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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蛮蛮,为夫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长相,你莫妄自菲薄。”头顶传来那冰山脸依旧波澜不惊的声音。
可这语调平平,仿佛在说“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的话,教我立刻心惊胆战,天雷滚滚从哀愁中惊起,抓住他的胳膊,大喊:“你你说说清楚什么为夫?你是我相公?”
那人颔首,当真是个淡定的家伙。
从他死板的陈述中,我总算知道了自己坎坷的身世。
我叫蛮蛮,这名字配合我的脸,无比贴切那自称是我相公的男子,名叫临柏。我们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两棵修炼近万年才成仙的树长在南海之边,我的元身是一棵桃花树,临柏那时候长在我旁边,是一棵香树。我想,难怪他身上,总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十分好闻。用凡人的话来说,我与他算得上是一对青梅竹马,当树的时候,两棵紧紧相挨,就连地下的根,都是错综缠绕。有了灵识,说好要一起修仙,每日汲取天地精华,修成人形后又一起拜入昆仑墟未明门下,临柏不但是我的相公,还是我的大师兄我觉得他说得这些,一点儿也不能唤起我的记忆,只好奇,为何他是师兄,而非我是师姐至于我是怎么失忆的,这说起来也是个笑话。昆仑墟外就是极北之地,那里头妖兽横行,奇珍无数。有一日我闲来无事,仗着自己修为有所长进,就瞒着临柏和师父,去极北之地中溜达。我以为我是被妖兽所伤,才失去记忆,却不想是自己嘴馋,看到了一颗忘忧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吞下了肚子。看守忘忧果的妖兽不多时出现,追着我满地跑,我一边跑一边发信号向临柏求救,等来临柏救场时,这妖兽与我皆是气喘吁吁,且我浑身都被妖兽所伤。临柏打发走妖兽,我却因为忘忧果发作,直接昏死过去,再次醒来时就是现在这个状况。
“我是因为吃了那忘忧果,才失去记忆的?”我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愚蠢。
临柏点头,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懊恼地猛揪自己头发,敢情从前的我就是一个吃货,见着能吃的,就扑上去囫囵吞枣?复看向床沿上的点心,反思方才也是,不管好坏,皆先吞下肚子再说。如果有毒,那我岂不是已经归西?情不自禁地打向自己的嘴巴,今后再也不可如此贪吃。
【文、】临柏抓住我乱动的手,又说:“为夫也不嫌弃你的贪吃和呆傻,不必如此自责。”
【人、】我始终无法接受“为夫”这两个字,问他:“你与我几时成的亲?可有娃娃?”
【书、】临柏大概没有料到我会问这样直白的问题,惊愕片刻,又忍俊不禁,回答:“自八千年前成人起,你便是我的妻。我们拜过天地,你忘记了那过程,也不能改变这个现实。可惜,我们忙着修仙,倒是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若是蛮蛮想要,为夫可以努力一下。”
【屋、】感受到他不怀好意的眼波,我赶紧用被子裹严实身子,警惕地盯着他。
“蛮蛮,你是不相信为夫的话?”他有些失落。
我摇头,只推说道:“我失了记忆,所以在还没有重新接受你之前,咱暂时莫要同房了”
临柏不说话,凝望我。我一时接受不了他那满腔的爱意,直接将头也裹进被褥中,闷声道:“我累了,想睡一会儿。”顺便用被子里的脚,踢踢临柏,让他快点走。
听到临柏叹了口气,还是起身出了房门。
第一百十二章 昆仑墟上有神明
我从被褥缝隙中,偷看临柏离开的背影。等他离开后,又伸手去摸了一个绿色的点心,塞进嘴里。边咀嚼边翻身滚到最里面的床角,开始思考许多问题。
我是蛮蛮,一棵少说有万把岁数的桃花树,我曾经生长在南海,这里却是极北之地边上的昆仑墟。我有一个青梅竹马,叫做临柏,他还是我的相公和大师兄。我因为误食了忘忧果而失去记忆,失去了所有记忆……我应该相信那个叫临柏的冰山脸所说的话吗?若他是骗我的,又图我什么呢?我长得这么丑,能有人娶我就应该仰天长笑了可是我怎么会长得这么丑猛捶了一会儿床板,总觉得自己不应该长成这样。既然我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贪图的地方,想来临柏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凭着他妖孽的脸蛋,是如何看上了丑陋的我?是顾及从小的情谊,还是我死缠烂打的?
纠结地翻身又滚到床沿边,再抓了块红色的糕点吃起来。
按着临柏的说法,我已经是个万把岁数的老太婆了而与他老夫老妻那么几千年下来,应该无比熟悉的才对。我虽然看着他确是并不陌生,但也没有那种贴心贴肺的感觉,是因为在这极寒之地修仙,所以两个人都清心寡欲了?还是,他娶我就是可怜我嫁不出去?
最最重要的是,我好像还忘记了一件事情。闭上眼睛,努力想去回忆从前的影子,到底忘记了什么?卯足劲,却始终挤不出掩盖在迷茫之后的答案,仅仅看到一片火红,撩人的火红,是不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再拿点心填肚子,这次出手只凭着感觉往那儿摸,不料摸到的不是点心,而是一个会动的东西。它抱住我的手指,使劲蹭着。我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掀开被子惊起,缩回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个小小的人儿,还攀附在我的食指上,可怜兮兮望着我。
见过如此神奇的小东西,嗓子眼里准备叫喊的声音复又吞了下去,将手伸到眼前,打量起抱着我手指头的家伙。是个姑娘的模样,清秀可爱,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身淡粉红的衣衫,背后还长着一双如蝴蝶般的透明翅膀。她看到我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惊愕,之后翅膀动了动,鼻子在我手上闻了闻,又变成一副狗腿样。
“你是小花仙?”我碰碰她的脸,好奇问她。
“吱吱吱”此女原来不会说人话,只抱着我的手指头猛亲,亲完手,还趴到我脸上来,口水舔了我一脸。我被她过于热情的举动折腾地有些无力招架,出手抓住小家伙,禁锢在手掌里。
就看她在我手中扭来扭去,十分有趣。
“你认识我?”我又问她。
她不会说话,却听得懂人话。对着我高兴地点点头,又“吧唧”一口,亲在我大拇指上,似乎是很喜欢我。其实,我也挺喜欢她,而且从刚才看到她时,就闻见一股子桃花香。莫非这小家伙,与我有些渊源?
“你和我关系很好?”我尝试着去推测一下她的来历。
小家伙仍旧高兴地点头。
“你是我妹妹?”
她摇头,脑袋仰起来崇拜地看着我。
“你是我徒弟?”我看着她好像是想给我一些提示。
她还是摇头,有些着急,翅膀在我掌心里颤动。我顺势放开她,她就飞到我床边,对着我就是三个叩首,外加嘴里:“吱吱……吱吱……吱吱……”
“你这个样子……在说,主子?”我大胆猜道。
“吱吱吱”她眼睛晶晶亮,激动地飞过来抱住我的左边脸,又是一阵孟浪。
我吐气,本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原来这小东西是我的宠物,难怪对我如此亲密。却不知道我给她取了个什么名字,难不成叫吱吱?虽然想不起来,但我和她从前的关系应当十分密切,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喜欢我。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问问她,说不定我记不起来的事情,她会知道?
再次为自己的聪明劲折服,重新将小吱吱捉到手中,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她。她看到我忽然变了的脸,不明所以,歪着头看我。
我开口:“你既然是我的宠物,就应该与我心意相通。我如今失忆,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你若知道或者我所言是事实,就点头,若不知道或者不是事实,就摇头。不可说谎,明白了吗?”
她点头,小脸也变得一派认真。
我满意,先挑了简单的试验:“我的元身是不是桃树?”
“吱吱吱”小宠物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对我确实有些了解。
“那临柏是不是我相公?”
“吱吱吱”这厮听得此问题,竟是激动万分,点头点得如同那小麻雀啄米粒。
小麻雀……我忽然有一瞬间的晃神,但不知何故,想到“小麻雀”,就让我心情烦躁起来。甩甩头撇开这无关紧要的东西,认真打量吱吱的面孔,她目光炯炯有神,生怕我不相信她似的。
我在心中思量,这小家伙看上去,比起临柏来说,应该更为诚实。她既然承认我是临柏的妻子,这事儿八成是靠谱的。我对于自己始终怀疑临柏的话,自然也有些内疚,实在是失忆的缘故,不敢太相信任何人的话。且这事实,又是如此让人不敢置信的。
“我去极北之地,尔后吃了忘忧果失忆,这个过程你可看见?”我思忖完,又问她。
她看我,眼睛瞪得老大,那表情有些吃惊和迷茫。
我正等着她的回答,屋门被打开,有一阵寒风,呼啸进来,将我打了个哆嗦。抬头看去,门边站着去而复返的临柏,沉色看着我和小宠物。吱吱看到临柏,与方才见到我时一样,高高兴兴扑过去,在临柏的身边飞了两圈,态度亲昵。临柏捉住她,走到我床边,说:“我刚才找不到桃枝,猜想是趁我不注意来找你了,她有没有打扰你休息?”
“她叫桃枝?”我欣喜,这名字,十分好听。
临柏点头,“当年我凝香成灵,将她送给你时,你给她取的名字。石榴绞带轻花转,桃枝绿扇微风发。”
我傻愣愣地望着临柏,注意到他念那首诗的时候,是含着幸福的笑意。不再需要任何理由,我开始相信,他确是与我有瓜葛。他一定不是坏人,虽然我还不太能接受他是我相公这件事情。
桃枝在我发愣的档口,又从临柏手里钻出来,紧紧靠在我脖颈间。
突然有一种,一家三口的感觉……我被自己奇异的想法窘到,低头不敢看临柏。
临柏仍站在那里,说:“若蛮蛮休息够了,就与我出去拜见一下师父吧。”
师父?我微惊,光顾着想我和临柏的关系,倒是忽略了我还有一个师父,问道:“我师父严不严厉?”
临柏笑,“去见一见吧,见过就知道了。”
我还是有些胆怯,师父不比相公亲近,若是他老人家怪罪我四处乱跑,罚我面壁个几百年,那岂不是要凄惨到家……正欲寻个借口,推脱过去。临柏已经转身,从衣柜里拿出鞋袜,准备给我穿上。
“我头有些疼,不如改日再去见师父吧”我排斥着往床里面缩去。
临柏不由分说地掀开我的被子,抓住我的玉足,就开始帮我套上袜子和鞋子。动作麻利,且淡定地对我说:“师父不吓人,你不用怕。”
“真的吗?”
“嗯。”
却说,当我见到传说中的师父时,比得知我有一个美相公那刻还要难以接受。躲在临柏身后,怯怯观察屋子里坐着的人,在主位上的那个,就是我师父未明。
未明满身金光,如同那镀金的菩萨,外头的日光经过冰雪折射进来,真真亮瞎了我的眼。称为师父,可他的脸一点儿也不老,与临柏站在一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单看未明的脸,可谓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我只能默默腹诽,如果他的穿着打扮也能正常一些,算得上天下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坐在未明下手的,还有一个男人,脸长得没有临柏和未明妖孽,却也是别致醒目的。他看向我,一眼就让我觉得是个好人,那一个微笑的风情,纯净剔透,温暖人心。
临柏将我从身后揪出来,指着未明道:“去向师父赔罪。”
我抖了三抖,未明望我,露出笑容,看着总有些不怀好意的感觉。有金灿灿的小人端了茶过来,我惊奇无比,原以为昆仑墟是个清修之地,没想到竟然是满地铜臭,连个使唤的小厮,都用金子变成临柏在我背后轻轻推我,我回过神,这才拿起茶杯往未明那方走去。走到他跟前三尺,乖乖跪在地上,地板的寒意立马穿进我的衣裙中,寒颤直抵我的骨头。
咬牙道:“师父,蛮蛮错了。”
未明如临柏所说,并不怕人,甚至连一句治罪的话都没有说,接过我奉上的茶就喝了个精光。放下茶杯,未明说:“蛮蛮以后莫再胡乱行事,你这一闹腾,害得临柏跟着受罪不说,连累为师和你二师兄,也要一并操劳。”
我顿时愕然不已,这是师父说出来的话吗他好像很嫌弃我啊扭头委屈地看向临柏,临柏倒是笑了,也不等未明发话就过来扶起我,许是知道我承受不了地面的寒气。
临柏道:“师父就是这个脾气,你再重新习惯就好。那个是你二师兄鹿鸣,也与他重新打个招呼吧。”
我看向鹿鸣,这里的三个大男人,数他感觉最亲和。暗自庆幸鹿鸣没有被昆仑墟的冰山和铜臭荼毒。
“蛮蛮不必拘束,这里都是自家人。”鹿鸣温和笑道。
有那么一瞬,我被他的纯净吸引心神,但十分快速地反应过来一个严峻的问题:“为何你是大师兄,我是小师妹,鹿鸣二师兄是怎么插进来的?”我眼神犀利地质问临柏,这顺序,不合逻辑,不合逻辑未明“噗嗤”一声,捂着肚子在那里自个儿乐呵。鹿鸣和临柏对视一眼,也不知他们两个在那一个眼神里交流出来什么。临柏开口给我的答案是:“当日鹿鸣进门,与你比试了一场,你打不过人家,所以就只能当小师妹。”
天雷滚滚这么说来,临柏可以当大师兄,是因为他在我们三人中仙法最顶尖?任我有多少的不服和委屈,都连同外头的冰雪一起,覆盖在无尽的苍茫中。对一切无知的情况下,开始重新在昆仑墟生活。
未明说,“为师是貔貅,只爱六界宝贝,别的事情去找你两个师兄。”
鹿鸣说,“如果小师妹想当师姐,随时来找我比试。”
临柏说,“我知道蛮蛮还不能接受为夫,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那一天。”
第一百十三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三百年后。
昆仑墟上,依旧风雪漫天。
我终日对着浑身金光的未明师父,还有依旧没有同房的大师兄,还有看似纯净清澈的鹿鸣师兄,苦不堪言。
一大早起来,迎接我的必然是临柏那张可以融入昆仑墟外冰雪里的面瘫脸,他的表情,日复一日冷峻。不,不光光是冷峻,还带着一些探究,仿佛在问我,“你到底几时与我同房?”我咽唾沫,假装没有看到他遮盖在面瘫下,隐忍的情绪。
“大师兄早啊”作为歉意,每日送上一个大笑脸给他。
桃枝飞在我们两人中间,亲亲这个,亲亲那个,也有几千岁的香灵,居然没有一点儿长进。我曾与临柏商量,让他凝出个男香灵,给桃枝配对。临柏意味深长地瞅了许久,只说:“何时你让我心满意足,我便也让桃枝心满意足。”只听心中,咯噔两声,再也不提给桃枝找对象的事情我的心里,似乎特别热衷给人牵红线的事儿。这昆仑墟里的三个男人,都已经被我偷偷挖过墙角。从临柏那里,可以套出未明和鹿鸣的八卦。可惜未明只爱财宝,不爱美人;而鹿鸣清心寡欲,对凡事都没有强烈的欲望,包括女人。至于临柏,我与他早就结了姻缘,再要发展,就只剩下滚床单生娃娃了倒也不是我不喜欢临柏,临柏长得好,人也聪明,虽然是个面瘫,可偶尔笑起来,才显出那可贵的灿烂和抢眼。我从他眼眸中,折射出自己小眼睛塌鼻梁的歪脸,当真是要感谢上天眷顾,让我得了个如此完美的相公。或许是因为自卑,也或许是因为没有那一份记忆的沉淀,我始终不能以临柏妻子的身份面对他,一味的用小师妹的样子,晃荡在所有人眼前。
临柏每天与我的开场白也没有什么新奇,直接道:“早饭我做好了,记得吃完就去雪地里修炼昨日交与你的法术。”
我原本灿烂的一张小脸,立马垮塌。基本都是这样的对话,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自从失忆后,连同法力居然也所剩无几身为一只将近万岁的桃花仙,居然没有一点仙力,万事都要从头开始。从前我在南海,气候温暖,此地确是终年冰雪封山。私以为,临柏如此不顾惜我的适应能力,全然没有一个好相公的自觉三百年里,我从最基础的扎马步,腾云开始学起,直到现在已经可以随意变幻桃花瓣当做利器,还找到我从前用的桃花鞭,耍起来十分流利。自恋地觉得,在短短的时间里也算是小有所成。
“大师兄……我在昆仑墟里待了三百年,一点记忆也没有寻回来。我内心十分不安,对你也多有愧疚。不如我们回到南海去,看一看从前生长的地方,故地重游说不定能让我唤回一些旧情。”我蹭到临柏身边,狗腿地望着他。
临柏高出我一个头,俯视下来,目光无波,他道:“等你几时可以在为夫手上过满百招,我就带你去故地重游。”我猜,他一定是看出了我想要出去游玩的心思,所以故意为难我的在他手上,我连五十招都过不去……
跟着他去前面的院子里,未明和鹿鸣早就坐在凳子上津津有味吃起早饭。
“师父,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吃”我埋怨。
未明头也不抬,“给你留了桃花酿,快来快来”
据说,如果不是我受伤,法力和记忆全失,昆仑墟上终年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