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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
他看她,“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的脸……跟你长得一样……”
他点点头,说,“是啊……他,碧落,才是真正的神。”
她瞠目结舌……
“很难相信吧?他是个哑巴,但他确是云神。”
她纠结着,说,“你突然告诉我这样的内幕我实在是想不太明白……不好意思,能再说详细一点么?”
海风吹起他的衣袍,像一双黑色的羽翼。他说,“我刚才告诉过你,黄帝的后人在后背的左肩处有一个神龙印。云神是黄帝的儿子,也是有那个神龙印的,只不过他的神龙印是银白色的,跟中州的黑色不同,那代表着他云神的身份。我没有那个神龙印,但是碧落有。”
碧落有神龙印?梨裳细回忆着,却不记得有看到过。
“按惯例,每一次云神在临终之时都会留下他重生的时间和地点,可是上一次的云神却没有留下,他死在怜幽圣女的怀里,谁也不知道他和圣女说了什么。那之后过了两千年的时间,云神却再也没有出世,直到十九年前,我和碧落出生,他们才再次找到了重生的云神。”
“那为什么大家都说你是云神,碧落还被那样对待?”
琉璟的双眉轻轻地皱了一下,然后说,“南王朝经历了两千年的绝望才等到了这么一个神,他代表着云境还没有被神抛弃,是南王朝最重要的宝物。可是在他出生不久,三次有人企图刺杀他,抓住过一次刺客,可那个人立刻就自杀了,不知道到底是谁主使,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北王朝混进来的人吧。父皇不敢再冒险,决定对外宣称孪生双子中的一个已经夭折,让我冒充碧落,而将碧落秘密送出宫,伪装成贫苦人家的孩子抚养,然后送进灵修苑。没人会想到一个哑巴居然是云神。等到他二十岁在七月初七那日觉醒,我们再换回身份。”
第六十一章 同命相怜
梨裳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
“上次我遇刺昏迷,梦呓出的那些话其实不是我说的,而是碧落说的。我们是孪生子,彼此之间有心灵感应,尤其当我意识不清时,便很容易被他影响。”
怪不得那次听人说他说话时睁开的眼睛是蓝色的,原来还有这么离奇的内幕在里面。
琉璟顶替碧落,来保护他不受伤害?那琉璟自己呢?
像上次那种遇刺,估计他遇到过很多次吧?梨裳腹诽,云皇这个人也太狠了,怎么能用自己的儿子当挡箭牌?!所以琉璟总是很反感碧落的样子,他的父母为了碧落而把他当成牺牲品,这样的命运竟与她如出一辙,为了家族,而成了掩人耳目的幌子。
她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内心深处生出了几分酸楚,而后隐隐作痛。但不忍看他落寞的表情,故意玩笑说,“你爹真该被虐待一下……”
琉璟看着她,“我不是云神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这话听得梨裳有一点点奇怪的感觉,但是她弯了弯眼睛,笑成了一对可爱的月牙,拍拍他肩膀说,“你不是云神我就放心多啦,以前觉得你来头太大,我都不敢多看你几眼。”
他愣了愣,然后就笑了,如同昙花绽放,慑人心魄。
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像小猫儿一样有爪子捂着脸,无奈道:“拜托您别总这么对我笑好不好……”
总看着这么一个对他人冷若冰山的美男对自己笑得温柔灿烂,她的心早晚有一天会因小鹿乱撞而撞疯了报废掉。
可他却仍是笑着……
“对了,琉璟……你为什么突然同意帮玄沣的忙?”
“他是轩辕国的皇子,轩辕国是整个中州最强大的国家。”
“所以?”
“北王朝既然可以找西凉,我们当然也可以联络轩辕。”
梨裳暗叹,原来琉璟有这么远大的目光,可是看玄沣这个惨淡的现状,他真的可靠么?
次日,三人便离开山洞,从树林那边绕过峭壁,天阙被留在身后,离他们越来越远。
就这样,真真正正要到中州去生活一段日子了。
快要进城的时候,玄沣让梨裳和琉璟在城外荒凉处的一块大石边等着,自己先进到城里。
两人并排坐着,看着有一点阴沉的天。
“梨裳。”
“嗯?”
“你从哪学的化云术?”
“我姐姐给我的。”
“你姐姐?”
“是啊。她叫素珑。”
琉璟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过了许久,梨裳开始抱怨这玄沣怎么还不回来,结果正值他回来了,她惊讶地看着他一席素色布衣,梳理整齐的头发,干净的面容越发俊逸非凡。能把布衣穿出龙袍的感觉的人,估计这世上也没几个吧……
玄沣把两条带着宽大兜帽的黑色斗篷、两套中州人的服饰仍在两人面前,“你们穿的云锦走在城里太招摇了,换上我们这里的衣服,带上斗篷别人也不会看到你们的脸。”
梨裳抱起一套女装到一块隐蔽性很好的大石头后面很快换好了,浅紫色的罗裙配上淡粉色的披帛,一席银发随风轻舞,那叫一个温婉可人,恍若仙子落入凡尘。
第六十二章 换装入城
玄沣看着换好装束的梨裳愣了愣,眸光暗涌,顷刻间便完全隐了去。上千从怀中掏出一枚简单大方的珠钗递过去说:“用这个把头发挽起来,中州人没有银色的头发。”
梨裳倒是没太在意玄沣给自己的珠钗,随手接过来给头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转身看见琉璟也正看着自己。二人目光相撞,她发现他正纠结于那衣服复杂的带子,随即便明白了,琉璟虽说是个冒牌的云神,可他毕竟也以神的身份生活了十九年,穿衣打扮这种事何须劳烦他亲自动手,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的。
梨裳无奈地走过去,琉璟像是一个被人撞破心事的小孩,尴尬地别过头去。她没有说什么,细白的手灵巧地给他系好带子,帮他整理好衣摆,再次抬头看他时梨裳发誓她看到他的脸颊居然微微泛红,如同初春的桃花一般。
他这是在害羞么?他在害羞?天哪……
梨裳好不容易忍住要溢出唇边的笑容,拿起一只袜子和靴子蹲在他面前,“抬起脚。”
琉璟极听话地照做。
他的脚掌瘦长白皙,五指纤长,指甲饱满整齐,梨裳只觉得自己看得都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帮他套好,拿起了另一只,“右脚。”
“不用这只我自己来。”
梨裳暗笑,琉璟说话速度还从来没这么快过呢,没有丝毫地停顿。她抬头一看,就见到他莹白的面庞中那颇为可疑的红晕。
待终于穿戴完毕,两人的脸上都带有红晕,只是一个是因为忍笑忍得幸苦,一个是因为害羞尴尬还得强装镇定。玄沣在一旁抱着肩膀,总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情愫,还好最后都披上斗篷,掩盖了一切情绪,于是浅川的百姓便看到一个俊逸的公子带着两个阴森森的黑衣人近了城。
浅川的城墙很高,由灰黑色的巨石一块一块堆砌起来,城门后的道路笔直而平整,地砖整齐地码在一起,两侧林立着各种各样的店铺,木制的房屋结构,外层绘涂着各色彩漆,招牌和旗帜交错,街上穿流着行人和车马,颇带韵律的吆喝声为整座城市更添几分繁华。两个穿着黑色斗篷遮盖严实的人在大街上走,还是有些惹人注目的,不过看他们的人大都带着种“这俩人有病”的怜悯或“这俩人是怪人”的畏惧,但不管是哪种,都没人敢走在两人周围五尺之内,估计是怕两人突然发疯或是传染点什么怪病之类的。所以梨裳与琉璟虽是比较引人侧目,但却十分安全。
在大路上走了一会儿,玄沣便带他们拐向东市。转过一个街弯,面前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破旧的茅草屋,歪歪扭扭的酒家招牌,地上的砖缝间还长着青草,然而却不荒凉。有很多衣着破烂的人生活在这里,或倚着门坎晒太阳,或扛着重物匆匆而过。一副贫民区的景象。
中州的建筑与云境自然无法相比,无论是在南北两朝,梨裳都未见过如此破烂不堪的地方,玄沣贵为皇子,想必也未住过这样的地方,如今带他们来到这里,看来这位轩辕国的皇子处境确实窘迫,也只能低调地混进贫民区来掩人耳目了。
第六十三章 三人两间
面前是一家不大的客站,门口柱子上的红漆已经剥落得不剩多少了,有点发霉的木头招牌上写着“如意客栈”。
如意如意,如我心意,此刻梨裳逃亡在外,又与一位落难的皇子结伴而行,唯一能盼的,也真是一切如意,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玄沣说:“盘缠有限,我们先住在这里。”
琉璟没有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梨裳倒没觉得有多么糟糕,毕竟这里比那个阴森的山洞豪华太多了。
客栈里面阴森森的,几张朽木的桌子旁坐着三四个沉默的人影,老板站在柜台之后,手揣在袖子里,抬眼盯着进来的三个人。
此情此景让人有一种误入黑店的感觉。
“三位,打尖还是住店?”旁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声音,梨裳猛地转身,一看是个肩膀上搭着块白巾子的小二。
“住店。一间双人,一间单人,最好挨着。”玄沣说。
双人?莫非玄沣误以为他俩本就一对?与琉璟短暂对视一眼,这梨裳连也有些发红,还好有斗篷遮着看不出来。
“咱们盘缠不多,只能要两间房。是你们俩一间还是我和琉璟一间?”
原来是盘缠的问题,梨裳发现自己总是很容易对琉璟想入&;非非,三人两间房,他会选择和玄沣合住,还是与自己一起呢?总不会是他自己独住,而让她与玄沣一起吧……
琉璟缓缓开口说道,“我们俩一间。”声音粗哑难听,仿佛喉咙被撕裂过一样,吓了梨裳一跳,一时到忘了要与琉璟同处一间的小紧张,只是担心他的嗓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小二在旁边说道,“三位请上楼,右手边第三间第四间就是。这是钥匙。”
楼梯窄仄,摇摇欲坠,三人伴着“吱嘎吱嘎”的声响爬到楼上,二层静悄悄的,有许多房间,全都紧闭着大门,有些门上上着大个的铜锁,仿佛空旷无人。找到房间后便各自进屋,关上大门,于是房里便只剩琉璟和梨裳两人了。
“琉璟你睡哪张床?”
“都可以。”
“那我要这张了。”
“好。”
坐在床上,相顾两无言。
“琉璟,你嗓子没事吧?刚刚在楼下听你说话吓了我一跳。怎么现在又好了?”
琉璟说,“我故意用幻术改了一下声线,以防万一。”
梨裳点点头,琉璟虽然乌发黑眸相比与自己的银发紫眸与中州人差不太多,可他那倾世容颜和天籁嗓音却是凡人不能及的,所以这既然要伪装就要伪装的彻底。
摘下兜帽,梨裳想要脱下斗篷。琉璟却,“等等,你先别脱了。”
她环顾左右,然后疑惑地看着他。
“这客栈有点奇怪,还是穿着吧,说不定夜里会不太平。”
梨裳想了想,这客栈却是有些怪怪的,于是又把帽子戴上了。不过睡觉都要穿着斗篷,真是有些艰苦,琉璟从小到大都应该都没受过这种罪,要不是因为她,他现在还在灵修苑被一众拥护者舒舒服服地供着。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是在拖累人。
“琉璟,我都不知道应该跟你说谢谢还是对不起……”
琉璟抬起头,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看不到表情,但是梨裳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带着疑问。
第六十四章 自然规律
梨裳微微叹息,“要不是因为我,你不用跟着来受罪的。”
琉璟却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如果这么做的是碧落,你会谢他或觉得对不起他么?”
她一愣。如果是碧落……
与碧落在一起时,她总是很从容,从未有过与琉璟一起时会感觉到的,慌乱,无措,紧张……
也更未有过依赖……还有小鹿乱撞的甜蜜。
琉璟就坐在她的身边,侧过头去他那张绝美的容颜近在咫尺,一时间梨裳像是受了迷惑,晕晕乎乎地傻傻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问?”
他没有回答,但是他说,“我希望和你的关系比你跟碧落更亲密,所以,永远别跟我说谢谢或对不起。”
她傻傻地看着他,朦朦胧胧地理解着他的话,不自觉地点一点头。
有时候,当一个人不知怎样的抉择才是对的,不必彷徨着急,真心的感受会告诉你一切,会教你怎样定义一种感情。时间终会告诉你,一开始心里就有了的那个答案。
琉璟把脸转向窗口,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满天都是彩霞,杂乱的房顶之上散漫着金黄的光辉。梨裳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她想他现在一定正眯着眼睛,霞光在他子夜般的眼眸中辉煌灿烂。
“梨裳,其实我早就想到中州来了。”
“啊?”
“我有时候会希望自己是一个人。”
“可你不是厌恶中州人吗?”
“是啊,很厌恶,但是如果能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就算做一个中州人也无所谓。”
“为什么?云境不是更好么?”
“云境的阳光是靠神力牵引折射而来,太阳,天空,星辰其实都是幻境,没有真实,也没有自由。”
没有真实,梨裳想起北朝终年冰封的样子,那就是真实的云境吗?所谓的仙洲,不过是一场幻境……
没有自由,云境两千年对再次降世的神的期盼,都压在了琉璟一个人的身上,而他却只是一个替身。想到这里,像是一把羊毛针,都扎在梨裳的心尖上,不想气氛变得低沉压抑,只能莞尔一笑,拍拍他的肩,“没事儿,等你和碧落换回来,不就自由了?”
“就算换回来,身为云皇的儿子,我还有其他的责任。”
梨裳一时只想安慰人,竟忘了他还是皇子,将来是要做云皇的。
“可是碧落不也是皇子吗?他不能同时当做云神和云皇吗?”
琉璟摇摇头,“云神是不可以成为云皇的。”
南朝的规矩梨裳还真不是很熟,脱口而问:“为什么?”
“因为会乱了天下的秩序。”
“这跟秩序有什么关系?”
琉璟问她,“你觉得整个云荒谁最至高无上?”
“那必然是云荒之神啊。”
“错。”
“那是谁啊?”
琉璟看向即将沉下的太阳,“照天云经书上所说,在蚩尤被消灭之后云荒之神就离开这个世界了,虽然留下七个神识,但这七个神识只在缘至之时才会出现。如果这个世界是由云荒之神来控制,她既然已经走了,你认为太阳为何还会照常升落,没有一点差错?”
“这不是自然规律么?”
第六十五章 入夜遇袭
“这不是自然规律么?”
“对了。最至高无上的就是规律,也就是秩序。即使是神也不可以凌驾于它之上。”
“可是天云经序文里就说秩序是云荒之神和四天帝一起建立起来的啊?”
“秩序可以被建立,却不可以被控制,没有秩序,就不可能有整个世界,但是没有神,世界照样可以存活下去,所以神如果要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就不可以干预到秩序的运转之中。因此如果云神成为云皇,便等同于干预到秩序之中,到时便会天下&;大乱。云神只是整个云境民族的精神信仰,不可以执政。”
道理看似深奥其实也简单,神也会被自己建立起的秩序所束缚。
敲门声乍然响起,打断两人的对话。“可以进来一下么?”
梨裳看一眼琉璟,见他没有反对,就说,“进来吧,门没锁。”
门被打开,玄沣跨进屋里,“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有什么需要没有,另外告诉你们一声,尽量不要出门,晚上把门窗锁好。”
琉璟没有做声,梨裳就说,“你放心吧,我们晚上不会出去乱跑的。”
玄沣看向她,说,“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被玄沣一提梨裳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琉璟你饿不饿?”
“还好。”
梨裳在一旁无奈,怎么一有外人在琉璟就这么惜字如金啊,他这么一说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
玄沣却说,“我去端点吃的上来。”
看着玄沣下楼去的背影,梨裳不禁在心里赞叹道:真是善解人意啊……
琉璟和梨裳心里都明白,既然玄沣承诺只要护送他到日月城就给可以给两人庇护,那这路上就不会太平,一定会发生什么提神醒脑的事,否则他一个堂堂轩辕大国的皇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这么好心的给两个云人承诺。梨裳虽然没有身旁的这位冷静睿智,可是心里还是多少有数的,只是没料到这刺激的事儿会来的这么快。
当晚正当梨裳有梦见了云荒之神在唱那首童谣的时候,忽然被拍醒,恍惚间还以为仍是在那段与素珑同住的日子,差点甩手一推接着做梦,好在手未动魂先回,看清拍她的人是琉璟。他捂住她的口鼻,头向大门那里偏了一下。
梨裳探一下头,就见一根细细的管子从被捅破的窗纸间伸进来,然后,从里面冒出一股细细的白烟。
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迷&;烟?!
赶紧憋住一口气,迅速把枕头塞进被子里,随琉璟躲到床帐之后。
不多时,房门无声开启,两个黑影迅速闪进来。只见此二人各抽出一把闪着蓝光的匕首,狠绝地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