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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只是一个陌生人,做他觉得有趣的,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不管是怜悯也罢,同情也好,都是他不该有的。
天渐渐全黑了,夜空上明月高悬,今夜竟是一个满月的日子,城楼上的青石板被月光照耀着,印刻着岁月的痕迹,一片安静之中,偶尔传来一声哽咽的声音。
越湘铃擦了擦红肿不堪的眼睛,抽泣着,断断续续的道:“就,就是……就是这样……”
这是第一次,她将自己所有的心事,将心里所有真实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把伤心都憋在心里,对所有的人都表现出笑脸,却将自己内心的真实声音都压在心底,她真的很辛苦,如今说出来了……竟是觉得自己好像一下轻松了好多好多。
“那你……现在还想嫁给他吗?如果他还有可能娶你的话?”孟阎的笑容在月色下越发的魅惑,微微勾起的弧度竟那样的神秘莫测。
☆、第288章 残缺了月圆,凄美了誓言
“我……”越湘铃低下头,她是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孟阎看了她一眼,叹息道:“你对我你可以如实说,我会替你保密的,况且,我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人是谁。你忘了你都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一会我们分开,以后就再也不会见面了,你还担心什么吗?”
越湘铃知道他说的都没错,她在告诉他这些事情时,就已经刻意忽略了他们所有人的身份和姓名。
心想他虽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所以她才敢这样毫无顾忌的将一切都说出来,就像他说的……她倾吐完后,也许他们永远都不会见面了。
“可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听我在这里说了这么久……为什么?”越湘铃红肿着眼睛疑惑的抬眼看向孟阎。
他这样的人,越湘铃从来没遇到过,明明感觉他应该很危险,但是仿佛又有一种让人想接近的气息,爷爷说过太过美丽的东西都是危险的,但是他美丽的眼睛,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就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我说我是好人,你信吗?”孟阎笑了笑,无所谓的抬头看向天空。
越湘铃刚想着怎么回答他,但是已经听到了他自己的回答,他说:“我自己都不信。”
越湘铃更加不懂了,好奇的看着孟阎在月光下柔和的神秘的脸庞,听着他继续道:“我不过是无聊,刚好看到你在这里……想逗逗你而已,而且你说的事情,虽然也很无聊,但是我却很好奇你的决定……为什么世界上还有你这么蠢的人,为什么不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还将一切都拱手让人,你真当你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他一下说了那么多,越湘铃发现自己竟是一句话也接不上。
看他一副恶劣的表情,什么事都在他的笑容里被讥讽得体无完肤,这一刻……越湘铃真的确信,眼前的男人真是一个无聊到了极致的男人,而且……他一定不是好人。
因为他竟然这样用她的牺牲取笑她。
“哼!难道我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受点委屈,做出一点让步不应该吗?”越湘铃赌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争论道:“我才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观音,更不傻也不蠢!只是,我自己知道,勉强他娶我,他不会开心的!我只是想他开心,就这么简单而已!你什么都不懂!”
“那你呢?”孟阎突然反问一句,他双眼微眯却凌厉的看向了她,“你如果是真的以他的快乐而快乐,刚才又为何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只是……我……”越湘铃突然无话可说了,仿佛全身无力的颓败了下来,“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就是很难过嘛。”
“你没有告诉过他你的这些心情?”孟阎看着越湘铃,一点点的引导着她。
摇了摇头,越湘铃越发的泄气了,“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很为难的。”
“如果他决心坚定,有什么好为难的!”孟阎叹了一声,接着道:“只是你什么都不说真是可惜啊,明明做了那么多的牺牲,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或许等他离开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所做的这些也都只是个笑话罢了。”
“不会的!他不会忘了我的!他说过……我,我永远是他的妹妹!”越湘铃焦急的看着孟阎,仿佛必须要孟阎肯定她的话。
因为她眼中的动摇这自己的决心,随着孟阎的话……她真的觉得,自己有可能是一个傻瓜。
“呵。”轻蔑一笑,孟阎斜眼讥讽道:“你真的信?”
“我……”
越湘铃还想说什么,孟阎却已经打断她的话,“我没说让你去争取什么,不是让你去挽留他或者是为难他!只是我个人觉得你或许该将自己的心情和自己心里所有真实的想法都告诉他!至少让他明白,你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成全他的,让他一辈子都记得……他能拥有的未来,是你牺牲自己给予他的!当他快乐幸福时,他就会想到你……因为他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越湘铃被他说的话惊讶得呆立在原地,他说的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去想过,甚至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孟阎说出这些话的意义,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好像心动了。
她可以笑着祝福他,也可以放开一切成全他和颂钦,哪怕自己伤心难过也无所谓。
可是她不想……不想他忘记了她。
他们可能以后真的再也无法见面了,她不想……他慢慢地连她都忘记了,哪怕只是偶尔会想起她……这一刻对于越湘铃来说,竟也是无比的诱惑着她的心。
她……不要他忘记她。
“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或许以后再见不到了,所以最后忠告你一句,趁还有时间……把你想说的都说清楚,让他也让自己了无遗憾的面临分离的那一刻。”
孟阎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越湘铃耳边,但是他那修长的身影却早已经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越湘铃坐在城楼上发呆,夜里的风吹在她的身上有些刺骨的冰凉,但是她却觉得自己越发的清醒了。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
在最后即将要分离的那一刻,她想要的是……一辈子都能住在墨诏枫的记忆里,这样他才不会忘记她。
她不需要感恩,只想……他能一辈子都记得她。
来了西境那么多天,天气也总是有些凉意,而这天祭天大典,才是清早,就感觉到外面的阳光似乎便已经很刺眼了,院子里的雀鸟‘叽叽喳喳’的欢乐叫声似乎也欢快了许多。
颂钦推开了窗户,阳光很好,似乎是颂钦在西境见过的最阳光灿烂的一个早晨。
天空是万里无云,蓝的那样通透广阔。
“今天的天气真好。”颂钦幽幽叹了一声,看着这样好的天空,心中却有些惆怅。
转身,她还是强撑起了笑容,身后的墨诏枫刚披好了外衫,系好了腰带,看着颂钦始终有些担忧的脸,不由得安慰道:“这么好的天气一定是一个好的开始。”
颂钦点了点头,走到了墨诏枫的身前,顺手替他整理好了衣领及腰间的玉坠等等。
今天是颂钦第一次看到他穿着正统的王爷朝服,异常的正式,精致的蟠龙在胸前栩栩如生,就如同他整个人一样,总是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尊贵之气。
颂钦踮起脚尖为他戴好了发冠,固定稳了,看着眼前越发显得沉稳俊朗的墨诏枫,轻轻的点了点头,“好了。”
他的身影高大强壮,穿上这一身衣服那样的合身,仿佛这样的尊贵显赫,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那种王者的威严和气势是与身俱来的,与他在东陵时不同,那时……他的气息更多的是危险,是冷酷还有算计,也许是因为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不得不每天都紧绷着神经吧。
如今他放下了那一切,却显得更加的大气,从容,眼神凛冽,脸上越发的沉稳,带着自信的笑容,眉宇之间的高傲是经过时光沉淀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先走了!你记得,待会儿收拾好了,便和涯叔一起离开,乖乖的在桃花庵等着我,寅时我们汇合,便一起离开好吗?”墨诏枫要出门了,还是拉着颂钦的手,有一定坚定了自己的承诺。
颂钦点了点头,露出放心的笑容,“你去吧,我就在桃花庵等你。”
点了点头,墨诏枫有些不舍地最后一次为颂钦理了理双颊边的发丝,低头在她的唇边轻轻一吻,转身离去。
颂钦看着他大步朝外走去,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她也知道他此刻不能回头……颂钦也知道,她能做的只有这样目送着他离去,有那么一刻,颂钦有些后悔了。
也许,她根本不该和墨诏枫提那些梦想的?
他们若是哪也不去,就一直在西境的话,是不是他就不会这样为难了?
但是她也知道,就算她不说,墨诏枫也是知道的!他也许比自己还了解她,所以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他也一定会去这样做的吧?
幽幽一叹,颂钦觉得人的命运早注定,是不是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一切都早就被老天爷紧紧地牵连着,不论怎样,最后都只会剩下一条路。
如果是一切顺利就好了。
颂钦不由得轻轻的闭眼,墨诏枫的身影早已经离开多时了,可是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离去时渐渐远离的身影……
她也只能在心里祈祷,一定……要回来啊。
祭天大典在西境最高,也是最旷阔,历史最为悠久的天涧坛举行,这是一年一度皇家最为隆重的祭祀仪式,由西境之帝统领,所有的王孙贵族,不论男女老幼,包括所有的文武官员,各县郡五品以上官员都必须前来参加。
天涧坛为了这一天的祭祀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做准备了。
那是一个异常高大宽阔的平台,在京都最为庄严神圣的霄云山上修建而成,祭祀中皇帝的仪仗会带领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穿过皇城街道,一路朝着天涧坛进发。
☆、第291章 抛却契约,浪迹天涯
这天,街道两边所有的商铺都必须关门,各家各户只有当家男子才能恭敬的跪在门边的路上,得以跪拜天子仪仗。家里的老幼妇孺不得出门惊了祭祀。
那阵势的确是每年西境最重大日子,也是上至帝王下至黎民心里最神圣庄严的仪式。
仪仗声势浩大,长长一串长龙一般的的队伍到达了目的地,天涧坛上西境的旗子在阳光下随风飘舞,只是微风,不知为什么每年的这几日都是西境天气中最好的日子,无风无雨,却也不燥热。
西境的祭典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和皇亲国戚才能进入天涧坛的祭祀平台,其余的所有人,都必须在外面跪拜,一直跪到仪式结束为止。
由墨诏君带领着的所有人步入祭坛。
祭祀,庄严盛大,威严肃穆。
祭祀的主持声音洪亮,哪怕在这宽阔的地界上,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声声入耳,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明德三七七年,西境三十二世——武成帝,领众生祈福,皇天大帝仁德宽厚,佑西境世代流传,国富民强……佑西境大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所有的人一起祈福,向黄天大帝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等等祝词。
祝词完毕后,天涧坛安静一片,只有偶尔清风吹过旗子时发出的‘呼呼’声,所有的人闭目虔诚跪于黄天之下,默默祈祷……
祈祷结束后,三牲五谷祭一一受礼完毕,时间便早已经到了午后,阳光仍然有些眩目,所有的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墨诏君致辞完毕后,按理将会由第一年参加祭祀的墨诏枫致辞,本来墨诏君是打算在今日宣布立墨诏枫为太子,可是那道圣旨,最终还是没有颁布。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西境皇室第三十二世孙,汝阳王——墨诏枫晋上。”
墨诏枫跪在祭祀台上,身后台下是西境所有权贵和整个朝堂,身侧是墨诏君站在一侧轻轻闭目聆听……
他眼里闪着一股坚定,一字一句,声音洪亮宽厚,字字掷地有声,声声如洪钟入耳。
“微臣自知三十年未为西境做过任何贡献,更加没有为国为民立功建业,也未曾孝敬于父母膝下……三十年来未曾踏入故乡,兴建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更是认贼作父,屈膝于东陵之下,改名换姓三十余年,实有愧于西境,有愧于皇室,有愧于汝阳王之称号……臣自谏罪已诏,于黄天之下公布于世……自愿撤去皇室称谓,自贬为庶民,驱逐出西境,永世……不得回朝!”
他的话刚说完,底下就一片寂静,随即猛然爆发一阵高过一阵的议论之声。
墨诏君依旧面不改色身不动只是闭目在侧,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表达。
突然高官之中最前排有人跪着往前几步,除了队列,大声质问道:“汝阳王这是何意?祭祀大典庄严神圣,岂能做此儿戏之言?”
站出来的人,正是越家族之首,越湘铃的父亲,为西境丞相的越壑,他跪立在地,背脊挺直,下颚胡须微微颤抖着,一字一句的道:“更何况,汝阳王殿下的罪已诏,也不见得全部为实,又何须拿自己的名利与皇室声名来抹黑?”
“我心意已决,今日便会离开西境,以赎三十年来的罪过!”墨诏枫猛然站立起来,他站在高高在上的祭台,他高大的身躯瞬间形成一种莫名的压倒一切的气势扑面而来。
说着,他一坚决的伸出了双手,面无表情却异常坚定的取下了自己的冠冕,脱下了自己的朝服……一身白衣,发髻散落而下的墨诏枫就那样毫无惧色的站在众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愣住看,大家一脸愕然的看向站在一边的墨诏君,突然不懂了……
墨诏枫在东陵做些什么,朝中不少大臣是知晓的,当时这件事情在西境也不是什么秘密,虽说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但是墨诏枫在西境也曾成为英雄传奇,可如今他才回来一月不到……竟会发生如此的转变?
身处朝堂的人最懂得察言观色,也最懂得见风使舵,他们见墨诏君一边不出声,一时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表明立场,皇室是权利的顶端,帝王家的兄弟们更是明争暗斗不断……
这三十年来墨诏枫从来不曾在西境有过任何作为,但是他身上却一直背负着为国而战的英雄名号,在百姓心中墨诏枫的呼声其实是很高的,所以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新一轮的争斗……而墨诏枫只是为了保命而不得不做出如此决定?
毕竟墨诏君少年登基,当时朝堂全权由四大家族掌控,几乎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不过三年,墨诏君连和越家族以冷酷到残忍的作风,雷厉风行的灭掉四大家族,夺回皇权,一手掌控朝堂的事情还没有从人们心中逝去。
所有人都知道墨诏君的恐怖作风,当然他们也知道……若是兄弟二人起了争斗,那么在西境毫无作为空有好名气的墨诏枫是不会有任何胜算的,只有明哲保身离开西境,或许才能捡回一条命。
没有人再出声了,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着这一场较量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但是越家族中,突然又站出来一个人,他头发花白,胡须长长的拖到了胸前,也是一片花白,年龄绝对大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很是精神,他的双眼炯炯有神,抬头毫不畏惧的看向高处祭台上的墨诏君和墨诏枫,沉声道:“老臣有一事想问。”
这话刚出,几乎所有的人的眼光都望了过去,大家都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给问话的人。
这便是越湘铃的爷爷,一个外臣,在先帝时期便开始受到重用,后来帮助墨诏君破釜沉舟夺回皇权,破例封为宣武王,他的身份尊贵自然不用质疑。
“不知陛下对此有何看法?”宣武王说的话,连墨诏君也不得再沉默,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宣武王沉静的眼睛,轻声道:“那一切都是他个人的决定,朕不予干涉。”
这话,更像是已经默认了墨诏枫的行为,也叫底下正在揣测圣心的人心里安定了不少,起码他们知道了正确的方向。
“陛下英明,一向自有主张!但老臣惶恐,不得不替老臣的小孙女问一句,先帝于明德三五九年曾下旨赐婚于湘铃郡主与汝阳王殿下,而如今,汝阳王殿下做此决定,敢问皇上,这婚约该如何遵守?”
宣武王句句紧逼,说的是整个越家都不敢提半句的事情。
越湘铃从小就是越家的掌上明珠,在家族里她是最受宠爱的小辈,本来家族对于她的婚事是志在必得,也觉得跟汝阳王在一起也的确是门当户对!但如今墨诏枫突然如此,那婚事该如何处置?
上官家族的明珠,又怎可嫁给一介平民?
墨诏君沉默了一会儿,双目微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转眼看向墨诏枫,问道:“你觉得朕该如何抉择?”
“如论陛下做何决定,罪臣都听陛下吩咐!”墨诏枫猛然跪地,严肃的道:“但罪臣以为,既是先帝旨意,自然不得随意违扰……但罪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