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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地理气候也很重要,忍野补充到。
「换句话说,就算不是蟹也没关系。兔子的传说也有,另外——虽然不是小忍,但传说中也有美女出现。」
「嗯……就像月亮的模样这种吗」
说来,他刚才又提到了小忍这个名字呢。
虽然和现在的内容无关,但稍微有些同情了。
明明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真可怜啊。
「嘛,如果小姐遇到的是蟹,这次就是蟹了吧。这样也比较常见」
「这算什么?」
战场原毅然向忍野发问。
「名字之类的并不重要——」
「这可不对,名字很重要哦。和我刚刚给阿良良木君讲的故事同理,九州的山中是没有蟹的。北方的话,好像有些,但是在九州仍然是比较罕见的」
「不是可以捕到韩氏溪蟹吗」
「也许吧。但是,这并不是本质上的问题」
「怎么回事?」
「就是说本来不是蟹而是神。从重石神派生到了重石蟹——但是说到底,这个想法是我原创的。一般认为是以蟹为主而神之说则是后人补上的。但我认真想想,觉得两者起码也应该是同时出现的」
「不管是一般论还是认真想想,反正我从来不知道那种怪物」
「不会不知道的哦。毕竟——」
忍野说道。
「你们仍然在一起」
「…………」
「而且——现在也在那里」
「你能——看到什么?」
「我什么都不看不到哦。」
说着,忍野愉快的笑了。清爽得过分笑容,好像在嘲弄战场原一样。
无法想像除了嘲弄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用意。
这点我也有同感。
「说什么看不到,真是不负责啊」
「是吗?魑魅魍魎这类东西本来不就是人所无法看到的吗?正常来讲任何人都无法看到,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触摸到。」
「话是这么说」
「世人都认为幽灵是没有脚的,吸血鬼无法在镜中映出自己的影子,但是说到底那并不是问题所在,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无法分辨的——但是,小姐。看不到摸不着的事物在世界当中真的存在吗?」
「是否存在——你自己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
「说了吗?但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不管存在与否,以科学的眼光来看不是毫无区别的吗?无论存在还是不存在都是完全相同的」
忍野陈述。
战场原摆出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
确实,没有可以让人接受的理由。
站在她的角度来看。
「嘛,小姐算是厄运中好运的一部分啦。旁边的阿良良木君,可就不止被缠身那么简单,可是被袭击了。简直就是现代人之耻。」
不用你管。
别把我也牵扯进来。
「和他比起来小姐你就好很多了」
「为什么这么说」
「神是无处不在的。无所不在又居无定所。在小姐你变成这样子之前,神就在你身边——但也可以说是不在」
「听上去像是修禅的问答」
「是神道啦。或者说是修验道?」
忍野说着。
「不要误会哦,小姐。你并不是因为什么东西才变成这个样的——虽然我的视点有些奇特」
从一开始就这样。
这样——这样和那些干脆投降的医生说的话,有什么不同?
「视点?你想——说什么?」
「只是不爽你摆着一张被害者的样子而已啦,小姐」
突然间,忍野放出了刻薄话。
就和我当时一样。
或者说,和羽川那时一样。
虽然很在意战场原会有什么反应——可是,战场原却沉默了。
似乎甘于接受这种评价似的。
于是忍野对这样的战场原发出「诶—」的感叹。
「还挺沉着的呢。我还以为就是个任性的小姐呢」
「为什么——会那么认为呢」
「会遇到重蟹的人大都是这样啦。那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通常,也不是个会使坏的神。这点和吸血鬼不一样」
使坏?
不使坏——不会主动攻击?
「与附身不同。它只是存在那里。小姐什么都不希望的话就不会现形。不过,我也没打算那么深究。因为我没有想要帮大小姐你哟」
「…………」
只有——自己救自己。
忍野一直是这么说的。
「知道这样的一个故事吗?小姐。是一个外国的古代故事。某个时期,有一位年轻人。那是一位善良的年轻人。某天,年轻人在街上遇到了一位不可思议的老人。老人请求年轻人把自己的影子卖给他」
「把影子?」
「是的。太阳公公照耀在我们身上,从脚跟延伸出来的那个影子。想要以十枚金币的价格购买。年轻人毫不犹豫的卖给了老人。以十枚金币的价格」
「……然后呢?」
「换成小姐你的话会怎么做?」
「如果不遇到那种情况的话是不知道的。可能卖也可能不卖。要看开价多少了」
「回答正确。比方说,生命与金钱哪个更加重要这样的问题,其本身就很可笑。一口价的话,一円和一兆円的价值是肯定不同的,就算是生命的价值,也是因人而异的。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是最令我痛恨的低俗言词。嘛啊,总之——那个年轻人认为十枚金币的价值远大于自己的影子。难道不是这样嘛?即便没有影子,实际上也不回出现任何困扰。也没有什么不自由的地方」
忍野加上一些说明的动作,继续说道,
「但是,结果怎样呢。年轻人受到了所居住的街道居民及其家人的迫害。变的与周围环境不协调。失去了影子真人令人可怕——被人这样评论。那也是当然的吧。确实很可怕。虽然也有可怕的影子这样的词,但是失去了影子的人却更加可怕。最平常不过的东西消失了呢。也就是说,年轻人把最理所当然的东西以十枚金币的价格出售了」
「…………」
「年轻人为了取回影子而四处寻找老人,但是不管花多长时间,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找回那位不可思议的老人。锵锵」
「那么接下来——」
战场原面不改色地回应着忍野。
「到底怎么样了呢」
「嗯,并没有发生什么啦。我只是在想,与那个在故事中出卖影子的年轻人有些相似的失去体重的小姐有些感同身受呢?」
「我——不是把体重卖掉了」
「对。不是出卖了。而是等价交换。失去体重比失去影子也许要更加不便——即便如此,两者与周围的不协调感是相同的。但是——仅仅如此吗」
「你指什么?」
「我是指结果仅仅是这样吗」
忍野以谈话就到此为的样子,将两手在胸相合掌拍了一下。
「好吧。我明白了。想要恢复体重的话,我可以帮你。毕竟是阿良良木君介绍的」
「……你愿意——救我吗」
「不会救你。只是借给你力量而已」
对了,忍野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后说道:
「太阳还没落山,你先回趟家。可以用冷水清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吗?这边也要进行相应的准备。既然是阿良良木君的同级生,就也是那所优等学校的学生咯,但小姐你能半夜从家里到我这里来呢?」
「没问题,这种程度」
「那么,凌晨零点时分,大家再在这里集合一次,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清洁的衣服有什么要求吗?」
「不是新衣服也可以,校服可以有点问题,那个每天都穿的吧。」
「……谢礼呢?」
「哈?」
「请别装糊涂。你又不是作为志愿者来白白帮我的吧」
「唔嗯。嗯嗯」
忍野看着我。仿佛在把我估价似的。
「嘛,如果那样能让小姐觉得安心些的话。那我就收一些吧。那么,这样,十万円吧」
「……十万円」
对于这个金额,战场原重复了一遍,
「十万円——吗」
「在快餐店打一两个月工就可以入手的金额吧。我想是没问题的」
「……和对我的时候可是大有不同啊」
「是这样吗?我记得给那位小班长开的价也是十万円」
「当时你可是找我要五百万円啊!」
「你那是吸血鬼。没办法啊」
「不要把任何事都随意的推给吸血鬼!我最讨厌这种盲目追逐流行的风潮了!」
「付得起吗?」
不假思索,轻蔑的用单手把插入对话的我给应付过去,忍野向战场原问到。
战场原回答了一声「当然」
「不管做什么都没问题」
接下来——
接下来,两小时后的——现在。
战场原家中。
再次环视一遍。
普通情况下,十万円的金额已经不是什么小数目了,对于战场原来讲更是一笔大金额了吧,让我产生这种想法的正是这间六畳面积的房间。
除了矮桌和衣橱,以及狭小的书架外一无所有。
对于本是泛读派的战场原来说,书的数量略显少了一些,看来她读的大部分书都是来自旧书店或图书馆吧。
好像是以前的苦学生一样。
不,实际上战场原就是那样。
学业方面完全是依靠奖学金。
忍野刚才说过,战场原的情况比我要好得多,不过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不禁思考起来。
确实——以涉及生命的危险程度以及给周围带来的麻烦上来讲,被吸血鬼袭击可不是说笑的。曾经多次觉得,还是死了比较轻松,即便是现在,只要走错一步的话仍旧会冒出这种想法。
所以。
战场原也许是属于不幸之人中的幸运儿。但是——想想从羽川那里听到的关于初中时代战场原的故事,简单地这么归纳,这么理解,觉得还是有些牵强。
至少,这不是平等的。
突然想到。
羽川——羽川翼又怎么样呢。
羽川翼的话。
她是拥有名为翼的异形羽翼的女人。
就如同我被鬼所袭击,战场原遇到了蟹一样,羽川被猫魅惑了。事情发生在黄金周。虽然极为壮烈,结束之后,想想就好像是发生在遥远过去的事情,其实就发生在数天前。
虽说如此,但羽川基本失去了黄金周时候的记忆,她本人只勉强记得好像是靠了忍野的帮助才解决了事情,但说不定也可能都不记得了。不过,我——全部记得清清楚楚。
毕竟,那可是件麻烦事。
连有过魔鬼经历的我都这么想。比起鬼来还是猫更加可怕,这种念头也不是没存在过。
果然,从危及性命的观点来看——虽然可以简单地断言,比起战场原,羽川更加悲惨。但是——想想战场原是怀着怎样的心灵壁垒坚持到今天的话。
想想现状。
不禁去试想了一下。
就连温柔也会视为敌对行为的人生,究竟是如何渡过的?
出卖影子的年轻人。
失去体重的她。
我不清楚。
这不是——我能明白的事。
「我、洗完澡了」
战场原从更衣室出来。
赤裸裸的。
「哇啊啊啊!」
「离开那里。我拿不出衣服了」
战场原一边泰然自若地摆弄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指着我身后的衣橱。
「衣服!把衣服穿上!」
「现在不正要开始穿么」
「为什么现在才穿啊!」
「难道要我不穿吗?」
「我是说,快穿上!」
「忘记带进去了哟」
「那好歹也用浴巾把身体遮住啊!」
「才不要呢,那种贫苦的动作」
一本正经地,正大光明地说到。
很明显,这话题再讨论下去也没意义,我爬着般从衣橱前离开,向书架移动,集中精神和视线数着书的册数。
呜呜呜。
第一次、看到女孩的裸体……
可、可是哪里不对头,和想像的不一样,虽然自认完全没有对她怀过什么幻想,但是我期望的,日思夜想的,应该不是这种想要大呼裸体万岁的直行感啊……
「说是要干净的衣服呢。白色的可以吗?」
「不知道……」
「可是内裤和胸罩只有带花纹的」
「不要跟我说啊!」
「只是征求一下意见而已,为什么要喊这么大声。真是无法理解。难道你现在更年期吗?」
衣橱开启的声音。
衣服摩擦的声音。
啊啊,受不了了。
脑中妄想的火焰无法退却。
「阿良良木君。你是不是在看到我的裸体后产生邪念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我的责任!」
「要是你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即咬舌」
「啊~啊~真是贞洁呢!」
「是咬断你的舌头哟?」
「你还真是可怕!」
怎么说呢。
以我的角度想要去理解这个女人,恐怕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吧。
一个人是无法了解另一个人的。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了啦。转过来吧」
「知道了,真是的……」
转过身来。
战场原却只穿着内衣。
连袜子都还没穿。
还摆出一副煽情的姿势。
「你这家伙到底什么居心啊!」
「什么嘛。这是为了表示感谢而做的杀必死,稍微高兴点吧」
「…………」
原来想表达谢意吗。
真是不明白啊。
不管怎么说,比起感谢我更希望能得到道歉。
「给我稍微高兴一点啊!」
「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出于礼仪也该发表一下感想吧!」
「唉,感想啊……!」
礼仪吗?
说点什么好啊?
那么……
「身,身材不错啊,什么的……?」
「……真差劲」
像是腐败的有机垃圾一般被唾弃了。
不,倒不如说是混入了些许同情的感觉。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注定一生童贞」
「一生!?你是未来人吗!?」
「可以不要飞沫四溅吗?童贞会传染的
「女人哪里会被传染童贞啊!」
不,男人之间也不会传染。
「等一下,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谈话就一直以我是童贞为前提展开啊!」
「难道不是这样吗。连小学生都不会把你当恋人」
「你这话里有两处错误!第一我不是萝莉控,第二认真找的话肯定有愿意做我恋人的小学生!」
「有第一点就不需要第二点了」
「…………」
是不需要。
「不过,我刚刚话确实存在偏见呢」
「能理解的话就谢天谢地了」
「不要唾沫四溅。毫无经验的童贞会传染的」
「好吧我认了,我就是个童贞男!」
逼得我不得不满带羞耻地地自白。
战场原满足的点了点头。
「从一开始便老实地承认不就好了。这种事是足以匹敌你余留生命的好运哦,不要做多余的狡辩了」
「你是死神吗……?」
与之交易就能看到女孩的裸体,
真是厉害的死神之眼啊。
「不用担心」
说着,战场原从衣橱里取出白色衬衫披在浅蓝色胸罩上,要我再数一次书架上书未免太愚蠢了,所以我便,眺望着她。
「记得对羽川同学保密」
「羽川啊」
「她是阿良良木君的暗恋对象吧?」
「不是」
「这样啊。总是一起聊天,我还以为肯定是那样呢,所以才来套套你的话」
「别在日常对话中套话!」
「真啰嗦。像被我处分吗」
「你、有什么权力啊」
不过,战场原对于班里的事情好像是视若无睹啊。这种情况下,估计连我是副班长也许都不知道。不,这或许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敌人的缘故吧。
「通常都是她主动过来跟我搭话的」
「真是大言不惭啊。是想说羽川同学在暗恋你吗?」
「绝对不是那样的」
我说道。
「羽川只是单纯的凡事都照顾的周全而已。单纯,而且有些过度的会产生,啊,那个最差劲的人好可怜哟,之类的愉快误解。她是真的觉得,差劲的家伙会吃亏」
「那还真是愉快的误解呢」
战场原点了点头。
「最差劲的家伙明明是最愚蠢的」
「……不,我可没说到那种程度」
「全写在脸上了」
「才没写啊!」
「这么说的话刚刚还写着呢」
「哪有这种事啊!」
本来——
无需我来说明,战场原应该比我更了解羽川的性格才对。放学后,在我打听有关战场原事情的时候,羽川可是显得相当——挂念她啊。?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想让羽川知道吧。
「羽川同学也——接受过忍野先生的照顾吗?」
「嗯,算是吧」
战场原扣上最后一枚衬衫的纽扣后,又在外面套上了一件白色的开襟毛线衣。看来是打算先穿上半身然后再料理下半身吧。原来如此,每个人穿衣服的顺序也有所不同。战场原则完全不在乎我的视线,反而将身体正面对着我继续穿衣。
「哼」
「所以说——还是相信他比较好。虽然是个喜欢捉弄他人,性格开朗并且有些轻浮容易得意忘形,但确实有实力。放心好了。不仅我可以佐证,羽川也这么说啊,肯定没问题的」
「是吗。但是呢,阿良良木君」
战场原说道:
「虽然很抱歉,但是忍野先生的话我连一半都没有相信。就是因为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当现在为止我不知道被骗了多少次」
「…………」
五个人——说了同样的话。
结果他们全部都是骗子。
但是。
也不是——全部都是这样吧。
「只是惯性般往返医院。老实说,我对这个体质几乎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