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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太医!快叫太医!”上官玄烨怒喝一声,一把将南问瑶抱了起来,冲向了床边。
风行第一时间已经带了太医过来,当朝皇后谁敢有丁点马虎。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诊治,外面日头已经高高挂起,天已然大亮,外面的天空晴朗,百花盛放……是春日里每一天都可以看到的美景。
但是宣阳殿里一片萧条,所有太监宫女都低着头,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被人点名。
太医跪在床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床边离开……
上官玄烨一直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假寐,当太医走过来时,他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一夜没有休息,他显得有些疲惫,但是一切都必须他来抗下。轻轻的问道:“怎么样了?”
太医跪倒在地上,幽幽一叹,摇了摇头,“虽然利器避开了偏离了心脏位置,但是……还是距离心脏太近,臣等无能为力……”
“下去吧!”上官玄烨疲惫的挥了挥手,无力的靠在了太师椅上,此刻他也只是一个男人,不再是运筹帷幄的帝王,闭上眼睛却已经无法从杂乱的思绪里再理出一个头绪来了。
如果不是南问瑶所为……难道,这真的是命?
当年……他为了得到她一把大火烧毁了她的一切,如今,她为了离开他,还他一把火!
他有这种预感,这次颂钦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皇上……要不……”风行站在一边良久,踌躇着道:“让孟阎过来试试?他虽是巫医,但他一向比太医们有法子,他稀奇古怪的方子说不定有效。”
上官玄烨轻轻的睁开了眼睛,无奈的勾起了唇角,扬手道:“他当然有办法了,去请他过来吧!”
说完,上官玄烨的手不自觉的扶上了自己的右臂,那里的伤疤,永远不会好……因为就算伤口愈合的再快,也抵不过他每天都要再将这伤活活的割开。
他的血,是孟阎唯一想要的东西,孟阎曾经大量的炼制赤凝丹,曾经用那个救过颂钦的命,他也用他的血救过颂钦无数次,但是直接服食鲜血,看样子效果没有赤凝丹那么快!
所以孟阎手上的赤凝丹是唯一能救南问瑶的东西了。
***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雨,越往北,就会发现天气越发的寒冷,明明在东陵时已经是春风明媚百花齐放的季节,可是天空依然阴沉沉的一片,冷风吹在人的脸上,还叫人能感受到几分冬日的严寒,尤其是今日。
这是在边境的一个偏远的小镇,因为下雨而更加寒冷,这冷意让街上的行人越发的少了,不时有人缩着身子撑着伞快速的从街上走过。
让人看着就心生寒意的雨滴‘啪啪’地客栈的青瓦片上密密的敲打,又淅淅沥沥的顺着屋檐滑落,穿成一片水珠的隔帘。
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的撑开了窗户的一条缝,透过那房檐上犀利的水珠,看向了空无一人的街道,在这灰蒙蒙的雨天,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一片灰暗。
银面下精致的唇微微一抿,墨诏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外面,“这些人倒真是缠得够紧。”
“陛下,再过不久我们就到西境了,这一路上为了甩开他们……护卫队损失惨重。”墨诏君的身后,站着一个素衣的男子,恭敬的站在一边,面貌白皙,长相斯文,微微低着头有些为难的皱眉道:“属下有疑惑,为了一个都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的女人……值得吗?”
“嗯?”有些疑惑,墨诏君挑了挑眉,从窗户跟前转身看向了这个恭敬斯文的站在原地向他提出质疑的下属。
鲜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便是这么一声轻哼,素衣男子只觉得背脊一凉,忙跪地道:“属下该死!不该妄自评断陛下的决定,请陛下降罪。”
男子虽然面貌清秀斯文,但是双眼却异常的坚定倔强,与他单薄清瘦的身体不同,那眼睛里透露着一种强大的信念,让他整个人活脱脱的甩掉了弱不禁风的气息,浑身散发着一种刚毅无比的味道。
墨诏君勾着唇角轻轻的笑了起来,他悠闲的踱步,走到了男子身前,低眉问道:“殷铭,你也是从小追随着孤,与孤一起长大,你觉得……孤会只因为阿谦一个任性的要求就牺牲这么多人去救一个女人?”
说话间,他轻轻伸手,微微的扶了殷铭一下,当然手刚触摸到殷铭的衣衫,殷铭便自觉站了起来,谁敢让他们的帝王真的出力来扶一个下属。
“是!是属下多虑了!属下这就让人去拦住上官玄烨的人,陛下先行离开,过了这个城门,便是西境的国土了。他们就再也奈何不了我们!”殷铭说罢,心里转身便要往门边走。
“不必!”墨诏君轻轻的出声,先殷铭一步朝着门外走去,“已经拖了这几天了,现在孤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便让孤去会会他们。”
殷铭一愣,急忙追上了墨诏君的脚步。
绛紫色的衣衫,在这间略显老旧的客栈里,竟也丝毫没有被沾染上一丝的尘埃,似乎有他的身影,就叫整个陈旧古老的客栈立刻蓬荜生辉了一般。
银面下的唇角向来是自信又凉薄,微微的勾起,高傲冰冷的笑容轻轻滑过,他轻轻低喃道:“待你知道她的身份时,你便知道这样做值不值得了。”
殷铭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墨诏君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天依旧没有要停了这场雨的打算,一丝一毫要停止的意思都没有,阴冷的街道上因为阴雨天也早早就暗下来,大街上甚至已经连行人都没有了,在这雨幕之中安静得诡异。
几个黑影穿梭雨幕之中,速度快得看不清,仿若幻影一般的隐向几个角落的方向,随后雨天之中传来了一声声痛苦又压抑的闷哼。
雨水沿着地面的凹凸之处流淌聚集,一丝丝的血色就那样随着雨水流淌了出来,朝着地面汇集,最终血流成河。
“影大人,你看!”不知道对方藏身在何处,但是他们确实的看到了街道上的鲜血会流成河。
本来藏身在暗处的隐自然也看出不对劲,眉头微皱,已然发现事态严重,“不好!快撤!”低沉的声音显出几分急促。
听到命令,躲藏在一处茅房的屋顶上隐蔽得很好的三个人,突然飞跃而起,迅速朝着与客栈相反的方向逃去。
在他们转身的一刹那,还来不及逃远,身后细密的丝线如同雨水连绵成线一般,那样的不易发觉,当几个人发现时,其中之一的隐只来得及怒吼一声,“小心!”
杀意猝不及防,三人之中,除了隐,其余两个人无声的被齐腰斩断,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
那丝线在灰暗的雨幕里,几乎肉眼看不到,若不是影捕捉到风里那一丝危险的杀气,也许连他也不能避开这丝线的杀招!
飞快的转身,影的身手敏捷,可是此刻,他也没有把我,因为雨幕里几乎看不到敌人的身影,一切显得那样的诡异……叫人有一种无法喘息的压迫感。
眼看着隐顺着房顶掠过,几乎要消失在雨幕里时,一把精致的伞就这样旋转着飞了过来,速度丝毫不比隐的速度慢,来势凶猛,根本来不及躲开,脚踝处已然被割出一个伤口!
猛然的痛感让影从空中掉落,狠狠落在全是泥泞的地上。
那伞在黑暗的雨幕中,白得刺眼,轻轻的旋转,飘飘的下落,最终被一只完美的手掌稳稳的接在了手中。
“怎么就要走了?还没找到你们想找的人呢,这么快就放弃了?”轻微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却比冰雨还寒上几分。
白伞下绛紫色的身影修长的伫立在雨幕之中,在雨中,却没有一丝湿润的狼狈,他就那样不远不近的站在影的面前,目光从容淡定,伞面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他精致的下颚和优美的唇。
影完全不知道,也丝毫未感应到墨诏君是从哪里出来的,他如同幽灵一般,雨水半滴也没沾到他的身上,雨滴打在伞面上,跳动着,顺着伞的边沿滑落在地,在他的身边激起一圈圈跳动的水珠,仿佛是雨故意将他隔绝了出来,舍不得沾染到他分毫一般。
影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手迅速的一抬,一颗毒药,省得遭受严刑拷问,这是他们被抓到后,唯一该做的事情,丝毫不容的迟疑。
只是他的手刚抬起,药丸没来得及送到嘴里,墨诏君轻轻一抬手,在雨幕里那看不见的丝线迅速的,锋利的割断了影的手筋,那手腕失力,幽幽的垂下。
“想死也不用这么急,孤还有话想说呢。”墨诏君的声音依旧如常,有一种王者的沉稳和自信的随意,如同他的身影这样伫立在雨中时,那种高贵威严的气息也压迫着隐。
哪怕看不到他容颜,竟也叫人觉得他的存在,是恐怖的。
“孤看你跟得这么紧,不妨告诉你,你们想要找的人并不在这,孤一路让你们这样跟着,你们竟然都没有发现……如今过了这城池便是西境,你们想要找的那个人,也许早已经出了东陵,任你们再能耐,想渗透西境,恐怕也是异想天开吧?”
墨诏君的话,叫影彻底的醒悟了过来!那么多天……难怪墨诏君一直没有和他们正面交锋过,他们进,他就退!他们攻击,他就留下一批死士阻挡他们的脚步,自己逃走!
原来,一切竟然只是他的一场游戏!而他……彻底的跟错了人,竟是没发现,颂钦根本不在这!他以为……墨诏君着急的逃,是因为带着颂钦!
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便听到墨诏君继续道:“孤不杀你,留你一命回去在你主子面前以死谢罪,顺便……替孤告诉他……”
墨诏君幽幽的转身,唇角的笑容扩大,他的身影在雨幕里渐渐消失,可是声音却清晰的回荡在影的耳边!
“他……输定了!”
☆、第259章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皇上!”
东陵的皇宫,风行急匆匆的走进宫里,上官玄烨正依靠在椅背上,目光看着什么又好像没看什么,看到他匆忙的进来,微微抬眼,有些急切的问道:“可有消息了?”
风行一顿,双眼低沉,上前微微弯腰轻声道:“影回来了……伤得很重,他……中了墨诏君的计,姑娘恐怕……已经到了西境了。”
上官玄烨握紧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一旦她走了,就没有这么容易回来的。
闭了闭眼睛,拼命想要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许久之后上官玄烨才抬眼道:“孟阎呢?他为何还没来?”
南问瑶已经三日没有醒了,她气息微弱,几乎再撑不过一夜……而孟阎,他已经竟让风行去请了几次,竟然都请不来救她。南问瑶的父亲几次三番的追问为何南问瑶会遇刺,远在边关手握重兵的她的兄长也来信了!
文武百官更对这次皇后遇刺的事情表示愤慨,逼上官玄烨逼得紧,表面和谐的朝廷其实已经岌岌可危。
如今,不单是要救南问瑶的问题了,颂钦若是被带去了西境,他恐怕鞭长莫及了,他的人想要混入西境也异常的困难,现如今只有靠孟阎!
“他不肯来,朕亲自去请他好了!”上官玄烨猛然站起身来,这几天为了所有事他憔悴了不少,原本就清瘦的身躯越发的清瘦,他起身,有些站不稳……
不记得有几天没合眼了,本来就是少眠之人,如今更是夜不能寐,一闭上眼睛,颂钦的脸就那样真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不再流泪,她不再软弱,甚至……她不再如以前那样用炽热执着的眼神看着他。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如同在无声的控诉,无泪的哭泣,还有她无穷的恨意,几乎叫上官玄烨不敢闭上眼睛。
更加无法安然入睡,他懂这便是他应得的报应,惩罚……他这一刻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紧紧地皱起眉头,一口气将身体的疲惫和头脑昏沉的感觉死死的压了回去,上官玄烨摇了摇脑袋,看着院子里刺眼的阳光,大步的走了出去。
孟阎住在郊外的一个僻静的茅屋之中,外面布满了毒物,奇异的花草,还有他各种机关。
上官玄烨丝毫没有顾忌的走了进来,在阴暗的角落里,那些活动的毒虫就那样阴冷的看着他,却不轻易攻击。
刚一踏进屋子时,浓烈的药味几乎刺得人能窒息,炼丹炉下烧着烈火,那温度让空气更加的稀薄。
孟阎悠闲地躺在一边的软榻上,在一阵青烟迷茫中看不清他的脸,他提着酒壶,轻轻的摇晃着,没有睁眼便知道来人是谁。
他勾起狡黠的笑容来,直白的道:“两个选择!一,去西境,二,赤凝丹,两者择其一。”
他说的选择很简单,却是叫上官玄烨半天难以做抉择!
去西境,那就是为了带会颂钦!
血凝丹,那就是他选了救南问瑶!
但问题不会单单如同表面这样简单,救颂钦放弃南问瑶,几乎是上官玄烨和孟阎都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也是他们想要的;可是却不能选择,放弃南问瑶,就代表着上官玄烨得罪整个南家,甚至引起新一轮的朝堂动乱!
新帝登基,庞大的家族能够辅助新帝控制天下,但是另一方面家族的根深蒂固的势力也掌控朝堂半壁江山,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许连皇位也保不住!
“你确定要朕选?”上官玄烨微微眯眼,杀气腾腾的看着孟阎。
而孟阎无视他的怒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睁开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桃花眼,微微一笑,双眼眯成月牙儿,美丽邪魅,“你也可以不选,转身便是大门,慢走不送。”
孟阎是自由人,他和上官玄烨从来不是主人和下属的关系,他也不愿意屈居于人下,那个唯一被他称为过主人的人,现在早已经变成了他毒物的口中餐,这世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想当他的主人了,也没有人有那个资格了。
他与上官玄烨对视,在上官玄烨强力的压迫之下,孟阎依旧稳若泰山!
“去西境!”上官玄烨的回答简介利落,仿佛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孟阎倒不是很惊讶,微微的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那你这是要美人不惜舍江山?皇位可就保不住了?”
“若连皇位都保不住,朕又有什么资格当皇帝!”上官玄烨扫了孟阎一眼,反倒是孟阎像来了兴趣一般,从软榻上坐起身来,好奇的问道:“那,你的皇后你不救了?”
“你太多管闲事。”上官玄烨斜了孟阎一眼,转身背对他,坚定的道:“朕的皇后,朕自然也会尽力救治!而去西境,是朕不能做到的,所以才需要你去!”
孟阎无所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上官玄烨面前,手随意的搭上了他的肩膀轻浮地一拍,“算你是条汉子,就跟当初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命换来清除颂钦体内盅虫时一样!我会帮你,只是想不通你当初连命都可以放弃了,为什么……如今便不能放弃一切去西境呢?”
“这不关你的事!”上官玄烨甩开了孟阎的手,转身便走,他只要确定孟阎会去便是了。
“两全其美是每个人都想要的美梦,可是人生怎么可能处处圆满?有舍有得,有利有弊,别让自己后悔便是!”孟阎的话不知道上官玄烨听到了没有,他的身影已经隐入了密林之中。
孟阎幽幽一叹,对他说也像是告诫自己一样自言自语,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只是说得轻巧而已……呵。”
君霄殿里,最近都一股肃穆的气息,大家连走路都显得特别的小心翼翼。
太医们个个摇头,最后的会诊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虽不知道为何南问瑶可以坚持至今还没有断下最后一口气,但是他们知道,今夜便是最后的时刻了,若是都无法醒来,那么便再也见不到日出了。
上官玄烨坐在一边的书桌后,看着宫女们将最后一次的药一点点的喂进了南问瑶的嘴里。
若不是上官玄烨尽力救治,那么她也许早就死了,看着那碗里的药汁有些浓稠的带着一丝丝的暗红,仿佛血隐藏在其中的颜色,上官玄烨的动作极其小,捂住了自己左手的胳膊。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虽然南问瑶也许是被他冤枉才遭到这样的下场,但是孟阎给他的选择,他只能选那一个。
就算会对不起南问瑶,他能给南问瑶的只有愧疚,他能够,也是该做的,他都做了。阵序呆才。
“皇上,孟阎已经启程了,这是他让属下交给您的东西。”风行轻轻的走了进来,手上端了一个红色的小木盒,简单精致,拿在手里异常的轻巧。
上官玄烨微微的皱眉,不知道孟阎又玩什么把戏,接了过来轻轻打开。
一颗仿佛似血一般凝固了的药丸子,就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散发着一种诡异的色泽,但是却是上官玄烨再熟悉不过的,是孟阎用他的血每天费尽心力制作出来的赤凝丹。
他既然已经去了西境,为什么又留下了救南问瑶的药?
手里拿着药丸,突然笑了起来,始终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可是除了觉得想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