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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忙答:“没什么。”
&&&&&&
无情道:“可是天网恢恢,仍有疏漏。你通知了……(省略N字)把‘一顿眼泪’置于盒内,于是——”
追命接道:“轰隆。”
无情道:“炸了。”
☆、安慰
第二十三章
安慰
无情这一笑,追命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其实冷血和铁手也对追命突然刮干净了胡子这件事感到意外和疑惑,但他们并不知道希音昨天的那句话,自然也不会多想,这意外和疑惑也只不过在脑中一闪而过罢了。但无情不一样,昨日希音说话的时候他是在场的,更将那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无情一向心思通透、智计过人,哪里还能看不出缘由来?如今他这么一笑,追命浑身立时就僵了一下,干咳一声,抬头望了望天,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个劲地仰头喝酒。
无情也不点破,笑过之后便适可而止地慢慢敛了神色,推着轮椅的轮子“走”到铁手和冷血身边,也不再多言。倒是铁手反而温温和和地笑了起来,看向追命道:
“三师弟,这是好事。”
铁手的性格素来最是温和宽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微带笑意,神色和语气却是一派真诚和认真。
冷血和无情没有说话,却是神色微动,大约是想起了各自从前的经历,冷峻的脸上隐隐有些慨叹之意。
追命的动作微微一顿,也不再喝酒,一下子沉默了起来,片刻后撑着柱子坐直了身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们吃公门饭的,干的从来都是最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整日风里来雨里去,到处漂泊。这些年来在生死关头徘徊的次数简直是数都数不清了,每一次走出这神侯府的大门,都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这样的日子过了这么些年,现在,他遇到了希音。
这个永远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有时候一整天说的话加起来都不满十句的小道姑,她陪着他一起出生入死、她安静地给他上药、她在危机关头拼尽全力力挽狂澜救了他的命、她对他说“幸好你没事”……追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竟忽然有了一个念想——如果他能有一个家。
江湖上的浪子漂泊久了,难免总是会盼望能有一个家,一个温暖的、能够洗去自己满身风霜和尘泥的家。
但希音呢?她会是他的家吗?她会愿意成为他的家吗?
——他不知道。
所以追命沉默了半晌后,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从小在山上长大,一心修道,呆得很,什么都不懂!”
不过这却也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懂,他就慢慢教她懂。就算最后她不愿意成为他的家,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是而已。
世事永远都不可能尽如人意,这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的道理,所以他从来都不怨恨些什么,他一直都很知足、过得很愉快。
追命的苦笑只不过才持续了一眨眼的功夫,很快就变回了平日里爽朗豪放的笑声,一边笑一边抓着葫芦喝了好几口酒,而后随手抹了抹下巴,伸手抓住拐杖,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挥了挥手:
“走,吃早饭去!”
……
希音是在早饭时见到追命的,起初她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和众人点头致意过后就端着碗安静而专注地吃着早饭。直到大家都吃完了饭各自离开的时候,追命喊了她一声,她这才仰起脸盯着他看。但这一看,却立时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小道姑板着一张脸,眉心微蹙,眼底带着淡淡的打量和疑惑……追命忍不住笑了一声,撑着拐杖站起身来。
希音下意识地伸了手扶住他,追命顺势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笑着问她:
“昨晚住的还习惯吗?”
希音立时点头,顿了顿后,仰着脸认认真真道:“旧楼……很好,有很多经书。”
——说话时,眼底竟少见地有了几分欢喜和满足之意。
追命一噎,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看诸葛先生——诸葛先生这会儿刚走出厅门口,脚下微微一顿,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来,正对上了追命的视线。诸葛先生人情练达,见状哪里还会不明白弟子的心思?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当下呵呵一笑,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心情似乎是颇为不错的样子。
追命盯着诸葛先生越走越远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希音微蹙的眉头一瞬间舒展开来,眼底的疑惑和打量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恍然——
原来他是刮过胡子了。
一向布满胡茬的下巴上此刻异常光滑,连带着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是年轻不少,沧桑的眉宇间似乎也多了几分精神。
希音立时松了口气,收回打量的目光,目不斜视。
追命一边摸着下巴一边低头,一看小道姑这模样就知道她是看出来了,只是她依然板着张脸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思——追命略一沉吟,很快就已经哈哈笑了一声,搭着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一直看我?难道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没有,”小道姑轻轻摇了摇头,一板一眼地解释着,“你把胡子刮掉了。”
追命乐呵呵地摸下巴:“怎么样?”
希音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神色微有些疑惑——显然是没有弄明白追命问的“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追命早就知道小姑娘呆得很,对她的茫然丝毫不觉得意外,大大咧咧地笑着继续追问,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刮了胡子是不是年轻多了,也好看多了?”
希音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看起来确实是年轻了不少,只不过……
希音抬眼,又看了看追命,轻轻抿了抿唇,这才再次开了口:
“像你大师兄那么好看的人……很少,容貌美丑并无分别,你……不必在意。”
追命闻言,立时就是一愣——这话……怎么好像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追命微有些不太习惯地摸着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光溜溜的下巴,忽然间微微瞪了瞪眼睛,终于反应了过来——合着小姑娘的意思是,他刮了胡子后看起来确实是年轻多了,但却也并没有好看多少,尤其是比起俊美的大师兄还相差甚远?亏得小道姑还记得安慰自己“容貌美丑并无分别、不必介怀”——他确实远不及大师兄清隽俊美,但身形魁伟、眉目刚毅,怎么也算不上丑吧?
小道姑简直是实诚过了头,知道的,这是在安慰他,要是不知道的,一准要觉得是在骂他丑——追命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觉得又是好笑又是胃疼,满腹的哭笑不得,却见小姑娘轻轻咬了咬粉色的嘴唇,接着道:
“你不必和他比,你……年纪比他大,阅历便也多。”素来沉默寡言惯了的希音很显然是极其不善言辞,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是在努力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好半天之后才终于又稍稍舒展了眉头,接着道,“你……已经很好。”
她就这么努力地想了半天,结果到了最后也只不过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很好”——实在是极不会说话,嘴拙得厉害。
追命微微一怔,先前的哭笑不得一瞬间尽数消散,只觉得整颗心都在这一刻柔软了下来,心头涨满的暖意慢慢地溢出来,一点一点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小道姑仍旧还仰着头,认认真真、满脸专注地盯着自己,眼里微有些担忧和紧张之色,眸子却是一片清亮和认真。
“你说得对!”追命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是微微扬了扬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已经很好了,和别人比较做什么!”
他素来豪放粗狂惯了,从不介意自己的外貌打扮,否则也不会总是一身粗布衣衫、胡子拉碴,这一次却因为小姑娘一句“你年纪这么大了”而一下子反常了起来——这又是在计较介怀些什么?
追命越笑越是觉得心头畅快,抓了酒葫芦在手,仰头就灌了好几口,而后随手用衣袖抹了抹下巴上溅到的酒水,伸手——微微一顿,忽然把手臂收回来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直到将刚刚擦在衣袖上的酒渍都蹭干了,这才长臂一伸、揽住了小道姑的肩膀:
“走,我带你上老楼逛逛!”
希音点头,顺势扶住他——走到厅门口的时候,追命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脚下微微一顿,忽然间侧过头看向希音,开口喊她:
“希音啊……”
希音眨了眨眼睛,侧过脸看他,然后就见追命忽然间正了脸色,粗着嗓子一本正经地强调道:
“好看也分很多种,大师兄长得俊是好看,但我这样的也不叫丑的!”
希音微微一愣,忍不住略略歪着头扬了扬嘴角,而后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给三爷点起了蜡烛
下一篇是无情的文,话说突然开了个脑洞,所以来问问你们:女扮男装、把妹无数、总攻气场爆表的御姐万花你们想看么?【PS:求一个花姐的名字,起名无能简直不能更苦QAQ
PS:你们感受一下男神少年时候到底有多……咳咳,活泼——
【都是温瑞安《少年无情》的原着,前情提要是仇烈香的母亲(就是无情口中的唐老奶奶)要无情自挖双眼。】
“我这下看清楚了,”无情的话还没说完,“原来名震遐迩、一方之主的唐老奶奶,不但一点也不老,而且还很年轻,很漂亮,很迷人……”
他在赞美。
不,歌颂。
——更直率一点来说,是讨好。
——更难听一点来说,是奉迎。
“哗噻,”追命一时目定口呆,“你巴结到这样无良,真是,真是呀,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不,”无情一点也不赧然,“我是说真心话,实情而已。”
追命为之瞠目。
震佩莫已。
&&&&&&
“哗噻,”追命小声赞叹道:“如果我是徐——半——风——犹——我一定感动死了,我一定原谅你了,我一定不挖你的眼了,我一定把女儿嫁给你了。”
无情奇而小声问道:“徐——半——风——犹——是谁?”
追命也小心翼翼的小小声回答:“就是她妈。”
☆、第24章 禁酒
第二十四章
禁酒
追命带希音来汴京;是想带她到处逛一逛、玩一玩的;只是他断了的腿骨还没有痊愈;自然是不可能单脚蹦跶着带她出去玩,也就只能带着她在神侯府里逛了一圈、或者在老楼转一转。好在希音性子安静,平日里一个人默默诵经练功也从不会觉得厌烦;更何况如今还有了旧楼里收藏的古籍和经书;希音便更加安分了;逛过老楼后又练了会儿剑,剩下的几乎所有时间都埋首在了那些经书之中。
追命以为希音这天也一样会在旧楼住下,没想到戌时的时候;小道姑竟是回来了。
追命这时候正屈着一条腿靠坐在窗台上喝酒,忽然听见有脚步声自楼下传来;循声低头一看,就见一身蓝白道袍的小道姑刚刚走到楼下——她走路的姿势就像她平时的性子一样,背脊直挺、规规矩矩,每一步都好像是同样的长度,不紧不慢。
追命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喝了口酒,好整以暇地等着希音上楼来。
老楼里存的都是些好酒,通常也没什么人会感兴趣,便不像小楼那样到处都是机关阵法,安全得很——希音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楼,很快就看到了坐在窗台上的追命,视线在他怀里抱着的酒坛上微微一顿,而后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小丫头怎么了?”追命笑着看她,一边问一边又抬起酒坛想要灌一口酒,却忽然被小道姑握住了手腕。追命愣了愣,低头就撞上了小姑娘的视线,里头似是隐隐带着几分不赞同。追命抹了抹下巴,再次喊她:
“希音?”
“刚才……诸葛先生也在旧楼看书。”希音没有放开他的手腕,只是轻轻咬了咬嘴唇,而后接着道,“他说神侯府里下人少,你们师兄弟一直是不用丫鬟下人的。你伤还没有好,没有人照顾……”
她以为他们身边一直都是有人照顾的,所以才安安心心地放下受伤的追命,一个人专注地练剑看书。
追命笑了起来,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另一只手,略略转过身,拍了拍小道姑的肩膀:“小伤而已,再过个三五天就好了,我一个人用拐杖也能走路。”
希音皱眉,摇了摇头,低头又看了眼他怀里的酒坛,顿了顿后,再次开口:“诸葛先生还说……有伤的时候不能喝酒,伤身。好了……才能喝。”
喝酒伤身的道理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她看追命酒量好得匪夷所思,还以为他喝酒也没有关系,但既然现在诸葛先生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不会有错的——他是追命的师父,不会害他的。
世叔?追命忍不住干咳了一声,下意识地把酒坛往自己怀里抱得紧了些,声音里略略带上了几分紧张:“没事,我酒量好,一点都不伤身!更何况这腿都好得差不多了!”
追命一边说,一边用力想要抽回手去拍一拍自己的腿增加可信度,可用力抽了抽,却没能抽回来——小道姑握着他的手,满脸的坚持和认真,一板一眼道:
“要听师父的话。”
她板着一张脸神色严肃,同样严肃的语气里却似乎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柔——追命居然莫名地有了一种“她在哄自己”的错觉,忍不住噎了一下,一下子就苦了脸,攥紧了怀里的酒坛。
希音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看他苦着的一张脸,慢慢地松了手——追命抽挥手,立时就紧紧地抱住了酒坛。
希音略略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追命的肩膀,轻声道:“你师父……对你很好,你要听他的话。”
追命讪笑了一声,正要开口再挣扎一下,小姑娘说完却是已经伸了手、抓住了酒坛,然后仰起脸定定地看着自己,满眼的认真。
…‘文…追命死死抓着酒坛不肯放手——酒就是他的命啊!
…‘人…希音仰着脸面无表情地看他——也不松手。
…‘书…两人之间居然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先开口的竟然是希音——
…‘屋…小道姑微微皱了皱眉,声音轻柔,却是异常坚持:“你要好好养伤。”
怎么以前不知道小姑娘的脾气这么执拗呢?追命长叹一声,终于是败下了阵来,松了松手——小道姑立时就将酒坛接了过去,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地上。
追命的视线始终都定定地钉在希音手里的酒坛上,满脸肉痛、依依不舍地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小道姑转过头来,伸了手,轻声道:
“早些休息……我扶你回房间。”
追命再次长叹一口气,认命地伸手搭上了她伸出的手,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
追命不知道这几天对自己来说究竟该算是欢喜还是折磨——小姑娘自那晚开始几乎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扶着他走路,这当然是一件让他心情很愉快很温暖的事;然而与此同时,她却好像是铁了心一样,始终寸步不离地看着他、无论如何都不准他喝酒,就比如现在——
追命趁着小道姑正在专心练剑的当口,悄悄往后退了几步,一瘸一拐地猫到了角落后面,偷偷地找出了一坛酒来,正要一巴掌拍开封泥,酒坛上却立时就多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追命抬头,就看见小道姑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板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眼底满是不赞同。
追命的轻功自然是早已到了踏雪无痕、踏花无损其香的地步,然而此刻一条腿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根本就逃不过希音的耳朵。
追命低咳了一声,莫名地就有些心虚,忍不住又多咳了两声,站直了身子,搭着小姑娘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希音啊,我真的不要紧!”
希音没有理他,板着一张小脸不说话,但脸色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就喝两口!”见希音还是不为所动,追命顿了顿,咬牙退步,“就一口!”
希音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却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追命这几天来第不知道多少次无奈叹气——喝酒会延缓伤口愈合,这他也不是不知道,但酒瘾上来了,实在也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师叔和师兄弟们早先也都曾说他过几次,对他带着伤时依然喝酒的行为颇有微词。只不过他身体好、伤口愈合起来本就也比常人要略快一些,更是从来不耽误正事,几次劝说无果后也就只能由得他去了。却没有想到世叔这一次居然想了这个法子、说动了希音。
小道姑那一脸严肃刻板,却又担忧关切的模样,他怎么还能抗争得了?
“……好吧!”追命再次认输,捂着脸别开头去,大手一挥,语气里满是沉痛,“不喝就不喝了!”
希音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顿了顿,嘴角忽地微微扬了扬,轻声道:“伤好了就能喝……很快。”
追命有些夸张地唉叹了一声,却也只能点头——反正也就只有几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雄心壮志下得再坚定,酒瘾上来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