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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敲了敲自己儿子的头:“什么是物以稀为贵你不会不懂吧?江南刺绣虽好,但流行的多是苏绣,京绣比这苏绣是粗糙了几分,但多了几分质朴的野趣。那屏风端得又是五福捧寿的好彩头,再重带着也是值得的。这是对你外祖父的孝心,你懂不懂。”
世子爷捂着自己的脑袋,做出一副泪眼汪汪大声呼痛的摸样:“母亲,儿子都这么大了,您又不怕打傻了。”
王妃拿着帕子掩唇笑道:“可不是傻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如同稚儿一般的行事。”
晚归的王爷看着自家其乐融融的氛围,心里也很是开心,瞟了瞟王妃理好的礼单,廉亲王笑道:“王妃莫不是在替自己夫君省银子?岳父大寿,这等的喜事,理应多多庆贺。”王爷摸了摸自己养护了很久的胡须,说道:“前些日子得了个老寿星捧桃的白玉雕像,王妃也给岳父给带上吧。作为女婿不能亲自前去贺寿,那也算是我的心意吧。”
王妃如娇似嗔的瞪了廉亲王一眼::“一个破玉像就想打发了?那算什么心意。除非……”
王妃顿了顿,廉亲王立即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添上那匹卍字不断头的缂丝万寿锦!”
廉亲王长舒了一口气:“王妃有领,小王如何敢不听从。”
看着自己爹娘依旧恩爱的摸样,刘励挑了挑眉:“都老夫老妻了,也不怕旁人腻得慌。”
“你这臭小子,还杵在这里作甚?早点娶了媳妇回来,再看你腻歪不腻歪。”王爷假意训斥道,但他又立马对王妃说:“京中的风物特产也给岳父带上些。反正有励儿这个臭小子压阵,让他多做点正经事情。”
“儿子如何没有做正经事情,父王你有偏见!”世子爷口中说着,但也很有眼力见儿,从房里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自己的父亲母亲。
即是王府里采买,那阵势必然不小,京中不少有门道的商人也积极了起来,陈氏同李母的嫁妆铺子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听闻这些,陈氏对李母说:“据说王妃是杭州人,从京里到杭州,怕是要经过扬州的。如果咱们家纨儿出门,能拜托王妃带上一程,那便是极为妥当的了。只是咱们家同王府关系不算密切,若是贸然求了上去,会不会不太好。被有心人知道了,怕是要说咱们家攀附权贵。”陈氏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贾家还有个贾珠天天膈应的慌,时不时吟唱两句,类似“明月千里寄相思”的句子,只是他可没有原诗的意境,无非表达的就是写酸兮兮的情呀爱呀。
李母沉思了片刻:“即是如此你便不要出去了。我亲自去拜会王妃,这应该说的过去。再借此问问王妃的看法,看能不能带上咱们纨儿一程。”
因儿子对李纨有意,自己对李纨这孩子也极为满意,对于李家的这些请求,王妃怎么会不答应。只是考虑到李纨如今的状况,王妃说的也有几分矜持:“毓敏即是圣人的义女,也是我的侄女,自家亲戚,当然会帮扶的。”
第44章晕船
王妃晚间在家,同王爷说:“原来圣人替毓敏和贾家那贾珠赐婚,我原以为她是和咱们励儿无缘的。只是励儿上了心,若让他什么不做,他心里恐怕是放不下的。没想到天意难测,圣人竟是收回了赐婚的成名,如今看着似乎还有几分缘分。”
王爷想得比较多,考虑到圣人越来越多疑的性子,他说道:“虽说那姑娘是个好的,可毕竟是圣人赐婚过的。我们若是贸然求娶,圣人怕会生疑,要是怀疑之前的赐婚是我们给搅合的,恐怕不美。”
“不是我们搅合的,也是你儿子搅合的。”王妃在心里暗道,只是她口中说:“你儿子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他即是上心了,你拉都拉不回来。我们向圣人求取是容易弄巧成拙,若是你儿子自己出面,那就没那么多疑问了。旁人都知道他是个古怪的,也知道他能做出自己求娶的事情。”
“唉!”王爷叹了口气,“也是我这身份带累了你们母子。作为父母,连儿子的婚事都不是那么有底气,儿子求娶心上人,我们连最基本的父母之命都做不到。只是,只是儿子自己去求娶,必然是人们都知道他看上了李家姑娘。人家姑娘养在深闺,又不是通家世好,让人们都知道励儿思慕她,那李家姑娘的名声也毁了。闹出来,那可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王妃拉了拉廉亲王的衣角:“咱们既然享受了王府的尊荣,就必定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些年来,我还会不知道吗”而后王妃笑了:“这便是我说的有缘了。李家姑娘要去扬州探亲,她家大人也脱不开身,于是拜托到我这儿,让我照顾一二。虽说路上多少要顾忌着礼法,但一条船上,总会有碰到的时候,到时候励儿有什么计划,也行的通了。”
“儿子胡闹,你在路上可要注意些。女儿家的名声金贵,注意点总不会错的。”廉亲王最后仍然不忘嘱咐一句,气的王妃拿手捶了他一下。
箱笼虽说早就准备好了,可李纨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没有经验,有的该准备的没有准备,不该准备的又带上了。于是陈氏带着李纨又连夜拆了箱笼,再三确认后才去歇息。
既然跟着的是王府的车队,就没有让廉亲王府的人等着李纨的道理,就算李纨本人没有休息好,也只能到了时间按时和王府会和。车上颠簸,李纨并不好休息,想着去江南还是以坐船为主,李纨便盼着到了船上能好好休息。
弃车上船,到了船上自己的房间,李纨便彻底放松起来。只是不论是前世的王熙凤,还是如今身为李纨,她都没有坐船的经历。她只晓得走水路不会同陆路一般颠簸,却不知道水路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
船行上路,李纨才晓得坐船的厉害,若是躺着不动还能忍受,只不过略微昏沉些,若是站起来走动,胃里就会翻涌,酸气直冒。
看着李纨面有菜色,绿芽很是担心:“姑娘要不要进些茶水点心,肚子里有点东西,总比空落落的好。”
月藤听闻奉上了点心,同绿芽一起劝道:“多少用点吧,然后再歇息也好。姑娘昨日本来就没有休息好。”
李纨依眼拿起一块云片糕,食物原本的甜香都变得腻得慌,腹中一阵酸水只往喉头上涌。于是忙弃了点心,捂着嘴干呕起来。船上做什么都没有在家方便,再是难受,李纨都只是忍着,生怕自己吐了出来。
“姑娘且别忍着。吐出来会好受些。”新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不少用具:“奴婢刚从厨房打了热水,姑娘就算不吃东西,洗漱下也会舒坦些许,休息也会更舒心。”
前世贾家不过是个国公府,规矩就又大又繁琐,厨房等重要地方的婆子有时候比主子还要张狂,李纨想着自己现在在王府的船上,生怕自己的婢女造次,惹得王妃、世子不快,便忍着恶心对新叶说:“我哪里有那么金贵的,你偏偏去厨房药水,麻烦人家。我们这是在别人家的船上,哪里能同自家家一般便宜。”
“姑娘多虑了。世子爷闹着要用江心水煮茶垂钓,这会子厨房什么都不多,就热水多。”新叶笑了笑。
月藤接过新叶手中的用具,绿芽便把点心食物给收了起来,腾出手的新叶便帮李纨打散头发,退去钗环首饰。待服侍完李纨梳洗,新叶突然想起来说:“张嬷嬷这会子也在厨房,就等着世子爷钓上鱼来,说给姑娘熬鱼羹呢。等姑娘醒了,恐怕正好喝上。”李母没能亲自来看自己小儿子,便把自己贴身的嬷嬷给派来了,同李纨的奶嬷嬷邹氏一起。一是多一个积年的老人照顾李纨,二是给李纨出门壮胆。
“那岂不是劳烦世子爷了?”
“瞧姑娘说的,且不说王府家大业大。船行在水里,最不差的就是这些鱼儿呢。”月藤宽慰着李纨。
新叶也说:“世子爷说了,他钓鱼本就为了图个乐子,若是姑娘不吃,他钓上的鱼也是会放掉的。姑娘要是吃了鱼羹,也算是避免了浪费。那些鱼饵可是上好的食材做的,馋嘴鱼儿们吃了,还要放回去,不是浪费是什么?”
李纨又气又好笑:“你这小蹄子的嘴,真心是让人又爱又怕。难不成你家姑娘就这点眼里劲儿,就是鱼饵这点食材都不肯浪费?”
“可不是?不然姑娘怎么一个劲的问,似乎怕这怕那的。”几个丫头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
这样一闹,李纨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晕船恶心的感觉也减弱了好几份。她也知道自己着了相,王府不同贾家,看着就觉得规矩好,怎么会同贾家一般行事。一想通,又加上身体不适的减缓,昨日没睡好的疲倦也就上来了,李纨来不急多说,在床上躺好后便睡着了。
船在行走,钓鱼比岸上更是难上几分。刘励本来就是个跳脱的性子,可他依旧是等钓上鱼,才丢开鱼竿。看着张嬷嬷拿着活鱼去了厨房,刘励才对着自己的丫头含光说:“王妃那儿不是有咱们家特质的腌梅子,说我嘴馋了,想拿些吃吃。李家姑娘是客,也要记得送一份过去。”刘励是见过晕船人难受的样子,心里虽是担心,但面上依旧不显。想着腌制的梅子酸甜可口,也许李纨吃上点,晕船的现象会好些,于是便想了这么一个借口。
梅子再好,但它也不是药。想了想,刘励仍然是不放心,于是对自己的小厮说:“等船到了下一个港口,切记上岸配些个治晕船的药丸。”
第45章奇怪的意语
刘励本打发着含光去王妃那里要梅子,却没想到梅子没有要来,王妃却派人来叫他来了。原想着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情,让母亲生气了,却不想王妃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他。
“我儿今儿兴致挺好的呀。我做的腌梅子你不是十岁那会儿就不吃了,说又酸又甜,是女儿家吃的东西。因为你不爱,我也不大做了,这会子出门,哪里会眼巴巴的带着腌梅子。偏生你这会子要吃,那是吃不到了。”王妃笑着说。
“没做?吃不到了!”世子重复了下王妃所说的,下面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怎么办好,李姑娘正晕着船呢。本想着吃点梅子将就下,偏生没有吃的。在船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地方配药,难不成就只能干忍着。”
“瞧着孩子,心心念念的想着,成什么样子。”王妃再喜欢李纨,可看着自己儿子这般的挂念,多少是有点吃醋的,不由得同身边的周嬷嬷抱怨起来了。
周嬷嬷也能理解王妃的心思,便也不多劝,只是对王妃说:“那是王妃会调理人,我们世子爷多细心、多体贴。”
王妃不露痕迹的拭了拭眼边的泪痕:“你且别夸他。哪里细致了?还不是个做事顾头不顾尾的。含光是她身边的大丫头,贸贸然的派人去给李家姑娘送吃食,也不怕唐突了人家姑娘。”
刘励这会子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母亲给套话了,便讪笑道:“儿子哪里能同母亲相比,自然是母亲更细致。有母亲照看着,儿子才不那么容易犯错。”
“就知道嘴甜。”王妃白了刘励一眼:“那你又闹着要用江心水煮茶是做什么?煮茶哪里是像你这样。弄出来的东西既不成样子又劳神费力还白瞎了大好的茶叶。
刘励又是心一虚。他哪里懂什么煮茶的规矩,只不过是听说个“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想着李纨到了他家的船上,恐怕不大放得开,做事不便宜,才特地寻了个由头,烧些热水以防不时之需。可心里想的同口中说的又不大一样,王妃已经有几分吃醋的摸样,他要照实说了,恐怕还不好。于是刘励说:“儿子不过是图个乐子,母亲还嫌弃儿子浪费东西。”
“你这猴儿!”廉亲王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谁让你平日不好好读书的,这会子闹笑话了吧。要是被李家姑娘知道了,恐怕还误以为廉亲王世子是个大字不识的。”
“哪里有母亲说的这么严重。”
“怎么没有。人家姑娘出自书香世家,家世比起你外公家也是不差的。想想你外公家的规矩,你可别吓着。”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王妃有意吓了吓自己儿子。
这边王妃同世子聊得正好,李纨那边却是刚刚睡醒。衣裳刚整理好,新叶便拿起梳子要替李纨梳头:“姑娘今儿恐怕没精力见人,要不略微用簪子绾住,图个清爽便宜?”
“也行。”李纨说道,又对着自己奶娘邹氏说:“等会就劳烦嬷嬷跑上一趟,给王妃告个罪。”
“姑娘就别操心了,好好歇着,老奴知道的。”
这时们外传来一个声音:“婢子是王妃身边的意语,给姑娘送东西来了。”
绿芽闻声开了门,客气的说:“劳烦姐姐跑了一趟,真真是我们的罪过。”
“这位妹妹多礼了。”意语扯了扯嘴唇算是笑了笑,并不让绿芽接过自己手中的盒子:“我们王妃听闻李姑娘晕船,特地吩咐奴婢给姑娘送些腌梅子。王妃说了吃了梅子会好些。”意语说话并不客气,处处标榜着王妃的意思。常人就算是客气,也会要晕船的客人多休息下,而意语话里话外却是暗示着李纨不过是借着晕船拿乔。说是吃了梅子会好些,也不过是要李纨自己认清身份,早点去给王妃请安。
李纨的丫头里,花枝的脾气最不好,跟个爆碳似得,原怕出门惹麻烦才没有带上。可现在,众人却怀念起花枝起来。不为别的,若是花枝遇见这情况,肯定会毫无顾忌的同这意语吵起来。
李纨是个硬气的,这时候自然不会服软:“哪里有王妃说的那么娇贵,我歇了歇,收拾好了便会去叨扰王妃。”
意语原见着王妃同世子都对着这毓敏郡主另眼相看,有意给李纨一贯下马威,可她毕竟是背着王妃行事,见李纨这样,就有了几分慌神,她看见新叶手里正拿着的梳子,就借此岔开话题:“姑娘这会子要梳头吗?婢子帮你吧,婢子梳头的手艺,是王妃都夸的。”说着几乎是从新叶手里夺过了梳子。
意语这举动完全可以说是无礼了,梳头这等近身伺候的活计,就算是李纨身边的大丫头,也不是谁都能做的。但意语的举动迅速,李纨又碍着她是廉亲王妃的人,不好加以训斥,结果真的就让意语动起手来。
说手艺好,意语到真心不是自夸,她动作既麻利又轻柔,在梳头过程中不会让李纨感觉到任何异样。只是王妃的发髻自然和姑娘家不同,意语思虑了片刻,竟是给李纨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不是说垂鬟分肖髻不适合姑娘家的身份,而是说太过适合了。垂鬟分肖髻,多是未出室少女的发式在唐代甚至常作为处女发式标志。想着意语刚刚近乎挑衅的态度,几乎所有人都怀疑意语是故意的了,觉得她是要借着这个发髻,嘲笑李纨的婚事不靠谱,最后还被圣人给收回了。
李纨强撑着笑容应付了意语几句,便让脾气最好的月藤去送客了。待月藤回来,李纨就端不住了:“她到底什么意思?”说着就把装着梅子的匣子拂到一边。只可惜世子爷的一片心意,就这样被人给误会了。
主子可以闹脾气,可作为合格的丫头,新叶还是忍着脾气,不让情绪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她疑问道:“那个叫意语的,她到底代表的是自己的意思,还是王妃的意思?”
绿芽到是冷笑:“她一口一个王妃,自然是王妃的意思了。王府规矩大,她一个丫头哪里敢做主的。只是不欢迎我们家姑娘,为何又答应带上我们一程?他们王府势大,难不成还有人呢压迫不成。”
“纨姐儿,且尝尝这鱼羹。”张嬷嬷推门而进,见着屋里气氛异常,忙问道:“怎么了”
气急了的绿芽到是噼里啪啦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张嬷嬷听闻却笑了:“你们还是年轻,不知道事儿。那意语怕也是被人当枪使了。”
年纪大的人看问题比小姑娘要透彻,张嬷嬷虽是想到了什么,但也不好同她们这些小姑娘说明,准备日后写信同老太太、太太商量。至于这会子,只好对李纨说:“姑娘肚子怕是空了好久,鱼羹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尝尝吧。”
第46章意娟
鱼,有人说腥,也有人说鲜。鱼羹也不难做,不过是把鱼汤炖的白白滑滑的,然后把剔去刺的鱼肉同上好的碧粳米和鱼汤一起做羹,待到鱼肉同米都炖的绵软柔滑,再微微撒上点盐提味,就香的不得了。
休息好了,不见晕船的症状,李纨也就有了食欲,而且她也确实饿了,见鱼羹不见腥,只有鲜,也难得的胃口大开。食不言、寝不语,虽然一直好奇嬷嬷说的话,但还是守着规矩,安安静静的吃起了碗里的东西,不知不觉竟是吃掉了大半碗。
月藤撤下了碗碟,新叶伺候着李纨净手。这时,李纨才开口问道:“嬷嬷为何说那意语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她既然敢如此荒唐行事,难道不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
“姑娘是不了解这廉亲王府。廉亲王主管宗祠祭祀,又在吏部当差,最是个风光霁月的,王妃莫氏出自杭州莫家,她父亲是前任隐鹤书院的山长,书香满门,哪里是会如此紧紧算计的。”张嬷嬷替李纨理了理鬓角:“至于这意语,从开始的言语能看得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可举动却幼稚的可笑,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