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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更是隔着一道無法跨越的鸿溝。也许,错过了……便是一生,再也挽回不了吧。
在这个世界上,她知道墨诏枫是唯一对她真心诚意。不求回报的人,他不问缘由的给了她最珍贵的感情,在她这让人觉得可笑的人生里,哪怕这一段时间如此的短暂,也足够了她在接下来的黑暗生活中慢慢品味回忆。
如今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无可畏惧。
“那就一个月,一个月后……送我回去。”颂钦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忘记和孟阎的约定,她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看向墨诏君,“我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嗯。”墨诏君没有问什么事,可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不用担心湘铃郡主。一个月后她一定会回来,到那时,就由你来给他们主持婚礼吧!”颂钦只是木讷的说着,“只要我走了,他会答应的。”
墨诏君转眼看向了窗外,“朕会让墨诏枫为此事负责的,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一个月吗?看来是颂钦与掳走湘铃的人达成的协议……墨诏君很清楚,那些人掳走湘铃的是为了什么,所以他相信颂钦的话,“你能保证湘铃的安全吗?”
“放心吧,她一定没事的!”颂钦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关于我恢复身份后。究竟……有什么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朕可以告诉你,也可以答应你,就算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想反悔,朕也一样不会追究!但是,从此以后,你只能远走天涯,不能再回西境,也绝不能再见墨诏枫,你能做到吗?”
墨诏君又给了颂钦一次机会,颂钦稍微有些讶异,他什么都对她说了,但还是又给她一次可以反悔的机会,看来这件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一直以来颂钦对墨诏君的感觉都不好,她甚至很讨厌他!即使他没有亲口承认他就是当年马车上的男人,但是颂钦早就已经认定了。
因为他已经承认了,当年将她安置在客栈的人,就是他。
颂钦垂眸,单抛开当年的这件事情带给墨诏君的负面形象,一直以来……墨诏君确实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而且,他还给了她很多选择的机会。
但这一次,无论会发生什么事,她绝对不会后悔了。
人在绝望之中,一旦看到了未来的路,一旦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目标,那么她就会紧紧的抓住,绝对不会放开的!
“你说吧,这一次……不论是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动摇了。”颂钦坚定的,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墨诏君移开了眼,继续说道:“当年在东陵,母后与长公主也算是一起共经患难的生死之交,当初母后为墨诏枫以及朕都定下了亲事,墨诏枫的你已经知道了!朕登基十年来未立皇后,便是因为朕已有的婚约,母后与颂黎为我们二人指腹为婚,而朕为什么一直在寻找你,你现在可懂了?”
颂钦傻在原地,真的假的?这个消息的冲击力,比她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另有其人时更加的震撼,“你……你说什么?指……指腹为婚?”
“是你耳朵不好,还是你觉得朕很会开玩笑?”墨诏君斜了颂钦一眼,脸色越发的冷淡,似乎他也极其不愿提及此事。
当然……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一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与别人……甚至还亲手促成她和他的弟弟的私奔,虽然没成功,可是他现在居然是一脸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颂钦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了,愣了许久,才结巴道:“那……那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现在突然这样说,叫她一时之间怎么接受得了?
“早说有用吗?”墨诏君冷哼一声,扫了颂钦一眼看向了窗外,“朕从来不想勉强什么,而且一直以来你也没有怀疑过这些事,也没有给朕机会说清楚!朕本来想将这件事情一直隐瞒下去的,可是你真的太没用了!让朕不得不站出来给你指条明路。”
“我……”颂钦垂下了头,“我的确没用。”
“话已至此,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墨诏君站起身来,“朕不勉强你,但是朕也不拒绝你,毕竟朕需要黎国的帮助,如果你做了决定,朕希望你可以坚定自己的心!你以后再回来后,见到墨诏枫时……该如何对待也不用朕提醒你了吧?”
颂钦低头不语,这一切的一切,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墨诏君说的没错,她太天真了,也太弱了……明明早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可是在这一刻,竟然又动摇了,她真的很讨厌这样摇摆不定的自己。
但是,墨诏枫……她真的不想再伤害他了!可是她如果恢复了身份,再次站在他眼前时……将会带给他怎样的绝望?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兜兜转转后又回到了原点?
看着颂钦陷入纠结之中,墨诏君勾起了唇角讥讽的笑了起来,“看看你这模样!这便是你胆小懦弱的证明,都是因为这样,你才会有今天……罢了,是朕高估了你,还真的以为你可以坚定信念毫不动摇,现在看来,你还是自己一个人离开吧!也许逃避一辈子,懦弱一辈子,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话音落下,墨诏君转身便要离开。
他的话就好像一根根尖锐的针般刺在了颂钦的心脏上,一阵阵的痛……她真的永远也摆脱不了吗?她永远都只能被动的接受,都只能逃避?
她一辈子都只能这样逃避躲闪?
就算逃走了又如何?当灾难再次来临时,她又能逃到哪儿去?当她再一次牵连到身边重要的人时,她要怎么保护他们?
颂钦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她不要,不要一辈子懦弱的活着,连母亲给她的身份也不敢接受!母亲用了生命才换了她平安出世,而她……这么多年来,都是怎样过的?
就算知道父亲是被人谋害致死,也不敢为他报仇吗?
哪怕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她亲人的存在,正在到处寻找她,也不敢去见面吗?
“不!”颂钦猛然呐喊了一声,已经走出门的墨诏君顿住身影,颂钦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决不会后悔!我说到做到,我就是我,我要见自己的亲人,我要为母亲报仇,就算是为了自己,我也要活得光明正大!我不会再逃避了!”
“那好,一个月后,朕会让人来接你的。”墨诏君没有转身,如果她真的够坚定,那么一个月后她一定还会在这里。
当然,她也有另一种选择,就是反悔,离开这里。
对此,墨诏君从来没有过执念!因为兰黎王已经七十五岁了,过不了多久也许就会驾鹤西去了,他只是再多等几年而已,等黎国的新帝登基,他一样可以想办法得到黎国的支持。呆协乒圾。
虽然,颂钦的背后不仅有黎国,她还会成为上官玄烨的致命弱点。
***
“汝阳王怎么样?现在还没出来吗?”没有直接回皇宫,墨诏君踏进了轩阳王府,径直进了后苑。
身后跟着的是已经回来继续保护墨诏枫的秦尉,他和亚述回来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很自责,当时他明明已经在院子外了,却没有进来探查一下。
如果是当时他多走几步进来查探一下,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朕在问你话!”墨诏君不耐烦皱眉低吼,同时人已经到了内院。
“属下该死!”秦尉刚回过神来答话,却见墨诏君挥手阻止,他冷哼一声道:“罢了,不用你说了,朕的眼睛也可以看到!”
墨诏枫的寝殿门窗紧闭,这雨过天晴的大好阳光,似乎都无法驱散笼罩这座阁楼的阴霾,让人感觉这阁楼与这华贵无比的王府一点也不搭配。
就像是被埋一片阴霾牢牢盖住一般,散发沉重的气息。
“越府的人可来过了?”墨诏君嫌弃的看着眼前阴霾之中的阁楼,又问了一句。
秦尉忙低头应道:“来了好几次了,不过王爷都没有接见。”
☆、第302章 花儿易主,还会有人珍惜吗
越府的人虽然还不確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天越湘铃的贴身丫鬟作证,那日越湘铃确实是在这里墨诏枫见过面的。后来雨下的太大,她就躲到一边的空房里休息,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越湘铃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現在越府众人心急如焚,来王府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墨诏君沉了沉眼睛,派了那么多人去找都没有丝毫音讯,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颂钦說的一月之期了。
想着,墨诏君上前正欲敲门,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直接一脚‘嘭’的一声将门给踹开了,那力道,好好的一扇楠木门,竟是被踹的四分五裂……
墨诏君面色如常,好似刚才踹门的不是他一般,擡脚进了屋子。
屋子里空气浑浊,虽说点着蜡烛,但是光线依旧昏暗,给人一种沉闷的窒息感。
房间里乱糟糟的,地上还有越湘铃被撕碎的衣服和血迹。看得出来,这里从那夜以后都洠в腥死词帐斑^。
墨诏枫坐在床边的地上,颓靡得伸直脚,无力的倚在床边,没有动弹,头发凌乱,还有几缕散落下来,挡在了他的脸前。
他低着头,越发的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整个人都埋在厚重阴影之中,就好像这整个屋子的沉闷昏暗,还有这个阁楼的阴沉,都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
“死了没有?”墨诏君走过去,伸脚踢了踢墨诏枫伸出来的脚。嫌弃的皱眉。
墨诏枫自然是没有反映,墨诏君也不在意,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屋子的气息叫他十分不舒服,他皱眉道:“颂钦没事。”
“你见到她了?”墨诏枫像是突然回魂了一般,猛地抬起了头来,满眼期望的看向了墨诏君。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的周围已经稀稀拉拉的冒出了不少的胡子,看起来憔悴极了……哪里还有昔日一分半点的尊贵与潇洒?
墨诏君点了点头,接着道:“只是湘铃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她……不会出事吧?”墨诏枫有些不确定,眼睛里刚才散发出来的光彩又全数湮灭了。
“亏你还知道问她!”墨诏君转身,推开了窗户。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冲淡了这屋子里的闷气。叫他好受了许多,他淡淡道:“颂钦已经找到了她自己想要走的路,你们也许会再见,只是以后再见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真的?她……她还愿意见我?”墨诏枫几乎是一下有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掠到墨诏君的身后,那曾经高大的身影仿佛最近萎靡了不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朕说了,再见也不一定是好事!”墨诏君转身看着墨诏枫眼里的期望,摇了摇头,叹息道:“总之她找到了她该走的路,并且还特意的请求朕为你和湘铃主持婚礼!”
“她……”墨诏枫咬唇,就算这些话她亲自跟他说过了,但是,如今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墨诏枫突然苦涩的笑了起来,“是啊,这就是她会说的话。”
“她都已经打起了精神,你还这样萎靡不振!”墨诏君拍了拍墨诏枫的肩膀,叹道:“人活着,总是有受不完的苦……你又何必折磨自己,也折磨她呢!”
墨诏枫低下头,默默无语。
他怎么能轻易的放下?放下那几乎已经得到了,最终却又失去了的幸福?这样的痛苦,还不如一开始就未曾得到过!
“大局已定!朕的皇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打败的人,不论为了什么,你都还得活着,比任何人都活的好才对!”墨诏君转身,背对着墨诏缝道:“朕希望湘铃回来时,看到的不是你这副样子。”
“皇兄……”墨诏枫突然叫住了墨诏枫,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之前你跟我提过的……七年前的女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墨诏君的眸子微微一凝,表情瞬间冰冷,只是在他身后的墨诏枫看不到。他愣愣的道:“我仿佛想起什么来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不重要的事,忘记了便忘记了!”墨诏君抬脚离开,也不打算多说什么,“能忘记,也是一种幸运。”
“皇兄!”墨诏枫追出了门,但是墨诏君的身影已经远去,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有些泄气的叹了一声,墨诏枫轻轻的揉揉自己太阳穴,他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总有一个鲜血淋淋的尸体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双眼睛里的恐惧神情,和颂钦的眼睛一模一样!
墨诏枫摇了摇头又有些疼痛的脑袋,不由得喃喃的道:“究竟……为什么,会忘记呢?那个人,到底是谁?”
***
一个月……
颂钦不明白孟阎想尽办法将她留在这里一个月,究竟是为什么,可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一个月,她也找到了自己未来该走的路。
该回到正轨了,从她被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了。
虽然很感谢母亲曾经给过她那一段短暂的自由快乐的时光,可是最终她还是该走向命定的轨迹了。
从出生开始,她便一直在逃避……不论是母亲出于母亲才让她逃避了自己的命运,亦或是上官玄烨为了复仇扭曲了她的命运。呆协坑扛。
逃避就是逃避,失去了直面苦难的勇气,又怎么会有一颗自由的心?
墨诏君说得没错,真正的强大,是在自己心里的。
敢于直面一切,拥有一颗真正强大坚强的内心,这样,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颂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人眼神坚定,慢慢的扎好了缠绕在头发上的发带。
那美丽柔顺的青丝,被颂钦牢牢的扎在了脑后,没有任何的饰品,只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缠绕着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简单的发式,充满坚定的眼神……从今以后……
这才是她,一个全新的颂钦!
站起了身,她穿着一身毫不拖沓的衣衫,素净的颜色,没有宽大繁复的水袖,没有飘摇的纱裙,如同男儿装一般……甚至比一般的男儿装更加的简单利落。
那瘦小的身躯站立起来时,竟产生了一种让人只可仰视错觉……
一步步的走进了阳光中,夕阳西下,影子在斜阳的作用下长长的拖在身后,颂钦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
明天,就到一个月了,是时候……去做最后的诀别了!
故人再见,她已不是现在的颂钦了!以前的她,那样的懦弱,胆怯……从今以后,再不会了。
因为,以前无用的颂钦,已经被她亲手扼杀在内心深处了!
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墨诏君为她准备的阁楼,一个月来,她从来没有踏出这里一步,现在,心里已经不再彷徨,她知道该做什么,才不会让自己留有遗憾。
坚定的脚步,一步步,走出了这安静的小院,夕阳的余晖撒在颂钦变得刚毅果敢的脸颊上,仿佛增添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她就这样,一步步地走了出去,不再迷茫,不再彷徨,朝着自己选定的方向……
“哎呀!这下可难办了呐。”
隐藏在阁楼旁大树之上,孟阎看着变得完全不一样的颂钦,不由得幽幽一叹,“这样的转变,真是让人忧心呢。”
“怎么办……公子还没到,而且和迁鸟也断了联系,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一到……墨诏君就会带走姑娘的,到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明雪担忧的看着颂钦消失的方向。
那样的身影,那样坚定的神情,是明雪之前从未见过的……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看着一直以来都在隐忍,都在受伤的颂钦有了这样坚定强大的信念……明雪很开心。
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不到颂钦的开心了。
当初在避暑山庄时,那样惬意的笑容,那种开心的心境……似乎,已经从她的身上消失了。
“你这么一说……”孟阎眯了眯眼睛,邪魅的笑了起来,“倒真是让人有些期待了呢。”
明雪沉默不语,她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她只是想,颂钦能轻松地笑,就像在避暑山庄里,哪怕当时她被毁了脸,却是明雪见她笑的最多的时候了。
只是那段时间那样的短暂,她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难过。
那时她没有这么强大,总是会受伤,总是自己偷偷地伤心难过。现如今她拥有这样坚定的眼神,那种让人感觉到无坚不摧的强大信念,只是,这样的她……就不会受伤?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吗?
这些,才是最令明雪担心的。
孟阎看了明雪一眼,笑道:“至于嘛,不用那么担心,人活着不都是这样的嘛,起码她现在振作起来了……至于该怎么活着,是她自己选择的,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看他们自己吧,回去了。”
明雪点了点头,院子里早已经没有了颂钦的身影,他们也不必再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