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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也许便是帝王吧。
但是她可以陪着天昊来,但是上不上前却是要天昊自己决定的。
想到此,颂钦不由得微微一叹。
只是这一叹……因为心里的惆怅所以一时忽略了墨诏君是何等的敏感。
“谁?”威严冰冷的声音响起时,天昊和颂钦猛然从思索中惊醒,但是和平日不同……墨诏君的声音听起来竟是蕴含杀气。
不等颂钦有任何反应,已经感觉到了那杀气排山倒海的气势的逼近……墨诏君的身影如同风刃一般横扫而来。
颂钦终于明白,天昊心思单纯,还是太过天真,墨诏君这种人,是不会心软的。
她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时,猛然一把将天昊推了出去,天昊都来不及惊叫一声,就落到了那樱花树下的草丛之中。
“是我!”颂钦猛然转身,直面墨诏君,那带着强大内力的一掌已经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颂钦受这一掌,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那样轻盈地在这漫天飞舞的花瓣下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却是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咳……”颂钦狼狈地咳嗽了起来,她的伤并未痊愈,却还是硬撑着身子勉强的坐了起来。
这一掌可不轻,若不是她早有防备卸去了几分力,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墨诏君下手从不留情,又是极其致命的。。
天昊惊讶得张大了嘴,狼狈地倒在草丛里,一棵樱花树正好挡住了他的身影,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却又极其害怕,不敢一动。
墨诏君墨色的龙袍从他身前拂过,他看着颂钦,一步步的走向颂钦,步步沉重,冷眼扫过她痛苦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怜惜,只有痛苦,只有凶狠。
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睥睨着天下任何一粒尘埃,冷声道:“谁让你来的?”
“我……”颂钦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身体内一阵的暗潮涌动,像是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加上之前受过的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是她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冷静地道:“我听闻皇上忽然不见踪影,便一起来寻找……无意闯入。”
“该死!”墨诏君说罢,几乎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了颂钦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眼神里看出她的内心。
“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朕的事情与你何干!”墨诏君虽然身形不如墨诏枫的高大,但是却也是十分高挑的,颂钦受了伤,如今更像一个瓷娃娃被他捏在手心里,不得反抗。
墨诏君猛然一把将颂钦向后推去,颂钦死死的靠在一棵樱花树上,撞击之下,花瓣如同下雨,将颂钦淹没……
但是颂钦还没落地,下一秒墨诏君就一把扼住了她的脖胫,将她整个人压在了那棵树上,树干不粗壮摇摇晃晃的支撑,花瓣抖落得更厉害了。
几乎落了两个人一身,但是谁也没有心思看着雨,墨诏君眯着眼,丝毫不掩盖心中的杀意,他仇视的颂钦,冷声道:“你以为朕救你,就是你有价值了么?”
颂钦没有说话,喉咙被卡住的压迫感让她艰难地咳嗽了两声。
墨诏君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冷声道:“朕与黎国新帝结下盟约!朕告诉你,你对朕来说,任何用处都没有,一文不值!不是朕看看汝阳王的面子上,朕早就杀了你了!”
是,他当初心软了。
因为墨诏枫与她彻底决裂的关系,那一刻……他看她落魄无依,看她雨夜痛哭,那一刻的心软,便不由自主的想给她指一条明路。
可是如今让他痛恨的,便是当初他那一时的心软。
他不该留下颂钦的,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祸害!
“若不是你,湘铃……她怎么会死。”墨诏君咬牙切齿的说着这句话,痛恨让眼睛蒙上一片赤红;几乎整个俊朗的面孔都扭曲了一般。
颂钦张了张嘴,只有满嘴的血腥味儿,却无话可说。
墨诏君是去过汝阳王府了,而且他什么都知道……颂钦也无从辩驳,若不是她的莽撞,越湘铃固然难产,也断不会丢掉性命。
这件事情,还有墨诏枫当时失控的表情,如同笼罩她的阴云,叫她怎么能不在意?
“朕……”墨诏君的手骤然握紧,几乎用尽了力道,恨不能一把将颂钦的脖子捏断了一般,“要你偿命!”
本就呼吸困难的颂钦,如今遭此重创,完全断了呼吸,痛苦自是不必说,她受了重伤,几乎连挣扎都是徒劳,两只脚无力的在空中摇晃,双手虽死死的抠住墨诏君的双手,却也反抗不得。
“你竟然还敢来找朕?”墨诏君突然狰狞的笑了起来,“你可知道,这片林子……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进来!”
这……是他,花费了整整五年,为越湘铃打造的……整整五年啊。
只因,她曾说过,东陵的樱花好美,可惜她在西境,怎么也看不得……
墨诏君的瞳孔猛然的收缩,他什么也看不到,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痛得他无法呼吸,那么多年来,他小心翼翼的爱护着,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的珍宝……
他从不敢表露自己的心,因为他很明白……越湘铃要的,他一辈子也给不起!
他给不起她自由,给不起她幸福,只因他是一个帝王,他的爱将会是她沉重的枷锁,牢牢的锁她在这深宫里,跟宫里的女人一样失去快乐失去善良甚至失去丈夫不渝的爱。
他的爱还会折断了她的羽翼,让她不得自由,无法快乐。
更甚者……会要了越湘铃的性命。
他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扮演着她的好皇兄,企图护她一世周全,可就连着微薄的愿望,最终也无法实现
哪怕是墨诏枫,只要她想嫁,他也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的只要她开心,他就会双手奉上自己的珍宝。
只是没想到,事情一波三折,她终于圆了心愿,却还是……却还是……丢了性命。
墨诏君手上的力道不断的加大,颂钦的脸已经憋到一片铁青,可她连一声呼喊都无法发出,只有死死的攥住墨诏君的袖子,甚至却越发涣散,连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慢慢剥离身体。
仿佛浑身都被抽空了一般,颂钦的眼微微一眯……痛苦的表情慢慢的缓和,却不是因为墨诏君松手,而是她已经陷入临死的昏迷,觉察不到痛苦。
眼前一片片樱花纷纷落下,如梦似幻仿佛一场梦一般……
颂钦的脑海里也只剩下这一片梦幻的粉红,漂亮的花瓣……她微微地闭眼,眼前一道白光,仿佛看到了记忆里最深……最深的地方。
那是一片怒放的红梅,天下着大雪,红梅泣血一般的鲜艳,在苍白的世界里,无声的炫耀。
在这样炫丽的世界里,却有一个清冷的背影,静静地伫立在梅树下,身形略微的单薄,却是清秀暖人的美。
就是这样一个背影,却能将这一片红梅衬托得讶然失色。
“又胡闹……”
突然这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清俊的身影转过身来,一张清淡从容的脸,三分恰到好处的笑意,眉眼如画,双眸却似深潭幽井一般深沉却又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冷吗?”
他好像是看着她的,双眉微微一蹙,像是责怪,更多的却是宠溺,向她伸出手来……
冷……好冷……
颂钦的意识一片模糊,连眼前上官玄烨的脸也渐渐的模糊,所有的意识都混乱成一团,他伸出手,脸上却带着阴狠的笑容,黑暗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放开她!放开我母后!”
突然一声尖叫,颂钦抬了抬眉,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
天昊猛然冲了出来,小小的身子一把抱住了墨诏君的腿脚,又捶又打的像一只发了疯的小野兽,叫喊着,“放开她!放开她!”
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无边的愤怒,他捶打着墨诏君的腿,死死的撕扯着他,仿佛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对这个冰冷威严的父亲打从心里的恐惧。因为他知道如果颂钦死了,他又会成为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的孤零零的人。
墨诏君微微一惊,意识也慢慢恢复……
只是天昊却如同失去了理性一般,嘶吼着。墨诏君的身躯高大沉稳,几乎没有一丝动摇,一时情急,天昊张大了嘴,几乎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了下去。
“放肆!”墨诏君一惊,腿上的疼痛叫他条件反射般的一脚踢了出去,将天昊小小的身子甩落……
手上也不自觉的一松,颂钦瘦小的身躯缓缓的滑落在地上……
天昊从地上爬了起来,满眼的坚韧与怒气,毫不在意的擦掉了自己唇角的血迹,仿佛一只被激怒了的狮子一般嘶吼道:“我不准你伤我母后,我不准!是我带她来的,你要杀就杀我,不准伤我母后!”
墨诏君一愣,这还是这个以前唯唯诺诺的小儿子么?
他在墨诏君的印象之中,太过软弱无能,常常在他的面前吓得连话连话都说不完整,墨诏君一向不喜欢,可是此刻他看着这小儿子的怒气腾腾,仿佛真是要为了颂钦扑上来吃了他一般。
震惊之下,他转头看到了一边昏迷在地的颂钦……头脑里意识才慢慢恢复。
天昊顺着墨诏君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颂钦那一刻时,他几乎不顾一切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一把扑在颂钦身上,满口血腥的冲着墨诏君叫喊道,“我不准你伤她!”
墨诏君微微皱眉,冷笑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小儿子,步步踏在天昊的心上。
比平常更恐怖的表情,带着那种残忍嗜血的诡异笑容,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感情,高高在上审视着自己的儿子,步步紧逼,如同索命的修罗。
天昊不住的颤抖,可是保护颂钦的意念苦苦支撑住他,平时的自己再软弱再无能,这一次为了颂钦,绝不退缩,即使他的内心早已经想逃掉想到发疯……
但是他不能。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这样与朕说话,哪怕你是朕的儿子。”墨诏君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天昊小小的身子,眼里一片黑暗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轻轻的俯身,墨诏君的眼睛冰冷的杀意凸显,“就算是朕的皇子,也不可以。”
“我……”天昊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本就惧怕着自己的父王。
墨诏君冷冷一笑,满意的看着天昊吓坏了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道,“知道吗?这就是帝王……这就是帝王的权力!容不得任何人,有半点违背!”
天昊脸色苍白,唇色铁青,小小的模样吓得满头大汗,身子颤抖着,试图张嘴反驳,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脑海里,全是墨诏君这一张冰冷残酷的脸,那充满杀气的眼睛,比平时他见到的父王还要恐怖千倍,恐怖百倍。
“所以,你们都该死!”墨诏君眯了眯眼睛,朝着天昊伸出了手,那死亡之手携带着阴冷的气息,压抑着空气,压抑着一切……不可抗拒地伸向了天昊。
却不想天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条件反射一般的扑了上去,“我不准!不准!”
说着张牙舞爪地一把抱住了墨诏君伸向他的手,张嘴就咬……
“快住手!”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天昊张着嘴也忘记了咬下去,抬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墨诏枫……
☆、第329章 总会有该面对的那一刻
墨诏君并未直视,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轻轻从天昊攥地死紧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不由得拍了拍天昊的脑袋,冷笑道:“不想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英雄救美……”
墨诏枫的脸一片冰冷,可是在这暗夜里偏偏看不到任何情绪,那双眼睛盯着墨诏君看了片刻,却是什么都没说,快步走到了颂钦的身边,俯身试探了她的气息。
气息若有似无,但是还能感受到微弱的生命气息。
墨诏枫悬着的心总算放下,细长的眸子黑如深潭一般清冷,微微一斜。看向墨诏君,“湘铃的事情与她无关,她就是个弱女子,你有什么怨恨,冲我来!”
墨诏君负手站在这樱花树林之中,身影如同青山一样高大坚毅,他冷眼睥睨。“朕若要杀她,岂是你能救得?”
“那便试试!”墨诏枫虽然俯身半跪在地,但是面对高高在上的墨诏君,气势却不输半分。
天昊受到了惊吓早已经呆住了。脑袋无法回转,更不懂这两个人话中的玄机。
墨诏君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稍微低头看了一眼呆坐在一边的天昊,唇角划过一丝莫名的笑容,转身便离开了。
天昊整个身体突然没了支撑软了下去,瘫坐在地上背上全是冷汗,大口喘着气。
墨诏枫深深叹息,看着颂钦的眼神并无半分波澜,只幽幽道:“还好……没事。”
颂钦不知道为何脑袋里的画面都变得模糊。扭曲……甚至每一丝每一寸的记忆都仿佛被无尽的黑暗一点点的逐渐吞噬。
梦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那张姣好到令人心动的面容,没有了那双清冷却又深邃无底的眸子。
像是什么都没有了,但是颂钦又觉得一切一切那样清晰可触。
手指微微一动,感觉到眼睛里穿透了一些光线来,挣扎着……颂钦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低声询问,带着无尽的暖意。
哪怕只是这样模糊的轮廓,却让颂钦感受到可以放下心的安全和暖意,就那样环绕在心头。像熏香一样甜美且无处不在。
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事物才一点点的清晰了起来……看清了眼前这张精致却刚毅的面容,嘴角勾着一丝笑容,不似平日的冷漠冰凉,他的温柔美好被她眼里闪过的惊喜和开心全然勾出。
“墨诏枫……”颂钦疑惑着,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声音却是低沉沙哑而又无力,嗓子也一阵阵干涩的痛。
她不敢相信,为什么墨诏枫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的记忆里,仿佛经过了时间断裂,久到她甚至不敢再想起,她与墨诏枫之间……仿佛已经隔着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预示着两人永远不得再见一般。
颂钦心里一动,牵连了身子微微一颤,后背便传来一阵痛楚,不由得微微皱眉。
“你受了伤,别乱动了。”墨诏枫轻轻摁住了颂钦的肩膀,才继续道:“伤口虽然撕裂开了,不过已经处理过,想必不过几日就能恢复了,你自己也爱惜些身子。”
颂钦点了点头,才打量了四周,是她熟悉的金黄色的幔帐,还绣着那样刺眼的凤舞九天金线刺绣。
这里……是青鸾殿。
颂钦突然从恍惚的梦境清醒过来……这已经不是当初她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墨诏枫的王府了,这里是皇宫啊,而她……是这个宫殿的皇后。
“你怎么在这?”虽然艰难,但是颂钦还是问了出来。
墨诏枫低声叹气,“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正要离开呢。”
脑袋虽然迷糊,但是颂钦还是记得她触怒了当今的皇上,她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笑容道:“我又闯祸了吧?天昊呢?”
“没事的。”墨诏枫安慰颂钦,眉眼里渗透出的全是宠溺,却终还是忍住没有去抚平颂钦轻蹙的眉头,只道:“他很勇敢的。”
颂钦这才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墨诏枫又道:“你好好休息,我也该走了。”
想说什么,最终最终却被喉咙的痛堵住,颂钦只是点了点头,便看着墨诏枫起身缓缓的离去了。
她仰头看着这尊贵华丽的幔帐,牵强一笑,脑海里不由得便浮现出越湘铃的笑容来……原来墨诏君这样深沉的情感,这样冷静地头脑……竟也会因为越湘铃而发狂,为爱而痴。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颂钦闭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虽说是受了伤,但是颂钦的身体底子不错,看起来那样娇弱的身子,恢复起来却惊人的快,不过小半个月,伤口便差不多结疤了。
等她再修养了一段时日,西境的春天总算也来了。
大雪和冰寒都逐渐被春气逼走,虽然还带着几分刺骨,但是比起深冬……竟也是叫人感受到了暖暖的春意。
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世间的一切仿佛一点点的苏醒了,院子里也渐渐有了生气。
颂钦身子虽没有大好,但是还是会坚持每天去看她从王府里抱回来的婴孩,墨诏枫与越湘铃留下来的女儿。
那件事情之后,越湘铃的后事风光大办了一场,越府的人想把孩子要回去,但他们终究是外戚,墨诏枫都没有表态,他们也不敢擅自行动。
但是墨诏枫对于此事只字未提,仿佛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儿一般。
叫人更惊讶的是,墨诏君下旨将这婴孩过继到了颂钦的名下,还封了安宁公主的名号,取名淑雅。
这样说来,这女婴就成了颂钦的养女,名正言顺的留在皇宫里。
加上天昊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这青鸾殿竟是一下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而墨诏君对于那夜的事情也闭口不提,如同没有想要掐死过颂钦,每个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