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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了？虽说天地异火拥有灵性，但这么个词用在火焰身上，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不过应宗岚到不觉得慕小楼夸大其词，“那就便宜我了。”
慕小楼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她偏头看了看洛云景，见他面上并没有疲惫之色，心下稍安，“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吧，小银记得照顾一下云景。”
慕银点点头，他照顾洛云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觉得慕小楼这么安排有什么问题，倒是洛云景自己醒悟过来，慕小楼之前闹着要休息，根本就是在照顾着他的体力，于是又有点小小的懊恼，觉得自己这么任性的跟来，完全是成了累赘。
“你其实不用太在意的。”开口的人居然是应宗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落后了两步，走到了洛云景的身边，“你若是没有勇气跳进沼泽里，我这会儿可能已经死了，当然也可能没死，但不管怎么说，你总归是救了我一命的，所以也不用觉得自己是拖累。”
洛云景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是他自己狭隘了，只看到了自己的短处，却忘记了其实他也是有长处的，不过明白归明白，嘴上还是要客气的，“不，不是我救了您，而是楼儿救了我们。”
“你们背着我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说话间，慕小楼已经又破解了一个小药园的禁制，里面种植的都是些适用于气境中三境，即养心、婴灵、炼魄三个阶段的灵药，慕小楼虽然用不上，却可以拿来练手，熟悉一下炼丹的手法。
“我的储物戒指装不下了，楼儿自己收吧。”应宗岚挑了几样比较稀有的，他的储物戒指并非凡品，但也只是比市面上的、甚至比慕小楼最初帮楚开恒炼制的要好，可真算起来，也不过千来方，比起慕小楼的灵蛇手镯之类的储物道具，都差的远了。
之前几个药园里收了不少化神期的药材，这会儿虽然戒指里还有不少空间，却也不好意思再收取这些自己用不上的东西了，毕竟他才是师父，总是让慕小楼照应着，未免太没面子了。
慕小楼的目光在应宗岚的面上转了一圈，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心里一面因为他的大男子主义而偷乐着，一面也暗自警醒，她的外表到底也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心智成熟一点，性情要强一点都不是大问题，却不能忘了给别人留面子。
修士的世界对女子的态度远比世俗宽容，但也不可否认，在处理事务上，男子依旧比女子更容易获得信赖，慕小楼不是女权至上者，她觉得高个子顶在前面背黑锅、送死什么的，其实挺好的……
“我收一部分留着炼丹练手就可以了。”慕小楼想了想，“师父那儿放不下的话，我让慕银先装着好了，到时候给我算宗门的贡献点。”
“可以。”应宗岚点了点头，只要小徒弟不吃亏，他倒是无所谓。
一行四人也就维持着平均搜刮三个灵药园休息片刻的速度，又走了大约四个时辰，慕小楼见洛云景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倦意，便提议休息睡觉——像这种仙府一般都有空间禁制，也就是将仙府所在空间与灵界做了隔离，虽然处在灵界之中，却又自成个体，而里面的白天黑夜完全是由阵法控制的。
慕银取了些山珍野味出来，洛云景负责烧，慕小楼等吃，三个人各司其职，倒是应宗岚，在石子小路附近的树上寻了些果子，到都是些比较常见的灵果，而在洛云景忙着做饭的时候，慕小楼则跟慕银一起溜出去找蓝灵晶。
将附近的花花草草又折腾的一番，还真被她发现了几种通络丹的辅药，沿途破解了几个等级比较低的药园禁制，里面种植的多是些前三境的灵草，顺带清扫了一下丹阁一层，准备用来“过夜”。
回到营地，应宗岚自然而然的问起经过，慕小楼照实答了，“我觉得这里的主人原本是带了不少徒弟的，药园规划的很整齐，越是靠近丹阁的位置，园中的灵草等级也越低，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只需要种植自己需要的草药就可以了。”
就好比桑子墨的落雪秘境，气境修士使用草药只有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是仙境修士使用的，甚至还有一些可能是神境修士才能用得上的。
想到落雪秘境，慕小楼忽然觉得，她完全可以把这里的药园搬到落雪秘境才对，只是她这些年一直在瞎忙乎，也没有专心炼化，也不知道侬不能按照她想的来。
“楼儿很饿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应宗岚见她盯着火堆走神，明知道她不是在馋晚饭，却还是出声调侃了一句。
“没有啦！”慕小楼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墨墨回仙界的时候给我留了个秘境，不过一直没怎么炼化，我想着药园里的东西若是装不下，倒是可以整个儿丢到秘境里去。”
应宗岚怔了怔，默然片刻，这才开口道，“这些事情，楼儿可不要对别人说起……”
“我知道，会被杀人灭口的，所以在没有到仙境之前，我一直也没怎么进去过，”慕小楼心情很好的说道，“这些我都知道的，可是师父不是外人呐~”她这个时候提起秘境，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而结果让她很满意：师父真的是亲的！
“你这孩子……”应宗岚摸了摸慕小楼的小脑袋，“戒心太重的话，可是很难交到朋友的。”他多少有些无奈，论口舌之争，他是说不过这丫头的，不过能够得到慕小楼的承认，还是让他比较欣慰的，至少这个孩子只是戒心重了一点，本性并不排斥去接受他人……
第105章：听说，神仙都不太靠谱（二）
“这绝对是件阴谋！”慕小楼断言道。
“何以见得？”应宗岚是不太明白仙界的事情。
“云龙山庄只是个中立的实力……”冉昧光有些不相信。
“可是青莲圣女和你师父有些交情啊！”慕小楼眨了眨眼睛，“你说过的，青莲圣女和你师父在很小的时候是青梅竹马，如果你忽然遇到你的青梅竹马，大家又没有利益冲突，她让你帮忙的话，你会有什么反应？”
“不太麻烦的事情，倒是可以帮一帮。”冉昧光老实的答道，忽然醒悟了过来，在仙界圣君仙境都是稀缺人才，“可以帮一帮”基本就可以划到相同的阵营里去了，何况大圣君一方的圣君仙境修士本就比叛党要多！
“是吧！那么对于仙界的各大势力来说，这就是利益冲突了。”慕小楼很肯定的说道，“牺牲一个无法拉拢的中立势力，只要做得好，不要让人知道，然后干掉对方一个可能的助力，这种买卖，怎么都很划算吧？”
应宗岚点了点头，他是掌门，在他看来，对于各个势力而言，这种利益的交换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难道是常胜？但是……”常胜和青莲圣君相处数万年，要变心早变了，怎么会单单等到这个时候？
“青莲圣君变成圣君了啊！”慕小楼理所当然的说道，“生为男人，却处处矮了自己妻子一头，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平衡吧？”有了怨念，自然就有机可乘了，“我猜大概也就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有人找上了他，然后许以利益，打动了他。”
“他是滥好人嘛！只是让他在关键的时候英雄救美一下，顺便对流言不闻不问一下。又不用昧着良心，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搞不好，对方劝说的时候还会告诉他，‘有竞争才有压力，让青莲圣女意识到你不是非她不可的，你才不会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之类的话。”
冉昧光想了想。神情有些古怪，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情，搞不好他在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的情况下，也会和对方合作的，只是，慕小楼一个小姑娘，也没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怎么会想到那么多呢？
而慕小楼实际上却想得更多，因为照理说就算无法争取到青莲圣君，也不该这么铤而走险。除非，对方知道青莲圣君会站到桑子墨一队，如果是这样的话，敌人之中便搞不好会有重生者……
可是转念一想，就算这时空真是个筛子，穿越者或者重生者什么也不该出现那么多才对。因为如果真的出现的这么频繁的话，应该会引起某些那些大能的警觉才对，而且就算青莲圣君真的投诚了桑子墨，也应该是暗地里才对，有怎么会因此引来杀生之祸？
巧合么？不……极低的概率发生的事情，第一次可以说巧合、第二次可以称奇迹，可若是继续出现第三次、第四次……那么就只能说。那是有预谋的了！
预谋……
无间道！
慕小楼的眼神一黯，桑子墨的身边果然有只粽子！能够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一定是桑子墨身边极为亲近的人，而且绝对不可能是服侍主子的下人！
“……楼儿？楼儿！”
“啊？师父什么事？”慕小楼回神，见应宗岚正用一种担心的表情望着她，不由不了摸自己的脸，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应宗岚压下心中的惊悸，“只是看你走神了。”他绝对不会告诉慕小楼，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怀里抱着一头洪荒凶兽！
“嗯……”慕小楼子啊应宗岚胸口蹭了蹭，又安稳的伏了下来，她稍微有点疑惑，刚刚……她做了什么吗？她并没有错过应宗岚和冉昧光脸上残留的骇然的表情，慕小楼是经历过好几世的人，她知道自己某些时候会杀气凛然，但是刚刚……她好像没做什么吧？
“说起来，”冉昧光有些生硬的转换了话题，“这么多年没见，楼儿好像一点都没长大呢！”
“长高了三寸！”慕小楼皱了皱眉头，心道合格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因为这副小身板儿，她可是最讨厌别人提到什么长大啊、长高啊之类的问题了，可是这副身体死活不长大，也不是她的错啊！
“昧光在这方面有什么见闻么？”见冉昧光笑嘻嘻的模样，应宗岚不由的出言问道，修真界里只有修为高了不会衰老，可没有谁修炼快了不长大的，慕小楼这么缓慢的成长速度，也让他不由的有些担心。
“大圣君修炼至今三千多年，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外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冉昧光讶然道，没想到应宗岚会在这方面上心。
“不一样的。”应宗岚摇了摇头，“大圣君从幼年到少年的成长并不像楼儿这样。”他拢了拢双臂，将慕小楼抱的更紧了一些，“我查了很多点击，没有任何一种是楼儿这样的情形，哪怕是混血，也不存在！”
混血，指得是人类和妖兽或者妖灵结合的后代，这种混血虽然在外表上会表现出妖兽或者妖灵的样子，但是在成长速度上却绝对是以人类为标准的！
“我回去查查典籍看，有眉目了会通知你的。”冉昧光想了想，“会不会是成型的灵物？”理论上真灵级的法宝经过长久岁月的蕴养也是可以化身为人的，甚至一些灵石、灵水、灵火之类的，也都有这个可能。
不过理论毕竟是理论，灵界有史以来，灵物成型的例子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一例是某位大能座下的灵石吸收了日月精华，又常听大能讲道，最后化作了一名小童，另外两例则是灵火与修士相辅相成最终修炼成人……
这么想着，冉昧光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太低，不待应宗岚回答，便自己否决了这个“真相”，“不过，我还是觉得问题不大，也许是因为楼儿的资质太逆天了，受到了天道法则的压制也说不定。”
这个说法倒是可以接受，应宗岚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慕小楼蜷在应宗岚怀里听着，感觉哪种猜测都不靠谱，为什么就觉得她一定是人类呢？还是说他们期望她是个人类？这么想着又有点闷闷不乐，如果她不是人类，师父是不是也就不喜欢他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什么的……
“楼儿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冉昧光以为慕小楼在为自己身体成长的问题心烦，他早就有耳闻，小姑娘非常讨厌被人说“小”。
慕小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成长周期什么的她到不是太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的所属种族，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妖兽妖灵什么的，因为妖兽或者妖灵的话，外表看着小，骨龄看着也小。
人类的骨龄是每年增长的，这一点，她很符合条件，而妖兽妖灵的话，根据种族不同从几百年到几千年才成长一次骨龄的也是有的——慕银如今的骨龄就只有二百多岁，这对妖兽来说，还是幼年期。
冉昧光对慕小楼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他说了些道听途说的趣事儿来取悦慕小楼，讨好的态度一目了然，这让应宗岚感到非常的意外，心中对慕小楼在大圣君心目中的地位又有了新的定义——绝对不是“值得关怀的朋友的弟子”那么简单的事情！
“楼儿困了？”应宗岚垂着眼，思量着慕小楼与桑子墨的关系，却见到慕小楼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有一点。”慕小楼微微的皱了下眉，她是真觉得困了，以往睡觉是因为习惯，以化神期的修为来说，就算一、两个月不睡觉也不是问题，难道是因为她现在没有灵力了的关系么？可这么想的话好好像也不对，至少之前在仙府的灵川重水海洋上航行的那段时间里，她都没有觉得困过，而且，通过这边暗河之前，休息的时候，她还小憩了片刻。
“困了就睡一会儿吧……”应宗岚不疑有——在宗里的时候，慕小楼晚上正常睡觉，下午也还有午休的习惯。
慕小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因为操纵黑焰战斗消耗有些大的关系么？她这么想着，又觉得不对，记得在行船的时候，她还操纵黑焰炼器来着……思绪有点模糊，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听到应宗岚的声音——
“……大意了。”一双手拂过她的手腕，“明明身体没有其他的问题，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清润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自责。
“别太担心。”冉昧光安慰道，“我已经通知了师门，如果今晚她还是醒不过来的话，圣君大人会亲自过来。”说道这个，他忍不住撇了撇嘴，本来他回报师门的时候，长老们还有些推阻，结果忽然掌门就通知了他这个消息，心道那一位莫不是对慕小楼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第95章：祸福，沼泽之下的废弃仙府（三）
慕小楼对朋友的定义，是划了很多层次的，最顶层的，自然是像桑子墨、慕游、慕金、慕银一类的，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出去，如果被背叛，她会首先怀疑自身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儿的事情，如今这个小圈子里加入了一个应宗岚；
第二类，是楚开恒、洛云景这样，受过她的恩惠，或者与她有着深厚的羁绊，长得很对她的胃口，也不太可能背叛她的，对与这一类人，她不介意花费心思予以扶持，也会视心情帮对方收拾烂摊子，不到绝境也不会随便背弃对方，然而付出之后她也会索求相印的疼爱作为回报，她不要求他们爱她，但一定要宠着她；
第三类，是洛云华那样的，与她关系不错，有原则，可以信赖，她会随手给点好处，因为太过随意，自然也就不会奢求对方回报，大约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在里面……
第四类则是苏欢、夏星罗这样的，身边接触的某些人的朋友，或者自己招呼上来的，不惹人讨厌，让她可以接受的，她会为了朋友与这些人来往，甚至花费些心思，但绝对不会给予多少信任，如果遇到危险，这些人肯定也是首先考虑被放弃的。
再往后，还是有什么长得漂亮知道名字的、一般般普通的点头之交、混个脸熟的、没什么印象的、陌生人，没得罪她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的、各种不喜欢或者各种讨厌的、最后还有生死大敌什么的，林林总总能分出十多类来。
慕小楼觉得自己的朋友其实还是很多的，所以对应宗岚关于“戒心与朋友的关系”的教导。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一路走了十多天，就在连应宗岚都完全失了耐心，觉得挖草挖得想吐的时候。眼前的景色终于有了变化。
“慕华仙府……”慕小楼念着匾额上的名字，大约因为是慕字打头，莫名的觉得有些亲切，不过亲切和吐槽是不会相互影响的，“搞了半天我们才到仙府大门口啊！”
“字很漂亮。”洛云景赞道。
“没有楼儿的漂亮！”慕银不屑的撇撇嘴，他其实是不懂这些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着慕小楼而觉得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
“也不差。”应宗岚说了句公道话。
慕小楼却盯着那只匾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那上面“慕”字最后一点是向内撇的。是很有特点的习惯——和她一样的习惯，而她的这个习惯是受了那位老师的影响——至今还能够清晰的忆起，那个教她写字的胡子拉碴的老男人有着一双温暖清澈的眼睛。
话说，为什么回想起来的时候，莫名觉得那个老男人有股子仙气？……囧……
“楼儿怎么了？”洛云景注意到慕小楼怪怪的表情。
“唔……没事……”慕小楼有点纠结，诡异的熟悉感，她没事儿把那个小时候总是欺负她的老男人记那么牢做什么？“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而已。”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