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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不管是铁木还是涅梵晨,她都是喜欢的紧,原来她一直担心自家女儿因为容貌的关系,明珠蒙尘,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家闺女太受欢迎,貌似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儿啊!
最后,还是夏婉婷让出了自己的房间,换到对面的屋子,才算是解决了这两人对峙的窘境。
经过了一天时间,众人总算是安置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白玉糖和涅梵晨二人便直接杀向了古河长街。
她可没忘了,自己地下室的那堆宝贝还没地方可放呢,先买上一个博古架才是正理,当然要是能顺便淘到一副茶具就更好了!
铁木则被白玉糖留在了家里,负责保护夏婉婷。
毕竟现在白家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若是白家想要将她掌握在手里,最快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拿住她的弱点。
毫无疑问,她的软肋除了夏婉婷还能有谁?
以白家以往的手段,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派人监视了,她当然要确保自家老妈的安全。
有铁木这个人形兵器在家,白玉糖才能百分之百放心。
白玉糖跟涅梵晨两人到了古河长街之后,也没怎么转悠,直接来到了铭古轩。
林楠瞧见白玉糖二人前来,神情有些微微的恍惚。
原因无他,这两人一个宛如佛前冰莲,一个好似深谷幽兰;一个是九天明月,一个是暗夜晨星,他们单单这样站在一起,便已经成为了一副如诗如梦的画卷,实在是美好的让人难言难描。
就算他心里不舒服,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两个人才应该站在一起,被世人仰望。
至于他,不过……是他们脚下的一粒尘埃而已。
不可否认,他对白玉糖的确抱着一份爱慕之心,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没有形状的美梦而已。
林楠这人之所以能够被古长河看重,除了为人机灵,八面玲珑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能够准确的认定自己的位置。
既然眼前这个美梦遥不可及,那么也只能将它埋葬,或许在偶尔抬头的时候,能够见到她,便已经是他前世修来的幸福。
“白小姐,涅先生,快请进,有些日子没见到二位了!”林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情绪深埋入心,殷切而真诚。
涅梵晨在林楠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清冷的眉角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白玉糖却是容色如兰的笑道,“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古老板呢?”
“哦,我们老板正在上面整理一些字画,一会儿就下来,您是想先在这儿转转,还是直接去二楼的包间?”林楠十分有礼的笑问道。
“先在下面转转吧,林楠,咱们也算相熟了,不用这么客气。”白玉糖笑的随意,说完便四处转悠了起来,她转身太快,已经于没有看到林楠眼中深藏的激动。
涅梵晨见此,在白玉糖的耳边清清凉凉的叹道:“本是七巧玲珑心,奈何画地为牢身,这世上的痴心人倒真是不少。”
白玉糖被他的话搞得莫名其妙,瞧着他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就倍觉不爽,“你这神棍,又在乱说什么?”
“没什么。”涅梵晨微微的勾唇轻笑,似乎刚刚所说不过一句玩笑,冰雪般的眸子华光清冷,透着对苍生的漠视,哪里还有一丝悲悯?
果然是神佛无心啊!
白玉糖微微一叹,懒得理会这只披着仙皮的妖孽,快速的运用特殊能力,将整个一层笼罩其中。
挺长时间不来,这铭古轩似乎添了不少新东西啊!
这时,白玉糖突然微微一怔,眼中弥漫起了一丝惊讶。
就在铭古轩右侧的杂项区,笔墨纸砚的旁边,有一团雪白雪白的物气,浓郁的近乎实质,形如白云,浮而不散,竟是已经凝结成型!
但是,最让她惊喜的就是,拥有如此物气的居然是一套茶具!
这分明就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啊!
白玉糖暗暗敛下激动,慢慢的走了过去。《|Zei8。Com电子书》
那套茶具摆放在一个木架的角落上,从表面上看去,似乎是一套白砂茶具,一个茶壶,五只茶杯。
茶壶的造型是典型的明朝供春壶,通体呈磨砂白色,其上雕刻着山川河流,只是雕工粗糙,让人似乎看不真切,那五只茶杯上的刻纹跟茶壶如出一辙。
白玉糖本想将茶壶拿起来仔细观看,但触手才发现,这茶壶的外壁竟是十分粗糙,它的重量几乎是普通茶壶的两倍!
最让人惋惜的就是,这茶壶居然残缺不全,在壶盖处有两个小孔,那两个小孔的形状很不规则,倒像是后来被凿开的一般。
以她过人的五感六识,自然能察觉出这套茶具那种扑面而来的古朴大气,只是,为何它的表面又如此平平无奇呢?
白玉糖掩下心中的疑惑,淡然的笑问道“这套茶具我看着挺好的,多少钱啊?”
“这套?”林楠因了白玉糖的选择,有些讶然的笑道,“这套茶具是前两天刚收回来的,有些破损,不过却是明朝的白砂供春壶,这一整套一共七万块。”
“七万块,不贵,我要了。”白玉糖点了点头,直接开出了七万块的现金支票。
自从平洲大赌石之后,白玉糖倒是养成了随身携带支票本的习惯,付起帐来相当方便。
林楠收了支票,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刻有铭古轩字样的木盒,将这套茶具收入其中。
“呦,白小姐,涅先生,居然是你们二位,欢迎欢迎啊!”
这边白玉糖跟林楠刚刚做成生意,古长河就从楼上下来了,看到白玉糖二人,脸上十分惊喜。
“怎么,白小姐看上了这套茶具?”古长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几人跟前,一眼就看到,已经被装到盒子中的白砂供春壶。
“嗯,看着喜欢就买了,”白玉糖沉静一笑,柔声问道,“古先生,我今天其实是冲着那天的黄花梨木博古架来的,您也知道,我现在搬了新宅,家里有些收藏,没地方撂啊!”
“呵呵,白小姐的收藏每一件可都是无价之宝,让人羡慕啊!”古长河双眼中带着浓浓的感叹,话音一转,却是有些歉然,“不过,那个黄花梨木的博古架已经卖出去了,如果您不是非得要黄花梨木的话,我这块儿倒是有一件老红木和一件水蛇木的博古架,不是太老的物件,民国的,您要不要看看?”
自从古长河见到姬长生要收白玉糖为徒之后,他对白玉糖的态度就变的极为尊敬,最起码将她摆到了一个比自己还要高的位置上。
白玉糖对于对此也深感无奈,被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尊称为‘您’,这感觉着时有些古怪。
“当然要瞧瞧,反正就是为了摆放东西,是不是老物件无所谓。”
“那好,白小姐,涅先生,你们随我上楼,那两件东西有点儿大,都在楼上呢!”古长河一边说,一边吩咐林楠看好店铺,直接将白玉糖二人带到了楼上的一个内阁之中。
“白小姐,你瞧瞧,就是这两件了。”古长河指了指靠墙壁的方向。
白玉糖仔细看去。
只见映入眼帘的博古架,左边一件是深色的老红木制成,整体呈书架型,中间是一个半月形的中空圆拱,其上的多宝槅子,呈长方形,大小不一,边角处雕刻着十样锦的花纹,做工十分精致;而右边的一件水蛇木博古架形状十分不规则,大小相差很多,是典型的十锦槅,整个博古架的最下层是几个雕刻着龙凤呈祥的雕花图案的抽屉,配合着水蛇木的水蛇纹,可谓是相得益彰。
“这两件博古架都很不错啊!”白玉糖淡淡的赞道,登时心下有了一番计较。
那件老红木的正好可以摆在别墅里,跟大厅中枣红色的木雕搭配刚刚好,相映成趣;而那件水蛇木的博古架放到地下室,十锦槅子比多宝槅子大了许多,正好可以放下那件平洲淘回来的龙山黑陶大罐。
“怎么样?白小姐,还满意吗?说真的,这两件虽说年头短点,可是不比那件黄花梨木的博古架做工差,要是您喜欢的话,我绝对给您优惠!不知道白小姐中意哪一件啊?”古长河呵呵笑道。
“嗯,这两件我都挺喜欢的,您开个价吧,我都要了。”
不得不说,这人有钱了,说话底气就是足,连问价都免了,果真干脆!
白玉糖如此爽快,古长河当然高兴了,直接笑眯眯的说道,“老红木的那件是十万,水蛇木的这件博古架比较费料,价格也高些,十八万,您总共给我二十五万就成。”
“那就多谢古老板照顾了。”白玉糖对这个价格相当满意,直接开出了现金支票。
“白小姐,你顺便留下地址吧,下午我找人把东西给您拉过去,您就放心吧。”古长河收下了现金支票,长相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白小姐,咱们这生意也谈成了,不妨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我昨天跟陆先生通电话,可是听说白小姐这趟平洲之行收获不小啊!”
“好啊,我也正想跟古先生畅谈一番,不如就用我们刚刚买的那套茶具品茶,如何?”白玉糖眸光流转,带了几分狡黠。
“好啊,你们等等,老头儿我去准备。”
不一会儿,古长河就从内室拿出了一个紫檀木的荷叶型茶船,茶船上放着陶瓷电热水壶和几只茶匙,一个紫檀木茶罐。
这老头儿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呵呵,我也不是那么风雅的人,既没有红泥小火炉,也没有什么云龙山的高山泉水,咱就用开水泡得了,不过,我这茶可是好茶,洞庭湖的碧螺春,啧啧,你们有口福了!”
瞧着古长河那副颇为自得的样子,涅梵晨和白玉糖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些笑意。
这世上还有什么好茶,能比得过经神农鼎改造之后的极品茶叶呢!
“我来泡茶吧。”涅梵晨清冷说道。
白玉糖没想到这尊佛莲居然会自告奋勇,微微一怔。
只见涅梵晨面色从容的将刚刚放入木盒的那套茶具重新拿出,摆在茶船之上,轻轻揭开壶盖,只一个起手,白玉糖和古长河竟是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宁静悠远,深邃绵长的意境。
“你懂得茶道?”白玉糖微微蹙眉。
涅梵晨侧头浅笑,雪白的发丝,柔顺的垂到胸前,勾勒出了一抹**的弧度,冰白色的唇瓣微微开合之间,吐出了两个缠绕着优昙花香的字眼儿,“略懂。”
白玉糖:“……”
涅梵晨这边泡着茶,古长河却是已经按捺不住,双眼泛光的开口问道,“那个……白小姐啊,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您不是在平洲的古玩街淘回来一个龙山黑陶大罐和一对儿窑变碗吗,不知道我能不能啥时候到你家去看看这两样宝贝啊?”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人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白玉糖八成将这老头儿当成一个老变态。
这丫的满眼小星星,一脸老菊花,两手还搓啊搓的,实在是有够猥琐的!
白玉糖嘴角抽了抽,点头说道,“行,您有时间就过来吧,不过,来之前最好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把东西准备出来。”
“好,好。”古长河正在那里兴奋的频频点头,却突然间变得呆愣愣的,一张嘴张的老大。
白玉糖也是满脸震惊,眼中却划过了一丝兴奋的了然。
原来就在他们聊天的当口,涅梵晨已经开始涤具温壶,将陶瓷电热水壶中的开水淋到白玉糖刚买的那只白砂供春壶上,然后,盖上壶盖,准备涤具。
谁知道那只白砂供春壶上的两个小孔竟然开始冒出了一丝丝白色的雾气。
包括涅梵晨在内,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普通的水气,谁知等古长河再抬头看时,那些水气竟然越冒越多,形成了一片朦朦胧胧的云雾。
于是,他老人家呆住了!
白玉糖震惊了!
就连涅梵晨都放下了手中这只神奇的茶壶,若有所思。
随着雾气的逐渐增多,这些朦朦胧胧的云雾竟然变得无比凝实,慢慢的形成了一座座绵延万里的远山,飞流直下的清泉,苍山绿树,飞鸟游云,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比黑白电影还要更胜几分。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云雾凝成的景象,竟是跟白砂供春壶上雕刻的图景一模一样!
白玉糖很快发现了这一特点,有些期待的叫道,“涅梵晨。”
佛子大人立刻心领神会,直接提起陶瓷电热水壶,将水分别倒进那五盏茶杯之中。
要知道,那些茶杯上也刻着相似的图案啊!
登时,整幅云烟图似乎刹那间充盈起来,青山中多了欢快奔跑的鹿群,天空中多了一轮云烟凝成的太阳,那些高耸入云的青山变得更加立体,整幅烟云一般的画卷似乎一下子鲜活起来,仿佛让人看到了雾霭蒙蒙深处,白云缭绕,青山含翠,飞鸟翱翔天空,游鱼湖中畅游,置身其中,心情没来由的就变得自由,宁静而又舒畅。
若是能在这时候,饮上一杯香茗,那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白玉糖惊讶的发现,此刻,她竟对茶产生了无比的渴望。
这一套茶具,仅仅是一套茶具,竟然令她对茶产生了渴望,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是……这是……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国之重器,华夏之宝啊!白……白小姐,这东西……这东西真是我店里的?!”古长河实在是蛋定不了啊,话都说不利索了,甚至带着一种哭腔!
白玉糖有些同情的点了点头。
毕竟不管是王维的《雪溪图》也好,还是这套茶具也罢,她都是在这老头儿的店里淘的,任谁频频被别人捡漏,心里也不会舒坦不是!
瞧着白玉糖点头,古长河直接欲哭无泪了,他这算什么,坐拥宝山而不自知啊!
谁能想到,这么一套平凡无奇的白砂壶居然是这样的宝贝啊!
“白小姐,你能看出这东西的来历吗?它怎么会产生这么神奇的现象呢?”古长河还算是坚强,很快就收起了苦瓜脸,眼中对古玩强烈的求知欲占了上风。
“这个……”白玉糖微微沉吟,略带疑惑的说道,“这茶壶从其造型上来看,应该是明朝的供春壶没错,很可能是明朝的紫砂工艺大师——龚春亲手所做,而非同期仿制,但是它的材质我看不透,就算手段通天,普通的白砂,也很难达到这种效果……再说,这样的神器,不应该籍籍无名啊?”
白玉糖口中的龚春,是明朝嘉靖年间的传奇紫砂工艺大师,他幼年曾为进士吴颐山的书僮,天资聪慧,虚心好学,随主人陪读于宜兴金沙寺,闲时常帮寺里老和尚抟坯制壶。传说寺院里有银杏参天,盘根错节,树瘤多姿。他朝夕观赏,摹拟树瘤,捏制树瘤壶,造型独特,生动异常。老和尚见了拍案叫绝,便把平生制壶技艺倾囊相授,使他最终成为著名制壶大师。
他所制作的供春壶,造型新颖精巧,质地薄而坚实,每一件都是传世精品,被誉为“供春之壶,胜如金玉”,但是任凭白玉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龚春有哪件作品有这等神奇的效果。
就在白玉糖和古长河沉默之时,涅梵晨开口了。
“这应该是龚春晚年的收山之作,名为云山雾罩的玉髓白砂供春壶。相传龚春晚年的时候,曾经到过蓝田玉石涧。《山海经》中有记载:蓝田玉石涧,山上有多丹木,有丹水流出,向东注入稷泽,水中多白玉,于是有玉膏。此玉膏即为白玉髓,我曾在大昭寺的野史《异物志》上看到过,龚春晚年确实得到了一块玉髓,他为了不影响白玉髓的至纯色泽,舍弃了名贵的紫砂,选用白砂跟玉髓混合烧制,最后终于完成了毕生的巅峰之作——云山雾罩。可惜,这套茶具并没有公诸于世,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至于烧制手法,更是神乎其技,无从考察。现在看来,这个传说竟是真的,他的确做出了这套传世之宝。”
涅梵晨语调平缓而清冷,并没有荡起多少波澜,比美玉还要优美动人的手指,轻轻的指了指白砂供春壶的壶身,这遥遥一指竟是不染半丝凡尘烟火,“现在的供春壶,应该才是真正的玉髓白砂供春壶。”
白玉糖和古长河随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那套白砂茶具经过滚开水温壶涤具之后,竟是变得通体晶莹如玉,由内而外透着一种宛如水流一般的莹润,外表那层白砂宛如细小的晶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当真是唯美到了极点。
古长河几乎看呆了,嘴里满满都是苦涩,“老头儿我也略微听过这个传说,唉,我以为……仅仅是传说而已……”
白玉糖却是微微侧头,一双半月形的墨玉眼中流露着几丝小小的探究,那样子竟是可爱到了极点,“佛子大人,你好像对古玩懂得也不少啊?”
涅梵晨的眸中闪过几分柔意,一双冰唇开合间,吐出的文字**依旧,“略懂而已。”
白玉糖:“……”
随着热水的温度慢慢散去,那玉髓白砂供春壶产生的异象才算是逐渐消失。
眼看着白玉糖将整套茶具收起来,古长河那表情简直是不舍到了极点!
“白小姐,我如果登门拜访的话,您可一定要用这套茶具泡茶给我喝啊!”
瞧着这老头儿可怜巴巴的模样,白玉糖嘴角抽了抽,“一定,您老就放心吧。”
“唉,白小姐,小老头儿我活了这么些年头,也算是接触了不少人,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羡慕嫉妒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