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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二见有人靠近,以为是上门的顾客。本着“顾客是上帝”的经营理念,他立刻把那群小混混抛诸脑后,一张苦瓜脸非要挤出哈密瓜的甜笑,最终呈现的效果简直可以驱邪:“这位……姑娘?来来来,看看咱们的宝石!都是最新鲜的!这颗金黄色的可是俺拼了老命才挖出来的,配个发卡戴在头上绝对漂亮!俺有玻璃胶。你选好了,俺给粘!”
“是从丧尸脑袋里挖出来的?”林雪仍然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到她的容貌。
驴二连连点头。发现她根本没抬头看他,又忙不迭地开口说道:“是啊,是啊!俺昨晚上才挖的,都新鲜着呢!”
他身后那小老头儿却又不高兴了,半握着拳头。照着他脑袋就是一下子,不止是因为敲得太狠。还是因为脑子太空,竟然非常响亮地发出“咣”的一声。驴二仍然呵呵傻笑,揉着脑袋不说话,那老头儿气哼哼地喊道:“谁不知道丧尸脑袋里全是这没用的废物!什么宝石,你见过这么乌突突的宝石吗!难看死了,快扔了,快扔了!”
驴二瘪着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他把老人圈进怀里,不好意思地对林雪说道:“王大爷是俺邻居,他精神上有点问题,你别介意啊!他本来是个特和蔼、特智慧的老头儿,后来受了点刺激……”
感受到驴二的善良,林雪心中有所触动,她接过驴二手里的金黄色脑核,笑着说道:“这个我要了,你们跟我来吧。”
“你这个臭娘们儿,当我们老大不存在啊!滚一边儿去!”最瘦的那个小混子心里别提多憋气了,老大不敢动弹,又没脸直接开溜,连累所有人都得在这大雨里挨浇。不仅如此,老大还猛给他递眼色,让他想办法找台阶!天啊,这三个彪形大汉,每个都能把他拆了再拼回去,他哪有那个胆子乱说话啊!还好,这个蒙得跟黑寡妇似的女人出现了,不拿她开刀拿谁开刀!
驴二的两个兄弟一听,立刻竖起眉毛瞪大眼睛,鼻孔还“呼呼”喷着热气,简直就像斗牛场上的疯牛!那小瘦子看了顿时就萎靡了,但老大在身后盯着,也不敢掉头就跑,只能硬着头皮把脖子一扬,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驴大,小驴!别冲动,别冲动!”眼看能做成一单生意,驴二的心情好的不得了,赶快把两兄弟拽回来,高高兴兴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跟林雪走。
有的人就是这种弹簧性格,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驴二放了他一马,林雪处于低调的考量也没打算跟他计较,那小瘦子却不依不饶起来,往林雪遮住面孔的雨帽上抓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么好的雨衣当然要孝敬我们老大,你个娘们儿怎么有资格穿!MD,还不赶快脱下来!”
末日里,女人的地位就是如此卑微,他的做法虽然无耻,但见得多了,大家就都习以为常了,也不会有人上前阻拦,顶多沉痛地瞪上几眼,然后默默撇过头去。
林雪当然不可能任他妄为,她已经准备好“分筋错骨手”对付他了。但还没等她出手,那小瘦子已经“哎呦”一声跪倒在地,伸出来的那只柴火棒子粗细的手臂,可怜地扭曲了一个角度——林雪没听到任何骨折的声音,驴二只是卸掉了他的关节,却没伤他的筋骨,算是为他留了一条活路。
“你给我等着!”恶少见时机成熟,立刻高喊一声每个恶人逃跑时必喊的“口号”,让手下抬起小瘦子,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跑没影儿了。
围观者中有和他们三兄弟熟识的,在竖大拇指的同时,悄悄给他们通了气儿。林雪一听才明白,原来,这三兄弟也是这片区域数得上的人物,那个恶少是别处溜达过来的,不知道他们三兄弟的名头,这才吃了大亏,不过,听说恶少和军方有什么联系,驴二他们还得多加防范才是。
领他们进到一栋荒废的住宅楼里,驴二特细心地派驴大去望风,以防有不轨之徒闯进来。林雪暗暗点头,这个驴二确实有点头脑,虽然看着憨傻,其实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一旦被他粗犷的外表骗了,有可能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是订金,我需要你们继续为我搜集这些宝石,有问题吗?”林雪掏出一个午餐肉罐头晃了晃。
肉?肉!三兄弟立刻兴奋得嘴都合不拢了,他们多久没吃过这种有滋有味的“正餐”了!之前还可以打些野味来吃,但最近一个月,连根兔子毛都看不到!而就算能吃上熟肉,没有盐,吃起来也味同嚼蜡,一两次还是个新鲜,天天如此可真受不了!这盒午餐肉可能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但却能让他们看到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驴二赶紧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罐头,高兴得连连点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俺们最拿手的就是杀丧尸,这种宝石要多少有多少!”驴二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个破布包来,打开之后,竟然还有一层塑料袋,再把塑料袋打开,里面是个纸包……打开五个包装之后,一抹耀眼的蓝闪耀在林雪面前——竟是一颗淡蓝色的脑核!
虽然这蓝,淡得几乎灰白,但仍然是颗纯正的中级脑核!集市果然是个好地方,一出手就有收获!然而,欣喜之余,林雪心中却翻起轩然大波——丧尸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个是俺从一只兔子脑袋里抠出来的,那只兔子足有……足有这么大!”驴二用手比划着,大概一平方见长,看上去确实不小。
林雪听了更是震惊,异化动物已经出现了?而且,竟然也能产生脑核?
时间真是紧迫啊!
她举起右手食指,猛地往墙上戳去,一会儿功夫便在墙上戳出了五个圆点,组成了近似梅花的形状:“以后每个星期都来这里看一眼,如果发现这个标记,就跟着记号走,我会在指定地点等你们送来……宝石!”林雪又拿出用塑料袋装的几包大米,“这些,包括了你们的酬劳和收购宝石的‘基金’,记住,我只要金黄色之外的宝石!”
“放心吧,俺都懂,你想与众不同嘛!”驴二高兴得嘴都要咧到脑袋后面了,他激动地跟林雪握了握手,赶紧招呼自己的兄弟收粮食。
一股电流,细细密密地顺着驴二的手穿透过来,虽然远远不及林可彤等人带来的感觉强烈,但林雪立刻了解到电流所代表的意义:“你……是异化者?”
驴二直起身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仍然笑得憨傻:“是啊,俺们三兄弟,都是异化者!”
第一百一十四章 善界竞技(上)
…………
男性异化者,而且还一连三个!
乖乖,真是捡到宝了!
让这样优秀的战力遗落民间,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林雪强忍心中的激动,正暗自寻思该如何招揽人才,却听驴二接着说道:“俺的两个兄弟小时候吃错药吃坏了脑子,俺得照顾他们。听说那些异化者都很坏,俺的兄弟可不能被欺负了。”
驴二摸摸两兄弟的脑袋,眼神里满是柔情。林雪这才注意到,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除了一脸凶相之外,眼睛全无内容,怪不得他们俩脸那么臭,因为根本做不出别的表情来。看看那个疯癫的小老头儿,再看看这两个呆滞的傻大个儿,林雪不得不对驴二挑起大拇指——这个外表粗狂的男人,竟然有颗如此细腻、善良的心,这样的品格放在末日里根本就是绝无仅有嘛!
“这盒鱼罐头给你。”一时的感慨,让林雪又拿出一盒罐头。这次可是高档货色,宏光百货里一罐要上千块呢,外包装都是法文,林雪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鱼,但是之前吃过一个,鲜美得简直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驴二大惊失色,赶忙推拒:“你这是干什么!俺不能要!这可是金贵东西,让别人看到了,会来抢的!赶紧收起来,收起来!”
林雪不由分说地将罐头塞在了驴二的破口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要照顾这么多人,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干活。这个罐头你拿去卖了,换点吃的来——记住,这可是你们拼死拼活从外面抢回来的,少于三袋大米绝不出手!”
驴二接过自己的破口袋,低下头去,好半天没说话。等他把头抬起来的时候,眼里竟然噬着泪花,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大姐,你不嫌俺土,不嫌俺的兄弟蠢,也不嘲笑俺的口音难听!你对俺们兄弟真好!俺一定好好干活,决不辜负你的期望!”
林雪从未接受过如此真诚的感恩,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胡乱点着头。突然,她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赶紧嘱咐他:“最近下三区好像不断有异化者失踪,你们要小心点,千万别被人抓着了。知道吗!”
驴二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吭哧着说道:“俺知道,失踪的都是住在帐篷外的流浪者,俺们有帐篷。没事儿的!”
林雪当然不担心驴二,目前为止,失踪的都是弱质女流,驴二这么强壮的异化者应该不会受到攻击;但他的两个兄弟呆呆傻傻的,虽然拥有非常强悍的实力,但没有驴二在身边。可能连怎么攻击都不知道,极有可能被拐跑。
林雪千叮万嘱,直到驴二真正树立起严肃认真的态度。这才放心离开。
往回走的时候,林雪换回了之前那件雨衣,又特意多绕了几圈,让那两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跟踪人员重新跟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向富人区走去。
路过中三区的时候。林雪突然改变了既定的路线,竟往偏西方斜插进去。吓得两个小兵赶紧分两路包抄,生怕再跟丢了。幸好林雪看起来只是临时起意,在某栋房子面前停了一会便重回正轨,晃晃悠悠地踱着小步,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而林雪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神经,她早就计划好要来中三区上段的那间房子前转转——不知大家是否记得,林雪他们之所以能那么轻易的离开别墅区,完全仰仗一位名叫吕波的面瘫男。吕波背叛了地下实验室的命令,擅自放林雪他们离开,林雪当然不能忘记当初的约定,会为他的家人提供一定的保护。不过,当她按照吕波的提示来到吕家门口的时候,一个意外收获,让她免去了日后的很多麻烦——吕家旁边正是“张爱玲”家!
没错,“张爱玲”!那么大的匾额,林雪当然不会看错。估计整个基地也没几个人会叫这个名字,就算有,也不会这么臭屁地挂块匾出来,所以,是她想见的那个记者没错!
出来一次,搞定三样事情,还是很有效率的嘛!林雪心情更爽,一路上蹦蹦哒哒的,看得那两个负责跟踪的士兵好不纳闷儿。
“这是丧尸的脑核,把表层打碎,一口喝下去,就能补充我们的能量。”回到别墅,林雪亲自示范了一下脑核的使用方法,虽然不是第一次喝这玩意儿,但丧尸独有的腥臭味儿还是呛得她泪流不止。好不容易咽下去,林雪干呕几声,赶忙掰开孙舒的嘴,喂了一颗下去,又对众人说道:“这些脑核层级很低,只能稍微恢复一下体力,想要借助它们升级不太容易。可彤姐和朵朵,你们就把它们当成点心,先适应一下脑核的味道,等以后我们猎取更好的脑核在说升级的事儿!”
“你这么慌张干什么?赶火车啊?”林可彤敲碎了一颗脑核,被那股怪味儿熏得脑袋晕晕的,但林雪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是让她捕捉到了什么。
“哦,我还得再进空间一次。这次不知什么时候出来,我会尽快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食物和水我都留好了,雨停了之后外面会非常危险,尽量在屋里待着。”不知不觉间,林雪连说话速度都变快了,她看了一眼手表,开始撵人,“都出去,看我消失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听你们说我被白光‘吞’了!”
“空间不是你自己的吗?怎么感觉每次进去都很紧迫啊!”林可彤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把身子拼命往后倚着,平成斜板,用脚后跟磨蹭着不肯出去。
林雪无奈地笑笑,仍然把她往屋外推:“可不是嘛,我的这个空间有自主意识,如果我让他不高兴了,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这么神奇……喂,你真关门啊!喂,喂!”林可彤正听得起劲儿,林雪却猛地松手,把房门一关,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推了出来!等她叫嚷着再次推开门的时候,门背后空空荡荡,林雪已经消失不见了。
每次启动祭坛都会有白光闪现,刺眼的光亮让林雪不得不闭着眼睛慢慢适应。而寂静无人的圣殿里,除了净无和神树,没人会看到她挤眉弄眼的犯二模样,所以林雪一直放心大胆地放松自己,从不在乎出现在祭坛上的形象问题。
不过,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祭坛周围貌似有好多人,在她出现的瞬间齐刷刷屏住了呼吸!
“把你的傻样子收回去!刚才为了介绍你的出现,我用了那么美丽高雅的辞藻,你没准时赴约也就算了,竟然敢给我穿成这样!”净无牵起林雪的手,虽然保持着圣洁的笑容,却用腹语低声警告她!看到净无眼睛里“唰唰”放光,她赶紧端正姿态,笑眯眯地冲着左右点头——尽管因为白光的刺激还没消除,所有人都是虚幻的,林雪还是看到了祭坛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图鲁瓦瀚,忽咚忽彤……”净无一开口,可把林雪吓着了,因为她根本一个字都听不懂!
净无说完之后,全体人员山呼“彭嘉里”,密集的人群自发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不少人激动得热泪盈眶,甚至跪拜下去。
“你在说什么鸟语?一定是我进来的方式不对……”林雪可怜兮兮地被净无拽着走下祭坛,第一次感觉到有些胆怯。
“你不会以为我们神境的通用语言是汉语吧?”净无在向两侧递送“神的眼神”的同时,竟然还有工夫冲林雪翻白眼,“‘彭嘉里’是‘圣女’的意思,我们说得是乌尔语,是神的语言!”
神的语言?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
来不及细想,林雪已经被推到神树下方,神树宽大的叶子和坚实的枝干,柔和地拼接成一条稳健的阶梯,直达树冠顶端。林雪惊讶得无以复加,嘴巴越张越大,净无赶紧用衣袖挡着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天啊,神树,神树……”林雪兴奋地指点着脚下的“树叶阶梯”,要不是净无一直牵着她、稳着她,估计她早就蹦起来了。
“快跟我走!都怪你从没跟我排练过,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净无气得连连冷哼,几乎是推着林雪登上了神树的顶端。
神树并不甚高,却有种巍峨的气派,站在上面俯视匍匐着的民众,一种荣誉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善界的百姓都长得慈眉善目,样貌是个顶个儿的出众,身上的衣衫虽不华丽,却呈现出高贵的气质。怪不得净无说她“丢脸”,和他们一比,林雪简直粗鄙到极点了。
林雪正在自省中,净无又是一通完全听不懂的“神语”,百姓们顿时欢声雷动,林雪也在净无的指点下,冲着下面挥手致意,面露慈悲的笑意。
“这是什么意思啊?”林雪小声询问。
“什么什么意思?”
“他们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净无终于趁人不备,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因为,圣果争夺竞技赛开始了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善界竞技(中)
…………
在净无的解说下,林雪这才发现,整个神殿竟然已经焕然一新——神殿里一切闲杂物品全部被清除出去,祭坛正下方架设起一个十乘十的擂台,擂台正前方设了三个高耸的席位,代表三界的国王,参赛者根据抽到的号码分批进行竞赛,获胜者即可获得圣果一枚。
“太简陋了吧?你们没有竞技场吗?在圣殿里举行竞赛,这才多大点地方啊,还说什么‘举全界之力’,真是够寒酸的。”林雪觉得自己简直要变成雕像了,她在净无的监视下站得笔直,还得时不时地回应民众好奇的目光。哦,天啊,他们肯定在下面嘲笑她呢!
“我知道你一直没出过圣殿,心里很委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可惜了我们善界大好风光,你一点都没见识到。”净无飘然若仙地矗立在枝头,仿佛一只蜻蜓停驻在上面,轻若无物。
林雪不耐烦地扭动了两下胳膊,刚想伸个懒腰,却被净无“及时”制止了。
“你最好安分点,整个善界的人都能看到你的蠢样子!看到那些亮晶晶的石头了吗?”净无向擂台的方向努了努嘴,“四角各一个,在王座上还有三个,神树覆盖了五个,总共有十五个不停供应‘置换术’的水晶球,确保全方位多角度辐射整场比赛!所有观众的镯子上都镶嵌有小型的水晶球,没看他们总是把手腕对着你吗?还有那边,那两个水晶柱,善界的每个百姓都可以通过波西晶石进行投票,心念之力可以使水晶柱拔高,每轮最高者为胜!”
林雪瞪大眼睛看向那两根碗口粗细的水晶柱,除了对神境的特别“科技”感到好奇。更对这种奇葩的评选方式感到不解:“你是说,他们想让谁赢谁就赢?这是选秀还是打擂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