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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那么明显故意地在句尾加上「喵」,真让人不爽。
好吧,那方面就不去说它了,总之是半夜里有妖怪猫打来了电话。光看这字面就完全是恐怖故事了。穿进了被窝,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一看显示着<妖怪猫>,就稍微有点心惊胆战了。
本就已经是这种状况了,可某个晚上这家伙越发变本加厉了,
『是吾辈,小梅丽,吾辈在最近的车站了哦。』
就这么用电话的语气、很认真地向我宣布着啊。
此后连续打来了好几个,街角的烟草店、附近的公园、家前的玄关,<小梅丽>就这么一路渐渐接近了过来,直到它来到了我房间门口的时候,我实在是受不了,就弄成了「来电拒接了哦」。
因为想到它也有可能会用八云的手机打过来,我就预先问到了号码,把那个也同样地设置成了来电拒接。
之后,它在我的房间前,除了给自己按了个「小」的称呼外,还在那儿说着一些在推特上查到了出处的、有点痛感系的都市传说,一直站到了最后。
「哼,居然连借着酒劲开点玩笑都不懂,你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啊。」
「喝酒也没喝成那样的啊!你个大叔猫!滚回新桥车站前面去吧!」
这个时候,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
「我说,神波同学!你注意一点哦!」
看样子,我的大喊声已经传到外面去了。我隔着门、向提醒了我的老师温顺地回答了一声「好的」,还是先深呼吸了一下之后、在妖怪猫和那个少女坐着的沙发对面弯腰坐了下来。
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
然后,我想起了由于妖怪猫的突然登场、而稀里糊涂地忽略了的最初的问题。
………………是谁啊,这个姑娘。
尽管自己的肩膀上搭着一只会说话的猫,也能保持着一动不动,甚至还露出了满面的笑容、朝着我微笑的美少女。
越看越觉得她有种远离尘世的可爱。
要怎么说比较好呢,就像是法国的洋娃娃一样……这种陈腐的表现是不对的啊,并不是那一类的造型哦。
倒不如说是好像画里画着的一样——对了,就是成人游戏画风!
如今,站在我眼前的这个少女,简直就像是流行的成人游戏画风一样啊,就是那样的美少女哦。
——感觉你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
然而与现实中的女性相比,眼前这个少女仿佛酝酿着一种不同次元的存在感,具体来说,就好像显示次元的数字少了一似的。
什么时候现实和二次元间、那无法跨越的墙壁被突破了呢?
「你、跟我是第一次见面吧?从你背着妖怪猫看来,估计应该是跟它有关系的人吧,那个…………到底是哪位?」
身为腐女的我,稍微有点心跳加速着,向二次元风格的美少女搭起了话。
对此回答我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声音,以至于我差点忍不住要在视野的角落处、寻找起那标注着CV是谁的文字来了。
「哎——,讨厌啦,大姐姐,前阵子不是才刚刚见过面的嘛,你已经把我给忘了吗?」
「哎?不,我不认识你。如果见过面的话、我认为我是不会忘记的,像你这样的女孩子。」
「怎么这样,真过分~,居然把我给忘记了……。」
说着,少女一下子眼泪汪汪起来,在她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气氛中,我正要急忙挥手解释的时候,
「请你好好记住哦,我的名字啊、就是八云~。」
————哎?
八云、八云、八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啊…………这!
「八云嗯嗯!?你这个美少女、居然…………是那个浑身长毛的家伙啊!」
这过于强烈的冲击、让我不禁发出了一声足以回响在整个校舍中的尖叫。
紧接着,就响起了比刚才更尖锐十倍的敲门声。
「给我适可而止控制一下!要吵的话就给我到别处去!」
糟糕!这地方实在是不太好。
为了防止老师进来,我就贴在门上回答了一声「对不起,我们马上就出去了」,然后重新看向了这一人一妖、现在是二妖。
「总而言之,先离开这里吧,也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会进来。」
要是被人看到我跟猫说话的样子,对我平稳的学校生活来讲、就是非常不利的事了。
「这话听起来不错啊,吾辈、也想转移到能够更安心说话的地方去。」
这么说着,妖怪猫就钻进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里藏了起来。
「总之,你们去校门口稍微等我一下哦,我要去教室里拿好书包再过来啦。」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在放学后补充什么妄想度,直接回家就好了啊。
……好吧,反正我的自重是完美的嘛。嗯嗯——这会儿就算是班里那帮人、也一定因为对我抱有了莫名其妙的怀疑、而正在反省着吧。
「拜托尽可能快一点哦。吾辈为了打发时间而带来的、神波美琴老师所作的同人志、已经差不多快要看完了。看完了之后,说不定吾辈一不留神,就会扔到你教室里的垃圾箱里去啊。」
我连老师的制止都置之不理,从教职员室里一路向着教室全力冲刺而去。
这一天这一刻、感觉毫无疑问创下了我人生的最快纪录。
——以下,据说是班级里看见了这一刻的我的、某个女生的发言。
「小命一副让我觉得很紧张的气势冲进了教室,然后突然间抱起自己的书包和垃圾箱,又一下子冲了出去吧?吓了我一大跳哦,真的是。没想到、她终于是到了这一步呀——垃圾箱×书包,这已经是到了人类所无法到达的境界了吧。大家都很担心地在校舍后面寻找着小命,看她是不是正拿着书包、不断地要往空的垃圾箱里硬塞进去啊!」
…………。
——好!我、没有暴露哦!竟然说要把我画的小本子扔到教室里去,结果一丁点都……些许都没有什么暴露吧!
…………我说了没有暴露,就是没有暴露啦!!
◆◆◆
只是稍稍地、讲一点过去的事吧。
好吧,虽然说是过去的事,却也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开头的那种太久远的事。
仅仅四分之一个世纪前,以身为猫又的吾辈看来、甚至就像是刚过去一样。
当然,那个时候樱子是还未出生的。
基本上作为春子的女儿、也就是樱子的母亲的弥生、连婚都还没结呢。
某天,吾辈有些俗事而出了一次门,在回来的路上不幸遇上了非季节性的大雨,吾辈便直接往藤里宅前面的竹林中穿了进去,打算赶紧回到春子和弥生那里去。
雨点越来越大,原本就已很昏暗了的竹林中逐渐陷入了一片漆黑,若非吾辈的这双猫眼、一定是无法看见那个的吧。
在急着回去的吾辈前方,孤零零地放置着一个瓦楞纸箱。
不用说,这是没有人通行的地方。觉得有些可疑的吾辈、分明是猫又、此刻却怀着暂时成为了落鸡汤的觉悟,朝里面看去。
在那里面的、是一条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小狗。
其实是有三条的,可是由于这倾盆而下的大雨、将瓦楞纸箱变成了半个泳池啊,有两条已经倒在水中、完全没有动弹的气息了。
不过唯有其中的一条、将估计应该是它兄弟的遗骸当成了踏脚的平台,把头伸出了水面,正拼命地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雨仍然没有要停的样子,再过几分钟,溺死的结局也必然会临到这条竭尽全力要活下去的小狗头上。即便此时雨立刻停下,估计它那湿濡的幼小身躯也是无法渡过一夜的。
分明是好不容易、才从母狗的腹中爬了出来的,还未见过光明便要再度回到彼岸,实在是太可怜了。要是那样的话,如今成了踏脚台、辛苦地让同胞活了下来的兄弟也都难以瞑目了。
怀着这样的感受,吾辈想就当是给它躲雨、让它来借宿一个晚上吧,于是不像吾辈一贯风格地衔起小狗的脖子、把它从水中救了出来,带到了藤里家。
就这样回到了家里之后对春子说明了情况,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她却直接跳过了那些、开始说要在藤里宅里饲养这条小狗了。
尽管吾辈对此是反对的,可是结果不仅仅是春子、就连弥生也表示了赞同啊。感觉很枉然吧,最后还是遵照了民主主义的裁决方式,为藤里家追加了一个新的家庭成员。
然后这个新的食客被起名为“清十郞”。
因为清十郎毕竟走路还东倒西歪的啊,暂时是必须有人一直照顾着它才行。当然吾辈是觉得、这话是谁说的就应该由谁来做吧,可是承担了这份工作的、不知为何却是曾反对将清十郎放在家里的吾辈。
家里分明是有两个雌性在的,为什么却非得由作为雄性的吾辈来照顾它不可呢。
这对于吾辈而言是被分配到了极其没道理的差事,不过即便如此清十郎也是无罪的。无可奈何之下,吾辈虽做不成狗妈妈、还是作为猫又爸爸勤勤恳恳地给清十郎喂着牛奶、养育了它。
清十郎是条很聪明的狗啊,吾辈养育了它之后就屡屡觉得、它身为一条狗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它不是狗而是猫的话,要踏上成为如同吾辈一般的猫又之路也是可能的吧,吾辈如此痛切地感到了惋惜。
就这样发生了各种事情、此时弥生终于也结婚了,藤里家在弥生的丈夫之外、又诞生了一位新的家庭成员。
那就是樱子了。
樱子出生的那天,吾辈的喜悦与忙碌、至今仍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在家中天翻地覆的喧闹间,就连由于身为一条狗而什么都做不到的清十郎、也忍不住一动不动、一整天都在院子里来回奔跑着。
清十郎也是与吾辈一样地、从心底里为樱子的诞生而庆祝、而欢喜着啊。
然而,这种幸福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那一天,春子与吾辈为了准备樱子的满月参拜而一起出门了。
话是这么说,家里还有弥生和她丈夫以及清十郎在啊,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春子那家伙,为了樱子用的襁褓要红色还是桃色的、深深地迷茫了好久啊,等到踏上归途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
在进入家里之前就察觉到了异变。一进院子,清十郞就立即给予了通报。
也不知有没有看清吾辈二人的样子、清十郞便冲了出来,它的脑袋和前腿上到处是血。那是它费尽苦心、拉断了锁住自己的项圈和铁链所留下的伤痕。
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尽管只有着一条狗的身躯,清十郞还是着急地示意着、要吾辈二人赶紧进入家中。
在清十郞的催促之下,吾辈与春子进入了玄关,而等待着吾辈二人的、则是已经半干了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都传到了玄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忍耐着各种意义下想要吐出来的感觉,吾辈与春子直接跑向了弥生夫妇的房间。
应该已经哭了相当长的时间吧,声音都干哑了的樱子、在榻榻米上铺展开着的血液之池中不断地哭泣着。
在那样的樱子旁边,弥生夫妇以四肢断落的样子断了气。樱子那白色的襁褓、很讽刺地被父母的身体中流出的血、染成了与春子在迷茫后所决定的相同的颜色。
————地狱绘图。
在吾辈与春子的眼前所展开的、房间中的光景,正是足以如此称呼的。
樱子一直伸手触摸着一动不动的弥生的脸颊,持续不断地哭泣着。
弥生甚至不顾自己只有脑袋还跟身体连着,即便如此应该还是为了不让樱子感到不安吧、仅仅依靠自己的脸颊、朝着樱子保持着微笑、就那样咽气了。
——引发了这出惨剧的究竟是谁,很快就知道了。
是弥生告诉了吾辈二人的。
就好像是在哄着哭个不停的孩子一般、在樱子的胸口上躺着弥生断落的右手,而在那掌心中则藏着一束金色的毛发。
这、应该就是弥生勉力做出的最后反击了吧。
醒悟到了这是必败之战,恐怕弥生是挤出了自己的一切力量,抓住了袭击者尾巴上的一把毛揪了下来,必定是如此无疑了。
在春子和吾辈这样的术者面前留下了指甲或毛发的话,与掉落了写有姓名的照片也是同义的了。弥生留下了那个欲谋害樱子之辈的线索,接下来就托付给吾辈二人了。
然后吾辈与春子所追查到的,便是当时、在同业者之间也形成了传闻的一头狐狸。那家伙身为侍奉伏见的稻荷大神之天狐,却受到了邪念的折磨乃至堕落了。
它在将门之乱中学会了吃人,化为了人形的同时还想方设法地吞食着拥有力量的术者,一条条地长出了象征着狐狸力量的尾巴,是一头灾祸之野狐。
然后花费了以人类之身终究无法匹敌的漫长时间,这头野狐获得了足以逼近传说中的九尾的力量。
在百年之前,它骗到了某个宗派的僧都※而食,之后长出来的尾巴、终于达到了八条。
(※注:僧都是统率僧尼的官名。)
由此这头妖狐之王、便被称之为“八尾”了。
就是这头八尾、盯上了樱子。
樱子是世代承袭为阴阳师的藤里家的嫡子,经过了长达六百年时间、由子子孙孙继承下来的灵脉、也蕴藏在了樱子的身体之中。
八尾是企图将那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柔嫩的肉、连同着藤里的灵脉一起吞食下去。然后它怀着千年夙愿的最后一条尾巴,便能从它身上长出来了,便是这样的图谋。
不知从何处听闻了樱子的诞生而袭来的八尾,遭到了弥生夫妇的抵抗。
然而弥生作为阴阳师比吾辈更不成熟,根本没有战胜八尾的可能。
身体都被撕裂了,即使如此弥生总算还是揪下了八尾的线索,使出最后的力量、施展了将樱子与自己的右手隐形的术法。
在八尾看来,一定是樱子拼命地握着母亲那断落了的右手、宛如沉没在血池之中一般不见了吧。
即便是八尾再怎么厉害,看不见的对象也是无法吃掉的。
因此在隐形的术法效果消失之前,它就只能暂时退去了。
而此时吾辈与春子便回来了。
春子想必是很想哀叹一番的吧。
她毫无疑问是很想能哭泣着、口中吐着血、为女儿的死而哀悼的。
可是,吾辈二人却没有这样的时间。
弥生挤出了临终的力量所施加的隐形术法、只能维持一个昼夜。到了第二天,对于这顿已经近在眼前却又逃掉了的美餐,很显然八尾是会再次回来吃掉的。
八尾是非常强大的,弥生夫妇对它的挑战无法获胜是当然的,就算吾辈与春子联手发挥出十足的力量,获胜的可能性也很微乎其微。
这么说接下来,就是要打一场连万分之一的失败机会都不能有的战斗了。
吾辈二人一旦失败,也就意味着樱子会被八尾所吞食了。
同归与尽也是不行的,如果吾辈二人不能回来,又要由谁来抚养樱子呢。
因此吾辈与春子、将这马上就想以必死的觉悟去挑战八尾的心情、以及血和泪都咽了下去,打算要创造出一个能代替吾等来与八尾对抗的式神。
一如白藏主,一如狐女房。※
(※注:白藏主和狐女房都是日本民间传说中的狐妖,两者都是被狗咬死的。)
自古以来,讨伐和驱逐狐狸要用狗的魔力、就是确定的老规矩了。
不错,吾辈与春子正是决定、让清十郎成为犬神、去打倒八尾。
而说到犬神的创造方法、是很残酷的。
将一条自己养熟了的狗的身体埋进土里,在它的脑袋前方绝对碰不到的位置放上腐烂的鱼,接下去就放着不管。然后狗会由于饿得受不了,即便那鱼落满了苍蝇,也会为了尽可能地把它吞入口中,而将肩膀和脖子以及嘴尖都拼了命地伸长出来,在此时一刀把它的脑袋砍下来。
在它的饥饿与憎恨到达了极致的这一瞬间、为它带来死亡而将时间停止,以高涨到了极限的渴望与怨恨为粮、诅咒对方的式神便形成了。
不必再多说,所谓的创造犬神,其实就是要杀死清十郞了。
就是要杀死清十郎、使之成为怨灵,再将其当作式神来驱使。
清十郞是得到了所有人认可的藤里家的家庭成员。
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很遗憾的、它还是一条狗。
无法取代刚刚新生不久的樱子的生命——。
那就是吾辈与春子所下的决断。
假设如果猫神有能驱除狐狸的魔力,吾辈是会很乐意在春子的面前伸出自己的脑袋的吧。但是虽说同样身为畜生,吾辈的脑袋却是力量不够充足的。
这是唯有身为狗的清十郞才能达成的使命。
翌日清晨,吾辈与春子完成了创造犬神的准备工作、进入了庭院的时候,清十郎就在庭院的中央摆好架势等待着了。
然后它看了看吾辈二人的模样,深深地垂下了头。
它是一条聪明的狗。清十郎已经明白了、在此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而它垂下了头、也不是为了那要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命运而哀叹。
藤里一家的幸福、自己能在这里被饲养着的幸运,对于将这些在一夜之间全部打得粉碎的八尾,自己能够被赋予向其复仇的使命、为此而表达感谢——要是它能开口说话,吾辈想它恐怕就会这么说吧。
实际上,清十郎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