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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真的有种熟悉的味道。”他轻轻合上眼睛,似乎是迷醉一般,在她跟前嗅着。
梨裳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当初涿鹿之战前,嫘祖和蚩尤有没有相见过。他,会不会认出她是第三神识?
如果他认出来了,她估计就凶多吉少。因为蚩尤必定不会留着她这样一个威胁。
“把我当成琉璟吧?”蚩尤在梨裳耳边说,“让我看看你有多爱他。”
梨裳将在手心积攒多时的神力用劲拍出,蚩尤不闪不避,就这样看着她的手印上他前胸。可是下一秒,梨裳却感觉心口受到千钧重击,肋骨仿佛都断裂了。她随着这力量飞了出去,撕裂心肺的痛楚爆炸开来,喉头一甜,血腥气溢出嘴角。
脑子里还嗡嗡响着,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怎么打向蚩尤的力量,却反弹回她自己身上?
“呵呵呵……”一连串的笑声,蚩尤面上带着真挚的歉意,摊开手,“这个地方可是我主宰的幻境,你是不可能伤到我的。”
梨裳努力平复胸口不断震颤的神元,刚刚的攻击好像又伤到它了。咽下口中的血液,鼻间都是腥膻的味道,她用力站起来,腿却有些打晃。11FGT。
就算伤不了蚩尤,也绝对不能输给他。
“你就是这么爱琉璟的?上来就动手?唉……怪不得他要离开你。”
梨裳忍住不断燃烧的怒火,抬起眼皮盯着蚩尤。
“不要在闹了,伤到你自己,我会心疼的。”他故作深情地摇摇头,然后伸手打了个响指。梨裳倏然感觉到手臂被一股力量强行拉起,双脚也不能动弹。一转头,却见两条锁链从虚空中延伸出来,扣着她的手腕,而双脚则被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铁环固定住。
心一下慌起来,她用力挣动,可完全是徒劳。锁链哗哗响着,手腕脚腕的皮肤被磨得生疼。
在幻境里,蚩尤真的可以如此随心所欲?
梨裳沉下声音,狠狠瞪着蚩尤,“你这是做什么。”
他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她面前,用和琉璟相同的声音说,“怕你受伤啊。”
“要杀就干脆点!明明已经谈妥了交易,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出尔反尔?”
“交易是交易,现在是现在。”蚩尤瞪大一双眼睛,“再说我怎么可能杀你呢。我是你的琉璟啊。”
梨裳冷哼一声,“你,不过是个怪物。”
话没说完,一股强力袭上右脸。她的头猛地偏过去,眼前金星乱窜。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喜欢怪物、妖怪、魔神这样的词?”蚩尤轻声细语地说着,语气温和。
她却不知为何,虽然被打了,却痛快的很,浅浅一笑,“没有啊。”
蚩尤凑到梨裳面前,黑色的双眼深处闪过一抹幽绿,“现在你知道了。为你自己着想,不要激怒我。”
然后他就不见了。
只留下梨裳一个人在这个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根铁链的幻境里,听着时间一点点从头顶走过。
她稍稍放松下来。蚩尤在的时候,每一根神经都得绷紧,紧到要断开一样。刚才她几乎开始担心,他就打算这么一直在这里呆下去了。
长长呼出一口气,梨裳放松了一下身体,可是胳膊被锁链抻得生疼。诺大的空间里只有金属摩擦的声响,听起来震耳欲聋。
不知道蚩尤什么时候会回来。她没想到他拥有这种可以创造出一个独立空间的能力,这跟创世神的能力也差不了多少了。
裳裳算她脸。在这个空间里,蚩尤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有一天,他用这种能力把整个云荒都囊括其中,就是末日了吧?
梨裳环视四周,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束摇晃的浮光。她想这里一定有某处弱点,蚩尤不可能真的像创世神一样强大,如果他真那么强,就不会被黄帝杀死。
只要找到这处弱点,也许就可以打破他的幻术。
可惜她现在只能睁大眼睛到处搜寻,没有办法挪动分毫。
蚩尤回来的时候,仍是用着琉璟的外貌。梨裳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他冰凉的手指触到她磨破的手腕上,寒冷一直传到脊髓,另得梨裳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海国的弦月城已经是我的了。”他的声音很是愉悦,“你不如也尽早投降了,到我麾下来吧?”
梨裳嗤笑一声。
“你不信?凡人太脆弱,鲛人没到月圆的五日便会法力受限,我要毁掉他们,就跟切菜一样。”蚩尤用那种谈论今天晚饭吃什么的语气说着,“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拦我了。”
“……”
“其实,你有两次,差点就发现我了,在我还没出世的时候。”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就在涿鹿之野的那片湖下面。我被埋在那里。”
梨裳没有说话,可是脑中却嗡然一声。
果然,那里就是蚩尤冢么?
一瞬间所有事都串联起来。第一次下去时那道慑人的水柱,简直就像是为了某种保护而设的关卡。湖水下面竟然有云眼,还有青凌说过的那些涿鹿以及北境的异象……
她当初应该下去,应该什么都不管直接下去。也许可以在蚩尤出世前杀了他的……
可是她没有……
“虽然我大部分的子民都背叛了我,把我忘了,但好在还是有一些忠心部下的自始至终记得他们的根源。”
“是北王朝的人么?”
蚩尤挑起眉,“什么北王朝?我不清楚。我的那些部下从两千年前就开始计划我的复活了。他们从你们最不可能想到的地方,用五百年挖通了一条通向我的暗道。”
两千年……怜幽还活着的时候……
原来人可以这么有毅力。云境这么大,涿鹿又是在内陆,他们怎么能做得到?
梨裳可以确定这一定是一些北王朝的疯子干的,无尽的黑暗把他们逼疯了,所以他们决定把整个云荒都拖到地狱里去。
“你为什么一直不看我?是不敢么?”这是琉璟的声音,但绝不是琉璟的语气。梨裳仍然无视他。
有冰凉的触感袭上脸颊。她使劲别过头,想躲开蚩尤。
“你上次,怎么能下得了手,拿剑捅你最想要的人?”他的声音嘶嘶的,贴着耳朵擦过。
“可惜,本宫上次没一剑把你的分 身捅死。”
倏然间,梨裳感觉有什么锋利而冰凉的东西划开腹部的皮肉,刺入身体当中。她听见内脏被刺穿的声响,像裂帛一样。然后轰然间,剧痛猝不及防地占领了全部感觉。
她没有防备,惨叫出声。低下头,却看见一把匕首已经完全没入腹中,但没有丝毫血迹。
他竟然……
她睁大眼睛,大口呼吸着。心脏绝望一般跳动。满脑都只有一个字:疼。
“你看,被捅一剑是不是很不舒服?”纯真的声音响起,“那虽然是我的分身,可是他受伤,我也会感觉得到。”
“你……你这个BT……”
“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让你感觉到疼,在这里你不会死的。”蚩尤甚至在笑。15174927
梨裳勉强抬起头,盯着那张属于琉璟的脸,用所有能用上的力气冲他笑,“你果然是个怪物。”
忽然火辣的痛加倍地从伤口处四散,冲上脑际。就像有人在她肚子里放了火药,把肠子心肝都炸得粉碎。梨裳想忍住,可那种疼根本就不是人能忍得住的,她只能大声的叫,仿佛这样可以把疼痛发泄出去一些。
而蚩尤,正用力地旋转着匕首的柄。
“都说了,不要惹我生气。”他轻轻将她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很同情地看过来。
她急促的喘息着,觉得空气是如此稀薄。
当蚩尤猛地把匕首拔&出来的时候,梨裳腿一软,使不上力气站立。两条铁链牢固地拽着她的手腕,以至于右手臂似乎脱臼了,可那疼痛比起腹部的来说,显得那么迟钝。
蚩尤随手把匕首往下一扔,那东西掉到地上就忽然不见了。
“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像琉璟一样。”蚩尤认真的看着梨裳,说得跟真的一样。
她感觉全身正一阵阵出冷汗,勉力回视着他,跟他说,“滚开。”
他的面上竟然有了迷茫之色,好像有什么真的很困扰他,“为什么你不能像对琉璟一样对我?我跟他完全一样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十年之别 意外场景
梨裳胸口藏着神元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自从同蚩尤见过面之后,就总是会有这种隐痛感。爱虺璩丣君浩说是那几日没有吃药调养,加上多次使用神力,神元有了些耗损。她把手放在胸口轻轻揉着,开始担心要是留下个后遗症什么的可怎么办。
这个蚩尤……就不能再晚四年出世么……
半月后,莫悲给梨裳带回了轩辕和海国的回复。慕渊会亲自前来,而海国国主因为卧病在床,便由左贤者代为出面。定下的会面日期,就在两月之后。
在此期间,轩辕和海国交界处的土地都已经被蚩尤占领。他现在已经在陆地上有了自己的领地,在云境反倒没有什么动作了。莫悲说所有被占领的城镇都成了无人城。蚩尤一连血洗了五座城池,轩辕和海国派出军队反击,却都败下阵来。蚩尤的魔力可以让死者复生,每一个被他的魔军杀死的人都会成为他的战士。他的军队不断扩充,没有力量可以与之抗衡。
中州已经在传,云荒的末日到了。
云境两座主城中的子民,已经成了蚩尤的部下。他们狂热地追随着那个魔鬼,用幻云术击所有看到的人。
而梨裳听到这个消息时,竟别无他法。
会面之期快要到了,她预先带了随从侍者前去那座小山。碧落跟在梨裳身边,本来她不希望碧落出来,但他坚持要去。梨裳猜他是想见慕渊。多天来,她总是克制自己不去想象跟慕渊见面时可能出现的场景。正好手边也有做不完的事,没空去像那些有的没的。可是现在一闲下来,就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梨裳不知慕渊恨她么?还是已经忘了有她这么个人,虽然这种可能性很渺茫。毕竟最后刺他那一刀,够让任何帝王气到七窍生烟。但梨裳可以肯定见面的时候慕渊会装得跟不认识她似的,公式化地相互见礼,就像他在信中那种看不出情绪的语气一样。因为轩辕现在需要云境的协助。
她深深地呼吸,心里忽然烦闷起来。靠在夜行的马车里,却不得眠。梨裳干脆让莫悲把随行的君浩叫了过来,给她施了个催眠术,终于可以停下不断乱撞的思绪,把漫漫长夜熬过去。
相约见面的那座山坐落在一片群山中间,面积算得上中等,但因为离中州比较遥远,没有人迹。它静静地坐落在云天之间,像个隐士一样。山体覆盖着绿色的树丛,蓊蓊郁郁把一切都藏匿起来。
登上那座山,梨裳让侍卫把整个山都查探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之类的东西跑出来搅局。然后在山脚下临时搭建起数座长帐,简单的装饰一番,毕竟要招待的是两个国家的帝君,太寒碜了也是不行的。
距离约定好的日子还有三天的时间,而山上已经都布置好了防御的法阵,现在只等客人的到来了。
梨裳掀起长帐的帘子走出去。风声声远远传来,身后的山中传来林叶磨擦的沙沙声,似是精怪的低声耳语。
“陛下!!”
梨裳回过头,就见一个侍卫急匆匆跑来,跪在面前,“陛下!轩辕帝已经到了!”
她一愣,“到了?”
“回陛下,轩辕国的飞隼已经快降落了!”
梨裳却有些疑惑,他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还有三天呢么?她的脑子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的一切,接下来下的一串命令都像是条件反射,没有经过思考一样。
“命护卫队速速前去迎接,本宫马上就到。大侍官,你去把消息传给山上所有人。”
“是!”
“遵命!”
梨裳感觉自己的脚把她带回帐篷,侍女们连忙伺候她更衣。在梨裳眼里就仿佛一群人潮水涌了过来,把她围在中间。意识还有点儿雾蒙蒙的。
慕渊,竟然就这样要和他见面了。
没想到这么快,她以为还会有三天的时间。
不知为何,梨裳突然有些不想出去了。这种幼稚的想法自然不可能长存,在脑中一闪而过,便被她扼杀。
得打起精神来。
梨裳戴上凤冠,深吸一口气,来到议事的大帐前,等着慕渊的出现。飞隼降落的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她却感觉过了很多天一样漫长。不断在脑中排练着适当的表情和动作,尽量不要让这次见面太尴尬。
猝不及防的,那少年伏在地上,向她伸出手的样子,又冲入脑子里。梨裳暗暗地颤抖了一下,感觉身体一点点地开始变僵。
远远的,已经看到了正向此处前进的队伍。金黄的铠甲在阳光下灿烂刺目,那是轩辕国的护卫。整齐的步伐踏在地面上,发出隆隆声响,整个岛屿都在颤抖一般。随着他们的接近,梨裳的目光直直穿过长队,落在那个明黄的身影上。
一时间,她恍惚以为那是琉璟
修长的身形,优雅的步伐,身上金黄的龙袍华丽至极,被日光照射出七彩的光芒。漆黑长发被束在头顶的冠冕中,珠链垂落在他的眉眼间。他的眼眸漆黑如夜,视线带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仿佛能把魂魄也吸走。
梨裳感觉得到,慕渊的目光也同样落在她身上,浓重的,专注的,密不透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慕渊走得不慢也不快,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像一个缓缓接近的神祗。而梨裳则穿着层层的华服,站在原地看着他接近,恍惚一切都有些不真实起来。
就好像回到了原点一样。
一遍又一遍地回到原点。
慕渊的护卫队伍已经与梨裳的相接,停下脚步,同时转向中间。她让自己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穿过士兵站成的通路,向着他迎上去。裳裳没药蚩。
慕渊的脸庞已经很清楚了,清楚得就像荒原白塔中寒冰下那张不变的容颜。没有表情,可目光却那样凝重,梨裳甚至能感觉到压力。
有时候她会奇怪,他为什么可以每次转世都拥有相同的面容?就像是为了让谁找到似的。
梨裳停住脚步,想要向慕渊见礼。可他却仿佛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大步走过来。她眼睁睁看着他与自己对视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超过了应有的界限。然后在梨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围了过来,紧紧地围了过来。
她听到周围的人溢出的惊呼,她感到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
慕渊……他在……干什么?
慕渊的手臂用力地环住梨裳,生怕她跑了似的,他的气息就在她的耳畔擦过。梨裳听到他近乎释然一般的叹息声,就像找到了什么自己丢失很久的东西一样。
这个瞬间仿佛持续了很久很久,像永恒那么久。
然后,他手上用力,缓缓推开他。
慕渊顺着梨裳的力道松开了她,后退了半步,认真地凝视着她。
梨裳想象了千百种的场景,唯独没有包括这种。她愣愣盯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梨裳……”他低声说着,那声音仿佛是从喉咙后面发出的,落在耳中嗡嗡作响。
“慕渊。”
这种见面,真的不太像是两个国家的国主相见应有的场景,太不符合礼仪规矩。梨裳意识到了,可是她还是直接称呼了他的名字。
片刻之后,梨裳后退两步,冲慕渊微微颔首,“轩辕帝亲自驾临,本宫不胜荣幸。”
慕渊却没有回答,只是幽幽望着梨裳。眼中似是含了千言万语,又像是什么也没有。
半晌,他终于说,“我,也很高兴。”
梨裳意识到,慕渊说得是“我”,而不是“朕”。
这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只觉得事情全都拐上了一条荒谬的歧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诡异到推翻了她之前的所有假设。
梨裳收拾好自己的理智,微微侧过身,沉下声音说,“请。”
“请。”慕渊回道,然后便迈步走到她旁边。
走向大帐的途中,梨裳用余光再次打量着慕渊。这真的是十年前那个走投无路的少年么?匀称完美的身形,步履沉稳,气息沉厚,似乎是习过武的。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丝毫的脆弱,高贵从每一寸皮肤中散发出来,仿佛能凌驾在任何人之上。
若不是那一身龙袍,梨裳几乎要以为这就是沛顼,或者是琉璟。15174954
几名随梨裳前来的重臣已经在帐中等候,以汉稽为首,分别向梨裳和慕渊行礼。所有人在见到慕渊的一瞬间,面上都现出震惊,为了他那和沛顼相同的面容。但所有惊诧很快就被低头的动作掩藏起来,慕渊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梨裳环视四周,却没有看见碧落。有些疑惑,没有人通知他么?为什么他没来?
“自上次一别,已是十年有余。不知云后近来可好。”慕渊的声音传来。梨裳转头望向他,却差点就被他那双无底的眼摄住。
她没想到,怎么过了这么久,这个人对自己还是有影响。敛住思绪,笑容浅浅,回道,“还是老样子,多谢轩辕帝挂念。”顿了一下,梨裳继续说,“这些年来本宫虽身居云境,但也早已听闻轩辕帝的英明睿智。”
慕渊仍然盯着她,说,“云后过誉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十年一瞬 恨不成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