来。这些液体又慢慢凝固起来，继续大幅度的吸收着她吞服的仙元力。两枚金丹都比刚才那一枚要大，也更结实。一枚呈现金色，一枚呈现绿色。
绛珠仙子的记忆碎片缺失了一些，其中就有这件事情的记载。绛珠仙子天生过人，能在本源金丹的基础上研究出其他本源。绛珠是仙草，天生属于五行中的木系，所以本源金丹内部没有彻底凝固的液体自然就呈现绿色。绛珠乘机将木系本源抽出来，以一枚金丹分裂出五枚不同属性的本源，这是她成就玄仙之境最大的仙术奥秘。
然而顾暖只是用一枚金丹幻化出了两枚而已，如果不能再进一步，便有可能止步不前了。幻化五枚本源内丹，服用的这点仙元丹远远不够。幻化过程中万一停滞了下来，顾暖将灰飞烟灭，落入万劫不复。
第十二章 一落千丈
怎么办？怎么办？！
顾暖并不清楚这一切，她还以为自己落入了走火入魔之中，极力阻止金丹的分裂，殊不知这样是自取灭亡。她的心中闪过万般思绪，却理不清楚。顾暖狠狠心，在体内逆转仙元力，使两枚金丹都没有了可以吸收的能量，似乎即将要爆炸。
她坚持着，用内力将金丹压到丹田最下方，压无可压，金丹终于还是“砰”地彻底爆裂了！顾暖“噗”地喷出了一口血，同时感觉气血在金丹炸裂的瞬间，被炙热的高温烘烤，竟开始慢慢干涸。原本粗大的经脉也开始急速变窄，变细，甚至细到基本上什么都没有了。
顾暖昏死过去。
就算她知道金丹分裂是促进功力的好方法，也一定会是这种结局。金丹太多，便没有足够的仙元力支撑它们形成。因此，金丹越多，爆炸时产生的威力也就越巨大，她死的也就更快。现在倒是稀里糊涂地活了下来，只是元气大伤，经脉尽断，生不如死。
这条修炼成仙成神的路，她必须放弃！她不是不要，而是再也要不起！再也拿不回来！
这次不是一落千丈，而是什么都没有了……先天境界？金丹境界？天仙境界？玄仙境界？神之境界？她将彻底告别这一条世人开拓修整好的道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虐待她！给了她无数的希望，然后又掠夺了一切，只留下无尽的绝望深渊？！
顾暖在昏睡中仿佛又看到了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中的场景——
“你和饿吧？”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拿着两个香喷喷的肉包子在她眼前晃悠：“小丫头，要不要吃包子？很香的猪肉包子哦，里面的汤汁很浓稠很甜，你吃了就不饿了呢。要不要跟老奶奶回家住？奶奶会天天给你包子吃的。”老奶奶用很有诱惑性的语言说道。
那个时候，小小的顾暖只有七八岁，睁着天真的双眼盯着眼前的肉包子，口水横流。她带着几分踌躇，指着包子小声问道：“可以——给我尝尝吗吗？”
老奶奶笑眯眯的将肉包子递过来，小顾暖急匆匆的接到手里，然后便是狼吞虎咽。老奶奶眯着的双眼中流露出点点精芒。吃完了肉包子的小顾暖顿感头晕，眼前慢慢漆黑一片，接着便是倒地昏倒。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她一生中唯一一次觉得幸福的时刻，代价便是那离开稍微熟悉一点的地方，被拐卖后，她逃了出来，在警察的帮助下，拥有了养母或者养父，接着便是偷偷走出那些看似幸福的家，重新开始了独自的生活。
十年如一日，从十岁开始，她就开始只对自己敞开心房，不相信任何看似能够给自己快乐的事情。
所幸天不绝情，给她重生一世的机会，给她一位伟大人物的躯体与记忆碎片，还送给了她一只幸运系统。
是该怨自己，还是要怨天仍旧不够公平？
昏迷中，她的眼角流下一行水渍。
梦中有人用生冷的语气来安慰：“别哭，这世界不相信眼泪。难道你不想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条道路么？这世界，有舍有得，你不舍弃一些东西，就永远无法得到一些东西。”
“我、失去了那么多，又可以，可以得到些、什么……”顾暖神志不清地问道。
“失去了修仙之路，得到我，不是赚了么？”梦中人身影朦胧，漆黑的背影孤独冷傲。
顾暖怔怔道：“你？你算什么？你是谁？”
梦中人悠悠转过身来，棱角分明的脸庞十分帅气，他微微一笑：“古谚语尝道：负篾现，覆灭江海；朱砂出，诛杀天地；覆灭诛杀，万物不存。”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便是那谚语中的朱砂，亦是你所得到的那枚诛仙砂。其实你有两枚朱砂，只不过另外那枚砂砾，是我的好兄弟负篾。传说中，负篾朱砂二物，一是古镜，一是古剑；其实我们不过是一模一样的沙石罢了。”
“然后呢？”顾暖颇有玩味的继续问道。
“我的主人不可以学习仙法。”朱砂含着笑意：“虽说你的仙法废的莫名其妙，却的确是废的很彻底，有资格成为我的主人。也许你不知道的是，我的每一任主人，都有自己所开创的道。最后一位主人，生存在无数纪元之前，是开创五行之道的一位大能。他的道，便是你们这些仙人学会仙术之前必须领悟的道，所以他的大道可以称为求仙修真道。”
“我只想知道你选择主人的条件。”
“其实只有一个条件：不可与上位主人修习的大道相同。亘古仙域里，没有不修习仙术的人，只有修习得不是很精熟的人。你是唯一一个无法修炼仙道的，也是最有可能成为我下人主人的人，又确实与我有缘。你不光得到了我，还得到了我的兄弟负篾。我兄弟二人绝对可助你完成一番大事业。”
“不，我没有兴趣开创，我只想认真的修炼仙诀，做一个完美的绛珠仙子。”顾暖很坚决。
“难道你不想流传千古、举世闻名？！”朱砂十分愕然。
顾暖摇了摇头：“我想永远活着而已。我想拥有幸福而已。”
“好吧，”朱砂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可是你不想拥有力量吗？你不想拥有地位么？有了这些，你可以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难道这不够幸福么？”
她斩钉截铁的重复道：“我想永远活着而已。我想拥有幸福而已。”
“罢罢罢，是我看错了人……”朱砂很是失望地隐去了身影。
顾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周身的疼痛感也都已经消失得差不多，昨日昏睡中那似乎是梦的场景仍是历历在目，她每次回想道就会质问自己：“我的选择正确么？我是不是应该听他的话？寻常人千百辈也得不到的扭转命运的契机，就这样被我生生放弃了，究竟是对，还是错？我不是应该遵循本心吗？可我又为什么会这般的后悔与难过？
“墨小夭经过一夜的对比与苦练，已经带着自信走向了试炼地，参加最新的试炼比赛。我呢？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对镜梳妆，盼她归往？哀哀戚戚，满面愁容？还是装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丹田完全被破坏，经脉几乎都消失不见，我还能够成为玄仙么？我是不是应该带着未语离开这里？我是不是……是啊，我该走了。命堪如此，难改难决。”
第十三章 回家离家
“暖暖，心情不好吗？”泰迪狗狗未语现了身影。
“我们离开这里，回我的绛珠阁。那里有一个痴情等着绛珠仙子的大饼脸，有漫山遍野的绛珠草，有绛珠仙子最美好的回忆。”
“回家？好耶，我早就想念那个腼腆的家伙了，终于能够回去和他好好谈一下了。嗯，你们俩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呀，马虎不得！哈哈哈。”
“呵呵。”顾暖跟着干巴巴的笑了几声：“既然如此，何不早日启程？”
“看我幸运系统显威力~！”狗狗将自己当作了野狼，傲然长啸一声。只要开启光波学空间挪移，选择降落的区域，点击确定，瞬间便能够回家。它也不讲解，得得瑟瑟的道：“旅途马上开始，请主人亲幻想降落地点的具体样子。上次你想出来玩我就想使用空间挪移了，可惜不知道仙域其他地方都是什么样子，所以只能让你干瞪眼，原地遛弯儿了。”
她拍拍脑袋尴尬道：“那个，我忘记绛珠阁是什么样子的了，貌似只记得一间破竹屋和无数绛珠草还有一个算不得多帅的男人，其他的都想不起来。”
手拿纸扇在胸前轻摇，样貌颇为帅气的朱砂老兄不知何时从屋外走了进来：“题诗笺，较书笔。笑看云起，一场繁复成败摇笔戏。这是你的命运呵。你真的甘心吗？你甘心就这么回到你的那个破天地么？”
顾暖也跟他拽起了诗词：“待青史，书功过，斟浮名。一处繁华一页笺，皆是过眼云烟。我为何不甘心？一切的一切，尘世的乌烟瘴气，不足挂念，不值留恋。”
“说得好！说得好！我是说不过你。你可有扪心自问过自己真的有甘心？就这么回去了，墨小夭会不会疑问？就这么回去了，早就怀疑你的墨家家主会怎么看你？一直与墨小夭不合的墨蝶会不会借这件事出什么幺蛾子？就这么回去了，你情缘和一个长着大饼脸的家伙双宿双栖共度一世？就这么回去了，你若是后了悔——岂不是抱憾终身？”
顾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后悔了，你还能够给我提供改变命运的机会么？”
“不能。”朱砂笑里藏刀。
“如果我现在便后悔了呢？”顾暖突然改了主意。
朱砂舒了一口气，笑道：“我说服别人的功力还有待加强呢，若是负篾兄，一定可以三言两语间就让你乖乖跟他去做任何事情了。我和负篾等了无数纪元，只是为了寻到你这样一个人。你这么倒霉，啊不对，你这么有毅力的人，一定是伟人的候选者，是我和负篾都觉得能够成为大能的人选。至于你能不能寻找到属于你的道，我也猜不出来，一切还是等十纪元之后再看吧。候选的主人，你准备好受世人膜拜了么？”
“你和未语还真的是很像。唯一的不同，便是你是人影，它是狗影……”顾暖损了未语几句，又立刻巴结道：“未语是个好孩纸，快把我送回家吧。”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