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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堂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柳月就被官兵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大堂上。如同凡间一样，堂上左右，衙役手拿执法杖拉长了声音吆喝着：“威……武……”
堂内正中央的牌匾上高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匾额下的公案后端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壮汉，身穿朱红色官服，头戴官帽，一脸的严肃，两边下方坐着三名穿不同颜色官服男子，见他们对案后男子恭谨的态度，便知道这几个的官职没有案后的壮汉大了。想必他就是城司了。
柳月正在打量着堂上的人和物，被惊堂木拍击公案的声音惊回了神。接着一个官腔很重的粗犷男声在堂上隆隆的响起：“堂下之人是否是端木大人的侍妾？”
柳月从地上爬起，她自然是不怕这所谓的官员的，这些蛟人在她眼里还是凡人，不过就是力气比较大而已。作为修士，除非是有什么需要，否则怎么可能跪凡人？
见周围连个可做的椅子都没有，索性坐在了地上！听堂上人问话，就摇了摇头。
那汉子似乎脾气不太好，又大拍一下惊堂木，朗声道：“还敢不承认。来人，用刑！”顿时两面站着的衙役举着执法杖就要上前。
柳月真是有气又急，她觉得自从穿越后真是从来没这么屈辱过，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定她的罪，给她用刑，奈何她为了修习重力，将石锤内原本储存的灵气全部替换成了这个国度的重灵气，因此她不能借用石锤使用法术了，这里坐着的人个个看起来虎背熊腰的，实在不是她这个重力三层的人能对付的。暗自懊恼自己没有将重力修习到更高层一些。
可是她不能束手就擒啊，要是自己不幸死在这个地方，一定会死不瞑目的！急忙道：“大人，我没有撒谎，大人不是拿了我的包袱吗？里面有我的身份名牒！”
那城司冷笑，不屑道：“今天本大人心情好，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你那名牒一看就是假的。不是我说你，造假也要造的像样点。这样让人一眼就识破的，不是白白浪费蛟币吗？”
怎么可能，难道村长骗自己？不会吧，那村长虽然严肃了些，但却是个正直的好人。柳月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但是想起，当时自己要办名牒时村长确实欲言又止。自己当时在想重力的事情，也就没在意了！如今想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连忙解释道：“大人，还请明白示下我那名牒有什么问题。我……”柳月无法，为了洗刷冤屈，便将自己给柱子他们编造的那套失忆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那大人沉默了片刻，就是不说话。
柳月心里把这个城司从头到脚骂了一遍，米…需 mi 言…仓 土…云尼玛，这不上不下的吊着是要闹哪样？不行了，实在不习惯这种主动权不在手里的感觉。柳月绞尽脑汁的想主意，必须要摆脱困境。
拜她还算灵活的脑筋所赐，倒是被她想起一些细节，心里虽然没什么底，但是赌一把未尝不可啊。
抬头见那城司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恨得牙痒痒，心道：“装什么装，不知道这样子会吓死人吗？指不定在想什么整人的坏主意！”嘴上却镇定的很：“大人，听抓我的官兵大人们说，端木大人的侍妾是个疵人。我有蛟爪印记，并不是蛟人。”
那城司不说话，确实是想营造一种给人压力的气氛，他心里很看不上跪在这的疵人，这么瘦弱，还不是一吓唬就什么都招了？所以，他也不想理睬柳月，直接保持不言不语的高深莫测状，一来这样显得自己有高人风范，二来就是不屑理会一个疵人。
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说自己是蛟人，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可就和端木大人不好交代了。
虽然心里不相信，但是这里这么多属下在呢，草菅人命也不好，便回道：“你真的是蛟人？若我发现你骗本官，那后果可就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柳月此时不急了，她感觉主动权就要回到自己手里了，便微笑道：“自然不敢欺骗大人的，待大人查明我的话属实，还记得要告诉我，名牒究竟哪里出问题了。”想了这么久，还是不知道这名牒究竟哪儿不对，但是她很想知道，她不想无端的怀疑对自己不错的老村长。
那大人没再说话，径自让身边的随侍师爷找了个蛟人婆子，带柳月去验蛟爪印记。
蛟爪印记是当日用法术所凝，只要柳月不说，它就永远是真的，这里根本不会有人看出它是假的。所以柳月很放心。
检查完毕，那婆子走到堂上，在师爷耳边耳语了一番，师爷脸色就变了，赶紧跑回公案后和城司耳语一番，城司脸色变化不大，但是也有点难看。咳了几声，尴尬道：“原来是误会一场……”回头对着随侍的师爷后脑勺一巴掌，喝道：“还不快去将这位小姐的铁链解了。”那师爷抚着自己后脑勺，诺诺应是。
城司的口气变得客气了很多，仿佛要挽回面子，道：“并不是我要为难小姐，实在是小姐容貌气质实在太像端木大人的侍妾了。而且，小姐这名牒太假，这蛟国哪里有单姓柳的人，我们蛟国的姓氏从来都是两个字的啊。可是这名牒上的印章倒是真的，小姐花了不少蛟币吧！其实，小姐不用紧张，蛟国一向是允许补办名牒的，你又是失忆了的，但是好歹把姓氏改一改。”说到最后又是一副为了柳月的口气了。
你才像别人的侍妾，你全家都像别人的侍妾好伐！不过心里松了口气，想起老村长的欲言又止，大概就是觉得自己姓氏太古怪了。可是，自已也没想到这里人居然都是复姓的。
解了铁链，柳月顿觉轻松很多，对城司笑笑，回道：“谢大人关心，我并不记得以前的记忆，这名字好记的很，我在公冶村待了这几年用这个名字都习惯了。”柱子他们村就是公冶村，一村的人都复姓公冶。
城司听后忽然道：“你从公冶村而来？可是那个打铁村？”
柳月有点诧异，她没想到公冶村的名气传的这么快，点点头默认了。
那城司声音提高了八度道：“是了，听说这个村收容了一个长的像疵人的打铁师，这个打铁师感念他们的救命之恩，便将技艺传授。时间上似乎和你的对的上啊，难道小姐就是那名打铁师。”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提长的像疵人这几个字，不知道姐最讨厌别人这么说吗？柳月抚了抚额，压了压到嘴边的话，道：“如大人所言，似乎是小女子没错。”
那城司似乎很是激动，一下子从公案后站了起来，连带着副城司等人也一脸激动的看着柳月，而柳月一脸莫名。
城司走到柳月身边道：“大师，本官有一事相求。”
第九十八章 招募
城司见柳月一头雾水，心中也很诧异，心道：这打铁师怎么能这么“无知”啊，居然连这样的打铁师盛会都不知道。失忆的真是彻底啊！
不过目前他有求于柳月，自然不能表现出对柳月的不屑和鄙夷，态度异常和蔼道：“大师，我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坐在茶楼里，柳月端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淡黄色的茶液里几根悠游悬浮的碧绿的茶叶梗，神色平静，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在她对面的城司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城司心里看不上柳月这形同疵人的小身板儿，却也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他很清楚这样能使之前并无什么名气的村庄在短短几年有了这样的美名的打铁师一定有她的独特之处，很可能因为这个人，自己要升官了。
所以，在柳月“思考”的时候，他怎么能打扰她呢。他不敢打扰，副城司等人自然更不敢了。
而柳月确实是在思考，她在思考她如何能在这件事中得到她想得到的。
其实，柳月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瞧，这边她绞尽脑汁的想进宫，机会就这么出现了。
听城司说，在这蛟国，打铁师的身份尊贵且地位特殊。不仅是平民子弟，基本上贵族子弟人人也都当打铁是必修课。
国家对于打铁也相当重视，每十年也有固定的打铁师考核比赛。如同凡间的科举一样，全蛟国会打铁的都可以参加，每次选择前三名，只有这三名才能被授予官职，得到御赐打铁师的称号。
所以，别以为民间的打铁师有多难得，真正炙手可热、日进斗金、名利双收、专为贵族和王族服务的就是这御赐打铁师。
而作为打铁师的最高境界和最高追求就是成为蛟国的大国师。目前蛟国的大国师柳月也如雷贯耳，就是这次失窃的端木大人。
也只有御赐打铁师才是被国家认可的打铁师，才有可能成为官员。
这是贵族证明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这是平民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因此，每次的打铁师考核比赛竞争那是异常激烈的。甚至引发了暴动、暗杀、互相陷害等事件。
为了尽量减少和避免这样状况的发生，王族经过多年商议想出了一个办法。
简言之就是在最后的考核比赛来临之前再增设一次选拔。即由城司先选拔一轮，副城司为监督，将选出的好苗子以招募的名义聚集在一起，然后推甄参加考核。如此，参加最后考核比赛的人数少了许多，意外事件也就相应减少。
王族为了鼓励这样的政策同时要确保人才的流入，不仅规定了每年推甄的人数，还有相应的奖励措施。比如说如果被招募的人能够得到前三名，那么招募此人的城司、副城司、镇司、副镇司等人都能够升官。
这也是最**城司等人的奖励。因此，每一次考核选拔，都异常严肃认真。
柳月衡量再三，作为所谓的民间打铁师，别人称呼大师或者大人也只是恭维和客套。也就是说，柳月目前打铁师的身份是山寨的，最多就是个实习的，她现在亟需转正。
而且，也许做官真的是自己能够最快进宫的办法了。
如此一想，也不再拿乔，毕竟现在她也不能和城司拿乔，他们现在是互帮互利的关系。她得罪不起城司。
即使聪明如她完全能看出城司对自己有点不以为然，但她又不是蛟币，哪能人人都喜欢呢。自然也不怎么在意。如今证明实力、进宫是最重要的。
遂微笑的对着城司等人点点头道：“承蒙大人看的起，小女子正愁没有门路，因失忆未恢复，对蛟城一切都很陌生，却遇到大人这样的好心人，实在是小女子的福气，若小女子能够一举成功，定不忘各位大人提携之恩。”几句话点出了自己对蛟国事情不知的理由，又表现了自己对考核比赛的信心，还小小恭维了一下几位大人。
果然，城司等人一听，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城司觉得自己对这个来历不明的打铁师的恶感减少了许多，看她也顺眼多了。
茶楼里的气氛空前融洽起来。
聊完事情，柳月就和这位尉迟城司回了城司府。
路上，尉迟城司又将一些蛟城的相关方面的事情提了提。
据尉迟城司所述，如今蛟城共有十二位城司，城司的主要的工作范围就是管理下面的村庄。每村的村长汇报的工作最后都会汇总到城司这里的。
而公冶村就属于尉迟城司的管理之下，所以对于公冶村的情况他也比较清楚。
如此，柳月有了大致的了解后，便安心接受了城司的招募，在城司府住下了。
期间，打听了一下周围被城司一起招募的打铁师的情况。这些打铁师水平柳月也没看出来，毕竟人家也没有当着她的面打过铁，但是个个趾高气扬的很，一点都没有公冶村村民的亲切。柳月也就没了交往一下的兴致。回过头来，继续抓紧时间修习自己进阶缓慢的重力。
就这么悠哉悠哉的到了考核比赛当日。
尉迟城司亲自领队，带着招募的柳月等二十八位打铁师去参加比赛。
比赛之地非常宽广，一间间隔开的考核间多达几百间，每一间考核间都继承了这个国家的传统，非常的大。里面打铁所需工具一应俱全。
考核间是没有门的。便于监考人员监督。
站在考核间前面的巨大空地上，目之所及，十二位队人泾渭分明的站着，见尉迟城司和其余队伍的领队打着机锋。柳月心里觉得好笑，果然，无论什么样的国度风土人情总有共通之处，这为官之道和瀚渺大陆的凡间是多么的相似啊。
忽然，考场上起了一阵骚动，随着两队身材异常魁梧，身穿一致服饰的人物列队而来，柳月周围的人群骚动起来，接着众人趴跪在地，齐声高呼：“国师大人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柳月随着众人叩首，心惊：国师大人？难道是众人口中的端木大人。他怎么来了？声望居然如此之高。洪福齐天？寿与天齐？这不是比万岁万岁万万岁还牛吗？这蛟国的国王不忌惮吗？心下好奇，略微抬头向跪拜方向望去……
第九十九章 端木景格
面白无须，头戴束发金冠，脸庞如玉，端的是俊逸潇洒。身着绣着暗色云纹的青色便袍，腰佩墨绿色佩绶。脚踏的黑色暗金纹鞋履微微露出袍外，微微带出一小截白色的里裤。他就那么斜斜倚坐在轿撵里，单手支着下颚，漫不经心的看着地下跪倒一地的人。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诚服。
这位大国师名叫端木景格。他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至今还是蛟国人民耳熟能详的传奇。
据闻端木景格根本不知道的自己的生世，自他记事开始他就一直混迹在乞丐群里。每日领一些救济粮勉强混饱自己的肚子。这样一个小乞儿，忽然有一天失踪了。周围的那些老乞丐也没当回事。毕竟像他们这种无根浮萍般的人失踪或是死了太正常了。根本不会有人关注。
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世上多了一个大国师端木景格。而这位国师也似乎有趣的很，他从不隐藏自己的身世。
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国师，一个重力九层巅峰的高手。整个蛟国没几个人武力值有他高的。柳月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身形魁梧健壮宛如前世的相扑高手般的积威老者，没想到乍一撞入眼帘的是这样一个宛如文士般儒雅清俊之人。他的气质和冷谦有点像，但是又有冷谦身上所没有的那种长期居于上位的威压气势。
实在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柳月默默低下头，面色一片平静，却没有人看到她微缩的瞳孔。
她慢慢平复着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暗下决心，看来这个人非接近不可了。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刚开始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凝目细究，她才不得不肯定自己确实没有看错。
这位端木国师青色便袍上暗色的云纹绣的是一种防御阵法，柳月下意识的用手揪了揪自己穿在里面的冷谦赠送的那套用蛟的鳞片制的宝衣，宝衣上冷谦也纹上了相似的暗纹。
从而可见，这确确实实是瀚渺大陆的一种防御阵法。柳月虽然阵法学艺不深，但是辨别那些系出同源的阵法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她不仅有师傅的引导，还有先祖的传承，再加上个精于阵法的准道侣。她要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老天都不允许！
是巧合吗？还是说防御阵法的起源其实来自这个异世界？
虽然心中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但是也仅是一瞬就被柳月自己否决了。怎么可能是巧合。任何防御阵法都是需要灵气的。
拿冷谦送给柳月自己的那套衣服举例，里面就隐隐镶有和衣服颜色差不多的细碎吸灵石。此矿石没什么大用，仅仅就是起一个传导作用。本身并不能储备灵气。
吸灵石天然对灵气具有亲和力。就如同磁铁对铁的吸引一般，它们会将灵气吸附到自己的身边。而阵法天然可自行吸收灵气用于自身运行，吸灵石将灵气吸附到自己身边，阵法周围的灵气就变浓了，相当于更加方便了防御阵法吸附灵气。
柳月虽然阵法学的不是太深入，但是聚灵阵还是会布的，聚灵阵也会用到这种吸灵石。
用吸灵石比起用灵石更加节省。而且对于纹在衣服上的阵法，将灵石挂在身上用于吸收灵气也有碍观瞻！
但是在这个没有灵气的蛟国，这人要想使这防御阵法起作用必要用到灵石。
既然他穿这衣服，那么有很大的可能他是知道这衣服的防御效果的，因此这说明他有灵石？
柳月皱着眉头，想不出头绪来。
这个空间也真是奇怪的很，修士不能通过灵石什么的来补充灵气，但是防御阵法可以。柳月穿着的宝衣也是如此。给灵石它就工作，不给灵石就不工作。把柳月气的个半死。
至于其他宝物是不是也是如此，柳月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当她开始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灵气可用了，所以打不开储物袋了！而她的宝贝除了石锤和几块放在手头上的灵石，其他的都在储物袋和储物戒指内。
柳月对这个国师很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她觉得如果自己想要出这个蛟国，回到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