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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枝紫藤的贾宝玉是越看越喜欢,不由得说:“林妹妹,你这对紫藤的真是极好的,那釉施得恰到好处,显得跟有露水似的,均给我可好?要不我拿着其他物件同你换,就是我这块玉也是使得的。”
自进了贾府,黛玉就一直听人说,宝玉先天不足,他身上的那块玉是他的命根子。听贾宝玉把自己的玉都说了出来,黛玉也就一笑而过,当个玩笑听听:“你一个爷们,怎么就稀罕上姑娘家的花钗。你要去了又有何用?”
“你们姑娘家的东西格外清净,我看着便觉着欢喜呗。”嘴上抹糖似的说好话,贾宝玉很擅长;同样一刀子戳进人家的心窝子里,贾宝玉同样擅长。宝玉又说:“袭人姐姐新做了一件紫色碎花比甲,正没个好首饰配。好妹妹,你就均给我吧。”
听着黛玉的脸就冷了:想拿我的东西去讨好你房里的丫头,你贾宝玉想得也太美了吧。于是黛玉冷冷的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自己想送袭人姐姐东西,自己找去。你为何又想着那我的东西去借花献佛。”
“这不是京里独一份的吗。我想找也没地儿找去呀。好妹妹,你最好的,我那里有什么,只要你看得上,只管拿去。”说着,宝玉就伸手去拿那对紫藤的花钗。贾家从没在物件上短过贾宝玉,因而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被拒绝了。
黛玉伸手去阻止,不想正在这时,史湘云又兴冲冲的跑进来:“二哥哥、林姐姐,璃妹妹把她的桃花钗均给我了。”史湘云是女孩子,进来也没有丫头特意的通传。
黛玉同宝玉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宝玉手里的紫藤钗也就没有拿稳。一对两枝,其中一枝被跌得粉碎,另一枝则摔成两半。
一地残骸,眼见着黛玉的眼眶里就噙满泪水,史湘云只觉得不妙,于是说:“你们两个人四只手,怎么就没人拿稳呢。”
毕竟算是宝玉强要黛玉的东西,见着黛玉要哭了,宝玉也觉着理亏。只是宝玉也是在家里宠惯了的,这会子也就硬着头皮说:“人家璃妹妹小小年纪都均了云妹妹一对,你若是早答应均给我,这紫藤钗也就不会碎了。”
红着眼圈,黛玉瞪着贾宝玉:“偏生你贾家人就格外高贵些不成。人家的东西就说给王公小姐的,我的东西就只配给丫头婆子使唤!还是你贾宝玉的丫头就格外有脸面,我们这些姑娘的东西就还必须准备着她的一份?”
史湘云是个孤女,跟着叔叔婶婶过日子。她虽说是个豁达的性子,偶尔也有心思细的时候。听着林黛玉的前半句话,史湘云先是疑黛玉在讽刺她,等到后面的听完,她也觉着贾宝玉做得不地道了:“二哥哥,你这就不对了。你这会子为了袭人姐姐来要了林姐姐的东西,下次指不定又会为了谁而来。偏生你屋子里的丫头多,叫什么人的就有袭人、媚人、可人三个,要是都得答应,我们姐妹们倾其所有都不一定能完全满足你的需要。”
两个姑娘都是及其聪明的,这会子针对着贾宝玉一人,贾宝玉自然招架不能,只好跳着脚说:“都是一样明明白白的姑娘家,还有谁比谁更高贵不成。咱们家姐妹比起其他人来说生得好些,何必这一副市侩的模样。”
“我们市侩,偏生你贾宝玉是个最清净的,赶紧高抬贵脚离了我的地儿,别让我的脏地方污了你这干净人的脚!”黛玉对着贾宝玉怒目而视,指着贾宝玉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们两个真真是冤家,见一次吵一次,可不是冤家不聚头,何必闹成这个样子。来来来,我来给你们评评理。”跟赶场似的,探春这会子也来了。
自从探春知道奉承着王氏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她对着贾敏又上了心思。如今王氏连元春都顾不上,就跟没心思管探春了。探春心想,若是贾敏能替她做主,直接同她父亲通气儿,她的前程说不定会不差。于是探春如今会经常来黛玉这儿逛逛。
黛玉算是看穿了贾宝玉自私无能的本性,于是不想搭话,更不想什么评理和好了,所以一言不发。贾宝玉上了倔脾气,也是一言不发。听完史湘云噼里啪啦的转述,探春虽觉得贾宝玉实在不像话,但也不好意思明说,只好笑道:“我当多大点事儿呀。林妹妹若是生气,我的均你一枝可好?算是我替宝玉向你赔罪了。”
“错是他,哪里用得着你来赔罪。更何况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从来都不一样,就算是你的给了我,那也是回不去了。”黛玉本身就是个敏感性子,这会子又因请伤怀,忍了半晌的眼泪终究是掉下来了。
整件事便是不欢而散,最后黛玉还拿着匣子将花钗的残骸好生装着收藏好。就此这么一着,贾宝玉也成了林黛玉心里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第103章
当初林如海让贾敏同黛玉进京,打得是让贾敏进京安胎的名号,这样的由头,是个明眼人都不会相信。且不说孕妇不宜移动,就是养胎,也没有千里迢迢上娘家去养胎的。所以一切都是林如海的借口,一个让他做好彻查盐政的借口,转移家眷不过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罢了。
一查不要紧,查到后来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江南官场里很少有人是干净的。林如海后头有圣人撑腰,于是一时间整个江南明争暗斗,人人自危。薛家就在其中。
薛家是皇商,早之前还做过义忠亲王在江南的钱袋子,后来义忠亲王坏了事儿,薛家也逐渐被排挤打压,走上了衰败的道路。狗急跳墙,薛家大老爷薛亿又同别的皇子搭上了线,如今算是陷进泥淖里拔不出来了。薛家二老爷薛任看着是个闲云野鹤,四处游历,其实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他眼见着自己脱不开身,竟是算计了梅家,还让梅家人觉得是自己家姨娘贪财,算计了薛家。不管怎么样,薛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女儿,到时候不论怎么样,他女儿也是有一条后路。
如此的情况下,薛亿也难免想着自己的妻儿,他就算是一条路走到黑,总不能连累到他的蟠儿、宝钗。于是心一横,借着给大舅兄王子腾贺寿的名义,让薛王氏带着两个孩子上了京。
京里的局势瞬息万变,薛王氏还在上京的路上,圣人便下诏禅让了,大位由嫡子五皇子继承。老圣人还未去,新圣人的大礼自然不会办得太隆重,可依旧让刘励同李纨累得够呛。
李纨自显怀以来肚子就比常人大了几分,如今还不到六个月,却是有了寻常孕妇七个多月的光景,身上的浮肿也起来了,穿鞋都比以前大了几分。偏生刘励是宗室子弟,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过程中稍有马虎,被人参个不敬新皇或者是不满老圣人的决定,都不是闹着顽的。如此一般,李纨也只能跟着受罪。
“奶奶,可泡泡脚送快送快吧。”月藤端着热水走了进来。今儿到家的时候,李纨肿得差点脱不下鞋子,脚在鞋子里充血,挤得都乌了。
刘励对着月藤做了个嘘声得姿势:“你奶奶这会子哪里撑得住,早睡着了。把东西放着下去吧。”
“可奶奶的脚……”
月藤还想说些什么,可又被刘励制止了:“下去,下去吧,东西放下,你奶奶这有我呢。”
看着李纨的脚,刘励也很是心疼。李纨肚子比常人大,如今负担也更重,折腾了一天,早就是硬撑着了。刘励给李纨身下垫好引枕,让她斜靠在床榻上,竟是不顾亲王世子的身份,给自己媳妇洗起了脚。
热水的初稿直接刺激着李纨的脚,可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只听见李纨发出一声迷蒙的叹息声,便又再次没有了动静。水肿和瘀血不散,刘励本想着帮李纨抹些药油,可活血化淤的药油里多少有些麝香的成分,对孕妇无益,于是只好作罢。刘励只好就着热水,一点一点的帮李纨揉开瘀血。
要揉开瘀血,用的力气必然不小,李纨着才悠悠然转醒:“爷,这哪里是你做的事情呀。”
“你怎么醒了。”李纨睡着的时候刘励还很坦然,这会子醒了,到是害羞了。
“能不醒么。”李纨莞尔一笑:“我的脚又不是木头,自然会有知觉的。”
刘励的脸色一直红着不褪,他只好转移话题说:“今儿在宫里,可还好?太后娘娘同皇后娘娘应该会照应你的吧。”
说到宫里的事情,李纨白了刘励一眼:“能不照应么。太后娘娘可是我义母,皇后娘娘可是我嫂子。”
“是是是,我的郡主娘娘。”刘励讪笑着,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没个正型。”捶了捶刘励,李纨娇声说:“我饿了,要吃核桃酪,鸳鸯酥。”
“小的听命。”刘励还真的要去厨房:“还要吃什么?要不进些燕窝粥,母亲说燕窝粥可以安胎,折腾了这些日子,多进些怕是有用的。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可一定要说出来。”
“哪里有那么娇贵,我的身子我知道。”李纨本是笑了笑,后又正色说:“要说奇怪,还真有……”
“怎么了?可是要看太医?”刘励变得很紧张起来。
“我说的不是我。”李纨拉住刘励:“宫里有位伊娘娘,她的态度可真是奇怪。她对着我的肚子,感觉比我自己还紧张。真不知道为何。哦,对了,如今贾元春居然成了她身边的一个使唤丫头,你说好不好笑。”
如今刘勤刚上位,后宫分位也分得也不太清楚。这伊娘娘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秦罗衣。因为对贾家的怨恨,她现在是可劲儿的折腾着贾元春。
“宫里的女人可不简单的,谁知道她打着什么心思。”听李纨提起秦罗衣,刘励心里可不太自在。之前那秦罗衣差点同贾元春一起进了王府,想着就不是什么好事。
刘励皱了皱眉:“以后进宫注意点,谁知道她打什么休息。没得个缘由就注意你,说不定是在算计什么。”
李纨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骄傲,一般人还入不了她的眼,对着秦罗衣,她也不过是好奇罢了。“知道了。”李纨说:“宫里一贯都是不得见人的,那些子事情我沾都懒得沾。不过是个位分不明的宫妃,哪里用得我如此在意。”
李纨夫妻对着宫里的事情,不过是在话家常,可对于贾家来说,如今的事情就有着巨大影响。
“你们两个做的好事儿!”贾母怒气冲冲的说:“元春刚刚从那不得见人的地方出来,这会子又进去了。我们老贾家的脸算是丟干净了!”
贾政如今算是彻底不要脸面了,他笑着说:“老太太何必发那么大的火。您不是说元春有大造化的吗。如今圣人年轻,元春同他也算挺配的,说不准咱们家要出一个娘娘呢。”
“什么娘娘!元春以前还是皇后身边的女使,如今却只是在一个分位不清的宫妃身边伺候,我们贾家的脸面都丢干净了!”贾母最爱脸面,如今这事算是触犯到她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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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虔婆!”王氏在心里暗骂着贾母,当初王氏期望把自己女儿送去甄妃身边,可偏偏被分去了皇后宫里,后来想找贾母说情,贾母还偏偏说皇后身边更体面。若没在皇后宫里,皇后就不会将元春赐进五皇子府,也就没这么些糟心事儿了。
在贾母眼里,元春的问题都是老二夫妻做的烂决定而造成的。而在王氏眼里,若不是贾母的问题,元春说不定早就有大造化了。如今贾母的阻拦,又是在阻拦他们二房的运势。
“老太太何必这么激动。咱们元春的大造化可是您亲口认定的,那么好的生辰怎么会寻寻常常的嫁了。如今咱们元春又进宫了,这只说明咱们元春的命,那可是做宫妃的命。她如今在宫里的地位虽说不高,可未免不能上位。那大汉的皇后卫子夫当初还是歌女出身上位的。我们元春什么出身,哪里会差。”王氏说着,似乎在说服自己,又似乎试图说服贾母。
“你当宫里是什么良善地儿!卫子夫的故事大家都听过,她确实是歌女上位,那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兄弟,又有个好外甥。咱们家有什么?老二家的,你莫不是青天白日里做大梦吧!”若贾家还是国公府,贾母也会动同样的心思。如今的现状,贾母再怎么回避,也在那日,被李纨做客时的态度给敲醒了。活了这么多年,贾母现在如何不知道,如今的贾家在真正的贵人眼里,也不过是个玩意儿,一个直接可以捏死的玩意。
贾母的话在王氏听来就是在讽刺,讽刺她的珠儿是废人、讽刺她的宝玉不成器。
“我是在青天白日做大梦,谁知道老太太您又不是在做梦呢!”王氏的情绪走在崩溃的边缘:“我的元春如今都这样了,难不成老太太还能有更好的安排不成!”王氏几乎是要指着贾母的鼻子在嘶吼。
“我就算是豁出这张老脸不要,求带元春出宫总成吧!她如今的年纪也不是顶大,出宫再嫁个好人家,总比为奴做婢好!”贾母虽说气,但还有着力气拍桌子。
“你这张老脸有值个几钱银子?别哄鬼了,莫说你没那么大的面子,就是有,你还以为你真的丢得开脸?而且元春出来了又怎么样,闹腾了这么一场,她还有好人家要么!”说道最后,王氏已经是放声大笑了。
“放肆!老二,你就如此放纵你媳妇?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娘的!”贾母气得胸口生疼,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说不过王氏,于是直接对着贾政开口了。照着贾母的经验,贾政这会子应该跪下来请罪,然后扯着王氏一起认错服软,最后就算平息了风波。可没想到的是,贾政一言不发,做出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王氏嚣张的说:“你只管说你儿子,我保证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的好儿子还做着日后一个有圣人女婿的美梦呢。”
贾政依旧是一言不发,根本不为自己辩解。王氏又笑道:“你以为你们贾家男人多有出息,一个二个不过都是窝囊废。如今这大事儿,老太太你支持也好,不支持也罢,我都没怎么打你们贾家的主意。我们王家比你们贾家强多了,迟早会成为娘娘的舅家。”
宫里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干涉的,那些同夺嫡站队一样,弄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买卖,贾母惊恐的说:“你们这些姓王的到底要干嘛!”
王氏笑得嚣张,但也懒得回答贾母了。这会子思虑了许久,贾政终于是想好了合适的说辞:“老太太,现在不是姓王的或者是姓贾的要干嘛,而是咱们要干嘛。我是您儿子,元春是您孙女,论血亲,咱们比王家更近。”
活了这么多年,从媳妇熬成了婆,贾母根本不是简单的人物。她现在冷静了下来,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同样冷静:“孩子大了,我也老了,杂七杂八的事情,我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咱们家分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老婆子舍不得你们出去住。如今老二也是当祖父的人了,我也不该多留了,待到搬出去,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贾母的话简单说来,就是让二房搬出去,免得拖累到她这一个老骨头。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一把年纪却越活越回去。打断骨头都连着筋呢。你以为这会子让我们搬出去,就能够彻底撇清楚?老太太,如今整个贾家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咱们元春可是姓贾的。”既然已经彻底闹翻了脸,王氏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说:“好好配合,到时候成了娘娘的娘家,那好处自然是多多的。”
如今新皇刚上位,后宫里还乱得很,贾元春在宫里要想上位,还真得把握好这个时机。待到后宫的规矩都立起来了,再找着机会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可正因为混乱,所以宫里这会子死上一两个人也正常,因而贾元春还不能够随便爬床。要想上位,最好是立功,拿功劳还份位总是可以的。
老圣人还在,老圣人的势力自然也还在。新皇虽是圣人,但是碍于孝道,也不好多违背老圣人的意思,因而新皇的位置坐得不太稳当。如果这时候立功,那就算是给圣人下了投名状,而且这投名状最好是能同圣人的位置有关系。
王家的势力主要在军中,他们顺藤摸瓜竟是慢慢查到义忠亲王坏事儿的那件事上。圣人可是太后的亲子,当初义忠亲王可是准备着除掉太后的,查到这些,王氏那一伙人竟是觉得如瞌睡碰到枕头一般的称心如意。
“如此说来,义忠亲王还有血脉流落在外?”王氏听完自己兄弟的一系列分析,不由得问道。
王子腾故作高深,笑而不语。
“即是如此,还得麻烦大哥把那余孽捉拿。到时候献给圣人,那可是大功一件呀。”
捋着自己的胡须,王子腾说:“捉拿倒是不用了。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余孽就在咱们眼皮地下,就在你们贾家!”
“什么!在我们家?不会吧!”
“怎么不会,若不会,我就不用叫你来商量了。那余孽不是别人,正是你们贾家大房的大奶奶秦氏。”
“我说那贱蹄子怎么看着这般不对劲儿呢。原来竟是这般的身份。”秦可卿如今管理着贾家的中馈,又是大房的人,王氏早就看秦可卿不顺眼了,这会子自然说得多:“若是不知道,咱们家可是娶了个祸害回来了!”
“如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