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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来,阿鼓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冰髓流沙的真正出处,大半夜杀上门来找海净算账,开门见山就问:“这是不是薰池的东西?”那张脸黑得就是整一只锅底,凶不拉几,随时可能咬人。
海净吓也吓死了,哪里还敢撒谎。颤抖着双腿,连连称是,还诚恳地认错,倾诉了一通自己对薰池师妹孜孜不倦的仰慕,也请鼓师兄能原谅他一时脑袋发热,他其实仅仅是想要在薰池面前光辉一把,才骗了鼓。“我会告诉薰池这是鼓师兄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鼓沉默半响,最后的回答却是出人意料,“你既然有心,我就成全你。不必向薰池透露半点这些东西的真实情况,就说都是你亲手做的吧。”他把一包成品丢进海净怀里,转身就走。
留下站在原地呆滞的海净,鼓师兄这是成人之美?还是,甘愿为他人做嫁衣?我还以为山院所有的男子都仰慕薰池小神女呢,原来还有另外一种真正的男子之间感情是不会因为女子而破坏的!鼓师兄和云师兄真是一对好师兄!
“咦?这是 什么?”薰池忽然发现那一堆项链和挂坠之中,还有一个体积略大的东西,被掩藏在最下面。她拨开五颜六色的锦线,拿起这个特别之物研究。
手中的东西,上下两个琉璃球,中间有细细的道口连通,外侧是个金属的架子,上面雕刻着寓意吉祥的各种花纹,整体看上去很精美,那些繁复镂空的花纹,还有连通两球的道口做成难拗的螺旋形状,想来花了一番心思。
琉璃球里头装了大半个球体的流沙,银光烁烁。
“沙漏?”不等海净回答,又自己想起了答案。
八荒里一般人家没有沙漏这种计时器,只有在一些特定的地方,比如她二爹爹的书房里,还有一些比武的场地,会摆设这玩意。大多简陋。她没在其他地方玩过,就在桑枝屋里瞥过几眼,也无甚大的兴趣。
不过眼前这一个,却是让她十分喜欢。不光是因为精致,也因为所做之人的奇思妙想。把流沙放在沙漏中,如此一来,静止的流沙便可以流动起来。而流动着的冰髓流沙,无疑会比静止时更容易散发纯净的灵力。
对于急需灵力供养体内神龙的薰池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薰池把沙漏放置在书架中间,不想被放端正的沙漏,又给了屋子里的人一个惊喜——这只沙漏居然是个智能的,会自己转动。方才她发现两个玻璃球里都有些流沙,便想让少的那一端漏完,再换另一端重新开始。却未料到自己还没动手翻转,书架上的沙漏就自己动了,一百八十度慢慢旋转……
银色的冰髓流沙,滑过一圈圈的连通口,飞舞而下。那种无声的缓慢的流动,给无形的时间以形态,安静却又无法阻止。等到薰池长大,再回忆少年时,如何如何的过往,正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呀,师兄还在沙漏上下了无极往复术?!”薰池微愕,眼睛亮晶晶看向海净,真没想到这个师兄居然如此有心,这么舍得下血本,刮目相看啊,海净在薰池心中的形象顿时飙升几层。
海净压根儿没研究过阿鼓给的这些玩意,那时就看了一眼都很漂亮没什么问题,第二天就兴冲冲跑来向薰池献宝了。在门口傻笑几声,觉得内心受到下油锅般的煎熬,再呆不下去神女飘着莲花香的房间。
“不用客气,师妹高兴便好。”匆忙道了个别,就开溜了。
他一边往二楼上去,一边在心里嘀咕:怎么阿鼓师兄这次连无极往复术都用上了?他不是一向宝贝自己的灵力,能用手上力气完成的事情绝不动用灵力的吗?
虽然无极往复术只是个小法术,山院里中高级弟子基本都能使出来。不过这法术有一点变态的地方,就是一旦使出则需要所施之人的灵力连续地提供维持。也就是说,现在薰池的沙漏在动,是因为背后有阿鼓师兄的灵力在源源不断耗费。
耗费的量,由被施法之物的属性而定,多少不一。推动一只沙漏的翻转,并不消耗太多,一个灵果就能补回来。不过阿鼓在灵力方面的吝啬,熟悉一些的弟子都心知肚明,他会黑着脸问你,一个灵果的灵力不是灵力么?!所有人也都懂,他是想要早日渡天劫成神,这厮是个志向远大的未来好山神。
而只要施法之人不自愿停止,或者被迫停止,下了无极往复术的沙漏就会一直这么往复翻转下去。啥是被迫停止?就是灵力全失,或者,死掉。
“海净师弟……”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
海净本来就在想心事,又心虚未消,猛地打了个激灵,转身去看喊他的人。
只见云抱臂笑眯眯看着他,那眼中忽明忽暗的光芒,让海净觉得十分不安。站在原地勉强镇定,“云师兄喊海净有什么吩咐?”
“东西给薰池师妹了?”
纳尼?!云师兄如何知道的?!
云见海净瞪大眼睛无比惊恐的模样,不由失笑,“海净师弟从来都是个老实人,不会撒谎便不要撒,穿帮了多不好。”
☆、145。真相比比皆是
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管闲事的人。虽然他总是一副笑吟吟很有*很无害的样子,但是一碰到事端,肯定是第一个缩起来的主儿。那条件性反射地选择明哲保身,能不参合就不参合,似乎是从内心深处的天性使然。
不过,这厮还有第二个天性,最最好花边新闻这种口味。一闻见八卦的味儿,就忍不住想知道是什么。顶满意的结局,就是他是围观在最前头的人,但又不会被当事人祸及的那种好事群众。
所以说,不管是神仙还是妖精,都是矛盾的综合体。
就像这次,他本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没忍住那颗*看热闹的心,多嘴地对阿鼓摊在房间桌子上一堆细沙子,问了一句:“咦,这是啥?”怎么如此眼熟?
彼时的阿鼓还在人生的低谷,没有什么神水与旁人说话,埋头专心烧着琉璃,弱弱回了句:“前两天海净让我帮他做的东西。”
云立即想不通了,狗鼻子一样敏感的嗅觉嗅出这件事的不对劲,东西似乎不该是海净能有的。再问:“你可知海净是从哪里得来的?”
“没听清楚,好像是家里人给的。”鼓想把好奇的云赶出去,好烦人。
“不对不对,我明明记得这是昆仑丘才有的东西,我们在山上的时候陆吾给过小圆归一罐,说这沙子是能散发纯净灵力的极品沙子。海净这小子家里。哪里会有这么大的靠山,抱这么大一堆流沙来显摆……”他一边摸下巴,一边寻思在昆仑丘上发生过的事儿。
问题肯定出在这里。
虽然云有一天的记忆被陆吾删去,还是最关键的,薰池带着骄虫从冰髓流沙地回来的那一天。不过这不妨碍他聪明的脑袋瓜子一路的推敲。试想这个山院里,在这时候能有冰髓流沙,还是满满这么一袋子的人。若非圆归,便是薰池。
圆归和海净没有什么交集,应当不可能。那就只有薰池这娇滴滴的一朵小花,让海净垂涎欲滴,如果这是海净帮薰池拿给阿鼓的话,那接下去的一切都能很顺利地推敲出来。这小子为了一块吃不到的天鹅肉还敢欺瞒起大师兄了?!啧啧……需要彰显一下师兄的威仪,当师兄都是傻的么……
“阿鼓,你被人利用了啦。”他脱口而出。
专心做活的鼓听闻,傻傻抬起头来,你在说什么?
对上他迷茫的眼神。云又有点后悔说出来的话。你想啊,他当时偷偷听到薰池和女媱的对话。知道女媱的缘晶上显示的她的有缘人是阿鼓,也就是说薰池和阿鼓是没有可能的。既然没有可能,不如不要有交集。他整那么多事情出来作甚?!
可是眼前这厮是自己多年的好兄弟(好基友?),自己知情不报。刻意隐瞒,还包藏私心,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可是的可是,人家答应过薰池师妹不把女媱的心事告诉别人,那九天小玄女后来也没有真的对他下毒手。只不过警告他不要说出去这事情。倘若对女子的承诺都做不到,又算什么汉子?!
左右为难之际,阿鼓的神思有些清明。他见云这样欲语还休。大约心里猜到了点始末。东西肯定不是海净的,那会是谁的?昆仑丘才有的东西?山院里现在去过昆仑丘的能有几个人?海净会对谁这么趋之若鹜?
“天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阿鼓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事儿还没那么简单。
云打了个哆嗦,后退两步。鼓平常不喊他天云,只有是他玩笑开过头或者触及了鼓某些禁忌之后,才会如此喊。这么喊了,只能说明鼓现在是杀气腾腾的。
“钟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不是怕你被师弟骗了,心里难受,才不想告诉你么!你要想知道,好啦,就告诉你嘛,这东西可能是薰池的。可能,可能而已,真相你自己去问海净。”吼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实在是,不能再多说其他,实在是,见不得小阿鼓这么受伤的眼神了。
哦,原来阿鼓师兄也是有姓的啊。钟鼓,钟鼓。难怪人家不愿意说,光让师兄弟姐妹喊他阿鼓,这姓配着这名,委实有些奇怪。可是人家爹爹就姓这个,也没办法。(怎么好像姓钟没啥错,错的是他钟爹爹去了个鼓字当名啊。)
鼓其实不用问,心里也猜到了八九分。手上的活,再做起来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眼下,海净张着能塞进个鸡蛋的大嘴巴瞅着自己,云心里有种替兄弟报仇的快感。“怎么,我有说错么?”
“云师兄,我知道错了。”海净流泪满面,他人生第一次说谎,是承受了多少心理压力啊,怎么就那么失败了呢?!他扑倒云手边,两腿发软想要跪下去了。
云连忙把他扶住,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这么容易下跪。只好再哄海净道,“我也没真要去揭穿你,要说出真相也是你自己去说,是不。别跪,别跪,受不起的。”他就是一时嘴痒,看到海净那么乐颠地从薰池屋子里出来,料到是为前两天那事儿,又一下没忍住。
他发现他最近越来越会挑事儿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可是,可是阿鼓师兄他,他不让我对薰池师妹说,那些东西是他做的……”海净纠结,快要奔溃了。我为了讨好一下心仪对象,容易么我……
“咦?!”云听得一惊,阿鼓不是对薰池挺上心的么。怎么这么好的表现自己的机会,都拱手让人了?实在不像他的作风啊!莫非这厮自己也知道了些啥?哦~~难怪这两天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海净看着云俊俏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也跟着忽上忽下。“云师兄,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嘛!
云回过神,清咳两声,掩饰不淡定道:“既然是当事人吩咐的,我自然无权改变他的意愿,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吧。”
“是!”
“不过啊,师兄劝你一句。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下次还是莫使了。要追求心仪的姑娘,应该正大光明的来。你说是不是?”
“是!”海净垂首,无比真挚。他发誓他再也不撒谎了,不但心理压力巨大,而且还那么费脑子,再者,为毛身边的人个个好像都有看穿人心的本事,知道他在撒谎。这活计委实不适合他!
其实海净小胖子,是个老实人。
不过一般。老实人的结局,都是比较悲催的。
※
薰池和白龙在屋里研究了一会儿那些琉璃瓶。忽感外头有些不对劲,紧张兮兮拉住白龙的衣袖,“你有没有觉得,外面安静过了头?”
白龙这会儿有些犯困。头也不抬地说,“许是,知了,也去睡午觉了。”
(知了:睡你妹啊,老子都横死街头了。投胎去了啦!)
薰池摇摇头,“不对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扔下手里的小玩意。打开屋门往外面打探。这时晌午刚过,大多数弟子都还在屋内歇息打坐,零星几个要轮值当班的,也是躲在角落里半打 着瞌睡,整个山院都静悄悄。
静悄悄得太诡异。
突然,她看到一抹瘦小的身影,在树与树之间来回穿梭,身形极快,功夫很好。就是,有些眼熟。再仔细一听,某处还传来“嘤嘤嘤!”地叫好声,寻过去一看,只见一颗老树下头,螭吻小弟弟睡到竹篮子里,兴奋得拍着自己的龙鳍,晃得整个篮子都在地上胡乱蹦跶。
所以,那只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小人,必然就是圆蛋小兄弟的贴身奶妈,“圆归!你在干吗?!”
薰池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有些没好好打坐调息的小妖精,立马打开窗门缝隙,偷窥起来。
圆归忙得不亦乐乎,朝薰池高兴地招招手,并未停下动作。
眼见看热闹的同窗都在屋子里探头探脑,她也不好意思妨碍别人休息,提着小裙子蹭蹭蹭跑到离得较近的树底下,她要节省灵力喂饱那条贪得无厌的神龙,所以现在能不用那点微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就不用那灵力。
轻唤:“圆归,大中午不休息,你在捣鼓什么?”
“我帮你把知了赶走。”(知了:这叫赶?这叫赶?这叫赶尽杀绝!!)
薰池眼眶一热,感动道:“好了,好了,现在不吵了,快下来吧!”
圆归很听话,捏死手上抓着的那只,就跐溜一下滑下了树。因为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气氛,薰池不太好意思喧哗,默默牵着圆归的小手,想去那棵老树下接圆蛋。
不想刚经过某处,忽然听到有人声。
“院长,金弥这伤……?”
“还是送回杀生佛那边吧。老夫没见过这么阴损的招,金弥体质特殊,怕救得不好落下啥病根就不好了。”
是青鸾和武夷在大夫居的走廊上谈话。
薰池真不是故意要听人家夫子说话的,都说大人说话,小孩子别听,听了也没好处。可是她这是才发现,原来圆蛋被放在大夫居旁的老树下。她们现在又是身材矮小的孩童,就算如此绷直了身子走路,身高也被大夫居为了显示威仪故意放高的走廊外侧墙壁挡着,看不见脑袋。
头上还在说话,没发现有人经过。
“可是金弥他,好像不愿意回杀生佛那儿……”青鸾犹豫。
“性命都要没了,还管他喜不喜欢,快给杀生佛递给信儿,就说他*徒要魂飞魄散了。这厮护短,肯定拉的下面子来接。”
青鸾眼角抽搐,院长你其实是懒吧,让人家来接,自己就不愿意动手。
武夷白眼,金弥这墩子,你送?
得,还是让杀生佛那墩更大的来接吧!
☆、146。再深八一点
楼上面的两个大人还没有走,薰池也就不敢走。
圆归不太明白情况,行动上想去接圆蛋,可是被薰池一把拉住,示意它现在莫要乱动。好吧,薰池说不动咱就不动。而它家的圆蛋在大树底下乘凉,傻傻看着下方的两个小木头人,圆溜溜的眼睛眨了两下。因着她两人的表情十分诡异,它一时好奇打量,倒也没出声惊动谁。
武夷和青鸾原是看见圆归在树林之间蹦跶的,后来薰池喊它,她两人渐渐没了声息,他们就以为小朋友们是回去睡午觉了。谁会想到其实这两个小家伙正在他们脚底下偷听其讲话啊。
薰池在心里其实觉得有些郁闷,她想:我这副样子躲着,岂不是坐实了偷听大人讲话的罪名?!可是我压根儿就不想听他们讲话啊。
而这世上,不管是人是妖还是仙,时不时总会遇到诸如此类的尴尬。我一开始真没有想去听谁说悄悄话,可偏生被我撞见了,一句半句溜进了耳朵于是又不好意思出现惊扰说话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天性使然,反正那双脚就定在了原地。
不然,那些墙角飞出的八卦,都是怎么传出去的?
“院长,在你以为,是谁打伤的金弥?”青鸾寻问,带着些意味深长。
武夷没有马上回话,背手眺望远方须臾,皱眉。
“难说啊,这不像是织命星君会做得出的事儿。可金弥若非在九重天上所伤,八荒中能伤他的人,恐怕没有几个。”脑海里浮现四岳神君那几张俊俏的脸庞,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们,似乎有些想念。
他们怎么忍得住不来看薰池?(四岳:靠!要看,我们家闺女也要在山院才能看啊!被你放出去两个月你咋不说!)
“这……也说不定……她一向冷血无情……或许金弥一时说错了什么话,惹怒了她老人家。才被打成这样……”青鸾猜测,眼神亮晶晶,最后还自己嘟囔了一声,“反正这天地间的女神,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从来不把弱小的生灵当回事。”所说之词,似乎就事论事,又似乎别有他指。
“织命星君虽然铁面,也不至于用红莲业火去烧金弥,金弥是鬼修。那业火旺一点,可就会把人魂儿烧没了的。这会儿金弥没有醒。织命又闭关不出,孰是孰非,还要过些日子才能查清楚。”武夷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金弥的屋子查看他的伤情。青鸾紧随其后,两人身影总算消失在大夫居的走廊上。
薰池等他们把房门合上,才拉着圆归从墙壁边冒出来,淡定地继续往上去接圆蛋。圆蛋刚才瞪着瞪着,居然瞪睡着了。哈喇子流的老长,小肚皮起起伏伏,模样很是可*。她凝望篮子里的小鱼龙。忽然自嘲一笑,“圆归你瞧,我们俩身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