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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将目光投向那金光,就见那金光中有桃红一片流动不休,再定睛细瞧,那桃红不是别个,正是浓重阴气。我不由皱眉,心道好奇怪,阴气怎的还有颜色了!而且这桃红,感觉好熟!
“师父,师妹,一会你们别奇怪。”
慕蔚风又说。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不奇怪才怪呢!也压不住内心好奇了,就几步走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慢悠悠打开,屋子内极黑,看不清内里布置景象。我看一眼慕蔚风再瞧一眼载浮,就深吸口气,踏入屋。
也不知是将将开过天眼实效还在,还是又像那夜一般突地能看阴阳。屋子内虽漆黑一团,偏我一眼就见在角落里蜷缩的一个人。
老人,老妇人,准确说不是蜷缩在角落,她是整个人呈蜷缩状躲在角落,偏身子离地三寸多高,离墙角也有几寸远。
换句话说,这老妇人只是虚空的、保持着蜷缩的样子。
而再瞧,老妇人一身鲜红的袍子,看起来极不合身,双脚所着白袜更是刺眼而很。一看到那双白袜,我立马开始头疼。
要命的头疼!
老妇人的身旁有个驼背汉子圪蹴着,手里端着个脏兮兮的破碗,内里应是盛放了汤药之类,发出一股子草药味儿,与屋内刺鼻的酸臭汗味混合着,令人直想干呕。
若只是这两种味道掺杂着,还可以多少忍耐一会,可屋子里还有一种味道,我极其熟悉,熟悉得天天喝日日喝,隔了十万八千里地都嗅得出。
蛇蜕!
屋子里还有股子蛇蜕味道,虽极弱,但绝不会错!
我双手拇指大力按压两旁额角,目光重又投向那驼背汉子,看不出他实际年龄,穷人日子难熬,他应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几分。大抵是一直愁苦的缘故,眉眼耷拉着,就连嘴角也下垂,看起来苦兮兮一脸的饥寒交迫。
我不由回首瞧门外。载浮那厮立在门口没进屋,手上那把金伞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
屋内无任何家具摆设,仅木板床一张以及靠窗的位置上有两把木头椅子,中间儿搭了个薄木板,将两把椅子连起来,应该就是刘老实的床。
说家徒四壁绝不为过。看到他,我不禁觉得自己每日吃香喝辣还无病呻吟实在是吃饱了撑的。
几步走到老妇人身前,而一直蹲守她身旁的刘老实就瞧向我,我挥手示意他回避,他乖觉的起身,佝偻着背,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
我见刘老实到了门口就被载浮那厮一把拉过去,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说着何,末了那厮还把金伞合拢了硬塞到刘老实怀里。
就扭回头也不忍听他们说话,我只大力吸吸鼻子,瞧着那虚空蜷缩的人,道:“说说吧,怎么搞成这样了?呃,怕失手,势在必得的家伙!”
☆、第二十五章 :
却见那老妇人仰起脸来看我;并朝我挤了下眼睛。
瞬间我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揉眼再瞧,她就又朝我眨下眼。的的确确是在眨眼,竟似个调皮的小娃,偏一脸的沟渠纵横;再配合着那一身大红衣衫以及蜷缩的奇怪样儿;也就我心里承受能力强;换做别个,必然要被她刺激疯掉。
我清清嗓子,咳嗽几声。
老妇人继续朝我眨眼,拼命的不停的眨眼;频率又急又快;这回子倒不似调皮小娃;反而像是被风沙迷了眼。
我叹气,既然她都这样了,我不好不配合,便也回应她朝她眨眼。那场景别提多可笑,竟是一老一少俩神经失常人了。
就这般对着眨了会儿眼,老妇人终于耐不住先开口: “钱招招,快帮帮我!”
我扭头就走,轻松抛出话来:“刘村有大夫,被风沙迷了眼这种事不归钱招招管。”
“钱招招,不不,师父!别丢下我啊!”
身后便又传来老妇人的音,这次带着明显哭腔,并悲悲切切唤了声师父。
唉,为了这声师父,我只能停步。
二折身回转,我行至老妇人面前蹲下,道:“快别叫我师父,折寿!我这点寿禁不起鬼王大人您这般折,万一嘎嘣一声将我直接折死了,我岂不是亏得慌。再说了,当初您口号喊得比谁都响,又说对白素素势在必得,今晚一定得带走。并一手指头杵倒我,如今我这个手下败将能帮你什么忙啊!”
老妇人便似要哭般拉长了脸,本就一张皱纹纵横的脸面,这样一拉长简直就不忍直视了!
我强忍着笑,又道:“不过,上次那千年机缘吃着口感不错,你若还肯拿点出来孝敬师傅,我倒是可以看在那吃食的份上帮你。但你今后必须尊师重道,我说一不二,让你往东你决不可往西。”
落井下石说的大抵就是我这种人了。
老妇人脸更长,沉默良久,似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我也不急不慌,干脆席地而坐,并哼着小曲,心情好得不行。
也不知又过多久,终是老妇人低低叹口气,并说:“师父,徒儿知错了。”
“说什么?听不到。”我故意支起耳朵,老妇人便大声道:“师父在上,徒儿再也不敢在您面前耍威风了,今后师父说太阳是扁的徒儿绝不敢争辩太阳是圆的。就算师父说冬穿纱夏穿棉,春落雪秋开花,徒儿也不辩驳。”
“嗯,这才尊师重道么。”我一个没罩住直接笑出声来。老妇人脸又长了三分,就快砸脚面上了。
“那为师说的千年机缘的事呢?几时孝敬为师啊。”我得寸进尺。
“师父,不是小徒舍不得,只是您老人家守着万年机缘,还在乎小徒那点千年机缘?!”
“你这话为师就不懂了。”
我被鬼王的话绕糊涂,心道这都哪跟哪啊!什么千年万年的?其实我也不是多想要鬼王上次给我吃的那个恶心机缘,再说了,那次去西海找龙母,千年机缘不过帮我分水而已,想来就算吃上一箩筐,我又不天天下海,也用不着啊!只是忆起那夜鬼王臭拽的样儿十分光火,偏他如今落在我手,我若不好好珍惜这次难得机会敲他几竹杠,也太对不起师从栖霞山了。
呃,话说栖霞山这都什么门风啊!
可敲竹杠归敲竹杠,鬼王如今这状态我真就满心的不懂,而他的话更难懂,怎么我就守着万年机缘了?拜托,我钱招招不过在人界百十年而已,就算轮回三世前前后后加起来能有三百岁都多说,这上来就与我说千啊万的,真心头晕。
就追问道:“什么意思,不懂。”
鬼王见我只是啰嗦也不帮忙,都快哭了,“师父,那些话咱慢慢说行么?这些日子徒儿苦头吃大了,被囚/禁在这具肉身里出不去,别提多难熬,而且徒儿又是个喜欢洁净的人,只凭一口阴气维持着不被这俗世沾染,徒儿就快撑不住了。还求师父您老人家先救徒儿,然后徒儿慢慢和您解释万年机缘与素素的关系,可以么?”
“还说撑不住了,居然啰嗦这般多。唉,早说么。”我心中猜到几分,好么,果然与素素有关。得,关于她,说一夜也说不完,还是救人要紧。
便伸出手去,可也仅仅是伸出手去,接下来该如何做我就不知了。
那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我不得不实话实说:“咳咳,乖徒弟,我和你说个事啊。”
鬼王立刻紧张地瞧我,估计以为我又要提出什么条件。
我垂眼帘避开他殷切目光,低声道:“其实,我真不知该从何下手啊。你说你又不是被点穴,我解穴就成;又不是中招冲体,我画符就成。说你鹊占鸠巢吧,你又像鸠占鹊巢,啧,我怕搞错了适得其反啊。”
鬼王闻言差点哭出声来,好一通呕血,才郁郁道:“师父你先掀开我袍子。”
我一个后撤,离他十万八千丈远,并双手抱胸,急急道:“干嘛啊干嘛啊!告诉你,为师不搞师生恋啊!还有还有,为师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怎的说着救你又要掀袍子?!万一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岂不是脏了眼?!而且这种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你不要名声为师还要呢!你若拜我为师只是幌子,实则崇拜我爱慕我,我钱招招也只能与你说声抱歉了,钱招招今生今世就欢喜闫似锦一个,这颗心绝挤不进第二个人,当然,鬼也不行!”
鬼王朝我瞪眼睛,想必被我气死了,努力朝我气鼓了好一会,居然怒极反笑,“本王今日才知,一步错步步错的道理,当初本王就不该碍于情面答应闫似锦拜你为师!本王的一世英名自此也就化为泡影了!”
他仰天长啸,无比郁闷瞧向我,一字一顿道:“本王就是想告诉你中的什么招,师父您想太多了。”
呃……
我这才放心,又觉自己实在太紧张,回想刚刚那副样,属实脸面没地儿放。只好垂着头干笑着再走回去,到了近前挠挠头,缓缓蹲下/身子,拿俩手指尖捏着鬼王袍子一角往上掀,就听他问:“看到没有?!”
不用说我也瞧清楚了,却是七关被七枚铁钉子钉住。难怪闫似锦用了招魂术也招不到鬼王魂魄了!这铁器不通阴阳,鬼王魂魄也不知被哪位世外高人逼到老妇人肉身里,又被不通阴阳的铁器锁住七关,所以别说招魂了,就算鬼王自己想出来也出不来啊!
啧啧,这招够阴损!
想必鬼王比谁都郁闷,这家伙本是个有洁癖的主儿,如今被逼入个老妇人肉身里,他想来是痛不欲生比被杀死还难过了!而魂魄被锁,即便他法力高强也使不出一丁半点,能做到的恐怕也就是离地三寸高,别令自己沾着尘土了!
难怪他说仅凭一口阴气保持不沾红尘,啧啧,是挺难为他的。
我替鬼王郁闷一会,虽看明白了,却更不该轻易下手了。这铁钉钉住七关看似简单,可万一我生拔弄不好鬼王直接魂飞魄散,到时岂不是救人不成反到连累他了么!
盯着那七枚铁钉子直到头疼,我迟迟不敢有所动作,就想起载浮那厮,回首找,我差点没气死。却见门不知何时被关合了严实,那厮已不见了踪影!
得,求人不如求己!我便知那位不靠谱师父压根指望不上!
转回头再瞧鬼王,又忆起鬼王曾提素素,我就问他;“那夜到底怎回事?你搞成这副死样子是素素所为?!万年机缘到底与素素有何关联?如今你必须先讲了,等不得我先救,这钉住七关现今人间界懂的不多,如果真的是素素所为,估计我得亲自寻她来帮你解。”
鬼王闻言不由叹了口气,幽幽道:“唉,想不到本王日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是本王低估她了,本王明知她是上面来的,还轻敌,也活该如此了!”
说到此他情绪突地激动起来,看起来想要抓住我的手,身子却还是蜷缩状,将动便痛得皱眉。他也不是多执着的人,便放弃,只又道:“钱招招,本王真的不想闫似锦伤心!本王知道天意不可逆,你归期已到,可本王真的不愿看到闫似锦又一次重复那种折磨!他不容易,一个守着你三生三世的人,难道真的比不过月老那两条姻缘线!”
说到此鬼王早已语无伦次,我被他彻底勾起兴趣,只觉跟不上节奏!什么月老,什么姻缘线?不是在说素素的事么?怎的就提起闫似锦伤心,我归期,又三生三世的。鬼王到底知道多少?!
上面来的?素素是哪个上面来的?自盘古开天地便分三界,天、地、人。难道素素是九重天派下来的?!
霎时脑中闪过无数念头,自打与素素相识我们猜过她身份许多次,又是妖精又是虬褫的,偏未曾想过她是头顶那地界之人。
想来虬褫修行到最高境界便是飞升成仙,难道素素既是虬褫,也是仙?!
正混想着,却听身后吱呀一声。忙回首,却是闫似锦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三颗金豆子,依旧往日那副吊儿郎当样儿。
我被那三颗金豆子黏住目光,心想着臭小子晌午后拉我入怀,自我小锦囊中顺手牵羊也就罢了,如今还腆着脸拿出来气我,真真欠抽!
就朝他瞪眼睛,想要数落他几句,可话到了口边偏不忍说,并满脑子都是鬼王将将那些话。
努力吞咽下口水,我强压满肚子疑问,只在脸面上摆了个难看笑意,不咸不淡与他打招呼:“来了。”
他倒也配合,只应了声嗯,就瞧向鬼王,笑嘻嘻将手里的金豆子抛高落下再抛高落下,道:“要解锁魂钉,还得财神豆。”
得,听起来还挺顺溜的呢!
☆、第二十六章 :
闻言再看闫似锦与他手中的金豆子;我突然醍醐灌顶了。好么,看起来我又慢了一步。定是臭小子早已在慕蔚风之前就已寻到鬼王下落!他知晓鬼王被锁魂钉锁住七关,应是晌午之前;偏那时瞒着我,只偷偷顺走我的金豆子!唉;看起来臭小子瞒着我的事儿真不少。
而刘老实家;也就是这间屋顶罩着的金光;应该是闫似锦乾坤囊中的宝贝倒扣着;做出结界;一来可以抵挡游魂野鬼或者有法术之修行人士误闯,二来财神豆属金;那金光也属金;五行相生相克,定然解锁七关术法,就要从金入手。
虽然以我这种修仙界滥竽充数的家伙智商,压根就连五行相生相克表都背不齐,可闫似锦与我不同,臭小子也不知那脑袋瓜是何做的,内里杂七杂八的什么都装一点,什么都懂一点,总之绝对的属于先天聪慧修行奇才。
就不免忆起鬼王那段搅乱我心话语来,情不自禁拿眼偷瞄臭小子,越看越确定他与曾梦到的月老屋子里泥娃娃一般无二。
不就是个红线姻缘,即便当年我真有错,导致轮回三世,可为了他,终究不悔。
这世间情爱本就是种甜蜜负荷,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令你甘之如饴。
臭小子,想来当年我冲动之下盗取姻缘线连累到你,令天帝爷也将你一脚踹下凡。想必这三世你世世守候陪伴与我,又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我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唉,钱招招前世今生欠你的,必然要在今后的千年万载里慢慢偿还了。
这般想就觉血气上涌,一时间无数豪情壮志在胸。说来好笑,别个都是满腔热血为国为民,偏我钱招招是个孬种俗人,竟被个臭小子牵绊住脚步。
想来许多事冥冥中早已注定。
越想我越觉罩不住,再瞧臭小子,竟是眉是眉眼是眼,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妥帖的地儿。我便想冲过去一把将他扯向怀,并大喝一声:“臭小子,后半辈子跟姐混。”
呃呃呃,冲动是魔鬼!
偷偷提醒自己一万遍,我甚至默念了几遍静心诀方恢复心如止水。再继续推敲,又忆起曾见刘家房顶除了金光还有一股子隐约桃红阴气流动。不用想也知,那是鬼王自身所发出,换句话说,也就是鬼王用来隔绝自己与凡尘俗世沾染的那口阴气。
阴气在内金光在外,也就是说闫似锦寻到鬼王的时间绝不会比慕蔚风与我,载浮早太多。但我还在这间屋里抓瞎,人家却早已将解决办法想好并付诸行动了。
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可臭小子比我强我倒认了,但骗我这一点我心里终究过不去。无论他有何原因未与我直说,都属行骗!正所谓骗就是骗,无论是不是善意谎言,都是骗!并有了第一次难保有第二次第三次。更何况我怎知这回是臭小子第一次骗我?说不准他早已在此之前骗过我千次百次而我却不自知呢!
心中便膈膈应应的难受得慌,并无名火起,近些日子我已因鬼王失/踪事件以及素素善恶而神经兮兮着,如今那股子焦躁就压制不住。
强忍着不发作,想必我面色也不好看,却见臭小子机灵的抢先朝我笑,“二师姐,别想多了啊。我可不是骗你,只是那时还欠缺一样东西而已。”
“我才没想多。”我扭头不瞧他。
“得了吧,是你不了解我的脾气还是我不了解你的脾气啊!师姐别嘴硬。”
说着话臭小子便朝我挤眉弄眼的做一副憨态。我本打算再端着架儿不甩他,偏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终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臭小子也就长舒口气,居然还作势抹汗,自言自语偏那话音我恰好听得到:“你真是我的活祖宗。”
切,我有没有那么老啊!
火气消干净了,也就忍不住好奇,我便问臭小子那欠缺的一样是何,而臭小子就朝我呲牙,并缓缓的自怀中又掏出一物。
那是个纯黑缎子面小锦囊,打开,将内里物件倒在手掌心里,我立马嗅到一股子熟悉而又令我无比头疼外加反胃的味道。
无奈的将目光投向臭小子手中物件,其实仅仅凭味道我早已无比确定的知晓,那是蛇蜕!
唉,想来钱招招今年犯蛇运!怎的转来转去凡事都要和蛇,不,准确说是蛇蜕,沾上点关系!
我无比郁闷,臭小子却一副无所谓样儿,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
好么,这蛇蜕还真是包治百病,业界良心!不但可以帮被贬上仙熬过业/火/焚/身之苦,还可破解术数。
重重叹口气,我将目光自臭小子掌心抽/回,心道老天爷保佑,若钱招招有朝一日得已重回天界,千万别让我与蛇仙之流做朋友。
混想了一回,再瞧闫似锦早已蹲在鬼王身前,脚边放着个漆金大碗,他将手中三枚财神豆揉碎化作金粉,又自怀中掏出上等朱砂,两者在金碗中糅合,最后将黑缎子锦囊中的蛇蜕也碾成白色粉尘,放入其中。
待到作罢这一切,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