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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个儿慢慢挣扎，我去练级了。”
“哎，等等。”一剑风情叫住芒果，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道：“能不能……借……借我点钱……”
芒果诧异地回头看他，结果恰好听到一剑风情的肚子发出了很响亮的咕咕声，那是当玩家饥饿度下降到一定程度后系统给的提示，要是再不吃东西，估计就得饿死了。没想到一剑风情还真输到了要当裤子的地步，芒果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身上是还有些装备，可是当了太可惜……”一剑风情郁闷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会尽快还你钱的。”
“好说好说。”好歹相识一场，还当了半夜赌友，芒果很爽快地借了一剑风情二十两银子就同他道别，去铁匠铺拿自己定做的剑鞘了。
没想到刚从铁匠铺出来，又看到一剑风情正站在门口等她，想必是刚吃完东西，嘴角还流着油，狐九抽了抽鼻子，闻出那是烤鸡腿的味道，就一个劲地嚷着它也要。芒果还未开口说话，一剑风情就从怀里摸出个鼓囊囊的油纸包，递给芒果道：“你刚上线，肯定还没吃东西，我帮你们也带了点，等下吃完一起去练级吧。”
一大清早，芒果看见那油腻腻的烤鸡腿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便只取了一只慢慢地啃着，剩下的五只烤鸡腿全给狐九了，然后看了看一剑风情的脸色道：“你一夜没睡，不下线去休息么？”
“不用不用，想当年玩游戏时，我最高的记录是二天三夜没睡觉，现在才一夜没睡，不要紧。”一剑风情兴高采烈地说着，最后提议一起去江州城外的黑松林杀魑魅魍魉，原因无它，类人形怪物掉的钱比较多而已，虽然难对付些，不过给的经验也比一般兽类的怪物要高些。
“好啊。”芒果啃完烤鸡腿，在衣角上抹了抹油汪汪的手。唔，反正系统每隔一小时会自动帮玩家清理一次身上的装备，将那些血渍啊，汗渍啊，污渍什么的都消除干净，当然也包括油渍。幸好现实里没法这么干，不然卖洗衣粉的都该去要饭了。
“小九，你吃完没有？”芒果又回头去看狐九，见它三两口啃完一只鸡腿，嘟着嘴含含糊糊道：“吃完了……”
“那就出发吧！”游戏里阳光明媚，清风和煦，天气好，芒果的斗志也高涨，提着剑就往前窜去，结果一剑风情追在后面高叫，“错了！你跑错方向了……”
可惜他们忙着要去杀怪，谁也没注意到身后狐九目光里透露出的得意洋洋。哈哈哈，五只鸡腿它其实只吃了两只，另外三只偷偷藏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今后就不怕饿肚子了！
魑魅魍魉不过是山林异气里生出来的杂牌小妖，通常没有什么高深的法力，黑松林里聚集的魑魅魍魉形态不一，有的高大，有的矮小，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都是人形，面貌又丑得像鬼，狐九一见就大摇其头，连声道：“不像不像。”可是等到芒果追问不像什么，它又不肯说了。
好在今天的狐九打怪很积极，再没有昨天那种偷懒的惫怠样子，芒果觉得自己调教有成，很是欣然。她自己得了承影剑，虽然施展起剑招来还有些生涩，但也没有昨天那种手忙脚乱的感觉，魑魅魍魉的血又不多，通常被她刺上两剑，就倒在了剑光血影里，看得一剑风情咋舌不已，羡慕不已，大嚷着一剑风情这个名字不能用了，他要改名叫一刀风情。
不过仍然有一件事情很奇怪，芒果和一剑风情组队杀了许久，魑魅魍魉掉落的钱和装备却少得可怜，除了偶尔能捡到几枚铜板和一两双破鞋烂袜之外，根本没有其它东西掉落。
“奇怪，我昨天在这里练了一天，捡了足足十两银子，还有不少装备，今天……”一剑风情掂着手里的十几枚铜钱，苦笑不已，“难道赌钱的坏运气会影响到掉宝几率？”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二十两银子还给芒果啊？
“对啊，掉的东西还没有远飞鸡多。”芒果也郁闷了，难道坏运气也会传染？她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同一剑风情这个衰鬼保持距离。
狐九听见他们的对话，躲在一根松树后面笑得前仰后合，其实这一切都是它在暗中捣鬼。它今天打怪积极倒不是因为翻然悔悟，而是为了抢东西！每当芒果和一剑风情快要将怪物杀死，它就扑上去施展出自己那狐步残影的技能，给予怪物最后的致命一击。
狐步残影施展出来的效果是很炫目的，为了保险起见，狐九还故意拼命的摇自己的尾巴，结果芒果和一剑风情就只看到幻出来的数只狐狸身影外加数根不断摇晃的狐狸尾巴，头昏眼花，根本没发现狐九偷偷将怪物掉落出来的钱和装备往自己乾坤袋里塞的鬼伎俩。
第十六章 飞鸟云阵
又杀了一会魑魅魍魉，芒果忽然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头顶有飞机飞过，可是古代仙侠背景的网游里是不会存在现代高科技产物的，她很奇怪地抬头去看，结果发现不远处有一团七彩祥云正迅速地向着她这边飘移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一剑风情也发现了，而且相当兴奋，猜测道：“该不会是什么路过的神仙吧？这么说我们有可能遇仙？”
芒果茫然地摇摇头，她对游戏的内容所知甚少，不过遇仙应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吧？她瞥了一剑风情一眼，觉得自己和他都属于那种背到极点的人物，根本不可能有这样好的运气。
狐九也茫茫然抬起头来往天空瞟了那么一眼，不过它对神仙这种玩意实在不太感兴趣，又低下头去追逐怪物了。它现在敛财的欲望空前高涨，想趁着芒果和一剑风情没空注意它，多扒拉点钱财装备进自己的乾坤袋。
直到那团七彩祥云逐渐逼近芒果站立处的上空，芒果和一剑风情才骇然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神仙驾驭的飞云，而是无数传书飞鸟聚在一起形成的云阵，而那七彩的祥光，实际上是各色飞鸟身上幻射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泛出的异彩，绚烂而夺目。
芒果惊讶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也根本想不出这些传书飞鸟聚在一起的原因，直到那些飞鸟停驻在她的头顶，她才骇然色变。这些，不会都是别人传给她的信息吧？
“不要啊……”
就在芒果骇然失色之际，那些飞鸟如同扑火的飞蛾般向着芒果疾速冲来，在她身边次第绽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火花在空中曳出绚丽流虹般的幻芒，纷纷坠落在她的头脸身上，覆出梦影般的丽彩结界后又逐渐隐灭，然后厚厚的一大叠字条便缓缓展落在了她的掌心里。
周围除了他们还有不少玩家在练级，这样壮观的场面想不引人注目都很难，芒果清醒过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以防被人偷拍。可是那些飞鸟一点也不了解她想低调的心情，仍像流星雨一样陆陆续续向她飞来，以至于芒果产生了一种自己是邮筒的错觉。
搞什么鬼！难道整个服务器的玩家都在传书给她吗？真是头痛死了！芒果欲逃，又无处可逃，因为不管跑到哪里，传书飞鸟总是能准确找到她的位置。慌乱了半天，芒果才想到自己可以修改传书设置，于是赶紧设定成不接受非好友玩家的传书。不过当她低头瞥见自己手里一张字条的内容后，又立刻将设定改为接受好友和同门派玩家的传书。
“怎……怎么回事……”近距离目睹异象的一剑风情比芒果还要更加吃惊，嘴张得老大，半天都没法合上。
“唔，有人在找我。”芒果实话实说，虽然找她的人数实在多得夸张。
低头看看手里的字条，芒果发现里面有一大半是无聊玩家发来的，有打听钩蛇爆了什么好东西的，有征友的，也有哭穷借钱的，最后只挑出十二张字条是藏锋派同门发来的，无一例外，都是追问钩蛇杀法，还约她在门派掌门处见面，以便当面交易咨询费。
门派掌门？为什么要在他那里见面呢？芒果还记得昨天拜入门派时，裴松特意交待过她掌门很忙，让她没事不要去打扰他。难道这个很忙，指的就是忙着给藏锋派的玩家们当中人？呵，呵呵，这个掌门好倒霉哦！
芒果向一剑风情道：“我要回门派一趟，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下线睡觉？”
“啊——”一剑风情还没从震惊中完全清醒过来，被芒果一问才摸摸头道：“那你去忙吧，下次再一起练级，我先睡觉去。”
“好。”芒果回身找狐九，喊道：“小九，走了。”
“走？去哪？”狐九杀怪杀得正欢，根本没注意芒果在干什么，直到被揪上飞剑，才骇然拒绝道：“不！我才不要用这么古老的飞行法器……”
“那你就进炼妖壶好好待着！”芒果想到立刻就有大笔钱财到手，实在很兴奋，也就顾不得恐高害怕，反正是游戏嘛，就算真从天上摔下来也可以复活，她一把将狐九塞进炼妖壶，自己坐上飞剑，冲着下面再次张大了嘴无法合拢的一剑风情摆摆手，就化作一道剑芒倏然划过天际。
飞剑的速度的确很快，芒果用不了多时便到了洞阳山，直接飞到藏锋派的练武场才停下来。从飞剑上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色也不太难看，御剑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经有点适应了，还暗自庆幸着不用再爬那该死的石梯！
回到藏锋派，芒果将狐九从炼妖壶里拽出来，结果发现它嘴角很可疑地泛着油光，不过这时候可没空盘问它在吃什么东西，芒果急急抓了一个同门问清掌门居住，就赶了过去。一路上，她发现自己的回头率变得超高，几乎每个与她不经意擦身而过的藏锋派玩家，过后都要讶然的回眼看她，不过当名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没有一点隐私感，似乎每个人都可以把她看透。芒果这才理解，为什么那些明星外出的时候，经常要戴墨镜。
赶到掌门的房间里，芒果看见里面已经有十几个玩家等在那里，有的在兴奋地笑，有的在相互交谈，也有几个拧着眉头面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而藏锋派掌门燕云天看上去出人意料的年轻，他正坐在椅子里端着茶碗喝茶。
看到芒果进来，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急急拥上来，七嘴八舌地缠着她询问，结果芒果只看见好多张张合合的嘴，耳朵里又充斥着一片嗡嗡的说话声，却辨不清这些玩家到底在说些什么。更可怜的是狐九，一时间无数只穿着各式鞋子的脚向它踩过来，它左躲右躲，无奈空间太小人太多，还是被结结实实踩了好几脚，痛得它破口怒骂，偏偏声音又被淹没在噪杂的人声里。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最后还是掌门燕云天站起来制止了这场骚乱，不愧是掌门，功力深厚，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很轻松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将玩家们吵闹的叫嚷声压了下来。
见没有人再出声，燕云天微微一笑接着道：“大家想知道钩蛇的杀法，但是又怕得到的消息是假的，那么只好由我这个掌门从中为你们公正一下。”说着，他向芒果招招手道：“你过来，先把屠蛇的法子悄悄告诉我，我听听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一会谁想听，付了钱后只管来问我。”
看来自己没有猜错啊，掌门果然不是好当的！芒果颇为同情地瞧了瞧自个的掌门，就想上前将屠蛇的法子说给他听，谁知只刚迈出一步，就听得身后有个清脆的声音喊道：“等等，屠蛇的法子是别人教给你的，你没权利告诉别人来赚钱！”
嗐？芒果愕然回头，看见说话之人正急急从门口进来，顿时便认了出来，原来是牙刷的女友。看来这房间里也有不少玩家认识她，相互间又开始交头接耳，其中有一个口急，不禁大声道：“肆夜晚歌？”
肆夜晚歌？挺好听的名字，跟她的人也很配，不过她这样急匆匆的赶过来，就是为了制止自己把屠蛇的法子贩卖出去么？可是昨天自己杀蛇被很多同门看见了，这个咨询费如果现在不赚，过不了两天就卖不出去了，似乎挺可惜的。
肆夜晚歌一脚跨入门内，锐利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道：“各位同门，对不住了，她没资格卖这个消息，你们还是走吧。”说着，她又望向芒果道：“真没想到你为了钱会做这种事情！”
芒果张张嘴想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可解释的，虽然最初在布告栏上留言的时候，她只是同大家开个玩笑，并没想到真有人会找她咨询屠蛇技巧，不过她现在站在这里，做的正是贩卖消息的事，也的确是为了钱，这一点，肆夜晚歌并没有说错。
“亏得牙刷看你修为低，想帮帮你，谁知道转头你就将他卖了！”肆夜晚歌的语气十分咄咄逼人，估计是被气极了，说起话来丝毫不顾及芒果的面子，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
这话说得太重吧？芒果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即使她不卖屠蛇的技巧，过几天所有藏锋派的玩家也都会知道，那又为何不乘着现在消息还值钱，卖几两药钱呢？但她的想法实在没法当众说出来，否则这些玩家知道她高价贩卖快要过时的消息，还不得将她剁了呀！
见芒果不说话，肆夜晚歌便认为她是理亏无言，又接着道：“既然现在消息还没卖出去，只要你当众发个毒誓，以后绝不把这屠蛇的技巧传扬出去，今天这事就算作罢，但要是哪天我听见谁知道了杀钩蛇的法子，必定追杀你到删号！”
此言一出，不止芒果惊愕，更是满屋哗然。
第十七章 采药
众玩家面面相觑了一会，终于有人忍不住反对道：“凭什么搞垄断啊？”
“是啊！难道整个游戏里，就你们家牙刷知道怎么杀蛇吗？”
“我看你是怕我们把牙刷从门派第一高手的位置上挤下来吧？”
“老子有钱买，人家愿意卖，周瑜打黄盖的事，你在中间横插一手算什么事？还说要追杀到别人删号！你有这本事吗？老子最瞧不起狐假虎威又过份嚣张的人了！”
……
肆夜晚歌看起来是要强的，面对这么多玩家的指责，只是面色稍稍苍白了一些，随即又态度强硬道：“有本事你们自己想法子杀蛇去，用买来的技巧杀了蛇也不见得面上有光。”
“那当然，我们可没牙刷那样厉害的本事！”立刻有人阴阳怪气地接上了话。
“面子有啥用？能当饭吃吗？”
“见过藏私的，也没见过藏私到这种地步的。”有人冷笑道：“别告诉我你从来不上论坛和官网去看攻略心得，那些难道不是别人领悟出来的技巧？不过人家很大方，起码没捂着点烂心得舍不得让人知道。”
……
玩家们话里的讥讽意味更加浓了，肆夜晚歌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言论攻击，难道她真说错了什么话？要不怎么引了众怒。其实她只是看到了芒果在布告栏上留的信息，又瞧见有玩家在凑钱准备购买屠蛇技巧，为了牙刷利益考虑，就立刻冲过来了，事前没有仔细想过，可能说话的确太冲动了点。可是都到了这种骑虎难下的境地，让她再承认自己的冲动并认错，她也实在做不到。
肆夜晚歌正不知所措，转眼见芒果站在那里不说话，觉得她这样置身事外的看热闹，多少显得有些可恶，便推她道：“你怎么不说话？”
“啊——”芒果在走神，被她这么一推才清醒过来，茫然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嗯？”肆夜晚歌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没想到恰好看见芒果抬手去掠动额前散落下来的头发，她手指上那银光发亮的戒指刺痛了肆夜晚歌的眼，使得肆夜晚歌的心情加倍郁闷，不觉厉声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说什么呢？难道你一点想法也没有？还是执意要把屠蛇的技巧卖出去？”
“唔，就是正在想要不要卖。”芒果的语气淡淡的，她先前被肆夜晚歌冲过来指责了一顿，说不生气是假的，可是要说很生气却也没有，只不过是被扫了面子，有些悻悻然而已。大概也只有和NPC狐狸在一起时，她心里觉得放松，反倒容易被引得勃然大怒，而面对玩家，大多数时候她还是比较理智的。
“正在想要不要卖？！”肆夜晚歌彻底被她的慢性子给打败了，敢情自己先前说了那么多，都是在自说自话啊！
“对啊。”芒果点头道：“有些情况你不了解，我也没有卑鄙到别人教我点什么，转头我就拿去卖钱的地步。”
“可事实上你正在这么做！”肆夜晚歌忍不住有些刻薄起来了，她真是很讨厌芒果的虚伪，明明做了卑鄙的事还要假装无辜。
“随你怎么想好了。”芒果无奈地摊手道：“我的确承了牙刷的情，既然你认为我卖屠蛇技巧的行为会损害到牙刷的利益，那我可以不卖，但我无法保证别人不知道。”芒果说着叹了口气，心想，大概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吧，不过人人都有私心，暂时没传扬开来而已。
肆夜晚歌闻言拧眉，刚想说话，又听芒果接着道：“至于毒誓么，我是不会发的，只有承诺了而做不到才需要什么誓言的约束，我既然答应你不卖屠蛇技巧，自然不会对人说起，若是你听见有谁知道怎么杀蛇，觉得是我告诉别人的，要为此追杀我，那也只好随你的便。”说着，芒果转身向屋内众玩家道声：“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