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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问得糊涂,再也无法装傻,只踌躇着;问他:“闫似锦,你后悔了么?”
“就算你能和我成亲,你不用归位了?实话告诉你,我闫似锦放浪不羁惯了,认识你之前在妖界认识的女人也不少,即便你能不归位与我成亲,我也不会和那些女人断了联系。”
他笑,嘴角勾起的弧度令人心寒,“这些你都能接受么?”
我苦笑,将脸别过去,去看一旁的枯树,我还在晕倒之前的地方,离莲妖的山洞不远。闫似锦并没有把我挪离这冰冷地面,而我醒来他也没有半句关心,只劈头盖脸一盆凉水。
真真透心凉了!
我只觉心一阵强似一阵抽/痛,即便我曾在心底为他想了一万种说辞,一万种当初必须不留只言片语就离开的理由,但此刻,我都该醒了。
虽然醒了,但我没有泪,一滴都没有。
钱招招向来流血不流泪!事到如今,钱招招哪有泪珠子可流?!
“不能,我不能接受!既然你后悔了,”我长呼口气,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着,再道:“那一夜你就当被鬼压。作为一个老女人一直拉着你是我错,是我没有自知之明。对不起了,闫师弟。”
他歪头看我,一瞬间眼中的情绪令我误解,但话已说得如此直白我还有什么好误解的呢?!
“你就是这样才令我受不了。我不辞而别是我不对,但那也是被你逼的!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改变我原本的一切,即便我曾对你新鲜过,可现在那新鲜已没有了。钱招招,我实话告诉你,我已对你没感觉了,你能听懂么,没有感觉了!我只希望自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千万不要纠缠我,那样不但不会令我回心转意,反而会令我更加讨厌你。”
他已立起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转过身去不肯再多看我一眼,仿佛我已令他厌烦的再多看一眼都会立即吐出来。
我盯着他衣衫上并未拍打干净的尘土发呆。原来我钱招招已成旧人!就在我还沉醉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与他情正浓之际,我已成了一个发了霉的过气食材,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抖落,正如他衣衫上的尘土一般。
呵呵,多可笑,这世间事竟是如此!我不爱的时候你爱我,我爱你的时候你却早已厌倦我。
我们为何总是走不出相同的节奏?!
心底说不出的感觉,令我很想笑,大笑。果然我便大笑起来,直笑得弯了腰。
“谢谢你肯如此直接的告诉我。谢谢你这一巴掌,打得我清醒过来。好响亮的一耳光啊,要不是这一耳光,我还困在梦中不肯醒呢。”
我随手擦拭掉眼角的不明液体,笑,继续大笑:“好,既然如此,那我钱招招便在此立誓,若我钱招招今后再招惹你,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深吸口气,我正色,一字一句道:“闫似锦,闫师弟。二师姐钱招招先祝你今后顺风顺水一切顺意,早日觅得爱侣陪伴终生了。”
他双眉紧蹙着不发一言,待我说完了最后一个字,脸面上的厌烦已掩都掩不住:“算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这次见面是最后一次见面,毕竟你还是栖霞山二师姐我还是栖霞派小师弟,别说见你晕倒了,就算在路上见到个乞丐大娘晕倒,我也总该施以援手吧。而且我相信你也猜到了,树身刻字的确是我弄的。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不要和钱二赌。”
“引你去见王子俊也是这个原因。你应该明白,王子俊将来前途无量,不可能被个小妖精牵绊住脚步的。莲妖若识相就该早早让路,别挡了王子俊大好前程。我之所以不让你赌,也是不想看你做毫无意义的事。”
他像是生怕我误会,不等我接茬立马又强调:“其实你输赢都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但你我男女之情没了毕竟同门之义还在。而且我不喜欢看到莲妖那副没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我不说话,只定定瞧着面前人发呆。他还是一如从前,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袍子,浑身上下无任何装饰。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时不时会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但他不是闫似锦,他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闫似锦!
到底为何,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他此刻倒更像我记忆深处那个狠心的华阳。
难道钱招招上一世被华阳虐还不够,这一世还要继续?!不,我钱招招绝不是那九重天的旧人,我不想再继续!
我在心底嘶声唤着,可任由我怎样唤,那个我认识的闫似锦都不会再回来了!不会了!
当我见到他眉眼间的厌烦便已知晓,过去的都已过去,即便我有千万个舍不得,千万种留恋,都不能骗自己。
眼前这个一身黑袍的人,我不认得!不认得。
我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令眼中有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一字一句万分笃定地告诉他:“你错了,闫似锦。你我无论有没有男女之情同门之义,你都无权干涉我的自由我的选择。”
“你的选择?”他眯起眼看我,一张脸离我极近。
我不躲不闪,只是将那话说完:“是的。对于王子俊与如意,我要赌,必须赌。无论输赢无论结局我都会赌下去。”
“如果你输了呢?”
“输了赢了都是我的事,与你闫似锦无关。”
“钱招招,你能不能不幼稚?能不能成熟一点?!你毕竟在人间界百十年了,又轮回三世,干嘛要置气?!”
闫似锦一把揪住我衣领,满脸的愤怒。
他真的不再是我的小师弟,不再是钱招招那个臭小子。那个心疼钱招招,生怕钱招招受一点委屈,宁愿自己死,也不愿钱招招受伤害的小师弟,绝不会揪着心爱的二师姐的衣领说话。
他绝不会朝她吼,何况这般用了大力气。
我连苦笑都笑不出,低头冷眼瞧着那只紧攥着我衣领的手。衣领已被那只手攥地皱了,但我并没有挣。
他也在垂头看着那只手,看着看着,手上的力气便松了松,旋即又更攥紧。他笑得比我还冷:“你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
“我有。如意配不上王子俊,正如你我压根就不是一路人一样。但我就是想赌。而且我本就赌如意输,想起来与您闫似锦初衷也没什么相违之处吧?!您既然都说了自此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又何苦干涉我自由。”
我强迫自己嘴角向上勾起,在脸面上摆个笑意;“更何况这场赌局有意思极了。我赢了,正说明我有自知之明,如意本就与王子俊不是一路。她自此也可死了心,一心向道早日大乘。谁说只有得了男人的心才算幸福?!”
攥着我衣领的手似乎颤了下,但闫似锦脸面上并无半点情绪。
“如果我输了,更好。如意与王子俊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一件大好事。我赢了又可令钱二给我那么多好处,我输了钱二也没说要我付出什么代价。这场赌局怎么算我都不吃亏,简直占便宜占透顶了!我为何不赌?!”
一口气说了这般多,我只觉头晕。强压下起伏情绪,我笑:“闫似锦我也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本不必与你解释这般多,但你我男女之情没了同门之义就当还在吧。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你,最后一次与你说这么多话。”
攥着我衣领的手关节发白,闫似锦的脸也很白。他就那样白着脸看我,也不说话也不放手。
我眯起眼歪头,目光跃过他肩头去瞧遥远的地界。那地界一轮红日正高悬,令北疆的深秋酷寒中也有一丝希望。
“那么,请放手吧。”我说。
他不动,我将目光收回,瞧着那只手,再重复:“那么,现在请你放手。”
说这话时我尽量令自己语调不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来。诚如我此刻心境,即便内里早已翻了天,但总不该令脸面上表现出丁点吧。
这是我最后一丝尊严,我不想在他面前泄露出半点脆弱。不想令他瞧见我钱招招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掉落任何一滴泪珠子。
钱招招流血不流眼泪钱招招流血不流泪!
我暗暗攥紧了拳,狠狠咬紧牙关。若不想被人瞧不起,即便打碎了牙也该和着血往肚里吞。
攥着我衣领的手青筋都已暴起,随着那青筋越鼓越高,本攥着的手力气却开始点点消散。闫似锦终是松开了手,转身,仿佛轻轻叹了口气。
但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曾叹过气,为了我,一个一如他衣衫上旧尘土的旧人。
“我要走了,闫似锦,自此你我山水没相逢。我也拜托你,今后千万别纠缠我,那样只会令我更讨厌。”
我言罢就要走,他却豁然回身,一双眼锁定我眼,嘴唇蠕动着令我心咯噔一声。
良久,他方勾头,压低音对我道:“你知道么,那天晚上我一点都不爽!感觉差极了!老女人与女孩子,终归不同。”
我微笑着朝他点头:“谢谢。”
折身大步离开,我终是明了,我与闫似锦完了!钱招招本不该想太多,本不该欢喜上一个不该欢喜的人。
恍惚间载浮那句话又在耳边响——混蛋!我载浮活了一辈子没想到引狼入室,这混蛋居然骗人又骗心啊!骗人又骗心啊!
呵呵,真奇怪,钱招招有心么?
泪珠子滑过脸颊到达唇角,原来,不止咸,还苦。
但我脚步不停,我已改变了想法,我在回山洞之前要先设法找到钱二,并告诉他,钱招招愿意接受这场赌局,无论输了后他提任何条件。
钱招招,赌定了。
☆、第八章
这里本就离山洞不远;不过山洞里能不能找到钱二爷还是个未知数;但我愿意试一试。凭什么你闫似锦要干涉我自由?凭什么你替我决定该不该接受这场赌局?
呵呵;对于此时的我来说;输赢还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意义?!
我脚步不停,心下忿忿然;一会子觉得自己对闫似锦恨透顶;一会又觉得不值得的人连恨都不必。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情绪。万不想我钱招招人间界历练三百年;竟被个不知比我小多少岁的臭孩子耍得彻底!
没感觉不欢喜?!哈哈,原来我与他的一切过往不过一场笑话。原来这世间所谓爱恨,也不过是一种当时的情绪。
眼内无泪珠子可流,山洞已近在咫尺。我不知会先在山洞内看到那单纯可爱的莲妖还是钱二,但我知道,这三界六道无人可以阻止我参与这场赌/局。
眼前越来越模糊;透过那模糊便隐隐见山洞前端端立着个人。那人一身杏黄袍子,一头乌黑发丝。若不是眼中掩不住的暴虐,他绝对会是个令万千大姑娘为之疯狂的家伙。
钱二?!
好么,果然是兄妹,竟心意相通至此。我将要寻你你便主动出现。这样最好,要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去何地寻你呢。
便加快脚步,而他远远地瞄见我,居然朝我勾了勾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一转身,当先进了山洞。
呃……
我紧赶几步,毫不犹豫的尾随他入了那山洞。见前方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我也不唤他,只是闭紧了口跟着。
就这般行了许久,便见前方有红红火光。走近,却正是篝火燃起,上架着的一口大黑锅内里汤水正沸,有香气自内飘出,蔓延了这方空间。
酸,爽,辣。
熟悉的味道令我立马便明了,只是不成想我这位二哥竟如此喜欢吃酸菜火锅。好吧,自此以后北疆给我的印象,除了酷寒,便是这酸爽的味道了。
他已停住脚步,回首瞧我,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愣住,他却不解释,只坐在那篝火旁。我这才见地上早已摆好了两副碗筷。而他将其中一副碗筷递向我,就道:“时候刚刚好。”
“呃,我正要找你。”我道。
“这次的酸菜火锅与以往不同。”他自顾自说着。
我瞄一眼那火锅。还是那口大黑锅,还是柴火,有何不同?!若非要我说,我倒觉得此处作为莲妖的巢穴,你一个外人都当家了,在此又是支锅又是请客的,真心不妥。
但这话当然不能说,我只好打了个哈哈,原地傻杵着盯着那口大黑锅发呆。
钱二手里还举着那副碗筷,见我未接倒也不恼,只是又说:“这次我加了辣子,你敢不敢吃辣?!”
“有什么不敢。”作为三界六道有名的吃货,伤心的时候怎么能不吃?!
我接过碗筷,也学着他的样儿席地而坐,不客气的先夹了一大筷头酸菜肉,直接放入口,又立马被烫的吐出来,只伸着舌头嘶嘶的难解那辣。
果然是极辣的辣子!这变态的钱二哥!
“好辣啊!”我大着舌头说话,只觉舌头都发麻不会打卷了呢!
他也夹了一大筷头酸菜肉,先放碗内优雅的吹了吹,待到热气不再冒得狠了才放入口中。而那白皙额头就见了汗,汗珠子顺着他脸颊淌啊淌的,蜿蜒着似一条活的蛇。
“是吧,超级辣。”我歪头瞧他,想不到有人吃辣流汗还能如此好看。
他抬眼瞧我,不说话,又夹了一大筷头酸菜肉,再吹再优雅的流汗。
我不由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找你真的有事,你上次说的那赌局——”
“食不言寝不语,先吃饭。”他不冷不热打断我话,继续吃喝。
“哦……”我拖长音表达自己不满,但人家压根不理我,只是埋头吃喝,似乎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酸菜火锅,即便天塌了拿肩头扛着,也要吃饱了肚皮呢。
见他那般专心我也打岔不得,而五脏庙却也被这酸爽又辣的味道勾得闹开锅。便也埋头专心吃喝起来。
初时还觉这辣无法忍受,吃了几口后又觉极好。那辣似一道火线般自喉管一路向下,到了肚腹便腾地一声燃起熊熊火。便出了一身透汗。
钱招招自有神识以来无泪无汗,但眼下归为在即,随着泪珠子回归一切都在回归。
第一次体会到凡人该有的寻常感受,原来幸福可以很简单。
譬如,在你饿的时候恰好有这样一顿酸菜火锅吃,
譬如,在你想哭的时候,恰好有泪珠子可流。
肚腹已鼓起,我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抬眼看他。他依旧满头汗珠子的埋头吃喝。我犹豫下,终是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吃酸菜火锅?”
钱二终于自那酸菜肉中回魂,认真的看我,竟是摇头。
“呃?!”
他努力捞着锅底,不咸不淡的回道:“准确说,我非常讨厌酸菜火锅,每次闻到都想吐。你难道不觉得酸菜吃起来的口感,很想抹布?甚至有种臭脚的味儿么?”
我差点没将刚吃的一肚子酸菜肉吐出来。不由抚额,呻吟道:“既然那么讨厌,你还吃。我每次见你你都是再吃酸菜火锅,我还以为你超喜欢吃呢!啊,我明白了,是不是北疆天寒地冻的,只有酸菜火锅啊?!”
“当然不是,北疆有糖串,姑娘家应该都爱吃。北疆还有猪肉血肠,小鸡炖蘑菇,各种山珍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吃不到的。”
他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情绪,但我只觉他是北疆请来的托儿,专门替北疆拉游人呢!
重新自上到下打量他,我不懂这个人。
“既然有那么多好吃的,你又很讨厌酸菜火锅,你为何还要吃?!”
他放下碗筷,深吸了口气,认真说道:“因为我要试一试,自己的极限在何处。就因为我讨厌酸菜的味道,我才无法容忍!我怎么可以如那些贱民一样,也有喜好?!我越是讨厌的东西越要逼着自己去适应。”
我头又开始痛,突然觉得这位二哥是不是捡来的啊!怎的与我性格一点都不一样呢?!
我是个输不起很怕疼的俗人。讨厌的必然不去沾染的。而人家,啧啧,我无语了……
看着眼前人,我无比凌乱。本想话题进行下去,又不知该说何。傻愣半响,只好咳了声,道:“贱民?”
“对。三界六道都是贱民。”
“都是?你的意思是你也是,我也是?你我都在三界啊!二哥!”我真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残酷事实,但实在忍不住。
他就郑重点头,道:“你说得对,都是贱民,就连我也是!”急促喘息着,他情绪竟难以控制的激动,“有喜好有七情六欲,我与那些贱民有什么不同?!我也是贱民,贱民!”
他恨恨的将碗筷摔到地上,发出刺刺的响。一张脸面愈来愈红,嘴角迅疾抽动着,难以控制。本就是我顺嘴一说,只是想不到会把他情绪搞成这样?!
见他的样儿我有些心惊,生怕他太激动了一把捏死我。虽我将被甩了很伤心,但还没至于伤心到无辜被人捏死的份儿啊!
“呃,咳咳,那个谁,不是,二哥!你别这样,咱都在三界六道谁也不能免俗啊!有七情六欲好啊!谁说不能有七情六欲?!要是什么都不想不念不在乎了,那活着岂不是行尸走肉一般,还有什么乐趣?!”
他浑身都开始剧烈颤抖,本极好看的面容也因这剧烈颤抖而恐怖起来。我试探着安抚他情绪,暗恨自己嘴贱!
吃火锅就吃火锅呗,咋就堵不上这张臭嘴!
好奇害死猫啊!
正郁闷呢,却见那位儿主砰地一声倒地,人都倒地了浑身的颤抖还是不停。并开始嘴角往出冒白沫,他上下牙不停磕碰着,发出的声儿令我心直沉入水底。
不会吧?!羊癫疯?!
谁说他是神仙?作为堂堂九天神帝的二弟,作为我一个被贬女财神的二哥,他居然是个羊癫疯患