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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个充满权力争夺,尔虞我诈,忠奸不辨的地方,同样有昏君和暴君,谁都不是胸可容纳百川的如来佛祖!因为上仙为了救天月国的数千百姓,身上的灵力已经全部耗尽,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气息。他认为小仙与他有些缘分,便在临终前将隐藏在心底的一些话说了出来。”
“他,他都说了一些什么话?”听了清心的话,天帝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全身哆嗦起来,刚才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开始惨白如纸。
“他说当年的萦玉是冤枉的,造成蓬莱仙山毁灭的是另有其人。他还说,他对天帝一片忠心,至死不渝,就因为自己在人间的功德太高,才会引起天帝的嫉恨,以致引祸上身,被羁押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过了几千年,最后竟心力交瘁而死去!”清心越说越悲愤,声音忍不住高亢了起来,眼泪也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
一旁的青鸾子见情况不妙,忙以咳嗽提醒她,清心一惊,意识到自己太感性了,忙擦干眼泪就此打住话题,不好意思地朝天帝福了福道:“小仙因为上仙惨死而悲戚,一时激动便口不择言了,还请帝君原谅!还烦请帝君尽快将上仙的话转达给岱稽上仙,不然小仙内心会很不安的。”
“这个,咳咳,青爱卿,你先带仙子回府。至于转达给岱稽上仙的话,朕会尽快想办法的。”天帝说着,忽然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清心:“仙子将这个带上,这对你的安全有好处。你放心,不出三日,朕就会将你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岱稽。所以,近几天内,没有朕的召唤,仙子不得轻易来九重天!”
天帝的这番话,让清心没来由的心头一暖。她迟疑地伸手接过那块玉佩,感觉那玉佩在手里沁凉沁凉的,像是一块融了火的冰,是一股灼人而又贴心的凉。
“这是当年朕送给宠妻吴姬的护身符,如今送给你,也算是物望所归了。”天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看向清心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疼爱与愧疚。
不知怎的,这眼神令清心异常惶恐不安,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又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就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着她的心脏,让她想哭,想大喊,想逃开——
于是,不等青鸾子辞别,她一转身便跑出了御花园。
外面,云絮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一样在头上飘来飘去,她的心也像这云絮一样飘来飘去,没有着落,没有依靠,连临时的根基也没有。
原来,人若完全失去依靠是会活得很坚强的,但若心中有了一丝微弱的希望,那些关于温暖的东西便会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在那里牵牵绊绊着,牵绊得叫人异常脆弱起来。
这时候,她多么需要一副肩膀,给她以坚实的依靠啊!
青鸾子追了上来,见她脸色煞白,身子像弱柳一样娇娇怯怯,心头一撞,伸出胳膊,想把她揽在怀里,但终究还是隔了空间地将手缩回了。
“仙子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没事,我就想静一静!”她回道。片刻后,垂了眸子问:“上仙知不知道天帝的宠妾吴姬是怎么死的?”
“啊!这个——。”青鸾子似乎有些为难:“这个关系到天帝的家事,小仙不便多说!不过,小仙听人说,吴姬因为美貌无双,一直被天帝的嫡后王娘娘所嫉恨,后来,在生下女儿不久后,不知怎么就被便推进了诛仙池。”
“她女儿?”清心恍惚地问:“她女儿现在在哪里?”
“听说也——。”青鸾子见清心的脸色越来越差,不由一把握住她的手道:“问这个干嘛?看你脸色这么差,一定是累坏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回去?”清心冷笑:“回哪里去?小仙早已经没有家了。”
“若是仙子不嫌弃,可以先到舍下住下来。”青鸾子热烈地看着清心。清心却摇了摇头:“我还是回灵虚仙府吧,那里有我小时候的记忆。”说完,对青鸾子福了福道:“感谢上仙出手相助,他日有机会必定相报。时间不早,小仙就此告辞!”说完,一转身,如惊鸿一样翩然而去。
直到清心最后一点翠色淹没在茫茫云霭里,青鸾子还痴痴地站着不动。等他惊醒过来时,眼角边已经有了一道泪痕。一腔离绪无从排解,他索性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拿出随身携带的铜萧,将那首《仙衣霓裳曲》和着自己的满腹愁绪一股脑地吹向广袤的苍穹——
清心怯怯地来到了八重天的灵虚仙府。眼前的景致虽不是梦里的模样,但比梦里也强不了多少。屋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守门的童子也不知去向。落入眼里的是满目凄凉,满堂浮尘。
院子里的秋千架随风微摆着,上面也落满了灰尘和草屑,好像主人已经好久不曾打理它了。清心鼻子一酸,几颗泪珠又滚落下来。若是师傅在家,是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秋千架蒙尘的,他会像原来一样一天一清扫,一天一驻足——
她将屋子略略清扫了一下后,便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房间里的摆设还是自己走时的模样,原封未动,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只是妆台上的百合花已经枯萎了,手一碰,便成了粉末纷纷落下。整座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凄凉的味道。
这三天里,她要好好静一静,把事情从头至尾理顺一遍。
天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清心已经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答应三天,那么,他就一定会在三天之内想办法救师傅出来的——
即使遇上再大的阻力!
131,玉佛坠子
她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将头发散开,上面斜插的簪子弹跳到地上,她也懒得捡拾。打开妆奁,从里卖弄拿出一把象牙色的月牙银梳慢慢梳理着,一下一下,仿佛在梳理着一丝丝解不开的愁绪。
幽暗的光线下,镜子里的她美得如梦幻般不真实,如远山堆烟的月牙眉下,是一对顾盼生辉却又清冷如雪的眸子,里面淡若云烟的怨楚是摇曳在水中的一缕秋波,令人顿生怜爱;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凝脂敷粉,光洁无暇,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能够长到恰到好处,恐怕除了她,便再找不出第二位了;鼻如悬胆,唇若樱桃,用银线绣制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白皙柔美的脖颈,脖颈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佛坠子闪闪发光。
清心一怔,抬手将它摘了下来,拿在手里翻转着。这坠子是谁的?又什么时候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且,要不是无意中看到,她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奇怪了!她将所有的记忆都搜刮起来,遗憾的是,这枚坠子却不与她的记忆同在。八成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时给戴上去的。
片刻后,她将坠子随手抛向妆台。既然不是自己的东西,戴上它便毫无意义!就在坠子落下的时候,忽然有黄色的细光在上面闪了一闪,于是,清心便看见了坠子底部一行金色的小字。
很小很小,不用心肯定看不到。清心重新拿起它,来到外面的院子里准备细看,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当她将这个坠子拿到光线下时,哪里还有它的踪影,就像是一缕空气蒸发了,可是等她再回房间时,那个坠子却又好好的躺在了手心里。
原来,这坠子像小三一样是见不得光的啊!难怪自己戴上它竟毫无知觉了。
她将坠子放在眼皮底下,终于认出了那几个狂草的小字:避邪镇灾。阎罗第十二神君。
这几个字像火一样,灼得她心口蓦地一疼。她怔怔地握住它,悲凉的情绪一点一点虚脱起来。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玉坠子应该是在她中毒昏厥后锦蓝枫为她戴上的。听师傅岱稽说过:阎罗神君炫枫手里有一枚护魂的宝贝,能保护人的魂魄不受意外荼毒,若遇上紧急情况还会自动发出提示音。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阎罗殿里听到的那个飘渺无踪的奇怪声音,心一动:莫非那声音就是与这个坠子有关?
那个时候,因为锦蓝枫用自己的一口心血凝成招魂珠,将自己从地狱之门里唤了回来,所以那个虚幻的声音,至今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如果真与这坠子有关,那么锦蓝枫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回想起来,除了与绿狐亲密的那一幕外,其实,无论前世今生,他一直都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疼爱着。如果没有那一次彻底的伤害,也许,她还会像原来一样很爱很爱他,当他是生命里最可靠的伴侣。然而,那一幕就像一盆冷水,将她从美妙的梦幻中泼醒了。惊醒后的她悲凉地发现,原来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一场童话!男人,从来都在征服一个又一个看中的目标!所以,即使锦蓝枫对自己再好,她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纵然自己千般不舍,但摔碎的花瓶在怎么拼凑也拼不出原来的模样,被伤过的心,又怎能再一次接纳深深伤害过自己的那个人呢?
她极力抑制住潮涌的情绪,擦去腮边的泪水,从妆奁里拿出一个小锦盒,将坠子轻轻放了进去,然后将它放在自己贴身的藕合色衣服里。别人的东西,还是选一个机会将它还回去吧。
黑夜里,正在练功的清心被一阵如泣如诉的箫声吸引住了。她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这箫声似乎离她很近,好像就在院子外面。这会儿会是谁那么好的兴致,专门跑到这偏僻的灵虚仙府来吹箫呢?她略略蹙了蹙眉,指尖一弹,将房里的蜡烛点上了。她套了件外衣,擎了蜡烛朝外走去。
拉开院门,只见夜色中一个修长的人影凭树而立,徐徐的微风轻轻撩动着他的衣衫和长发,给人一种飘逸,闲适而又遗世独立的苍凉感觉。
“是你?”清心惊讶地喊道。
青鸾子收了萧,朝清心拢袖一揖:“小仙唐突,打扰仙子了。”
“上仙有什么事吗?”这时候,清心即使用脚趾头,也能感觉到青鸾子对自己的不寻常的心思。
青鸾子的不亢不卑与彬彬有礼,也算得上她心目中的正人君子了。若是没有经历锦蓝枫,说不定自己也会动一次心弦——
“啊,是这样的,天帝说明天要亲自去蓬莱看一看,并准备在那里设一个神坛,所以,凡是上仙级别的都得同去——。”青鸾子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清心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
“那好啊!”清心挑了挑眉道:“两千年了,他是应该去那儿看一下的。”
“可是,我怕仙子一个人在这里有危险——。”
“上仙放心好了。”清心浅浅一笑:“这地方偏僻,平时连一只鸟都看不见,再说,小仙才来这里,除了天帝和你,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就是真有人要害我,我手里还有天帝赐予的护身符呢。”
“那,那就好。那就好。”见清心这样一说,青鸾子便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无措地把玩着那管铜萧,样子很是落寞。清心有些于心不忍,便招呼他去屋里坐坐。
“不了,太晚,小仙得回去了。”青鸾子深深地看了清心一眼,慢慢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突然站住,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再过一个月,我就要成亲了!”声音极为淡漠,听不出一丝喜悦,仿佛从墙孔里吹出来几缕苍凉的风。
清心一愣,但她马上礼貌地回道:“那太好了,届时,小仙一定来喝一杯喜酒。”
“可是,小仙对她只有兄妹之情!”青鸾子自嘲地笑了笑,丢下这句话后,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中了。
“只有兄妹之情?!”清心怔怔地咀嚼着这句话,然后看着手里的蜡烛恣意地焚烧着,烛泪一下一下地滴了下来,滴到她的手上,有轻微的灼热感漫延开来,一直漫延到了心里。但当这灼热感冷却之后,心也就陷入最初的荒凉之中了。
唇边缓缓浮出一抹冷笑。最后,她一口吹灭了蜡烛,手一扬,将它连同刚刚泛起的一丝微澜一起抛在夜色中。转身,关门,然后回房间睡觉。
132,情何以堪
第二天,因记挂着天帝去蓬莱山的事,清心早早就醒了。一醒过来,便发觉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身材颀长,瘦腰宽肩;白衣胜雪,长发如瀑,负手背对着她,站在妆台前一动也不动,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寂寞。
清心只觉得呼吸一窒,一直被自己禁锢在心里的眼泪,顿时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为什么要离开我?”悲怆的声音微微发抖。然后,他转过身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绝望地看着她。
清心只觉得脑袋一轰,所有刻意忘却的情感纷纷回笼。她紧紧闭上眼,任凭泪水唰唰地流下,却固执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要怎么说?是说‘你脚踏两只船’,还是说‘我不想做第三者’?似乎怎么说都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和折磨,便索性什么也不说。
“我究竟哪里错了?”锦蓝枫的声音沙哑,颤栗,充满了无尽的伤感。
昨天他烧死了苍桓,并从一个暗室里救出已经奄奄一息的玉鹰后,便直奔那仙子洞。
然而,落入眼里的是满地碎红和伊人留下的一缕淡淡余香,哪里还有他的萦玉仙子?
看着洞口那一堆乱石,一向清冷的他终于暴怒了,一拂袍袖,将洞里所有的东西都击成了碎末,连同那一张曾让他想入非非的大床。
他究竟哪里做错了?她竟然一句话也不留下,决绝地不辞而别,不顾自己对她两千年来一如既往的深爱——
难道,忘川河畔千年的等待,真如那落花一样,终要化为风中一缕凄美的尘香么?
看不到清心,绝望就如同万箭一样刺向他的心脏,刺得他连呼吸都疼痛起来。
玉鹰被苍桓整得九死一生,自然不能帮助他找寻心爱的人了,他只有疯了似的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去寻找。他想:以清心刚刚修成的仙体,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走很远。再说,夜深露重,这地方荆棘横生,空中又魔障重重,不熟悉出路的她,是没有胆量在夜里走出去的。所以,她很有可能还在灵云山,只是刻意地躲着自己。
但是,他几乎把所有的山洞都寻遍了,就连被清心砸出的那个深洞,他也看了,却不见伊人的半缕芳踪,她就像突然从他的生命里抽离了一样,让他有了一种可怕的预感。
情急之下,平素要面子的他只得找来土地公。那土地见是地府的阎罗神君,早已吓得浑身打颤双腿发软,哪里还有胆子隐瞒什么的,便将清心如何上天庭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青鸾子,他居然敢!”锦蓝枫怒啸一声,一扬手,将多事的土地拂到了半空之中,那土地吓得嗷嗷大叫,然后像称砣一样掉在了湖水里。这一惊吓,估计以后再也不敢乱帮忙了。
锦蓝枫知道,只要清心离开自己的视线,便会遇上各种各样的男人,但没想到第一个便是天上的青鸾子。这青鸾子除了身份不能与自己有点悬殊外,其他的哪方面都不比自己逊色,而且一管铜萧吹得浪漫深情,据说能让飞翔的凤凰敛翅驻足。若青鸾子对清心动了心,这对于他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超级情敌。
不管怎么说,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在清心身边,他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而且,对于清心的不辞而别,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记忆的唤醒,让她想起了一些什么?
比如说,她对自己怨恨的根源——
什么也不能管了!一刻也不能等了!天边擦着鱼白时,他赶到八重天的灵虚仙府。见清心还在睡觉,他强忍住内心的慌恐和疑惑,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待清心醒来。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清心脸上挂着泪花,声音却冷得彻骨。她从内衣里拿出那个小锦盒,然后下床,一步一步走向他:“多谢神君多次相救,小仙没齿不忘。这粒坠子小仙已经用不着了,现在将它物归原主。”
锦蓝枫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他痛苦地往后退去,眼眸里翻卷着铺天盖地的疑问:“这究竟是为什么?你究竟想起了什么?难道,本座两千年来付出的感情,就只能换来你这句无情的话么?”
清心的手一颤,眼泪再一次的滚落下来:“神君说笑了。小仙何德何能,能让神君两千年来一往情深?这句话虽然令小仙愉快,但终究知道是玩笑话罢。”
“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本座?”锦蓝枫忽然上前抓住清心的胳膊。
“这话问得毫无意义!”清心含泪笑道。企图挣脱他的手,但他的力量比任何时候都要大,紧紧捏着她,似乎要将她整个儿的捏碎掉。
“你捏痛我了。”忍不住叫道。
“疼?”锦蓝枫冷笑:“你也知道疼么?那你知不知道本座这里已经被你撕碎成了碎片?撕成碎片的心有多疼,有多疼,你知道吗?”他狂笑起来,笑声清冷,凄厉,像一头受伤的豹子——
“神君?!”清心没有想到,锦蓝枫对自己的感情竟然是如此深刻!但是,那个绿狐仙子怎么办?他们有情在先,自己不过是他们中间的破坏者。虽然,自己对那狐仙没有什么好感,但生来良善的她又怎能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
她从来都不想当一个破坏者。哪怕是为了自己深深爱恋着的人!
“对不起,我,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她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
“是青鸾子么?”锦蓝枫闭了闭眼,往旁边踉跄了一下,用一只手捂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