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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趣有趣。”我傻笑着与她告辞,临出门前再度目光梭巡整间屋,确确无任何值得怀疑的痕迹。
轻轻关合上房门,我背脊抵住那门板好一阵发呆。鬼王呢?一直与我说话,并定要带走素素的鬼王呢?我到底晕了多久?为何素素还好生生的,并房内无打斗痕迹?!
真的又出现幻觉了么?
我无比沉重的迈步往回行,将走了几步,便一脚踏上一物。
那是片桃花瓣,零落在泥土之中……
☆、第二十三章 :
雨。
细雨霏霏。自晨起便开始下不停;如今已是晌午依然没有半点开晴的意思,看来又是一天雨了。
刘村已整整下了七天雨;此时不是雨季;对于刘村这样一个极其干旱,又将将经历过龙母事件的地界来说,这七天雨实在下的有点奇怪。
不止奇怪,简直就是古怪,邪气;莫名其妙至极。
我临窗而坐;窗未关;透过那开着的窗便可见一丝丝雨线自天穹而下;直直摔到泥土地,碎成无数瓣,最终沉没进去,没了影踪。
一如鬼王。
鬼王连带着四个抬轿子的无脸鬼都不见了!最要命的是连那顶大红轿子都不见了!唯一给我留下的线索,只是素素家门外那片桃花瓣。
我将那桃花瓣自怀里掏出,左看右看,举高了借着亮光细瞧,依然毫无头绪。桃花瓣只是桃花瓣,一如所有桃花瓣该有的样子,上一无字迹二无暗示,想要借此看破天机,恐怕难度不是一点半点。
再将桃花瓣小心翼翼揣怀里,我第十八次叹气。
忆起连日来闫似锦与我将刘村翻个遍,就连闫似锦的关/系/网都动用,也不知鬼王半点消息,我又想叹气了。
这次的事儿闹大了,毕竟九幽鬼王,好端端在刘村失踪了,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回头人家九幽的鬼鬼怪怪找上门来向我们讨要主上,我该到哪去弄一个有洁癖的家伙还给人家?!
虽说当初大张旗鼓来刘村的是鬼王老人家,并非我鼓/动,可鬼王消失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兴许是我,若真追究起来,我却是百口莫辩的。
当然,比我更可疑的是素素,犹记鬼王说过,那夜为的是素素。
一想起她,我不止想叹气,连头都开始痛了。素素啊素素,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又到底见过鬼王没?!
双手拇指大力按压两旁额角,我正心烦,便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响,不用回首我也知,是闫似锦那臭小子。
同时鼻腔里就钻入一股熟悉而又万分令我作呕的味道。
蛇蜕!该死的蛇蜕!
“别心烦了,该吃药了哈。”
就听闫似锦软语劝我,我回首,果然他手里端着个药碗,正朝我笑。人已离我极近,手里那碗药更是就要杵到我鼻子底下了。
“要死了,比飞还快。我才听到脚步响你就立我身后了。”我道。
他就朝我耸肩,道:“分明是你想的太入神,我都走近了才听到,好不好?!”
“对对对,是我走神了。”我继续按压两旁额角。
他将药碗离我更近些,见我的样儿便皱起眉头,关切问道:“怎么了,头又痛?!”
“嗯。”
“那还傻愣着干嘛!”
“呃?!”
“快吃药!”
闫似锦竟似训斥个小孩子般与我说话,我拿眼瞄那碗蛇蜕汤,暗自腹诽一万遍该死的蛇蜕该死的业/火,苦着脸哀求他:“今儿能不能不喝了?我反胃。”
他伸手将开着的窗关合上,简单回我:“不能。”
“唉!”我就知他会如此回我了!只好接过药碗,却不喝,只开口问他:“今儿有线索没?”
闫似锦就摇头,一手摩/挲起光洁的下巴,“找不到,我能动用的兄弟都动用了,撒出去的网就差铺天盖地,可人人都回我找不到鬼王,不但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尸体,甚至我用过招魂术,连他三魂七魄都找不到。”
“这就奇了,难道灰飞烟灭了!?”
一想到此我不由激灵灵打个哆嗦,心想着素素看起来不似那种人啊!到底我晕倒后曾发生过什么?而且鬼王绝对不是菜鸟,就算素素有心将堂堂九幽鬼王打得魂飞魄散,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无,甚至家具摆设也不破坏啊!
顺手将药碗放在身旁小矮桌上,我问闫似锦:“鬼王也有魂魄?”
“同属三界,谁都有魂魄。”
“哦哦。这么说有一天我死了,你想我了也会用招魂术召我回来陪你聊聊天,赏赏月?”
“胡说什么呢!别岔开话题啊!你蛇蜕还没喝呢!”
臭小子又将那碗蛇蜕端起,笑嘻嘻哄我:“你乖啊,喝了这碗蛇蜕,就离彻底告别业火之苦又近了一步。”
我再腹诽他一万遍,心道整日介喝这蛇蜕,我自己都快成蛇精了!突就忆起那夜被鬼王杵晕后,曾恍惚间梦到自己是蛇,并被苍鹰啄眼,便忙不迭道:“对了闫似锦,我想起件万分紧要的事。”
“无论什么事,都等喝了这碗蛇蜕再说。”
“干嘛看的这么紧?迟一点早一点也没关系啊。对了,每日都是晨起就喝,今儿真的挺晚了。闫似锦,不如咱别喝了,这么晚喝了会失眠的。”
臭小子就朝我瞪眼睛,道:“少说没用的。别说现在才晌午,就算现在大半夜的你都睡了我也要把你从床/上揪起来,喂你喝了蛇蜕再接着睡。”
闻言我忙凑近他一点,一脸的坏笑:“呃呃?床上,揪起来?喂我?怎么喂?”
朝臭小子挤眉弄眼的,我只希望能多拖延一刻是一刻。其实蛇蜕又腥又涩难以下咽倒是其次,我一憋气也就当马尿灌进肚腹了,可饮后体内那种冷热交替之感实在难熬,所以能多拖延一会儿,我便尽量争取。
臭小子却似被雷电击中般嗖的一下后撤出去,临逃了还不忘将那碗蛇蜕先放小矮桌上。他远远的朝我撇嘴故作一副要吐的样儿恶心我,见我作势要打他,方收了那副欠抽嘴脸。
“钱招招,别恶心我啊。”
“叫师姐。”
“好。师姐你别恶心我啊。”
“闫似锦你!谁恶心你了,是你说话说半截容易让人想歪。”
“也就你能想歪。”
我跳起来追他,他却并没生逃,反而一把将我带进怀,只令我与他更近。
可清晰听得他喘息音。他贴着我耳朵说话:“如果能晚一点,只晚一点,该多好。”
呃?!
我本就被这突/发/事/件搞得晕头转向,又被臭小子气息一撩/拨更是找不到北,此刻乍闻他说,更是直接脑袋瓜停摆,彻底不明白了。
“什么?玩什么?”
臭小子却已一把推开我,背转了身子,只冷冷抛出话来:“没什么,我就是说金妙走了,所以今天的蛇蜕才送的晚。”
“呃?!”
“她说奕风的真魂元魄一直在瓶子里装着也不是个事儿,而且刘村邪气太大,不适合奕风重修,她要带奕风回青丘,立刻就走,她也的确立刻就离开了。你知道平日咱们伙食都归她管,所以我饿了,这就去自己弄吃的。”
说着话臭小子已几步窜到门口,大力拉开门连个告辞都没说,便急急离开。我只瞧着那背影发呆,然后头又开始痛了。
鬼王去找素素,是要报闫似锦的恩情。闫似锦当年到底对鬼王有何恩情?素素又起了什么作用?看样子鬼王与素素敌对无疑,可如今鬼王消失素素还好生生的看书写字,是不是说,鬼王这恩情把自己都报销了?!
扭头看一眼那碗蛇蜕,我伸手抄起并一扬脖灌入肚腹。伴着那股子冰凉,我头也开始清醒。
金妙已离开,鬼王已消失,致远小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最近更是干脆躲起来。这一切都与素素有关,若此时我还执着的认定素素一清二白,便不止是个大笨蛋了。
说不出自己那种纠结心情,我本是个懒人,最讨厌处理这些人际关系,我只愿我身边人各个都和谐相处,最起码做到相安无事也好啊!
但如今看来我想的未免太简单,或许一开始我才是对的,我就不该惹麻烦!
盘膝坐下,我将真气在体内运行个大小周天,初时还能听得那雨声淅淅沥沥,到了后来只觉脑空心空,一切都已空空。
晚饭时候。
饭厅里只载浮坐着等我,一问方知临近晚饭时间,村里最穷的刘老实上门来求,言说自己八十高龄的老娘亲突然腿脚不能动,并极其反常,似患了怪疾,这位老人家虽在人界论起来已是高寿,可下地干活洗衣做饭,甚至插秧种菜之流都还应手。这次病倒事前无任何征兆,刘老实又没银钱请大夫,又不忍看老母自此撂倒,就记起村头住着女财神以及师父等高人,这才特特登门。
我听载浮啰嗦完,头又开始疼了。好吧,我估计没银子的事载浮绝对不愿意办,但慕蔚风一向心软,所以他在晚饭时间不露面,必然是自动请缨去帮刘老实的娘亲瞧病去了。
再问,载浮又说慕蔚风前脚将走,致远小道的师父后脚就千里传音,说有急事令致远去办,便一刻都不敢耽搁的走了。而闫似锦也出去寻鬼王下落,言说不必等他开饭。我暗道今儿这是怎的了,一个个的都在忙,似三界只剩我一个大闲人了!又心疼臭小子为了寻鬼王连饭都顾不得吃一口,而我却可以赖在家里,一时也没了吃喝的心思。
载浮见我的样儿便也开始一个劲儿的嘬牙花子,并一声比一声更响亮。我心想着这厮何时也知晓关心徒弟,他却已先开口道:“唉,招招爱徒啊,今晚吃粥。”
“哦。”
是粥是面我并非很在意,我只在意闫似锦是不是饿着肚子。
可载浮还在不停嘬牙花子,嘬到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觉心翻个,烦闷至极,只好伸手往腰畔小锦囊里掏。我是要将那小锦囊中的金豆子掏给他买米的,也好他早早住了口,别再我耳边似一百只苍蝇般折磨我。但手伸进去了,却心咯噔一声。
小锦囊空空如也!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兜里比脸上都干净!
我的小锦囊中是该始终都有三颗金豆子的,如今怎的没了?!
我大惊,就忙忙将小锦囊解下来,并翻了个底朝上,“没了?我的金豆子呢?”抬眼瞧载浮,我问:“是不是你偷偷的,趁我不备的——”
“没有没有,为师以人格担保,绝对用金豆子之前会和你打招呼啊!何况锦囊一直在你身上,为师又没靠近你过,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载浮的话倒提醒了我,就忆起晌午后闫似锦曾将我扯进怀。难不成是那臭小子?可他要我金豆子作甚?!
正纳闷,却见门呼的一声被推开,慕蔚风急匆匆进门,这位平日极稳重的大师兄此刻竟也乱了阵脚般,只一叠声说着:“招招师妹,师父,快随我去趟刘老实家!”
☆、第二十四章 :
慕蔚风一向稳重;无论遇到多大事儿都未曾如此过;听闻他略带焦急说话我便觉大惊了,再见了他此刻模样,更是差点直接跳起来。
却是浑身*的似将将过过水的鸭子,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也散乱着,有水珠子自散碎发丝上不停滴落,他也顾不得擦掉头脸上的雨水;只一个劲的催促我与载浮:“快,要快;没时间了!”
得,到底刘老实家藏了什么?至于把栖霞一宝搞成这样?!
当下我与载浮也顾不得细问了;只随着他出门,而一脚踏出门方知他为何这副狼狈模样了!却是本淅淅沥沥的雨这功夫劲下的瓢泼一般,成串的雨线打在人脸面上,急急的,令人无法睁眼。
风声呼啸,天地一片漆黑,路旁树木皆被狂风吹得弯了腰,似下一刻便会折断了身子,随风上了九重天。
偏这狂风暴雨中时不时有一两声猫叫乍起,听的人毛骨悚然。
“嘶……”我不由将衣襟拢拢,心想这雨下的可真邪门。
说起来我与载浮一直在屋内坐着,却并未听到半点风声雨声,按理说这么大的风雨就算紧闭了房门我俩也不可能一丁点动静都听不到啊!?
载浮想必也纳闷,那厮本在我身前紧跟着慕蔚风出门,我这脚步将踏出,他已嘬着牙花子往回撤,差点没一头撞我身上,口中更是一个劲儿的叨咕:“不妙不妙,太邪门了!有敌/情!”
我一口老血梗喉头,暗骂这厮越来越不靠谱了,还用你废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风这雨邪门了!至于敌情,现在说,是否为时过早?!
也懒得与他浪费唇舌,我只一把推他重又进了雨幕中,而自己顺手抄起门旁杵着的油纸伞,也冲入雨幕。
一路行来极其困难,却是每迈出一步都似要用尽全身力气,这风实在太大了,雨更是大得离谱,在风雨中别说交谈,便是连简单的走路都成了巨大的难题。
也就理解慕蔚风为何那样狼狈了,想来他自刘老实家回转,也费了不少劲儿吧!
刘老实家在村中,慕蔚风一直在前方几步远处走着,顶风冒雨的虽走不快,可看他身形微微前倾,自然是心急如焚,急着要赶回去。我就更好奇刘老实家到底怎么了?为何他要说没时间?!难道刘老实的阿娘中了什么邪术,只等我们去救,去的晚了便连施救的可能性都无?!
一时间天马行空,起了一大堆不靠谱念头,又忆起当时载浮曾说,刘老实的老娘亲只是突患腿疾不能下床,既然只是腿疾,慕蔚风干嘛要急成这副样子?!
腿疾,突患腿疾?!
我心隐隐有不妙感觉腾起,我若记得不错,着了修仙的蛇类爬行动物的道,的确会下半身不能动。难道又是树林里那条虬褫作祟?!不会又和素素有关吧?!
鬼王已经失踪了,一直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素素真的是树林里那条虬褫,若刘老实的老母亲腿疾真的是着了道,那么我只能收回先前的话,井水不犯河水看来是不可能了,到时别拼个你死我活就成。
暗暗叹口气,我又想,若此事与素素有关,难道慕蔚风是因她而急?虽然我曾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想要撮合他俩,可毕竟是我大师兄,撮合个人倒罢了,若真撮合个笑面虎妖精,我这做师妹的未免太不地道。
保佑保佑,他俩还没建立起感情基础吧!
再瞧前方急行的人,就觉雨幕中他的背影朦朦胧胧,仿佛也带了几分诡异色彩,忙收回目光,默念静心诀镇定情绪。
静心诀念了三遍,入耳的狂风暴雨似不再那么搅人心智,而载浮那厮虽被我推入雨幕,偏不先行,只敢走在我身后,就差扯着我衣角哭娘了!
临出门前本顺手拿了屋内的油纸伞撑着,将将一直心神不定也没在意,此刻心神皆安就发现油纸伞眼瞧着就要在风雨中殒命了。这狂风中几人环抱粗细的老树都弯了腰,何况区区一把油纸伞!
但我生平最讨厌被雨水淋到头发丝,便只能在伞上施展个术法,令其不至于随时被风卷上天。
只是我本也不会多少术数,而这情急之下指尖点在伞骨上,却是不自觉就用了点金术。霎时间油纸伞化作金伞一把,猛然不能适应金伞重量,我差点没被它压折了胳膊。
忙不迭又在胳膊上灌满法力,我费了好大劲才能适应打着把金伞在狂风暴雨中赶路。
这回可倒好,伞是不怕被狂风吹散架了,可载浮那厮本就在我身后紧跟着,一见这把金伞,当即就疯了!竟是几步窜过来,不要面皮的也挤到我伞下,万分狗腿道:“呀呀呀,招招爱徒,咱栖霞派都穷成啥样了!断炊了啊!你说咋就忘了你还有这点石成金的好本事呢!回头这把伞用完了别扔啊!留着,留着咱废物利用,拿它换米面吃!”
“好,都留着。我看最该废物利用的是师父您啊!回头我把您也点成金的,咱栖霞派就不愁吃喝了。”
混说着,就发现金伞作用明显,自打头顶撑了这样一把金伞,不但风雨声被压制,就连那偶尔乍起的猫嚎都不见了。
金克木,金又生水。今儿这狂风暴雨邪门是毫无疑问的,我只是想不到居然一把金伞就可化解大部分邪术。
虽风雨未止,至少心神已定,看来今后点金术还是要时常的施展施展。
正暗自高兴今儿点金术挺给我面子,没失灵,却见慕蔚风已停住脚步,立在一间茅草屋前。他回首瞧我与载浮,一脸的古怪。
“到了。”
闻言我忙去瞧那间茅草屋,心中一惊。
整个刘村都在下雨,偏慕蔚风立着的这家不下雨!不但不下雨,并房顶三丈处金光闪闪,将这间房笼罩在金光中,隔绝了风雨。
好么,一个大号金伞!
房子是间极其破旧的草房,有几根木头柱子支撑着房身,似乎随时都会坍塌。简单说来,危房一座,可房顶的金光怎么回事?!
我便打算单手撑伞,用天眼术看一下那金光门道。但这单手拿金伞实在难度太大,而载浮那厮一看机会来了,忙双手抓住那伞柄,笑嘻嘻道:“好徒弟,你做得对,此时不开天眼更待何时!至于伞,就由为师来替你撑着吧!为师知道你最讨厌被雨淋到了……”
他罗里吧嗦,后话我也没心思细听,不过金伞由他撑着,我倒可以腾出手来开天眼。便掐剑指在眼前斜刺里一抹。
再将目光投向那金光,就见那金光中有桃红一片流动不休,再定睛细瞧,那桃红不是别个,正是浓重阴气。我不由皱眉,心道好奇怪,阴气怎的还有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