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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暖尴尬的摆手而道：“算了算了，我们来的时候，在路上就吃饱了。这样吧，您要是不够吃的，我们就去饭馆儿吧，我们拼一桌，请您吃一顿大餐，您也好更详细的跟我们说说不是？”
老头子抹了把满是油的大嘴巴，笑眯眯的道：“不必了不必了。你们有这份心思。老头子我实在是很高兴。接下来我说的，都是我知道的全部，你们可得仔细听着。”他的神色迅速严肃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最近真是见鬼了。”
这话就像是一个人在开什么玩笑，一句见鬼了算什么消息。只是顾暖刚才还被一只妖精给差点吸干了精元，现在听闻“附近有鬼”也就相信了。
她淡淡的问道：“是传言，还是确有其事的事实？”
糟老头子抿了一口酒，颇为紧张地道：“这事儿也不能算是事实，不过要是没有鬼，那几个女娃子怎么可能死的这么惨。啧啧。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吗？身子里面的血啊肉啊的全都没有了，甚至连皮都被硬生生的全部揭掉了，只剩下骨头。”
顾暖深吸一口凉气：“只剩骨架？那为什么都是女娃？你们又是如何知道那都是女的？”
老头说道：“这几天。镇子里好多女娃消失了，纶老二家的那个小女孩，才六岁啊，自己调皮跑街上玩去了，结果就再也没回家。十几天之后。有个外地人，在一个特偏僻的小巷走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副小孩的全身骨头，那骨头一股臭气，头颅身子四肢一块都不少，只是。鼻子附近的地方发黑……”
“后来呢？”顾暖皱皱眉头。十几天之后捡到的骨头么？这地方温暖潮湿，骨头烂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不过一股臭气便罢了，如果会发黑。应该是全身的，只有鼻翼处，明显不大对头。真是稀奇。
顾暖倒是隐隐约约地知道为什么那孩子鼻骨下方黑了一块儿，因为她遇到的那个怪物，妖王墨予。刚好就是用好几根“舌头”，伸进了她的鼻腔。企图把她吸干。
由此推论，妖王可能是为了保持身体形态，从而到处吸食人类，普通的人除了骨架外所有东西都能吸收掉，而她可不是个普通人，体内那些真气恐怕早就把妖王彻底喂饱了。
根据未语的说法，“它本是一个人形的玩意，全身上下都是血红的肉，腹部稀稀落落垂下来的肉状长条像极了胃肠。在吸了你的真气后，身上就长出了一层皮，慢慢就成了一个真正的人”，更是可以看出来，他们所遇到的妖王墨予，这个老熟人，应该就是老人口中的鬼了。
糟老头子捻着胡子，慢吞吞的说着：“那个小小的骨架被县衙差人带了回去，然后询问谁家丢了大概这么大的一个小孩儿，纶老二听说这事儿，火急火燎就赶到了衙门里，把盖着骨头的布一掀，嘿，还真是自己那个养了六年的小闺女。”
“他怎么这么确定？”顾暖仍旧充满了疑问。
“哦，我刚才可能忘记跟你说了。这个小孩儿的骨架旁边还有一个香包，包上绣着龙和凤，特别逼真。纶老二的媳妇天生一副巧手，啥都能绣出来，那个包，就是她一针一线慢慢缝出来的。唉，说来可怜啊，纶家媳妇生这小孩之前，郎中都说决计是个龙凤胎；
“她一高兴，就绣了两个龙凤香包，准备给将来的这俩小孩随身带着祈福。谁知道，生产的当天啊她难产了，死活生不下来。纶老二真不仗义，觉得既然是龙凤胎，那就必须生，哪怕媳妇死了也得生！结果呢，他媳妇就生出来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丫头，还大出血，难产死了……
“这就是报应吧。可怜他家媳妇，刚嫁到他家没几年，就直接死了。他也挺后悔的，烧了一个香包，另一个就挂在了这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小丫头身上。也没再续弦，养着这个姑娘六年了，也挺不容易的。唉，就这么死了，怪可惜。”
顾暖点了点头：“嗯，的确很可惜。但是，如果只是死了这么一个女孩儿，那闹鬼的传闻应该不是真的。就算是真事，也很难立案，官府不会轻易下布告的。所以，单单从这一件事上就说闹鬼，不光官府不信，我，也是不信的。”
“怎么可能就死这几个？”算命老头连连摇头：“说了你也可能不信，到今天啊，我们南朔国，这江南小镇，已经死了八个人了。每个人都是只剩骨头，血肉啥的完全都不剩了。真的无法想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妖孽！作孽啊！”
“确实作孽，居然连个全尸都不给……”顾暖深知这一点，在这个朝代这个地方，对死人一向是几位虔诚和惧怕的。他们都认为，死的时候保留全尸是对死人的尊重，而且死人只有还保留这一辈子的尸体，到了地狱才能跟阎罗王换下辈子。
一旦没了身子，死的不能再死，那可是永世不得轮回，生死都是野鬼，从此不能融入六道之内，为世人唾弃！
老头子叹了几声：“所以看你们刚才从那么偏的巷子出来的时候，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那巷子其实也算不得真的很偏僻，毕竟它连接着最繁华的小镇市集，只不过……那里已经死过两个人了……不吉利啊！”
顾暖突然问道：“不知道，有没有道士或者和尚来做法，驱散妖魔？”
算命先生苦笑：“姑娘，我看你也不像是信道法信妖魔的，何必要问我？我这个算命的，都不能算出来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那些假装和尚道士的，其实也不过是和我一般无二的普通老百姓，混口饭吃的罢了。所以……”
“嗯，看来是没有人能对抗这个鬼，或者说妖魔了？”
老头点头而说：“是这样。只是，那个鬼到现在也只是杀害女的，男人，不管是小屁孩儿还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或者是我这种身子都进了半截黄土的老不死的，一个都没有事儿。还真挺奇怪。”
“阴阳互补？”顾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四个大字，她不由得哑然失笑。那个，未语觉得和墨予长得十分相像的妖怪，究竟是不是他？一个是木系的妖怪，一个是全身挂着血肉的奇怪鬼物，怎么会是同一个他？
顾暖的右手背轻轻敲着左手手心，陷入深思。或者说这个妖怪，他只是和《聊斋画皮》里的那个女鬼一样，看见谁的脸就装成谁的样子吧。电影版的《画皮》里说得很明确，只有双方自愿交换，这皮方能到对方的脸上。要真是这样，这鬼，似乎和墨予还脱不开关系了。
修真界竟也出现了蒲松龄《聊斋》中才有的怪谈。虽然这里算不得修真界，真正的修真界应该是仙域。如果她也把这些事情都记录成册取名《绛珠阁》，想必，说不定也能流传千古……
按照这个糟老头子所说，这个鬼，应该是在附近徘徊了很久的。她的猜论是，这鬼每次都要靠吸走女子家的阴气，才能维持人身。今日看见了她，大补特补一番之后，一小段时间之内应该是不会再出现害人的了。
顾暖摸了摸额头。本来是想下凡寻找五行隐仙的，现在居然还摊上了妖怪。如果是没有穿越过来的前世，她说不定真的会惧怕鬼，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未知才是最恐怖的。现在，作为一个“神”，一个修为一顶一的高手，居然会被区区小鬼搞晕了，说出去都是笑话。
她留在江南，一是为了寻找水系仙子，二嘛，就是想亲眼见见那个“浑身肉条”的怪物，问问他，为毛会有和墨予一模一样的脸……
☆、第二十三章 猛鬼出没
顾暖并不知道水系仙子，素馨早已经知道她要来找她了，所以已经从从南朔国的江南小镇远走他乡。
想了想，她决定和这个老头子说拜拜，先和未语在江南附近转几圈，说不定能打探到更多消息。
随便找个客栈安身下来，顾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管能否找到其他仙子，先缓口气再说。一路上舟车劳顿，虽然她并不累，心却早已经疲倦。有一种心，知世故而不世故；有一种心，比世故更加世故。为了保持前一中心，她已经几乎筋疲力尽。
有自己能够尽力的地方并定会用尽全力。但如果是一个世故的人，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心肠了。事事为他人着想，可不是简单容易做到的事情。
顾暖躺在安置好的客栈房间里，露出一点疲倦的样子：“给我讲个笑话呗，大侠？”
未语挠了挠头，说道：“如果一棒子打死我们其中一个，那还剩几个人？”
顾暖秒答道：“肯定是0啊。”
未语的虚拟人类脸庞上出现了讶异的神色：“求解释！”
顾暖解释道：“如果你把我打死了，就一个人都没有了。还有，我们应该都算不得人吧？”
“没错啊！我看到的一则冷笑话就是这么说的！”未语赶紧点头：“偷偷告诉你，我最近几点发现啊，我能登录围脖了。”
“那我还能混天涯猫扑看明星八卦呢。”顾暖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登录，就天天复制冷笑话安慰一下本小姐冰封已久的心吧。”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本小姐从来没进过论坛，你要满足本小姐的心愿啊。”
未语咳嗽了几声：“我的意思是，我似乎能和原来的世界有一点联系了。虽然是通过围脖。我不是在开玩笑。刚才走在路上，我突然感觉到系统里有点紊乱，仔细一探查。才发现，居然是和原世界的空间波动有了一点吻合。”
“于是你蛋疼的刷了围脖？！而不是联系那些制造了你的科学家把我们带回去？！”顾暖差点就要拍案而起：“你是不是疯了啊……被网络控制住的机器！”
“喂……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围脖里收听的都只是科学家好友。毕竟我是这个科技圈子的，他们把我创造出来之后，就给了我真正的人的思维。按道理来说，他们都是我家人，所以收听到私密围脖里，也不算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吧？”
顾暖看到了希望：“你是说，可以通过围脖，发私信给他们，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
未语刚先说话。就听见屋外一片乱糟糟的。他们住的房间在客栈二楼，窗户正好对着客栈下方的大街。顾暖靠窗近一些，一把把木窗户推开。眼睛往下一扫，就看见楼底下吵吵闹闹的一片。
“什么情况？”顾暖摇头看向未语：“天才，快点捕捉他们的思绪和脑海中的话语。”
未语黑线连连：“难道你没听到他们在喊吗？”
只见一个路人不停的大喊道：“快跑，快！这条路上也出现了鬼！那个喝血吃肉的鬼！又死人啦！”
顾暖一个翻身，越窗而出。直奔那人而去。未语擦了把汗，紧紧跟上。顾暖一步两步跳到那人跟前，兴奋的问：“鬼在哪里？小的乃是茅山第五百二十代捉鬼传人，一定能帮你们把这只鬼大卸八块！”
路人被她挡住了，先是十分愤怒，待后来听到了她说的之后。立刻充满了希望，感恩的道：“就在这条街的尾端，刚才路过那里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具白骨。还有一个飘忽而过的身影，估计就是鬼又来了。这次他也不挑偏僻场所了，这里人挺多的，真不知道他为何敢这么兴风作浪。”
“本女侠来了，他是兴不起来了！哈哈哈哈！”顾暖叉腰道：“这样吧。你先继续喊。让大家快些离开这条街道，我去那里看看。”
“好。您去看看……顺便告诉您，最近来降妖除魔的人可是不少，可如今，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姑娘，你一定要小心。”
顾暖鼻子里哼了两声，“大言不惭”道：“绝对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
说罢，顾暖眼神一瞥，未语立刻会意的跟上了她，两人往巷尾跑了过去。
“未语，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未语重复了一遍，咂咂嘴：“是奇怪。按理来说，吸了你的真气之后，应该能抵上吃十来个普通人的。”
顾暖沉重地道：“虽然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猜测，但是，这个理儿应该是不会错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温暖细润而充满文艺色彩的江南小镇，恐怕就要变成猛鬼街了。”
“猛鬼街？你知道的还不少。你不是家道贫寒，这些东西都应该是接触不到的吗？不过倒是和你说的差不多。猛鬼……还不知道有几个。别这么冒冒失是的去，我怕你直接被吸成人肉干儿了。”
顾暖猛翻白眼：“我不是傻子，不会轻易过去的。我们现在应该去问一下纶老二，他的女儿死前都做过些什么。”
顾暖和那个算命老头儿聊天的时候，就从他的脑神经运转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而且是特别详细的。包括死去的那八个人，每个人的情况。
谭覃，女，外地人；周小兰，女，外地人；冯章氏，女，外地人；阿花，女，外地人；马秀，女，外地人……这八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本地人，那就是纶老二的女儿，纶雪！
而且极为相似的就是，他们全部都是……孤儿！不是死了爹，就是死了娘。然后一个人走在偏僻的巷子里，不知怎的就被猛鬼看上了，于是就死了。
至今还没有死去一个男人。全部都是女的，而且年龄也有很大的差距。就拿阿花来说，她是一个卖猪肉的屠夫，今年48岁，虽然是婆娘，但是操刀子剁猪肉的时候那狠劲儿，就是一条汉子也未必能做到。
最小的外地人是周小兰，但是今年也已经是三六年华，十八岁；她是跟着自己认的江湖哥哥来这里闯荡的，却没想到会客死他乡，尸骨不存。最小的本地人是纶雪，年仅六岁！她爹平时就不怎么管她，因为她是个没用的女儿家，所以也没给多少关爱，是个可怜孩子。
这些人的死法是一样的，全部都是全身只剩一副骨架，血肉消失，连皮囊都被拿走了。发现骨头的人去县衙报案之后，那些和遇害者有一点关系的人才发现自己家好像有个人丢了，再一去县衙，听仵作通过骨头把死者年纪大概说了一下后，都纷纷表示，就是自己家死的人。
而且这些死者身边，刚好全部都有，能够证明其身份的物件。死者们的衣服和皮囊都被拿走了，猛鬼却留下了一个能证明死者是谁的东西，让顾暖感到些许的讶异。
在她发愣的片刻，未语已经再度和原世界找到了联系！他匆匆忙忙停留在原地，打开自身携带的网络连接，往围脖上一登，赶紧编辑了一条消息，艾特了十几个科学家。具体内容是：“尊敬的各位科学家，我是你们废弃的幸运系统1。0，未语。在你们把我抛弃之后，我来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星球体，这里的人自称地球人。科技十分落后。在意外情况下，我陪同新主人穿越时空，再度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虽然字数看起来很多，但也就是他脑海中一瞬间想出来的，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
写完之后，他有些迟疑，要不要发送出去。毕竟，都已经混到了这个地步，他可是被人家抛弃了的1。0版本呢，不知道那2。0版本的幸运系统叫什么，不过，肯定是非常受科学家们喜爱的。再喜爱又能如何？一旦2。1版，或者3。0版完美出炉，管他是不是曾经也受过最大的热忱和保护，该被抛弃的时候，一样免不了这种命运。
想到这里，他居然开始同情2。0版，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想，迟早有一天2。0也被抛弃了，然后和他一样悲惨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在遇到一个二缺主人，两人这样混一辈子，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想法。
反正不会像未语这样，像以前一样活着都是个无法渴望渴求的事情了，再想那么多干嘛。
他在考虑，在犹豫要不要通过围脖联系科学家们。
他使用的微博，和顾暖的原世界用的不是很像，是他自己的空间里面的人创造出来的东西，也是利用触手可及的网络随时进行聊天的一种工具。比地球上的简单。可能是因为两个世界处于平面空间的缘故，或多或少还是有一定的相似程度的。
往前走了几步，和原世界的联系立刻就断了。未语很遗憾的切断了链接，跟着顾暖继续往前跑。
他本来早就想把那群科学家围脖好友删除掉的。只不过一直没舍得。毕竟当初还那么热情的……
这种事情越想越伤怀呢。
顾暖突然喊了一声：“喂！未语！我们到纶老二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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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我断更n次之后还一直追更的亲们……我对不起你们啊……t。t
☆、第二十四章 衣男
抬头看去，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屋子就映入了顾暖一行人的眼睛。她知道，这肯定就是糟老头子算命先生脑海中的纶家了。
顾暖非常礼貌的站在门前，砰砰砰砸了几下。
“请问，纶老先生在否？”顾暖特意选择了文绉绉的语言，恭敬地问道。
“不见！”屋子里面传来一个粗暴的声音，很决绝的话语：“我他妈谁也不见！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来找老子！”
顾暖愣了一下，旋即轻笑道：“纶老先生，我是……”
“我管你是谁！滚蛋！别跟老子酸溜溜的玩这一套！”那个声音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给他们，简单又不客气：“文人个jb！”
真是什么粗话都说得出来，不愧是市井人民。顾暖通过算命老头儿的记忆，已经知道他们家是做衣服卖布料的了，现在正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